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祁則人呢？”漾漾一路追着程知漾跑，追到程宏恺懷裏被揪住了狗頭。
程知漾趁機摸摸狗屁股：“在外頭，哥和江哥在。”
程宏恺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程知漾被盯的心頭一顫，聽他爸說：“祁則沒做什麽事吧？”
“......”程知漾幹巴巴的：“他能做什麽啊。”
程宏恺說：“那祁則倒黴了。”
程知漾：“？”
程宏恺摸摸漾漾狗頭：“知衍和江煥就是兩座大冰山，誰碰誰翻船。”
梁雅娴在這時端了盤水果過來，嗔怒道：“哪有人這麽說自己兒子的。”
程宏恺連忙拿了顆葡萄剝好往他老婆嘴裏塞：“知衍成熟穩重，才不像你沒良心的小兒子，從來不着家。”
梁雅娴嘆了口氣，男人心大，哪裏知道這是他們當年不懂，第一次當父母沒經驗，才把程知衍養成這樣沉悶的性格，程宏恺表面上把兩碗水端平，實際上還是更偏心程知漾，兩個孩子性格不一樣，當爸的更喜歡活潑的那個。
程知漾扒了顆提子直接往嘴裏塞，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我哥可好了，我在公司上班天天吃好喝好睡好，有活他都幫我幹。”
“所以你過去幹嗎？”程宏恺揉亂他的頭發，“折磨我大兒子，還要他給你發工資？”
程知漾頂着一頭雞毛：“嘿嘿。”
客廳的光暗了一瞬，是江煥和程知衍進來了，程知漾搖搖雞毛：“哥，哥，快來。”
程知衍過來坐在程知漾邊上，把他的頭發理整理，江煥又坐到程知衍邊上，一條長沙發坐了五人一狗，好不擁擠，而這五人，還齊刷刷擡頭看着唯一站着的那個，梁雅娴笑起來：“是小祁吧？長這麽大了，快過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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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不入的小祁挑了張單人沙發，拘謹坐下：“叔叔阿姨好。”
“好好，”梁雅娴比劃着沙發，“總感覺小時候的你才這麽高，一轉眼就這麽大了。”只是坐着都得仰視的高度。
“這麽誇張哦，”程知漾故意蹲着走，“是這麽高嗎？”
他有意想逗逗祁則，但祁則不禁逗，反而是自己，路過時被漾漾拍了一爪子。
程知衍拍了拍江煥，兩人挪到了另一只空沙發上，客廳空間終于不那麽沉悶。
程宏恺嫌程知漾不正經：“你小時候比祁則還矮。”
程知漾坐在沙發扶手上，搭着祁則的肩：“不管，我現在坐着可比他高。”
記憶總是會騙人，祁家搬走的時候祁則都十二歲了，馬上就是初中生了，個子比沙發高多了。
梁雅娴說：“以前你們倆還掉水溝裏了，那時候知漾裹着一身泥回家，哭了好久呢。”程知漾屁點大，自尊心強的要命，髒兮兮的覺得自己掉面子，摔倒不疼，哭完全是覺得丢人。
“哪有，”什麽哭不哭的，程知漾才不承認，“祁則沒掉下去，所以他被他媽媽揍哭了。”
祁則：“......”程知漾不皮這一下特別難受是吧。
可祁則不知道，原來那時候哭過一場的小知漾還特意過來哄他，怕他被揍得太慘。
祁家搬走後沒多久，程家也搬走了，兩家人小時候的記憶留在了當年那片小村子裏，後來聽說，沒多久村子就被拆了，但那時候祁則還和程知漾在一起，他們每天都在創造新的記憶。
梁雅娴自那以後就沒見過祁則，她有心想彌補，把對大兒子的虧欠更多補在小兒子身上，就怕再養壞了一個。可程知漾根本沒給他們機會，司機能代勞的事不用麻煩那時候為生活忙碌的爸媽。
轉眼又是一個十二年，梁雅娴在祁則和程知漾身上看到的是這麽多年飛逝的光陰：“當年聽你祁叔叔要移民，我還擔心呢，怎麽不再等一年，馬上就高三了。”
實際上不太想提當年那些人，祁則還是笑了笑：“我爸一個人在國外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想把我和我媽帶在身邊。”
“是啊，”梁雅娴說，“你那時候還小，我擔心你突然換環境接受不了，又不好問，就只能問知漾。”
梁雅娴在某一天晚上，忽然問起程知漾：“聽說小祁出國了啊？”
程知漾本來在看電視，挺開心的，突然沒了笑意，悶悶地：“嗯。”
梁雅娴問：“他現在過得怎麽樣啊？生活習不習慣，學習能跟得上嗎？”
那時候祁則沒和程知漾聯系，程知漾也不知道，給電視換了個臺，還是“嗯”了聲。
梁雅娴不知道的是，那時候僅僅只是提到祁則兩個字，程知漾就紅了眼眶。
