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原來應筵進屋以來的種種溫柔舉動都是引他入局的手段——

岑谙滞後地反應過來時已被眼前的alpha所掌控,他端着蛻變後的姿态睥睨與命令,應筵都接受,但潮起之時同樣逼得他柔軟與放浪。

燈影如聚在應筵下巴的汗砸落在岑谙的胸膛,也如岑谙身上最後一件遮不得羞的透明裳,兩人相擁着,深吻着,蜜語不知風起,盍熱不知雪落,應筵要岑谙浪。叫,只需拿開他擋在嘴邊的手,岑谙要應筵舒眉,只需輕撫他滾燙沒有遮蔽的後頸。

七年別離于應筵來說是一場求不到靈藥的病痛,可他現在求到了,便不知紀極地索要:“能感應到嗎?感應到我的信息素了嗎?”

岑谙感覺應筵走火入魔了,除了融合的汗味、沙發上缭亂衣物的洗衣液味、茶幾上的無火香薰木質淡香味,哪來什麽信息素,簡直欺人太甚。

他張嘴要否認,應筵便壓着他的雙手讓他只能用低吟代替讓人不滿意的回答,他想搖頭,應筵便湊上來噙他露出來的頸側,讓他無論如何都要細細感受。

“夠了……夠了!”岑谙讨饒,再這樣下去雙休後的周一都上不了班,“我聞不到,我不可能聞到!”

“你可以,你是我一個人的beta。”應筵把人翻過去一點,摟上去啄吻岑谙的後頸,“岑谙,我要标記你。”

Beta也是可以被标記的,只是這種行為在自然界中毫無意義,然而這種“無意義”充其量是生物研究學者的總結,在應筵眼裏,能讓岑谙的身體沾染上他一個人的信息素,讓岑谙認可他、讓他歸屬于岑谙,這就是有意義的,外界如何如何,那是外界的規律。

日升月落,四季更疊,就算海潮翻湧又平息、萬物腐化再重生,他的規律都只有岑谙。

熱火退盡後,岑谙卷着毛毯蜷在沙發上看應筵光着上半身在屋裏走來走去,開了大燈,撿起散落四處的衣服扔去洗衣機,把拖鞋拎到沙發旁以便他伸腳就能穿上。

“抱你進房間躺一會?”應筵套上衣服,朝他張手,“等飯好了我給你端進去,沙發哪有床歇着舒服。”

岑谙從來都不是矯揉做作的那一類,挨得疼了點,其實也是爽的,應筵咬他,他反而把在乎和偏愛感受得更真切,畢竟他很久以前只想求一個純淨的吻,不曾想過多年以後的自己會得到全部。

他支在沙發扶手上單手托腮,笑說:“你以前都是要把我趕走的。”

不知誰一開始說不要再提起過去,應筵彎下點身子要把岑谙連被帶人抱起:“偏要翻舊賬是麽,我們商量一下,以後我做得不好你及時點出來好不好,不用再提醒我曾經有多差……我沒忘記過。”

岑谙推了推他:“我要看着你做飯。”

應筵只好松開他:“那需要什麽就直接喊我。”

米粒灑在鍋裏,聲音脆而響,岑谙目不轉睛地看着廚房門內的身影。

後頸還是很疼,他想擡手摸摸,又想起應筵給他貼了alpha才用的抑制貼,覆着一片滲血的牙印。

剛才弄得狠了,應筵湊上來要标記他,beta的腺體內沒有信息素感應體,自然也無法長久儲存alpha注入的标記信息素,岑谙不知道應筵注入的信息素濃度有多高,只見得對方急紅了眼,掐着他的腰側問他感知到沒有,岑谙不想騙他,只好沉默,捧着應筵的臉輕吻他嘴角。

不過标記的感覺岑谙是體會到了,疼是疼,但信息素注入時的灼燙能蓋過一切痛感,岑谙算是懂了那句“信息素是行為物質而非純粹的氣味”。

坐得久了,岑谙漸漸覺出無趣,卡在沙發縫隙裏的手機振動不止,估計是培訓會茶歇時加的一些個分公司同事,來請教他答疑會沒來得及答上的問題。

岑谙這會兒十指酸軟擡不起力氣,唯恐敲錯字誤導別人,便先把公事抛之腦後,手機也不管了,推開毛毯下地,循着香味兒走進廚房。

應筵在炒鮮蘑蘆筍,把岑谙拉開一些,以防他被熱油濺到:“怎麽跑過來了?”

“監查一下你做得怎麽樣。”岑谙一進來就提要求,“放點蚝油。”

應筵聽他的,拿過蚝油往裏面澆兩勺:“我這手繩是你用椰蓉球跟小愉換來的?”

剛才做到後面兩人什麽都脫了,就手繩誰都沒摘掉,岑谙繞到應筵左手邊,戳一下他腕上的小刺猬:“你們連這都聊到了?”

“何止,他覺得椰蓉球不是我做的,然後我跟他說,改天讓你帶他過來這裏,他來親眼看看我能不能做出來。”應筵關了火,把鮮蘑蘆筍倒進盤子,分出餘光攬着岑谙,“他可是答應了的,什麽時候過來你拿主意吧。”

“寒假吧。”岑谙說,“省得他吃撐了走不動路,連學都不肯上了。”

應筵觑他一眼:“誇我做得好吃不必這麽拐彎抹角。”

“那誇你呢?”岑谙問。

應筵問:“誇我什麽?”

