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行之術
前情提要：靈修完了又膩味了一會兒。。。
因潤玉不知原委，鎏英便詳細與他講述了一番。
潤玉皺眉，“恕我多言，固城王這等要犯，怎能讓他輕易死掉呢？”
鎏英嘆了口氣，頗為郁悶，“今早我一得到消息就把那些看守的小子們挨個罵了一通，實在也不是他們辦事不力。固城王死的蹊跷。更離奇的是，我父王竟然也不甚在意，只叫人收了屍首便罷。”
旭鳳細想昨日場景，自覺沒有異樣，且魔族之事不便多問，“或許魔尊大人自有安排。”
鎏英心煩的擺擺手，“懶得去想，如今父王行事我是越發看不懂了。不過昨日審訊，那固城王承認此皆是他一手策劃，目的就是為了挑起天魔兩界嫌隙。居心險惡，論罪當誅。”
旭鳳跟上一句，“那隕魔杵呢？他可有說明？”
鎏英一拍桌子，“這老家夥被鳳兄你燒的半條命都沒了，卻嘴硬的很。翻來覆去就一句話，我們永遠都不會找到！真真氣煞我也！”
旭鳳還想說些什麽，潤玉卻搶在了他前面，“如此，我們便算是徹底洗清了嫌疑。我二人在魔界逗留許久，也該回天界向父帝母神複命了。至于隕魔杵的下落，只得徐徐圖之。”
鎏英點點頭，“勞煩二位兄長許久，鎏英甚是感激。”
三人又聊了一些別的話題，相約有機會再暢飲一番，鎏英便告辭離去了。
“此事必與彥佑有關。”旭鳳沉聲道。
潤玉原是立在窗前看那枝頭的黃鹂鳥，聞言點頭，“我知道。只是那彥佑成日裏六界游蕩，難尋其蹤跡。更何況，我們現下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彥佑就是那盜取隕魔杵之人；即便有朝一日有了證據，彥佑仍是我天界生肖蛇神，豈不又牽扯淩亂？倒不如固城王身死，一了百了。隕魔杵的下落，便由得那魔界慢慢去尋吧。”
旭鳳打量着潤玉，“你說這些話，我竟有些不識得你了。”
潤玉眼中的落寞一閃而過，勉強笑了笑。
旭鳳握住了他的手，“我并無他意。只是從前未曾與你讨論這些事情，一時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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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行事一向磊落，只是水至清則無魚。放手的事情，并不見得是要放棄。事态變換萬千，随時而動，方得始終。”
旭鳳點頭，“你說的有理。只是，我且不想這麽快就回天界呢。”
潤玉心裏微微一沉，回到天界，二人便比不得在此間自在了，卻仍是淺笑，“莫要耍小孩子脾氣，母神和父帝必然想你想的緊了。”
旭鳳将潤玉攬進懷裏，“可是我想你，怎麽辦。”
潤玉低頭抿嘴，回抱住他，“這幾日我們時時刻刻都在一處。”
“我知道，可我還是想你，就算我現在抱着你亦是如此。”旭鳳鼻尖探進潤玉發間，“我竟不知龍族huan好之後，氣味會變得如此香甜。”
潤玉有些不好意思，“什麽香甜。只怕一時就會散去。”
旭鳳心裏莫名有些悲涼，他緊了緊自己的手臂，“潤玉，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潤玉想也不想，“好。”
“回到天界，我們恐怕還要應對好多事情。然我心如磐石，不可轉移。你要答應我，千變萬化，苦樂喜悲，你我皆為一體同心。”
潤玉閉上了眼睛，重重的應道，“好。”
回到天界，在天後的紫方雲宮，旭鳳禀明了事情來龍去脈，只隐去了彥佑君一節。
帝後甚悅，對火神仍是一番嘉獎，對夜神仍是稍稍帶過。
