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八零年代落魄戶打臉渣男2

第23章 八零年代落魄戶打臉渣男2

廖雲哪能任憑村裏的婦女們将她的名聲繼續敗壞,那她将來還有何面目留在村子裏,趕忙高聲嚷了句,将議論聲打斷:“分明是這個白眼狼想要私吞工錢,如今她倒打一耙,你們竟還信了她的鬼話?還有沒有天理啊!”

她想推卸責任,蘇茜茜自然不會傻傻地做沙包,給予還擊,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阿姨真的冤枉我了,留下錢的目的是為了買月事紙,我已經解釋過了,可是阿姨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說到此處,蘇茜茜又擡起手在眼角上抹去淚水,抽泣了兩聲,仿佛害怕廖雲會找她算賬,微微垂下頭,像個嬌滴滴受了委屈沒有人替她做主的弱女子。

會哭的小孩有糖吃,何況是受了欺負的柔弱女子,果然激起了周圍婦女們的保護欲,趕忙連聲對她進行安撫,還不忘數落廖雲。

“不就是買月事紙這等小事,至于嗎?”

“廖大姐,不是我說你,一百五十塊錢的事,有必要這般刻薄茜茜?雖說她不是你親生的,但是好歹養在膝下十幾年,人心是肉長的,你怎麽忍心這般苛待她?”

“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她并非今日苛待茜茜,這十幾年來,只怕她從沒有對茜茜好過一日,将人養在身邊,只是另有圖謀,你還真當她是好心?”

“真看不出來,平日裏不會說話的廖大姐,竟然打的一手好算盤,吆喝着好心人的旗號将茜茜收留在家,供一口飯,就可以任意差遣奴役,待她長成大姑娘了,再嫁給你兒子,為何家延續香火,哪一日看不順眼了,再踹出家門,也不為過,這童養媳可真是廉價。”

“那有什麽辦法,廖大姐一家三口整年在田裏勞作,也掙不了幾個錢,拿什麽錢置辦房子,車子給女方下聘禮?如今将女孩養大,可不就是現成的媳婦。”

“可不是,心情不好,還可以用茜茜撒氣,人家也是有親媽的,雖然父母雙亡,可也不至于淪落到你這個養母欺負吧。”

廖雲眼見周圍的婦女們你一言我一語,無不露出嗤笑,滿是鄙夷的目光,心底咯噔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

她不明白,不就是一百五十塊錢?

怎麽能将她至于如此狼狽的境地?

餘光匆匆掃到一眼蘇茜茜,卻見到她的臉上哪還尋的着淚痕?

正幽幽地瞅着她,也不替她辯解一句,仿佛知道她即将面臨婦女們的聲讨,似乎有些看戲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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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戲……

腦海裏一閃,仿佛瞬間頓悟。

她是故意的?

她怎麽敢!

一瞬間怒火中燒,猛地向蘇茜茜撲了過去,突然拽住她的衣領,恨不得将她整個人都提起來,嘴裏不忘咆哮道:“好啊!十幾年了,我真是沒看出來,你竟隐藏的那麽深,原來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怪不得專門挑在今天同我吵鬧,原來是想着讓左鄰右舍給你做主?你別癡心妄想了,待她們看清楚你的嘴臉,就會扒了你的皮!”

蘇茜茜慘叫一聲,拉扯着衣領上的手,不斷求饒道:“阿姨,你快放手,我要喘不過氣了,救命啊!”

“哎喲喂,怎麽動起手來了?”

“廖大姐,快松手,你這是做什麽呀,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嘛,怎麽能動粗?”

“快,将她們拉開!沒見到茜茜喘不過氣了。”

“廖大姐!你這是要殺人嗎?”

“還不趕緊松手!”

一時間街道中央亂作一團,緩緩行駛向何家村的車隊遠遠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放慢了行進速度。

領頭的是輛豪車,開車的司機看到村子裏有婦女正在打架,不由得一愣,這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竟然能在回村時看見聚衆鬥毆?

趕忙尴尬地回過頭,向後座上的何成浚彙報:“小叔,前面有人發生沖突,車開不進去。”

聞聲,倚在後座上閉目養神的眼簾緩緩睜開,深邃的眼眸裏閃爍着睿智的光華,遠遠瞟了眼街道中央正上演全武行的婦女,眉頭微微皺起,毫不猶豫推開車門,走了過去。

司機反應極快,立馬三步并兩跑到何成浚的跟前,朝着正在聚衆鬥毆的婦女們吆喝了聲:“你們別打了!都一個村裏的人,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非要動手?”

