第46章 chapter46

chapter 46

裴煜從混沌中蘇醒過來,渾身都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他先動了動手指,不慌不忙,慢慢找回操縱身體的感覺。

随後,他再試着擡了下手腕,紋絲不動;擡腿,同樣紋絲不動。

有股不容反抗的外力束縛着他。

視野裏一片黑暗。看來是天黑了,也沒有細心的人給昏迷中的人留下一盞燈。

他放棄無謂的掙紮,節省力氣,在黑暗中慢慢回想。

地下室的金屬大門打開,王叔帶着裴煜前去查看凱撒的情況。

凱撒被留在對于一只小狗來說過于寬敞的房間裏,由一根繩子拴在實木床腳。房間角落裏還擺着一個惹眼的大鐵籠。

裴煜走上前去,還沒把繩子解開就被撲了個滿懷。他一手摸了摸熱乎乎的小狗腦袋,另一只手為它解開束縛。

跟在身後的王叔忙勸道:“裴先生,專業的馴犬師說過,如果你在凱撒撲過來的時候摸它,會被它當成獎勵,等長大以後,這撲人的壞毛病就很難糾正過來了。現在可能還沒什麽,但它能長到七十斤……”

裴煜估計自己是沒辦法把凱撒帶走了,如果主動提出要狗,十之八九又會換來一句“不知道怎麽求人?”。再說了,凱撒本來就姓路,教育凱撒的事宜也該由路凜洲負責。

就讓這七十斤的大狼狗撲路凜洲去吧。

裴煜無所謂地又摸了凱撒兩下,看着它興奮地将尾巴搖成螺旋槳。

凱撒的精神狀況似乎不錯,但一旁的狗狼還是滿當當一盆,一口都沒吃。

裴煜把狗碗挪到凱撒跟前,開口道:“凱撒,吃飯。”

凱撒很是聽話地低下頭,卻只聳着鼻頭嗅來嗅去,最後嗚咽一聲,懶洋洋在狗碗邊趴了下來,一下下甩着尾巴玩兒。

Advertisement

裴煜疑惑地與那雙顏色相似的狗眼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陣,再次伸出手去摸了摸凱撒的後背,溫聲囑托它吃飯。

凱撒舒服地呼嚕幾聲,而後翻了個面,明示他再撸撸肚皮。

裴煜将掌心放上缺乏厚實毛發遮擋的小狗肚子,圓滾起伏的弧度讓他瞬間明白過來。

他有不少獨自照顧凱撒的經驗,顯然,現在的凱撒滿肚子都是才吃下去不久,還沒消化幹淨的食物。

不知道吃了什麽山珍海味,導致無比貪吃不知滿足的小狗都看不上幹巴巴的狗糧了。

看來路凜洲是在試探他。

他也找不出其他逃跑的辦法,倒不如将計就計。

于是他一把捏住凱撒的兩頰,逼得狗嘴不得不張開,不容抗拒地沉聲命令道:“吃飯。”

“嗚嘤?”無辜的小狗瞪圓了眼,不解地盯着自己的主人。

凱撒自己不乖乖吃飯,裴煜就強行讓它吃,抓起一把狗糧往嘴裏硬塞。

王叔蒙在原地,沒料到面對凱撒的裴煜居然會失去耐心,還選用了這種簡單粗魯的方式喂飯。

裴煜放下一小把狗糧,合攏狗嘴的同時抽走自己的手,好似不小心一般,他“嘶”地抽了口冷氣,随後低頭看向刺疼的指尖。

王叔也看到了裴煜指腹上多出來的那抹殷紅。

他一愣,而後驚慌失色:“裴、裴先生,你沒事吧?”

語畢便想将凱撒拉遠,可出于對狼狗的畏懼不敢上前,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所幸凱撒沒再展示出攻擊的意圖,甚至還伸出舌頭想為裴煜舔舐傷口,很是乖巧。

裴煜卻閃身躲開,站起身來,語氣雲淡風輕:“沒事,只是不小心破了點皮。但我得去醫院打個狂犬疫苗,我聽說要在咬傷後的24小時內打才有效,12小時更好。”

又不動聲色提醒道,“醫院門診晚上應該不上班……”

而路凜洲得忙到很晚才能回來。

王叔也不多耽誤時間,忙道:“稍等,我讓幫傭拿酒精過來給你消毒,我現在就去聯系少爺。”

王叔向路凜洲請示完畢,折身回來:“少爺正在開會,走不開,我帶幾個保镖陪你一起去。”

裴煜也不知道是不是事關自己安危,路凜洲才答應得如此爽快。可如果是關心他,路凜洲不該不回來,如果是為了試探他,那也不會不回來。

不管怎麽想,路凜洲大概率會在醫院堵他,解決完工作再趕過來只是早晚的事。

裴煜也不多耽擱時間,由王叔和六名高大壯碩的保镖簇擁着出門。

王叔就近擇定一家大型公立醫院,講規矩講秩序,再有錢也得老實排隊。一人一診叫號入內,裴煜理所當然地拒絕閑雜人等貼身陪同。

保镖在門外等候看守。診室內,裴煜全然忽視紮入手臂的針管,出神地望着房間裏邊那扇突兀的門。

他有了主意,問道:“醫生,那扇門可以通向旁邊的診室嗎?是不是所有診室都是連通的?”