“好了好了，”氣氛似乎有些沉重，程宏恺打了個圓場，“小孩子嘛，總是要長大的，我們都老了，你看被他倆丢在這山裏頭，也沒見誰回來看過。”
程知漾嘴角一抽：“您這山裏頭的房子價值過億。”
程宏恺悲傷道：“錢乃身外之物，沒有晚輩關心才是最可悲的。”
程知漾：“爸爸，那您把房子賣了住我隔壁吧。”
程宏恺：“我呸。”那還不得被你氣死。
離飯點還差一會兒，梁雅娴看了看廚房：“知漾帶小祁逛逛吧，第一次過來，就不拉着你們說些沒用的了。”
“好啊，”程知漾立馬站起來，“帶你看我爸養的一池子大肥魚，老值錢了。”
程知衍和江煥一直沒參加幾人的談話，聽到散會，江煥才說：“那我和阿衍上去睡會兒，昨天沒休息好。”
不敢多想這是什麽虎狼之詞，程知漾趕緊拉着祁則跑了。
程家別墅占地面積很大，實際上住的地方就那麽點，剩下的都是花園、水池，和一些運動場地。
祁則說：“程叔叔太安逸了，這麽早就養老了。”
程知漾在自家花園也是左轉右轉的，顯然還沒住明白：“你現在這樣特做作知道嗎，以前不是一口一個你爸的嗎？”
“......”祁則：“那是多早以前。”
程知漾歪歪腦袋：“我怎麽知道，反正你太裝了，祁則，正常一點。”
“正常不起來，”祁則小聲說，“我到現在還手心冒汗。”
差點忘了，程知漾問：“我哥剛欺負你了嗎？”
程知衍沒有，他全程看戲，倒是江煥根本沒有給初次見面的祁則好臉色，祁則搖搖頭：“沒有，我在他們面前就是條蟲，他連踩我都不願意。”
“安啦安啦，”程知漾拍拍祁則的肩，“回國這段時間太舒服了不是，總得讓你受點折磨，好回去奮發圖強啊。”
祁則馬上要走了，但他倆到現在都沒有讨論過之後的事，祁則看着程知漾，想着現在時機剛好：“知漾，要不要和我聊聊？”
他語氣正經，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程知漾擺擺手走了，留給祁則的只有他孤身一人的背影和漸漸散去的聲音：“不聊不聊，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別說些沒用的。”
花園裏養了許多祁則叫不出品種的花草，養錦鯉的那片池子很大，幾乎是個小型籃球場，而不遠處竟然真的有籃球場和網球場。
程知漾介紹說：“這些都還好，隔壁還有棟樓呢，家庭影院，桌球室，卡拉OK，什麽能玩就有什麽，我媽喜歡娃娃，我爸還給她弄了個娃娃機。”
“就住他們兩個人嗎？”
“家裏傭人不少啊，還有只狗，”程知漾憤憤不平，“我爸竟然給那狗取名叫漾漾！”
祁則終于笑了：“畢竟還是想你的吧。”
程知漾氣死：“想我還不如一只狗是嗎！”
兩人晃晃蕩蕩，逛街似的溜了一個小時，程知衍打了電話過來，讓他們回去吃飯。
程知漾：“走吧，回去吃飯。”
祁則深吸一口氣，覺得他的磨難又要來了。
這一頓看着像家宴，餐桌兩邊坐着六個人，看着挺像那麽回事的，除了祁則是外人。
十幾道菜，菜品豐盛，梁雅娴對祁則說：“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知衍和知漾都不挑食，所以就随便做了點。”
祁則笑：“阿姨我不挑。”
男人在桌前喜歡閑聊，飯桌和茶桌有時候沒有差別，程宏恺問：“聽說你創立了一家公司？”
祁則回：“小打小鬧，在叔叔面前不夠看。”
程宏恺點頭：“那也不能掉以輕心，是壓力太大了嗎？怎麽回國玩這麽久。”
傭人端了楊枝甘露過來，程知漾順手給了祁則：“爸，他沒在玩，每天晚上都隔着太平洋上班呢。”
梁雅娴插了句話：“那碗是你的，祁則有了。”
祁則端過來：“阿姨，知漾不愛吃芒果。”
梁雅娴從來都不知道，愣了下，問：“真的嗎？”
程知漾給他媽夾菜：“不是不吃，就是沒那麽喜歡啊。”他從來沒在父母面前表現過，吵吵鬧鬧也都是帶着度的，只有祁則知道程知漾的脾氣有多臭，記得他所有的不喜歡。
梁雅娴失落着：“我這媽當的，兩個兒子都沒照顧好。”
“哎哎哎，女士，別這樣，”程知漾扭頭看他爸，“爸，您不是還教育祁則嗎？繼續啊，年紀輕輕不學好，事業還在上升期就回國玩鬧，胡鬧麽不是。”
江煥都被逗笑了：“你讀什麽書，張口就是相聲。”又安慰梁雅娴：“媽，阿衍好的不得了，你可別說他壞話啊。”
漾漾在程知衍腳邊打轉，程知衍丢了塊肉下去，平靜道：“在其位謀其事，公司是你的，就算你不要，也要替底下員工負責。”
祁則忙說：“是我的錯，衍哥。”
這飯桌氣氛詭異的，程知漾立馬轉移話題：“哎呀，別說祁則了。”
“爸爸，我還沒告訴你吧，我開了家酒吧！”
程宏恺掐人中：“你氣死我算了！”
感覺這一章好歡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