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冬天太冷了,程知漾給自己叫了份湯飯,又順便(特意)為了湊起送價給祁則叫了份這家店非常出名的藥膳湯。
外賣袋拆開,拿出兩個盒子,小的那個遞給祁則連帶送的餐具,祁則驚道:“我也有啊?”嘴角是藏不住的笑。
程知漾頭也不擡地幹飯:“30元起送。”
先前的面也是帶湯的,實際上祁則已經吃飽了,但程知漾遞了東西過來,他又沒拒絕的那個選項,翹着唇角慢慢喝湯,心裏那個美的。
喝完湯,這回祁則沒立馬收拾垃圾,因為程知漾還沒吃完。
他把需要用的調酒工具擦幹,閑來無事地調酒玩。
動作和上一回在程知漾家時不同,明顯透着熟練,杯中倒入三顆冰塊,用吧勺攪一攪,酒入量杯再倒入酒杯,接着攪一攪,加入話梅後,倒入适量雪碧,比較普通的做法。
讓祁則不滿意的是:“下次把家裏的薄荷帶過來,點綴一下更好看。”
程知漾無語了:“我那檸檬樹你也要嗎?”
“那就不用了,”祁則說,“在這裏活不久,用太快了。”
祁則把酒挪到程知漾面前,程知漾抿了口:“話梅味還沒出來。”
祁則:“嗯,泡一下味道更好。”
程知漾有點吃不下了,感覺自己又被耍了:“你騙我高興嗎?早就會調酒了吧?之前裝那麽像。”
祁則把用過的工具洗了,裝進消毒櫃,似乎帶了那麽多東西,只是為了做給程知漾嘗嘗,目的達到後那些東西就被裝起來,以後再也不用了。
祁則是個善于表達的人,只要他願意,可以清楚地說明自己需要什麽,當下是什麽想法,他對很多事都有規劃,遇到問題也能夠很平和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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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的時候無聊,沒事幹經常陪朋友出去玩。”
那個年紀的人都忙着談戀愛,祁則好像是個異類,他分明也愛玩,長得也好看,雖然性格冷淡但又不是啞巴,追他的男生女生都有,偏偏他在異國他鄉當了個和尚。
總是要做點什麽的,時間那麽漫長。
所以祁則陪朋友出去談戀愛,朋友在談戀愛,祁則負責給談戀愛的那一對當愛情皮卡丘,他會唱歌,也會調酒,總要做點什麽的。
程知漾都能會喝酒,祁則的酒量又怎麽會比他差,那一杯一杯調出來的苦澀的酒,又一杯杯進了他的肚子。
所以祁則怎麽可能不會調酒,他簡直太會了。
程知漾挑了下眉,隐隐不爽:“你不學好啊。”
“喝點酒而已。”
程知漾吃完,自己收了垃圾,順手就把祁則蓋好的外賣盒拿過來一起裝進去,轉身就往外走。
祁則問:“去哪?”
程知漾說:“扔垃圾,你有事?”
祁則:“我去扔吧。”
程知漾:“這是什麽寶貝?”
“我想陪你去。”祁則看着程知漾的眼睛,最後來了這麽一句。
程知漾滿嘴髒話愣是沒能吐出來:“幾歲,扔個垃圾也陪,沒見過世面。”
來回只有十分鐘,祁則卻很滿足,和程知漾并肩走着,漫步在夜色裏。
七點快到了,祁則想起先前一直沒機會和程知漾讨論的事,畢竟程知漾這會兒才願意搭理他,也允許他和他說話:“把酒吧營業的時間改一改吧,你白天還要上班,這樣太累了。”
這一點正中程知漾下懷:“我也有這樣想,但又怕客人流失。”
“你要分清楚重點,”祁則說,“開酒吧是為了賺錢還是讓自己舒服,這樣的場合會讓你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但也會有觀念不符的人,你只要留下喜歡你風格的那批客人就可以了。”
程知漾當然不缺錢,他在嘗試表達:“可我會有虛榮心,客人多熱鬧的時候,我也覺得滿足。”
祁則沒忍住摸了摸程知漾的頭發,不自覺笑了:“那你願意找個人過來幫你看店嗎?”
程知漾暫時不太願意。
“熬夜你身體吃不消,”祁則告訴他,“這樣也不能,那樣也不能的時候,就要學會取舍。”
這句話很好懂,也适用于大部分場合,一個人的焦慮大部分都是因為貪心和不滿足引起的,如果可以取舍,那應該會好過很多。
程知漾就着祁則的話往下想,很快就學會了遣詞造句。
如果讓祁則就這麽離開,他不能,但是要讓他和祁則往下發展,他好像也不能。
所以要怎麽取舍。
程知漾沒想好。
試營業的時候蘇昀帶來了一堆莫名其妙但有用的東西,程知漾從倉庫裏翻出一塊板,邊上搭了一堆彩色的筆。
工作日營業時間:晚上七點到零點三十分。
“這麽幹巴巴的?”祁則給他提意見,“別人不是還畫些花花草草什麽嗎?”
程知漾簡直不敢相信:“你在說什麽廢話,要也是畫個愛心。”
兩雖彎但直男争執不下,只好上網查一查:店門口的小黑板要怎麽寫,小黑板上面要畫點什麽,黑板上的卡通要怎麽才能畫好看。
最後程知漾和祁則都沉默了,還是有空讓林思遲來一趟。
晚上有客人過來,看到吧臺上的小黑板,對營業時間沒什麽意見,只是吐槽:“那上面的是花嗎?真醜。”
沒人敢說那是程知漾和祁則畫的愛心,歪七扭八就很奇特。
晚上客流量一般,除去開業的周末,其他都是工作日,就算有新店開業的buff,但客流量都沒有出現過多或者過少的情況。
祁則在閑時問:“你算過營業額了嗎?”