醫生點點頭,給了他肯定的答案,又抱怨道:“當時醫院這樣設計是為了方便我們互相交流,其實很雞肋,根本沒什麽機會用,兩邊也都能上鎖。”

裴煜順勢提出請醫生幫忙開個鎖,他的态度禮貌,人長得又好看極了,忙碌的醫生甚至沒多問,直接大方滿足他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裴煜臨走前又回頭道:“謝謝。能不能再麻煩你一下,過三分鐘再叫下一個病人進來?實在很抱歉,有私生粉發現了我的行蹤,就在外面堵我。”

醫生聞言困惑地端詳這張臉,實在想不起來什麽時候在電視上見過,卻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三分鐘?沒問題,不麻煩,我正好休息一會兒。”

過了幾秒又道,“诶那個,你能不能給我簽個名?我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明星……”

然而裴煜已經動作極快地推門離開,還順手給他帶上了門。

每間診室的醫生都很忙,而且門兩邊都能反鎖,醫生願意抽空幫忙也不一定能将門打開。最後,裴煜只遺憾地換了兩間診室,就不得不從大門出去了,而保镖和王叔都守在走廊上等他。

三分鐘的時間猶豫不得,他下定決心推開門,随口對門外等候的病人說了聲“醫生叫你”,借來一點擦肩而過的遮擋走出大門。

保镖足足有六人,當然不會傻愣愣一起盯着同一扇門,走廊上的一切動靜也處處留心着。

裴煜過于出衆的身形又太惹眼,才走出兩步,後方的保镖已經發現了他。

裴煜不再小心遮掩,大步邁開,加速逃跑。

這家醫院的結構對他們幾人來說都很陌生,但一路過來,保镖們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放在他身上,他則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環境。

保镖們人多勢衆,可他更了解這裏的地形。

裴煜在露天扶梯上狂奔而下,再換成隐蔽的消防樓梯來到一樓。靠着人群遮掩一路彎彎繞繞,又上到門診部的頂樓五樓。

或許可以等到一無所獲的保镖放棄再離開,但他能夠肯定,越等,只會有越多的人過來逮他,堵死每一扇出去的大門,他們甚至會調取監控找他。

坐以待斃也不是他的風格。

裴煜在隐蔽的拐角處稍微休息了一陣,不多猶豫,目的地明确地沖了出去。

早在剛進醫院的時候他就看過地形示意圖。門診部只有五層,但五層有一座天橋通往住院部。住院部足足有十幾層,方便躲避,保镖們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去住院部大門口守株待兔。

出門時王叔提議帶上凱撒,打算護送他打完疫苗再帶凱撒去做個狂犬病檢查,雙重保險。

裴煜自然沒有異議,而本該留在車裏的凱撒卻憑空出現在了空曠的天橋上。

中午刺眼的陽光讓他微微眯起眼,仿佛出現了幻覺一般,直到高亢嘹亮的一聲“汪!”将他喚醒。

狗繩恰是時候地松開,失去了禁锢的凱撒毫不猶豫,撒丫子朝着他飛撲過來。

“汪~”

裴煜:“……”

“凱撒讓我上樓。”路凜洲任由狼狗撒歡,半點都不着急,站在原地不動,不緊不慢地開口,“樓梯口那裏,每個樓層的平面示意圖很醒目。”

然後猜到他會來這裏,于是提前守株待兔。

他料定路凜洲肯定會來醫院,路凜洲對他的了解也毫不遜色。

裴煜靜默了幾秒,如果此刻回頭換條路,他只會面臨人數更多的保镖。

但他不能繼續遲疑下去了,否則等待他的将會是前後夾擊,唯一的逃跑機會就如流沙易逝。

路凜洲一步步走上前來,邊說:“為什麽不能乖乖地待在家裏呢。嗯?”

裴煜悄然繃緊肌肉,嘴上則無奈地嘆口氣:“你工作不忙嗎?”

路凜洲順勢又重複了一遍:“所以,你為什麽不能乖乖地待在家裏?”