岑谙便不說了,走出廚房拐彎,應筵轉過身:“哪兒去?”

岑谙拐彎又抹角:“吃太多了,上廁所。”

當晚岑谙留宿在公寓裏,他盤腿坐在床上一一回複完消息,扔下手機挪到飄窗前。

今晚這場雪比前些天的初雪還猛一些,從這麽高的樓層看下去,就像是星落人間。

床挨着飄窗,岑谙不知道應筵是否每一年冬天都像他此時在臨睡前看着雪降落,如果他的離開對應筵而言是場創痛,那冬天會不會也成為應筵不喜歡的季節?

“看什麽?”應筵洗完澡進來,撚滅燈上了床。

後背因一面胸膛的貼近而溫暖,岑谙沒回頭,指着窗外說:“雪下那麽大,也不知道明天回去好不好開車。”

“放周末呢岑谙,不能多陪陪我?”應筵從背後把人摟瓷實了,“我想帶你到處走走。”

“去哪?”

“明天就知道了,走完送你回去,我也得順便在祜靈市留一段時間,有點事情要忙。”應筵埋頭嗅了下岑谙的後頸,“這裏還疼嗎?”

岑谙撐着床擰過身子:“有一點,還能聞見酒味兒嗎?”

“能,很濃的苦艾酒味兒,标記信息素是所有行為信息素裏最高濃度的。”應筵下巴搭着岑谙的肩窩發愁,“這麽濃的信息素你居然感應不到,是不是咬得不夠深?”

岑谙吓得不輕:“可得了吧,每次親熱你都得逮一個地兒咬,上次是胸口,這次是腺體,該不會連下次逮哪個地兒你都盤算好了吧。”

這話一出,兩人都有些愣住,應筵先笑出了聲:“下次幫你咬吧。”

岑谙還沒被這樣伺候過,夜色濃,他看不清切應筵的表情是玩笑還是認真,明明屋裏就他們兩人,他卻像怕極了被別人隔牆聽見似的,小聲問:“你肯嗎?”

應筵故意曲解,學着他小聲:“用啃的不太好吧,你得多疼。”

“你有病吧。”岑谙笑了起來,“用咬的不是一樣?”

“拆字兒就不一樣了。”應筵語氣還挺認真,他沒笑,兜在岑谙腰後的手掌可以感受到眼前人因笑而身體輕顫,等岑谙一個人笑得沒意思了,嘴角緩緩放下來,應筵湊上前吻住了他。

沒有開燈的漆黑房間,被褥絞得微亂的床,臨窗卻無心看雪景,借這城市未沉眠的光色,偶爾撩眼看一看戀人着迷于擁吻的神情。

岑谙的肩頭被應筵的手掌捂得熱乎乎的,被放開後他抓着應筵的衣襟,懶得撈起自己滑落的睡袍:“你這衣服也太大了。”

“明天按着你的尺碼買一件新的。”應筵說,“內褲也得買,別的衣服多買兩套放着。”

岑谙問:“你的衣櫃能塞那麽多嗎?”

應筵抱着岑谙倒在枕上:“也就多一個人的份兒。”

岑谙揶揄他:“聽你口吻怎麽好像不滿足,除了我你還想多誰的份兒?”

結果應筵還真仔細作答道:“感覺再塞幾件小孩兒的衣服也可以,小愉喜歡什麽風格的?”

岑谙挨着枕頭靜默片晌,說:“你想那麽遠啊。”

應筵沒再說話,側過身把人摟進自己臂彎裏,指尖靈活地挑開岑谙身前的綁帶,手從敞開的衣襟游進去。

“今晚沒要夠麽你,”岑谙搭住應筵的手背,但沒阻止動作,“不給我穿系扣的睡衣就是瞧中睡袍方便你動手動腳是吧。”

然而應筵并沒有繼續深入,而是停駐在他的腹部,用指肚細細地摩挲着他留有疤痕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你以前幾乎沒在我這裏留下過什麽東西,脫衣服時從口袋裏掉出來的半包紙巾,你會記得撿起來揣回去,來的路上快要喝光的一瓶礦泉水,你臨走會記得帶下樓扔掉空瓶子,無論我們做得有多激烈,我洗完澡出來永遠不會發現床上有你一根頭發絲兒……可你走之後,我還是覺得房子突然變得很空。”

岑谙讓自己覆在應筵手背上的左手,慢慢地穿插在應筵的指縫中,感受着應筵撫摸他時起伏的骨節,像感受一座穩重的高山在為他震動。

“所以現在好像怎麽都不夠滿當,當你來時穿上我買的拖鞋,我想要你每晚在入門的地毯留下鞋底的泥濘,當你翻閱過桌上的畫冊,我想要每一本書填滿你周末無事時記錄的注解,當你此時躺在我身邊……”

應筵垂下眼,從岑谙的頸間嗅得屬于他的苦艾酒信息素——

“我想要每天醒來看見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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