程知漾晚上多喝了兩杯,自己開酒吧就是這點好,像開超市一樣,有了随喝随拿的條件。他和祁則挑了幾瓶沒喝過的精釀,一人分了一半喝,嫌不過瘾,又讓祁則給他調酒喝。
他是真喝的有點多,才會那麽不把祁則放在眼裏:“沒算,算屁。”他又不差錢。
開酒吧是因為自己喜歡,也是因為祁則喜歡,其中的過程,程知漾已經享受到了,對最後的結局也很滿意,如果再勉強,不斷擡高期待值,他可能會接受不了很多事。
祁則笑了笑,說:“大概看一下,偶爾對一下賬目,別差太大,連遭賊都不知道。”
程知漾腦袋枕着手臂,整個人靠在吧臺上,眯着眼不太滿意地瞧着祁則:“你真的很啰嗦,現在啰嗦有什麽用,還不是要走。”
喝的半醉不醉,講出的話最是真心,只是平時藏的深了,這樣那樣的顧慮太多,總是說不出口。
祁則勾着程知漾的小拇指,和他的圈在一起:“如果我不走呢?讓不讓我啰嗦。”
程知漾眼神迷離,視線緩緩移到兩人相交的手指頭上,不明白似的勾了勾,确定是有溫度的,是屬于祁則的體溫。
他把祁則的尾指勾的很緊,卻說:“你還是走吧,我嫌你煩。”
祁則想,程知漾讨厭他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他如果現在親程知漾一下,程知漾會不會更讨厭他。
但酒吧門前就是海,沿岸上是礁石
很可愛的程知漾可能會把祁則掄進海裏,砸到什麽就很難說了。
祁則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把他不機智的想法撇出腦海。
夜裏最後一桌客人走後,祁則想了想,還是先把垃圾收拾了,他算過時間大概十分鐘左右,這些垃圾留着過夜味道實在不太美妙。
祁則曾建議讓程知漾按個淨化空氣的東西,最後他和林思遲只是裝了兩個排風扇,什麽都願意花錢的程知漾認為空氣淨化機是個無用輸出,林思遲點頭贊成。
排風扇一直在開,但酒吧裏的空氣真不算好,祁則轉頭看一眼趴在桌上睡覺的程知漾,發現他已經醒了,因為坐不穩弓着背,傻愣愣地看着祁則。
“看我幹什麽?”祁則邊收拾邊問,他得趕緊弄完把醉鬼帶回家睡覺。
程知漾豎起大拇指:“你真帥!”
長得那麽好看,還這麽勤勞,等下還要送他回家呢,帥死了帥死了。
每次喝酒,程知漾才變得很實在,平時悶在心裏那麽多話,只有在酒精的作用下稍稍表達出一點,比如誇誇祁則。
簡簡單單三個字,把祁則誇的滿心舒暢,只想放下掃把帚,捧住程知漾的臉狠狠親一口。
算了,有賊心沒賊膽的祁則默默轉過頭,當沒聽見。
程知漾不高興地拍拍邊上的凳子,弄出動靜。
“哐哐哐——”
“你為什麽不理我!”
可祁則的後腦勺沒有任何想要轉過來的跡象。
多麽讨厭的後腦勺!
程知漾走過去給了祁則後腦勺一巴掌。
“......”祁則難以置信地轉頭:“我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還給你打掃衛生,對你還沒有非分之想,你有什麽不滿意了?”
“有!”程知漾超大聲。
祁則:“?”
程知漾雙手握着祁則的肩,多麽親密的姿勢,祁則微微嬌羞,下一秒他被程知漾轉了過去背對着他,肩上的手松開了,後腦勺又被拍了。
祁則:“......”
“你打我幹嗎?”祁則試圖和程知漾講道理。
程知漾笑起來,像是清醒着的,眼神又微微渙散:“你有非分之想,只是你不敢。”
所以該打。
行,這麽說的話,祁則可以接受,挨的打也不冤,他都那麽喜歡一個人了,心裏能清白到哪裏去。
程知漾鬧完就不鬧了,找了個已經收拾過的位置坐着,看着祁則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收拾桌面垃圾,打掃地面衛生,去衛生間拿拖把拖地,又把吧臺臺面擦了兩遍。
清理好的垃圾放在門口,祁則過來要牽程知漾的手:“回家了。”
祁則是冷白皮,和正常人一樣容易被曬黑,但又很容易白回來,冬天的太陽不曬,他又很少出門,配上他這張在娛樂圈裏出道也不過分的臉,要不是程知漾定力好,那手他就牽上去了,像林思遲說的,他又不吃什麽虧。
可程知漾是什麽人,自我調節能力滿分,什麽誘惑在他面前都不夠看,拍開祁則的手,又把手揣進祁則口袋裏,人因為站不穩微微往祁則身上靠,不過還好這是冬天,靠着祁則和靠着一床棉被沒什麽不同(才怪)。
祁則把店門關了,拉下卷簾門上鎖,提着垃圾帶程知漾走了,路上問:“車鑰匙呢?”
程知漾踉踉跄跄:“我口袋裏。”
祁則伸手:“給我吧。”這種時候也不可能讓程知漾開。
程知漾用力打了他一下,超級傲嬌:“不給,”挑釁道,“你叫我一聲爸爸,我就給你。”
祁則簡直哭笑不得,又好氣又好笑,怎麽會有人這麽有意思:“叫你爸爸沒關系,你以後得還回來。”
程知漾被酒精浸過的腦子沒反應過來祁則在說什麽,搖搖頭:“沒關系,你現在先叫。”
祁則停住了,湊近程知漾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那一片敏感的皮膚上,輕聲說:
“爸爸,給我。”
誰啊!搞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