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chapter73
chapter 73
在醫院的那段時間,路凜洲事事言聽計從,為了追裴煜使勁千方百計。
盡管如此,路凜洲仗着裴煜也喜歡自己,其實沒少越過界耍流氓,還總在他睡着後偷親偷舔。
而此時此刻,路凜洲終于享有了名正言順的男朋友身份,裴煜已經快被腰上的兩條胳膊勒得喘不過氣來了。
他不得不出聲道:“放開我。”
路凜洲當然不聽他的:“不放。”
裴煜努力和非人類講道理:“你放開我,我要去洗臉。”
路凜洲稍稍松了松雙臂的禁锢,仔細觀察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看了許久後一本正經道:“不髒。”
只有裴煜能感覺到臉上幹涸的口水已經凝成了一層硬殼。他默然片刻,沉下聲:“快放開我。”
這下路凜洲終于放了手,裴煜剛走出去幾步,又從身後被擁住了。
他猶豫着要不要再兇一點,身後的人先貼着他的頸窩開了口:“我愛你。”
裴煜無奈,越被糾纏反而語氣越輕軟:“……那你讓我去洗臉。”
他成功恢複自由,可小尾巴仍緊追不舍,像門神一樣杵在衛生間門口。
一些有關地下室的不愉快記憶浮出腦海,裴煜掃過去一眼:“你不要監視我。”
“我沒有監視你,我只是站在這裏看着你。”路凜洲随時随地情話張口就來,“我愛你。”
裴煜忍無可忍去關上門,用物理方式阻攔油嘴滑舌的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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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臉出去,裴煜迅疾地避開新的一輪擁抱,正色道:“路凜洲,你能不能稍微和我保持一點距離,這樣會煩的。”
“我不覺得煩。”路凜洲說着忽而靈光一閃,又道,“平時都見不到,好不容易有一整天可以和你待在一起。”
然後順着這個話題繼續說:“你願不願意住回我家來……我們的家。”
裴煜好奇他能搬出什麽理由來說服自己,故意問道:“為什麽?”
“白天要工作,除了周末,只有吃飯的時候才能見個面。晚上那麽長的時間,不都浪費了麽?”
裴煜含笑:“嗯,所以呢?”
“你都答應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了。”路凜洲說,“我們不需要提前适應婚後生活麽,萬一結了婚才發現不合适怎麽辦。”
裴煜快忍不住了,輕輕咳一聲掩飾笑意。
路凜洲再接再厲:“我住到你家來也行。”
裴煜考慮了一下:“那凱撒呢,凱撒怎麽辦?”
“客廳給它,卧室給我們。”路凜洲不怎麽在意狗兒子的生活品質問題,就連自己的也可以一降再降。
裴煜思索片刻,貌似勉為其難地下定決心:“凱撒需要足夠的活動空間,還是我住過去吧。”
擇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有空還有個幫手,兩人一起動手收拾打包行李。
裴煜選擇獨自收拾比較私密的衣物,把路凜洲趕去客廳收拾雜物。一陣忙碌後,他前往客廳,将坐在沙發上偷懶的路凜洲逮了個正着。
他正要出聲催促,卻見路凜洲手中捧着眼熟的相簿,神情專注。于是放輕腳步,疑惑地走過去。
相簿正攤開在他小時候那幾張照片的頁面。
裴煜突然想到一件以前的事,在旁邊坐下問道:“在酒吧見面那次你拿走的照片,為什麽後來又還給我了?”
“因為是‘分手禮物’。”路凜洲不假思索,有理有據,“但我又沒同意分手。”
“我們現在才剛剛開始交往。”裴煜先糾正,而後又狐疑道,“但你怎麽舍得把照片都還給我?”
并不是他過于自信,是路凜洲對他的感情過于不可理喻。
他就不信路凜洲真能大方地把他小時候的照片還回來。
他果然一猜就準,路凜洲輕輕搖頭道:“我掃描了,存了電子版。”
既然都存了還在這裏看什麽呢……裴煜一把奪走相簿:“你還不快去收拾。”
這個小插曲卻勾起了他的好奇,忍不住道:“我也想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
“嗯?”路凜洲貌似不解,“想看誰的?”