潤玉習以為常，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旭鳳如今實在見不得他這樣子，上前一步道，“母神，孩兒此番下到魔界，頗有所獲。深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先時自持過重，竟如那井底之蛙了。”
天後滿面笑容，“如是說來，我兒似頗有所悟。”
“正是，”旭鳳拱手，“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穑，此乃相克相生，大道無形。修行之術，因勢利導方為上上之策。旭鳳屬火，千年來便只識得火性，不得開闊眼界。是以，孩兒鬥膽向母神讨一件除水、火屬以外的法器，以助孩兒研習。”
話只開了個頭，潤玉便知他意思。雖不便表露太多情緒，卻也不由得低下了頭，嘴角微微上揚。
旭鳳臨時起意，話都險些說不圓滿，但是天後愛子心切，只覺得這孩子是突然開了竅，知道為自己争些榮寵了，喜道，“我兒勤奮好學，實乃我天界之福。陛下，方才您正說要賞旭鳳一些什麽呢。”
天帝點點頭，随手召喚來了三件法器，“如你所說，便自選一件吧。”
旭鳳喜出望外，沒想到事情進行的這麽順利，原以為不管怎樣先讨來一件法器，若不能拿到于潤玉有益的金屬性，也可日後慢慢去找母親交換。沒想到父帝如此大方，竟由得他自己來選。
旭鳳擡手輕輕一拉，一團金色的光芒便向自己飛了過來，“孩兒便選此物了。”
天後點點頭，“此物為朝風，屬金，頗有靈性。若加以煉化，必将受用無窮。”
旭鳳欣喜，跪拜謝恩。
潤玉旁觀，更覺帝後對旭鳳無限寵愛。思及自己的母親，心裏湧上一陣酸痛；又見旭鳳對自己拳拳真情，又覺安慰。一時百感交集，神情有些茫然。
天帝瞧見潤玉面色似有深沉，開口道，“潤玉，你便也來挑選一件吧。”
潤玉恍然反應過來，忙行了大禮，“孩兒拜謝父帝母神。此次去往魔界，全系旭鳳一人臨機決斷，潤玉不敢貪功。且潤玉無能，閑散慣了，比不得旭鳳智勇雙全，法器要來也無用。”
天帝心裏暗暗嘆氣，這個孩子有時候着實懂事的讓人心疼。
天後卻是滿臉堆笑，“潤玉我兒切莫妄自菲薄。陛下，臣妾以為潤玉所言不無道理，甚識大體。”
離開紫方雲宮，旭鳳對着潤玉拱拱手，“大殿，今日方回天界，栖梧宮尚有諸多事宜，這便少陪了。”
潤玉輕輕颔首，“我也要回璇玑宮了。改日閑了，再與二殿下敘上一敘。”
金白兩道光芒飛起，各奔了東西。
了聽和飛絮正排排坐在栖梧宮內殿大門口，百無聊賴的托着腦袋。飛絮道，“以前總覺得殿下嚴厲，日日陪着小心。這好幾日都不見殿下，竟還不習慣了。”
了聽連連點頭，“那日殿下走時，那脾氣暴躁的。我還特意跑去了校場避着呢。”
空中聞聽一陣大笑，“原來你是故意躲了開去！”
了聽飛絮雙雙跪下行禮，“參見殿下。”
完蛋了，這下死定了啊！
誰知旭鳳竟完全沒有計較，心情大好的擺擺手就過去了，“罷了。你二人且把那要緊的公務呈上來我過目。”
旭鳳自坐在案桌之前翻看那一道道折子，了聽和飛絮兩個人傳音入密：
殿下這是怎麽了？要照平常，早把你我二人丢出去了。
不知道。許是在魔界立了功，受了嘉獎？
你第一天伺候殿下？殿下豈是那等輕浮之人？
可是他笑得很不正常啊。
你這麽一說，是有點。
“燎原君！”旭鳳大喊一聲，卻把了聽飛絮吓的撲通跪了下去。
旭鳳好笑的看着他們，“怎麽了這是？”
燎原君躬身而立，“殿下。”
旭鳳拿起兩份暗紅色的折子，“上面已有我的批示，抄送五方天将府。”
“是。”
“我要出去一趟。你們不必與外人提及。”
“是。嗯？”剛回來便走？燎原君詫異的擡起頭，只捕捉到了金色的一縷殘影。
且說潤玉回到了璇玑宮。
連日來一直有旭鳳的陪伴，熱熱鬧鬧，乍一回到自己的宮殿，反倒覺得不适應了。
月光，星辰，素衣，冷衾。
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卻又變得那麽不一樣了。
潤玉從懷裏掏出寰谛鳳翎，細細端詳過後，插在了發間，嘴角揚起自己都沒察覺的微笑。
