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雖然沒問，程知衍也知道程知漾開的酒吧在哪裏，回家換個衣服是順路的事，況且這個時間點還早，他完全可以先回去休息，到時間了再去酒吧。
程知漾在躲祁則，因為太明顯，沒能瞞的過他哥。
辦公室裏，江煥沒正經地摟着程知衍親他的脖子，弄得程知衍很癢，和行為不同的是他平淡的語氣：“知漾在幹嗎呢？”
程知衍很輕地抽了一口氣，他身上太敏感了：“換衣服，你不是看到了嗎？”
江煥撩開他的頭發慢慢的親：“不應該啊，在車上換不是更快嗎？”
程知衍：“......他忘了吧。”
程知漾要腦子裏能稍微裝點正常事，都不至于這麽狼狽。
夜幕降臨，幾乎所有人都在歸家的路上，披星戴月的想要回去見家裏人，在舒服柔軟的床上躺一躺，玩會兒手機，閉上眼放松一下心情。
只有程知漾開着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亂轉，他哪兒都不想去，又不想讓自己停下來，整個人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晃悠。
剛好這時朋友打了電話過來，問他晚上有沒有營業，想過來喝兩杯，他昨天實在沒空，沒趕上第一波最熱鬧的時候，像是終于找到事情可做，程知漾松了口氣，變得像個正常人，連嘴巴都很正常：“我才開業一天就不開門？”
“德行，別太猖狂啊你，”朋友笑起來，“幾點開門，爸爸教你做人。”
橫豎也沒事，程知漾便把開業時間提前了：“七點吧，既然你大發慈悲的請求爸爸，爸爸也願意為了你提前開門。”
朋友：“!@$#%$%^^&&。”
程知漾白天要上班，夜裏再把酒吧開到兩三點再關門明顯不現實，一天兩天還能勉強硬撐，長此以往身體肯定吃不消。最開始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有些事情他就是要等到不得不面對的時候，才去想解決辦法。
現在還不是最難熬的時候，程知漾還想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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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程知漾又給林思遲撥了一個，轉着方向盤，往林思遲家的方向開。
林思遲接的挺快：“知漾，怎麽了？”聲音也很輕快。
程知漾說：“問你晚上來不來酒吧。”
“......在出差，”每回碰上不能幫上程知漾的情況，林思遲就會變得很猶豫，他待程知漾很真誠，會因為幫不上忙覺得愧疚，“怎麽了嗎？”
高中時期的林思遲性格太過安靜自閉，這讓他當時的同桌程知漾愁壞了，嘴巴閑不住，想要和人叨叨，還偏偏想要和林思遲叨叨。
後來林思遲被他帶的話多了一點，程知漾又發現這人在社交生活中根本不想出力，不争不搶，什麽都等別人挑完了才拿，不介意自己什麽都沒有。
程知漾再次被愁壞了，急的想要給林思遲當爹，到哪都帶着他，有事先上，替林思遲先辦了，才做自己的。林思遲既愧疚又感動，性格慢慢改了一點，好歹像個正常人了。
上了大學，兩人同校不同專業課表也不一樣，程知漾還是會在林思遲有空的時候約他吃飯，扯很多有的沒的，就怕林思遲最近過得太悶又不告訴他。
“沒事，”程知漾說話的語調向下，沒了平時那點漫不經心的慵懶，“你不來我就只能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了。”
林思遲問：“你一個人嗎？祁則沒來陪你？”
程知漾下意識反問：“他為什麽要陪我？”
換做以前，林思遲從來不把程知漾和祁則的事攤開講，上次忍無可忍問了，結果被程知漾和沒事人似的忽悠過去了，現在才覺得可能是自己被忽悠了。
前天和時慕去酒吧，無意間打斷了程知漾的好事，林思遲其實沒想提，這會兒發現有些事還是得提。
“你們倆前兩天都快親在一起了，你覺得祁則為什麽要陪你。”
程知漾：“......”
林思遲這個人，當年自閉的時候給程知漾急的，覺得這人性格真欠揍；後來林思遲改了點，又在工作上太過較真，不過程知漾也參與不到；事到如今林思遲還是把爪子伸到了程知漾面前，給裝傻充愣的他一個大逼兜：你覺得為什麽。
程知漾覺得自己臉好疼。
“知漾，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林思遲嘆了口氣，鄭重其事地問，“之前我就問過你，那時候你不說，我當你是真不知道，前兩天祁則都快把臉怼你臉上了，你還敢說自己不知道嗎？”
程知漾：“......”
“祁則喜歡你，你呢，你怎麽想的？”
程知漾把車停下了，再開下去就要撞到路邊防護欄了，找了個車位把車子停好。
這世間熱鬧繁華，燈光璀璨，他竟然找不到一點關于自己的痕跡。
程知漾雙手搭着方向盤，腦袋重重的磕在上面，喇叭都響了，聲音異常刺耳。
程知漾愣了一下，松了手，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很是沮喪：“思遲，我有點難受。”
林思遲小聲問他：“為什麽難受？”
“我，我不喜歡這樣。”程知漾的語氣卻是迷茫的。
這種分明不喜歡又說不出口的感覺，林思遲太明白了。
“你不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
“你不希望他喜歡你嗎？”
“......我不知道。”
“聽時慕說祁則快回去了。”
“嗯......”
程知漾和林思遲不一樣，他看上去很好相處和所有人都有話講，個性開朗什麽玩笑都能開，可真正相處起來，林思遲才發現他根本不知道程知漾的喜好和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認識這麽久以來，林思遲還是第一次聽見程知漾說難受，但這似乎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他又把自己封閉起來，無論林思遲怎麽剝，都難以看清他藏着的心。
那就算了，倒也沒有必要步步緊逼，反正祁則也快離開了，林思遲想到當年的自己，和有些人靠得太近才容易迷失，離得遠了才發覺其實不過如此。
“弄不明白也沒事，沒必要勉強自己，”林思遲的聲音很溫和，娓娓動聽，程知漾出着神，心想時慕這厮真有福氣，“随心就好了，總會想明白的。”
挂電話前又囑咐：“過兩天我就回來了。”
車子又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程知漾沒了去處，最後還是把目的地定在碼頭附近，路上又接到了祁則的電話，因為躲不過，沒猶豫太久，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程知漾沒說話，導致祁則一度認為電話沒接通，确定通話時間有在計時才試探地問：“知漾？”
溫柔的祁則好煩啊，程知漾：“嗯。”
祁則問：“怎麽沒回家？”
程知漾喉嚨發幹，想到程知衍讓他別做後悔的事，可後悔和遺憾的界限并不分明，那條模模糊糊的線，程知漾怎麽都分不清。
“有朋友要過來玩，怕他等，就直接過來了。”
程知漾對林思遲說謊了，他好像不是有點難受。
祁則從來都相信程知漾說的話，畢竟沒什麽事值得小少爺去撒謊，又因為覺得氣氛有點詭異的怪，所以聲音更溫柔了：“那我現在過去嗎？”
“沒事，不用了，”最困難的話說出口後，剩下的好像也沒那麽難了，“思遲說要過來幫忙。”
祁則不疑有他：“那行，晚上要喝酒的話，就別開車了。”
程知漾冷靜地：“嗯，我知道。”
通話界面消失，屏幕上顯示的是沒切出去的聊天記錄，祁則：你回A市了？
時慕：嗯，林思遲出差了，我沒事幹啊，獨守空房還不如回去做實驗。
祁則日記：今天和時慕一樣獨守空房。
小甜餅嘛，必須有雙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