說話的表情、語氣都似曾相識,裴煜曾在他說出“不知道怎麽求人?”時見過。
裴煜再次一猜就準,在肉麻的稱呼和掐滅好奇心之間果斷選擇後者,将相簿扔回路凜洲身上,不耐地催促:“快去收拾。”
裴煜返回卧室繼續收拾衣服,鋪到床上一件件疊好。
在他專心工作時,身後有人悄然接近。
他頓時停下動作:“路凜洲。”
路凜洲遺憾地将伸到一半的手收回,假模假樣來幫忙:“外面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幫你疊衣服。”
住在醫院的時候,兩人的衣服都是由路凜洲收拾。衣服不多而且衣櫃大,只要一件件挂進衣櫃就好。
而在疊衣服的事上,裴煜對路凜洲的能力持懷疑态度。因此手上動作漸漸放慢,偷瞄的時間越來越長。
路凜洲用最笨拙的方法拉攏兩邊袖子,将衣服對折,然後放到一旁堆疊起來。動作不快,但看着倒是有模有樣的。
然而,就在他使用為數不多的耐心疊下一件T恤的時候,旁邊堆成一座小山的衣服,猝不及防塌了。
路凜洲:“……”
裴煜撲哧笑出聲。
他估計耐心耗盡的路凜洲該要嫌棄他這些舊衣服了,路凜洲心裏也的确是這樣想的,嘴上卻憋着一聲不吭,突然伸出一只手,快速橫過他眼前。
然後把他疊好的、放得穩穩當當的衣服山撞倒了!
“路凜洲!”
“我幫你一起疊。”路凜洲說,“不着急。”
路凜洲滿意了,轉身坐到床上,将裴煜的衣服抱到腿上重新疊,正好也可以欣賞工作狀态中的裴煜的臉。
裴煜被看得頗覺不自在,也轉了個身坐到床上,和路凜洲肩并肩。
兩人一個熟練一個笨拙同時疊衣服,時間在安寧的氛圍中悄然流逝。
“寶貝,你叫我老公吧。”路凜洲冷不丁開口。
裴煜下意識輕皺了下眉,路凜洲忙解釋:“我只是喜歡你這樣叫我,沒別的意思,獨一無二的,只有你一個人叫的。”
“路凜洲。”裴煜板起臉警告道,“我們現在只是在交往,随時可以分手。”
路凜洲立馬放棄:“那你叫我老婆也行,你都答應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了,現在也沒什麽不合适的。”
裴煜試心念微動,探着問:“那你叫我老公?”
“嗯,我也叫你差不多的。”路凜洲揚眉,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換了一口長氣才道,“媳婦兒。”
“老婆”和“媳婦兒”确實差的不多。
裴煜:“……”
這個狗。
路凜洲逞了口舌之快,見裴煜将身子轉開,忙讨好一般環過去,換了個稱呼喊:“蘇蘇寶貝。”
裴煜一時沒多想,原樣回了句:“洲洲。”
他記得裏昂說路凜洲被這樣稱呼會生氣,卻忘了無論自己說什麽,對于路凜洲來說都是滿心歡喜。
路凜洲聞言一愣,更起勁了:“嗯。寶貝……”
裴煜急忙擡手捂住狗頭,阻止他再次沖自己伸舌頭。
如今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路凜洲再沒了那麽多顧忌,直言道:“我想親你。”
裴煜故意板起臉:“不行。”
路凜洲堂而皇之先親親送到嘴邊的手,玩味又戲谑地責備:“你怎麽這麽小氣?”
裴煜半天找不出能扳回一局的稱謂,現在的路凜洲連讓他叫老婆都樂意……他別無他法,索性耍賴:“就是小氣。”
甚至想出一個小學生風格的威脅:“你再這樣我就不搬家了。”
話送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幼稚得要命,這下他更不想理這個狗了,将幼稚延續到底。
“你怎麽這麽小氣。”路凜洲卻笑起來,又壓着嗓子喚了聲,“男朋友?”
這個全新的稱呼令裴煜猛然一愣。
好不容易,他都能在被叫“蘇蘇寶貝”的時候維持臉不紅心不跳了。
他聞言忙推了路凜洲一下,熟練地撥下幾绺長發擋耳朵。
路凜洲不依不饒,滿嘴甜言蜜語:“小氣我也喜歡你。”
裴煜:“……”
“男朋友,我愛你。”
裴煜邊掙紮,邊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閉嘴。”
“那你和我結婚。”路凜洲壓根不停,乘勝追擊,“結婚了就不是男朋友了。”
裴煜默然抄起一個枕頭,用最簡單物理方式強行封嘴。
“閉嘴。”
路凜洲被枕頭捂着也不消停,含含糊糊又說了什麽。他耐不住好奇移開枕頭,立馬被那雙笑盈盈的黑眸盯住,然後又得到了一聲不厭其煩的——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