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就那麽回事，”程知漾故意不和祁則解釋，“怎麽，你不敢見啊？”
偷偷摸摸喜歡別人兒子，一聲不吭跑回國還要往人家裏住，就算祁則什麽都沒幹，就能有膽子光明正大見程宏恺嗎。
祁則沒有，心虛但膽子肥地問：“什麽時候。”
“總得你回去前吧。”程知漾不在意地說，“不然還麻煩你再跑一趟嗎？”
祁則：“......”
今天是不可能了，程知漾困的要死，只想回家把自己埋起來。
回程還是祁則開車，程知漾在睡覺，到家回房間，程知漾交代祁則：“就算天塌下來，你也別叫我起床。”
祁則白天有補覺，算算時間，程知漾睜着眼睛基本活動了二十四個小時，比坐了靈魂分離器還刺激，他的靈魂可能是真出去了。
祁則在房裏心情忐忑，差點沒控制住，在網上搜“第一次見家長要準備什麽”，搜索窗口的字打到一半，祁則反應過來，他還沒有對象呢，見什麽家長。
祁則也睡了。
江家。
程知衍被江煥連拖帶抱拉上秋千，行行翹着狗尾巴躍躍欲試，程知衍把它也抱上來，拗不過江煥，只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身上。
江煥用下巴蹭着程知衍的頭發，非要和程知衍黏在一起：“明天回家幹嗎？”
程知衍性格冷淡，心腸也硬邦邦，江煥和他在一起這麽久了，就沒見過他主動做過什麽事情。
哦，當年不告而別的事算一件。
Advertisement
所以程知衍要回家，必然是家裏有人找，沒事倒好，就怕有什麽事。
“你也去。”程知衍說。
“我當然去，”程知衍除了上班還是上班，陪江煥的時間那麽少，難得休息，江煥恨不得拿個強力膠把兩人黏在一起，上廁所都不能撕開的那種。
又問：“你還沒說回去幹嗎呢？”
程知衍翹了下唇角，輕聲說：“看戲。”
程知漾睡醒去酒吧，關門後回家睡覺，等到和祁則回家，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此時距離祁則回國，還有三天半。
祁則在櫃子裏翻衣服，說是不緊張，左挑一件右挑一件都不太喜歡。
回國時行李箱只裝了短袖，那時候秋天才來沒多久，現在冬天都已經很深了。
衣服都是閑來無事的時候買的，偶爾某個晚上，纏着程知漾一起，給他當參考。
程知漾也不催促，抱着胳膊在門口看戲，調侃道：“挑到滿意的了嗎？”
櫃子裏的衣服都扔到了床上，祁則又去床上翻：“還沒有。”
程知漾知道祁則在想什麽，這種心情他體會不了，但樂得看戲，故意說：“那件白色的不錯啊。”
祁則拿起來看看：“不好看，娘了吧唧的。”
程知漾差點笑出來：“那你買它幹嗎？”
祁則很正經地：“平時穿還行，今天穿着不正式。”
程知漾走過去，拍拍祁則的衣領，湊近了問：“你要怎麽正式啊？”尾音微微上揚。
祁則紅着臉轉過頭：“我不和你說。”
程知漾拍拍他：“真可愛。”
程知漾把祁則氣自閉了，被推了出去，他走到陽臺，去給魚喂食，缸底的小烏龜也游了上來。
最開始是把想這只王八帶去酒吧的，但它跟着程知漾嬌生慣養慣了，怕它受不了酒吧的噪音，後來程知漾特地去花鳥市場買了只新的。
祁則最後挑了件深藍色的衛衣，外頭搭着長款淺色外套，程知漾看見時流氓地吹了聲口哨：“帥哥哥。”
祁則低頭打量，再看一次還是很滿意：“走吧。”
程知漾忍着笑，帶頭出發。
既然是回家，程知漾就打算自己開車了，橫豎祁則也不認路，然而祁帥哥哥不答應，覺得這有損他的威嚴會給程宏恺留下不太好的印象：“我來吧？”
“小祁真可愛。”程知漾給祁則讓了位置，熟練地往副駕駛去。
祁則老臉微紅，任程知漾怎麽調侃都不反駁。
程知漾在給程知衍發微信：哥，你出發了沒啊。
程知衍剛到，就被家裏那只叫漾漾的狗圍了，他這體質特別朝狗喜歡，自己家裏那只就是他在外頭時跟來的流浪狗。
江煥喜歡狗，想抱漾漾，一下就被躲開了，這傻狗只追着程知衍要抱。
“咱倆結婚的時候，家裏有狗嗎？”江煥問。
程知衍把漾漾抱起來：“沒有，後來才養的，因為我和知漾都不在。”
江煥特別白癡地問了一句：“那這狗這麽不叫衍衍。”
程知衍抱着狗轉了個身，甚至不想看見江煥。
正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江煥伸手從程知衍口袋裏拿，他們倆之間沒有秘密，江煥有時甚至會替程知衍回消息。
然而換個情況，江煥想讓程知衍替他回複點工作短信，程知衍通常裝死。
江煥輸了密碼：“知漾的短信，問你到了沒。”
程知衍：“你回他就是了。”
江煥：“要不要說我在啊？”
程知衍：“你覺得你可能不在嗎？”
跟屁蟲江煥：“......”