廖雲如今就像個發了狂的瘋婆子,哪還能聽見場外的吆喝聲?

此時此刻,只恨不得使出吃奶得勁往蘇茜茜的身上招呼。

蘇茜茜作為黑帶高手,自然不是省油的燈,仗着身手好,表面上被廖雲打的嗷嗷叫,趁人不備混亂時,沒少往廖雲身上掐起一塊肉再狠狠地擰上一把。

疼的廖雲嗷嗷叫,勸架的婦女們一時間拉不開人,還免不得受到波及,勸架變成了一味地偏向蘇茜茜,挨了下廖雲的巴掌,恨不得在她身上連本帶利地讨要回來。

兩人架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單方向毆打廖雲。

以至于到了最後,廖雲一再潰敗,從主動出擊變成了被動挨揍。

何成浚眼看着廖雲蜷縮着身體,護住身體要害,不由得挑眉看向一衆毆打方。

她究竟是如何引起衆怒,才被槍口一致對外?

在場的都是些老熟人,不管原因如何,在村子中央厮打,終究是影響很大,朝着司機擡了下颚,身後就有人趕忙走到前頭拉開衆人。

有甚者意猶未盡,臨走前還不忘往廖雲身上狠狠地踹上一腳。

廖雲刺痛地哎喲一聲慘嚎,抱着雙臂連連抽了幾口氣,渙散的目光遠遠瞟見了一道颀長身影,待定睛一看,才發現來人竟是何成浚!

小叔!

未來的族長!

趕忙哀嚎聲更為慘烈,伸出手臂企圖向他求援:“成竣啊!你可回來了,要為嫂子做主啊!”

何成浚挑起了眉,卻沒言語。

婦女們哪容得廖雲張嘴搬弄是非,無不指着她破口大罵:

“成浚,你可不能同情她,她完全是自作自受,活該挨揍!”

“對,這等毒婦,就該好好教訓一番。”

“你是不知道她的惡行,若是知道了,只恨不得再狠狠地朝她身上踹上兩腳。”

毒婦,惡行?

這些字眼不知道何時就被套在了廖雲的頭上。

至始至終都不了解前因後果的何成浚,自然不可能聽信一面之詞,決定還是給受害者一個辯解的機會:“表嫂,這其中是否有什麽誤會?”

好不容易輪到廖雲可以開口說話,卻突然心中郁結,委屈的不行,控不住心緒,以至于泣不成聲。

目光落在蘇茜茜身上時,盡是怨毒之色:“都是她!都是這個陰險小人,陷害我,才會讓我受到衆人誤會,她挑撥離間不說,還毆打我!就是一個白眼狼,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膽敢對你的養母下狠手!”

咆哮聲趁着猙獰的面目,令人不寒而栗。

蘇茜茜滿臉驚恐萬狀,眼眶裏頓時蒙上一層水霧,趕忙擺手否認,強調:“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是阿姨你誤會我了,我解釋過,你不願聽我的話,直接朝我撲了過來,我挨了幾下後,也不知道怎麽會就演變成這種情況?”

對于廖雲收留蘇茜茜,将其撫養長大,何成浚還是知道的,應該說,對于何家村裏的幾百號人,他作為未來的何家村村長,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深知兩人才是此次事件的主要人員,所以向目睹全程的婦女們追問道:“勞煩你們為我講解一下事情的經過起因。”

長舌婦們七嘴八舌外加添油加醋迅速将事情交代清楚,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成浚,你說,若是你在這裏,能眼見茜茜任她打罵而不出手?”

廖雲趕忙辯解哀嚎道:“我沒有虐待她,更沒有苛待她,你們莫要聽信了她的片面之詞!她就是個白眼狼,倘若對我抱有一絲感恩的心,我如何會挨了這頓揍?”

這番話,在氣頭上的婦女們無法冷靜下來深思,何成浚作為局外人,倒是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雖然他對蘇茜茜并不了解,但是印象裏記得這名并非何氏血脈的外族人,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估計平日裏受了廖雲剝削壓榨才導致自信心不足,只會躲在何建華的身後,怯懦的不敢說話。

如今,是忍無可忍,所以報複廖雲?