“潤玉！”
是旭鳳！
看見從天而降的鳳凰，潤玉只覺得整個璇玑宮都亮了起來！
旭鳳堪堪落地，還沒站穩便扶住他的肩膀親吻，直沖撞着潤玉連連後退了兩三步，卻也情不自禁的緊緊抱住了他。
旭鳳胡亂親吻着他，喃喃道，“想你想的厲害。”
“我也是……”潤玉幾乎是脫口而出，只覺得旭鳳大概是自己命裏的魔星，與他在一起，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
“我拼命處理了要緊的公務，就迫不及待的趕過來了。哪有我平日半分樣子。”
潤玉回應着他的親吻，摟住旭鳳的腰往自己懷裏帶。
旭鳳只覺得潤玉的體溫高出了他平常許多，心下歡喜不已，“明明只有一個時辰，我怎麽覺得像是過了一萬年。”
潤玉含着旭鳳的嘴唇，“比萬年更長些。”
熱烈的親吻終于以二人幾乎喘不上氣才稍稍停歇。
二人攜着手坐在潤玉床邊，旭鳳時不時便過去啄吻他一下，惹得潤玉一陣陣輕笑，發間的寰谛鳳翎熠熠生輝。
“差點忘了，”旭鳳掏出朝風遞給潤玉，“好生收着。”
潤玉接了過來，只見一只金色的手環泛着淡淡的光澤，甫一入手，便覺得源源不斷的少陰之氣，溫潤流澤，全身經脈疏闊輕靈。
潤玉看着旭鳳，點了點頭，“此物甚好。”
誰知那金色手環懸在了半空，竟隐隐生出一只小小的靈獸形狀，搖頭晃腦，好不可愛。
旭鳳饒有興味的看着，“母神說此物通靈，難道說這裏竟還封印着神獸？”
潤玉搖搖頭，“聞所未聞。不過我曾在書裏讀到，靈獸認主，以血飼之。不如我們試一下？”
旭鳳點頭。
二人分別取了自己的血，心照不宣的混合在了一處，屈指彈向那小獸。
小獸被一圈紅色光芒圍繞，似乎是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整個身體拉長了幾倍，變得若成人小臂那麽長了。不過也只是那麽幾秒，光華漸漸減弱，似乎回到手環裏面休息去了。
潤玉收回手環，揮袖收了起來，回頭卻見旭鳳已經雙手撐在腦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潤玉好笑道，“莫不是我臉上有字？”
旭鳳伸手把他拽了過來，親吻他的眼睛。
潤玉的龍尾銀光閃爍，露了出來，空氣裏頓時彌漫起鎏英說過的那種香氣。
旭鳳嗅了嗅，“果真心曠神怡。”
潤玉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又看了看旭鳳，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般，“旭鳳，其實我不許別人碰我的鱗片是因為……”
“你生母。”
潤玉并不驚訝，點點頭，“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是我的夢吧。”
旭鳳有些抱歉的牽起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當日你靈力暴走，又在夢中似被魇住了。我看着着急，是以，讓魇獸盜了你的夢。”旭鳳拿着潤玉的手在自己臉上拍了一下，“我說過，你不願告訴我的事情我便不會過問。我沒有做到。對不住。”
潤玉輕柔的拍了拍他的臉，搖搖頭，“鳳凰，你說過我們之間不需要謝謝，今日我再加上一句，你我之間也不需要對不起。這夢讓你瞧了去，并無妨礙。只是……”
潤玉垂下了頭，些許疲憊，些許落寞，些許歡喜，些許柔情，“我不願叫人可憐。”
旭鳳托起了他的下巴，迫他與自己對視，“我只有心疼。”
潤玉幾乎又要紅了眼眶，似乎對着旭鳳，他總是禁不止喜怒。
龍尾細細，搖曳了一整個夜空的星雲。
旭鳳看着他，內心無限滿足，“你的尾巴很好看。無與倫比的好看。”
潤玉握住他的手，“鳳凰也好看。無與倫比的好看。”
旭鳳輕笑，揮手落下了層層紗幔……
魔界。