得到回複，程知漾又問：爸媽在不在？
“小孩子，怎麽淨問些廢話，”漾漾趴在程知衍肩上，江煥趁機摸了摸它的狗頭，“爸媽不在的話，他回來是要幹嗎？”
“你陪他聊聊就是了。”
江煥一邊回在，一邊說：“我怎麽感覺你在利用我呢？”
“什麽叫利用，”程知衍轉過頭，漾漾也跟着轉過頭，一人一狗看着江煥，“我只是不想幹這麽無聊的事。”
“......”江煥反應了一會兒，确定他老婆是在罵他：“所以我是比較無聊？”
程知衍眼裏帶着笑：“是吧。”
要不是場合不對，江煥真想原地把人撲倒。
祁則開車的速度都比平時慢了，不斷深呼吸。
程知漾回他哥：爸媽在幹嗎呢？
回頭逗祁則：“又不是沒見過我爸，這麽緊張幹什麽。”
也就是祁則沒看到程知漾給的短信，他們倆誰更緊張還真不好說。
車子開進程家車庫，祁則停了車，手足無措地搓了搓褲子，一手的汗，不知道下車該往哪裏走，索性不下去了。
程知漾哭笑不得，替祁則解了安全帶：“你什麽都沒幹，就是過來坐坐，家裏菜是阿姨煮的，元旦外面人太多，我爸媽不想出去，剛好在家。”
“我有點心虛。”祁則悄悄和程知漾說。
程知漾現在對祁則的态度太明顯了，他們之間就隔了一層透明的窗戶紙，稍微一戳就破了。
祁則說出去的喜歡當然不可能收回去，只是程知漾還沒有想好，他們之間連談論未來的機會都還沒有，一切都是變數。
可祁則還是覺得心虛，覺得程知漾沒有想好，是因為他沒能給程知漾安定和安全感，他到底還是招惹了程知漾。
程知漾下車打開駕駛室的門，招招手讓祁則下來，低頭，勾着祁則的手指頭：“你心虛着吧，反正我爸媽什麽都不知道。”說完就放了手。
今天是個陰天，太陽被藏在雲層後，程知漾路過花園，看見傻狗正圍着他哥和他嫂子跑，他走了兩步，和重逢故人似的緊緊抱着他哥：“哈喽呀，哥。”
江煥趕緊把程知漾剝下來，他老婆弱不禁風受不了這樣的沖力。
程知漾抱着程知漾不放，眨了眨眼：“江哥。”
江煥：“知道喊哥，還不松手。”
程知漾又眨眨眼，示意江煥看他身後那個。
江煥扭頭，看見一風騷年輕帥小夥，這麽冷的天，真是凍不死，冷酷地問：“這人誰？”
程知漾笑嘻嘻地：“祁則，我朋友。”
江煥回頭看程知衍，程知衍剝開程知漾，小聲和江煥解釋：“祁則，知漾朋友，小時候鄰居，來看爸的。”
江煥立馬反應過來，眼神在程知漾和祁則身上徘徊，更小聲地問：“你讓我看的戲？”
程知衍：“嗯？”
江煥：“他們倆有戲？”
程知衍不答，只說：“你試試看。”
祁則龜速一般地挪到程知衍面前：“衍哥。”程知漾都沒說程知衍會在！
程知衍點了點頭，下巴指指江煥：“喊江哥。”
祁則老實巴交：“江哥好。”
程知漾“噗嗤”一聲笑出來，看熱鬧不嫌事大，沒想到祁則也會有像鹌鹑的一天：“叫程哥。”
“瞎鬧。”程知漾被他哥揍了。
程知漾笑嘻嘻地跑了，漾漾跟在他身後追：“汪汪。”
祁則不敢跑，還得原地裝斯文，只希望程知衍看不見他。
但是哪能啊，祁則是客，待客之道必定是不能冷落客人，程知衍問：“過兩天要回去了？”
“嗯，公司有事要忙，得回去。”
從前是祁承深不讓他留，因為祁則年紀小，沒那個本事，現在是祁則知道自己不能留，他需要有事業，得賺很多錢，想要配得上程知漾首先要讓自己變得足夠優秀。
江煥什麽都不知道，随口問：“你在哪工作？”
祁則報了地方。
江煥“哦”了聲：“那麽遠啊。”聽起來對弟媳很不滿意，“回來一趟挺不方便的吧？”
祁則：“......”
結了婚的人不會想着要異地戀，至少江煥不會，長時間不能見面只能靠網絡維系的感情大部分都很脆弱，喜歡一個人是要把他抓在身邊的，哪怕離開一天，江煥都接受不了。
祁則說：“不會，機票也不貴。”
江煥說：“那是你覺得，你現在喜歡一個人覺得靠激情就行了，等你來回十一個小時的飛機多坐兩趟就不會這麽想了。”
“......江哥。”
江煥擺擺手：“我不和你說，又不是我要和你談，知漾自己的感情自己說了算。但你想好了再招他，如果以後他不高興了，我能保證G市的機場你都出不來。”
嫂子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