并非他将蘇茜茜想的惡毒,而是廖雲那番話說的對,蘇茜茜但凡有一點回到何家的心思,就不會與廖雲撕破臉。

在廖雲被同村人謾罵時,必定會站出來守在廖雲的身側,替她辯解。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站在原地不動,眼睜睜地看着廖雲受到唾棄,還挨了揍。

當年倒是他眼拙了,真沒看出來,這女人竟然有這等花花腸子,懂得反擊?

雖然看明白了事情起因,卻沒有戳破蘇茜茜的小心思,只是問道:“你自己打工掙來的一百五十塊錢,自然歸你所有,可是廖雲畢竟對你有養育之恩,她想讓你将錢上繳,也是情有可原。”

這番話說下來,婦女們連連點頭稱是。

蘇茜茜卻禁不住在心底翻了個大白眼,他說得不是廢話,就是誰都有道理,誰也沒道理,踢皮球呢!

她內心的變化,演的再好,還是沒逃過何成浚犀利的眼睛,唇角不由自地微微勾起,細細打量起這個記不住輪廓的外族女子。

淩亂不堪入目如雜草的長發,散亂在肩膀上,可以聯想到剛才經歷過被毆打的慘狀,可是那雙靈動的眼眸裏精光四溢,就像一個潛伏在草叢裏等待收網的獵人,随時等待給獵物補上致命一擊。

有趣。

他忽然覺得,這次回本家,似乎沒那麽無趣了。

“你養母如今落得這般田地,你也不去攙扶一下她?”

蘇茜茜目光落在何成浚的身上,一瞬不瞬地瞅着他,似乎聽出來他這番話的言外之意。

這個精明的男人,似乎不好糊弄?

趕忙抽泣了兩聲,說時遲那時快,眼眶裏瞬間蒙上的水霧,從眼角滑落,硬噎道:“我知道阿姨讨厭我,倘若我過去攙扶她,必定還要引起她的憤怒,倒不如站在旁邊同她慢慢解釋清楚,想必阿姨這般開明,一定會聽進去我說的話。”

“哦?”他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你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啊!舌燦如花,死的都可以給你說成活的!我才不會再聽你的鬼話。”廖雲挨了揍,根本起不來身,只得坐在原地不斷朝着她咆哮。

蘇茜茜縮了縮脖子,十分委屈地往後挪了挪步子,好似害怕廖雲再撲過來,朝着她一頓暴打。

身邊的婦女們趕忙擋在她的面前,對上廖雲。

“廖大姐還是不要撂狠話了,沒看見茜茜都害怕的不成樣了,你平日裏欺負的還不夠?如今挨完揍,還中氣十足啊!”

“對!如今成浚在這裏,必定會為茜茜做主!倘若你再執迷不悟,到時候傳進宗族管事的耳朵裏,可有你好受。”

這話剛落下,廖雲再也不敢亂說話了,滿臉驚懼。

她還等着兒子将來出人頭地,在何家宗族裏給她長臉,怎麽能夠先在宗族裏丢了最後的面子。

瑟瑟發抖地看着何成浚,希望他給自己做主。

哪想到,何成浚只是微微一笑,打太極似得道:“依我看,這也就是一百五十塊錢引發的誤會,倘若都退讓一步,也沒什麽事了。”

廖雲不可置信,依他這話,那她這頓揍白挨了?

趕忙強調:“她揍了我!”

蘇茜茜愕然地看着她,糾正道:“阿姨,是你揍了我。”

婦女們不屑地補充道:“可惜反倒自己挨了揍,還有臉。”

何成浚輕咳一聲,示意司機将廖雲攙扶起來:“嫂子,你也聽到她們說的了,這個主,我确實沒法替你做。”

衆口铄金,任憑廖雲一張嘴,實在辯不過來,唯有認栽。

廖雲再不願意,也被司機強行架回了家,剛才還抱打不平的婦女們,卻紛紛同何成浚打了聲招呼,各回各家,反倒将蘇茜茜撂到原地。

如今她和廖雲鬧翻了,身上只揣着一百五十塊錢,也不知道能否多活幾天,并非她想提前同廖雲鬧翻,實在是這家人欺人太甚,忍無可忍,才收拾了廖雲,至于何宏斌,還需從長計議。

沉思片刻,再擡頭時,正對視上何成浚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底莫名地咯噔一下子,暗叫不好。

一看這個男人就是個老奸巨猾的小人,該不會看出什麽?