裴煜不由分說,直接沖身上去,決意用最簡單的方式正面突破。

路凜洲力氣不小,到底不像他是專業靠打架維生的。現在的他也了解路凜洲,有所防備,不會再被那些未受過專業訓練的招數陰到。

凱撒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嗷嗷叫,裴煜充耳不聞,一個側摔,結結實實把高大的男人撂倒地上。

乘勝追擊拳頭卻在那張英俊面孔上方硬生生停下。

“給你留一張臉見人。”

裴煜用膝蓋壓制着路凜洲,估計他後背的疼還得緩解一會兒,明明占據着絕對的優勢,卻就這樣收回了手。

大概是自知不敵,路凜洲索性躺着不再動彈。

“你走之前……再吻我一次吧,寶貝。”

半真半假的話容易讓對手猶豫,是最好的拖延方式。

裴煜當然不會搭理。

他沉默着放開壓着的人,掉頭就走。而身後窸窣響動,路凜洲迅速追過來,準确地握住他的手,但沒能撬開他的指縫。

裴煜側了側臉,見路凜洲臉色微白,似乎又是在利用自己的脆弱索吻。

裴煜別開眼,正要把那只沒用上多大力道的手甩開。毫無征兆地,憑空出現一塊手帕,極快地朝着他的面門覆過來,捂住他的口鼻。

突發意外打了裴煜一個措手不及,盡管如此,他只用三秒就掙開了使盡全力的路凜洲。

然而也僅需短短三秒,迷.藥生效。

……這個狗。

裴煜從不是魯莽沖動的人,相反,他總是冷靜理智得近乎冷漠。

這個地下室也沒有糟糕到一天都待不下去的地步。

他之所以會見到一個陷阱就往裏跳,主要原因或許是……在潛意識裏,他清楚地知道路凜洲不會真正傷害自己。

那試一試也無妨。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

開門聲響,來人将明亮的燈光帶入黑暗的空間。

裴煜轉動腦袋,借着光照再次看向自己的手腕腳踝。銀色禁制堅硬冰冷,如果掙紮得太用力,還會帶起細微的金屬碰撞聲響。

毫無掙脫的可能,裴煜徹底放棄。

見路凜洲過來,他先啞聲試探道:“我要去衛生間……”

路凜洲徑直到床邊坐下,慢悠悠地松着領帶,聞言半垂下眼眸,近乎深情地凝視着他:“沒事,弄髒了我給你收拾。”

“等會兒再一起去洗澡。”

裴煜:“……”

該死,他猜到這個狗想做什麽了。

“你至少給我松開腳吧,這樣我都脫不了褲子。”

“怎麽不能。”路凜洲先停下解扣子的動作,去找了把剪刀拿過來,“別亂動。”

裴煜便看着眼前的人全神貫注地低下頭,用冰涼的剪刀背極盡折磨地在他皮膚上緩緩劃過。

裴煜:“……”

随後便是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耳畔唇角,逐漸得寸進尺,粗重灼熱的呼吸片刻不休,灑過他的每一寸肌膚。

裴煜想推開胸口的腦袋可兩只手都動彈不得,他只能緊咬下唇,忍住難耐的麻癢,再次出聲請求:“那你給我松開手行不行?”

路凜洲充耳不聞,繼續吻他。在肚臍處轉了一圈又一圈,準備繼續深入時,驀地呼吸一頓,下意識皺起了眉。

裴煜清楚路凜洲原本是個直男,能願意在下面已經足夠不可思議了,做這種事只可能讓他感到生理和心理的雙重不适。

而且,裴煜覺得自己難受得厲害,整個人呈大字形被固定住,想扭腰側身躲避抵禦癢意都不行,他被折磨得快要瘋了,引以為傲的理智全都碎成了渣滓。

呼吸也變得困難,他雙目失神地,聽到自己斷斷續續的聲音:“行了,夠了,快放……”

倏然間,本就七零八落的字音徹底卡了殼,被怪異的低哼和顫抖所取代。

路凜洲努力忍下起初的不适,細細品味哪哪都誘人的盛宴,不知不覺眉心舒展開來。

細嚼慢咽逐漸變成狼吞虎咽,盛不下的唾液從唇邊淌出來。他好幾次忘記了呼吸,以致喘氣聲越來越急。

裴煜:“……”

良久,路凜洲擡起頭,餍足地用舌頭卷着自己嫣紅水潤的唇,征服欲占有欲一起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裴煜暈暈乎乎地長長換了口氣,見路凜洲又湊到面前,懷疑他是打算用接吻和自己分享“美味”,當即緊咬牙關,寫滿抗拒。

路凜洲附身注視紅唇緊抿、雙目迷離的漂亮男人,不知滿足地看了一陣又一陣,一輪又一輪。

眼角在刺激之下滲出了些許生理性的淚水,路凜洲慢了好幾拍,終于注意到那絲晶瑩。

他下意識擡起手想為裴煜擦拭,半途中卻一停,繼續傾倒身體,換成自己的唇附上去。

“不舒服麽?”

眼淚的味道鹹澀微苦,在他的味蕾上卻是十足的美味。他說着體貼關切的話,聲線卻吞吐着酒足飯飽的愉悅。

“怎麽還哭了呢,寶貝。”

明天就能逃跑成功_(:з」∠)_久等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