固城王身死當日——
“隕魔杵的下落我不需要知道。你只告訴我，那件事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固城王已然是茍延殘喘，一張嘴便有鮮血湧了出來，“你猜啊……”
魔尊一腳踩在固城王臉上，咬牙道，“還有誰知道了……”
固城王整個人趴在地上，瘋狂笑道，“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等着看你的兒子身敗名裂，一無所有吧哈哈哈哈哈……”
魔尊瞳孔縮了一下，墨綠色的掌風催動，幽冥鬼手直擊固城王天靈蓋。
他将左手掌攤開，竟出現了與前日鎏英送給旭鳳的一模一樣榇木令！
旭鳳的心似乎被什麽撞了一下。
他睜開眼睛，掏出身上的榇木令。
此物靈光大盛，精氣暴漲。忽而自旭鳳手中脫出，懸在半空之中，木屬的盎然生機帶着一股不死不休的沖破力噴薄而出。
旭鳳下意識的便伸出了手，這神木有靈，貼到了他的手腕處，竟強行以木性催發了他體內的火靈。
潤玉驚醒，待要用手去碰，卻被強大的靈力震了出去。
少頃，旭鳳長舒一口氣，指尖夾着那木頭。
“是怎麽了？”
旭鳳專注的看着手裏的神木，“我說不清楚。只覺得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灌進氣海。”
潤玉皺眉，“此物來自魔界。鎏英懵懂，被利用了也未可知。”
旭鳳搖頭，“我雖說不上為什麽，但是這榇木于我竟有一絲莫名的親切感。”
潤玉點點頭，“木生火，你有這種感覺也屬正常。”他看了看外面，“天快亮了，我要去布星臺了。”
旭鳳嘴角一勾，“好吧，大殿既然下了逐客令，我豈能厚着臉皮賴在這兒呢。”
潤玉輕笑，自顧起身不去離他。
旭鳳回到栖梧宮方才坐定，便見燎原君一臉的欲言又止。
“怎麽了？我出一趟門，你都不敢說話了？”
燎原君老實道，“殿下，方才穗禾公主來過了。”
旭鳳有些不悅，“來便來了。你打發了就是。”
“是，我一直是按照殿下的吩咐，說您公務繁忙。”
旭鳳從推擠如山的折子上方掃了他一眼，“有話快說！”
果然，殿下還是那個脾氣，真好。
燎原君竟像是松了一口氣，“您不在的這段時間，不光是穗禾公主日日都來，天後也多次把小仙叫去問話。”
旭鳳嘆了口氣，捏了捏鼻梁，“母神說什麽。”
“天後詢問小仙，殿下您是否有了中意之人。”
旭鳳只覺得胃裏抽痛，面沉似水道，“你怎麽說。”
“小仙老老實實回禀天後，沒有。”
旭鳳沒有說話。
燎原君偷偷瞧了瞧旭鳳臉色，咬牙道，“穗禾公主也來問我，殿下您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旭鳳還是沒有說話。
燎原君繼續絮叨，“小仙回說不知道。”
旭鳳的耐心已經全部失去了，他抄起折子直接甩到了燎原君的身上，“我忙軍務且忙不過，要你天天在我耳根前啰嗦？！”
燎原君跪了下來，一臉委屈，“殿下您親自囑咐的，這方面的事情要随時報備……”
旭鳳張了張嘴，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你起來，動不動就下跪，像什麽樣子！”
燎原君摸摸鼻子，行了禮準備退出。
“回來。”
燎原君心裏咯噔一下，心想了聽飛絮這兩個蠢貨，還說殿下今日脾氣好得很，是怎麽看出來的？
“殿下。”
旭鳳夠了勾手指。
燎原君上前一步。
只聽旭鳳小聲道，“你可曾聞到什麽味道？”
燎原君吸吸鼻子，“有。”
“說——”
“很像大殿下身上的味道。”
燎原君的耿直真的是讓人歡喜讓人憂。
下章預告：簌離并沒有身死，卻也已經瘋癫。她收到了來自魔界的消息，打算開始新的動作。彥佑親自來找到了旭鳳，将往事和盤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