這般想着,卻瞬間打消了勾引他的想法,都說男人對女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她如今滿是塵土,腦袋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臉上又沒化妝,恐怕咧開嘴賠笑,會讓對方覺得張開了血盆大口,未免倒胃口,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地選擇離開。

然而,剛想轉身,就被何成浚喚住了:“你回不了廖雲家,如今兜裏也沒錢,你今晚住哪?”

欸?

這是好心人送上門?

莫不是這個男人同情心泛濫?

趕忙堆上笑臉,厚着臉皮問道:“我兜裏就一百五十塊,連住一晚旅館都困難,未來的何族長若是不介意,就暫時收留我?我手腳勤快,一定會用勞力頂替住宿費。”

“可我身邊不缺苦力。”說這番話時,他的臉上始終挂着恬靜的微笑,仿佛對對她那點小心思,既看破卻不點破。

不缺苦力,這是拒絕她了?

蘇茜茜哪還有性子同這種即沒同情心,又不可能看上她的男人磨叽,果斷恢複真性情,直言道:“那你借我點錢?待我掙了錢,再還你?”

他挑了下眉,雙手交叉置于胸前,氣定神閑道:“我不缺錢,可是為什麽要借給你錢?你同我非親非故,剛才還動手打了我表嫂,将你視作仇人顯得更合适吧?”

這話聽起來,怎麽像是要同她秋後算賬?

“我沒打阿姨,剛才你也聽見了,是她動手打了我。再說,你剛才不是贊同了她們的解釋,如今還有何疑問?”

他突然傾身向前,在她的耳邊用着極輕的話語,調笑道:“不揭穿你,并非是贊同,而是給你留點面子,難道你想被那些大媽們輪番上陣,向你讨要說法?”

聽到這話,蘇茜茜免不了歪着腦袋看了他一眼,在那張俊顏上沒有看見絲毫惡意,反倒有些調侃的意味,努了努嘴,回道:“如此,還真該謝謝你?然而,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既然看明白了,卻沒有揭穿我,反倒幫我圓謊,莫不是看上我了?”

半真半假的話語,成功地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愕然,規規矩矩地同她拉開距離。

她可真敢說,全身上下,連臉上的輪廓都被沾上了泥土,除了那一雙靈動的眸子熠熠生輝,實在沒有值得令他入眼之處。

“你倒是不忌諱,這幅模樣若是被大媽們看見了,就會發現廖雲對你看的如此透徹,并沒有冤枉你。”

“因為我不害怕,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将今日之事傳出去?大媽們自然不知道我這幅小人嘴臉。”

眼見她滿臉篤定的神情,何成浚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仿佛突然被牽着鼻子走,受了她的擺布:“這很難說,非親非故,我沒有理由替你掩飾今日坑了廖雲的事實。”

這種話默默放在心裏也就罷了,如今他竟然說了出來,倘若他要揭穿早就揭穿了,還會在這裏與她多說廢話?突然笑了,厚顏無恥道:“怎麽會非親非故?都說一回生二回熟,我與你都見過那麽多次面,也算老熟人了。再說,我一直傾慕于你,生恐你沒感受到我的真心,我特意當着你的面表白。”

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對話,卻讓何成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

他應該一如既往地拒絕,然而,惡毒譏諷的話語遲遲沒有落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本來蘇茜茜只是想惡心一下他,誰讓他動了歪腦筋,也不知道想了什麽馊主意,打算用毆打廖雲的事威脅她?

可如今看見他說不出話,又沒露出嫌棄的神色,一時間也沉默了。

兩相沉默片刻,大眼瞪小眼。

臉皮薄的畢竟抵不過臉皮厚的。

何成浚讪讪地率先撇開臉,輕咳一聲。

然而,話還未落下,就被蘇茜茜堵了一句:“你這是害羞了?難道你從來沒被人表白過?”

莫名地,他的耳根處覺得有些火辣辣的灼熱感。

自然是有着貌美如花的美女排着隊勾引他,只是頭一次被蘇茜茜這種滿身污泥,還敢用着星星眼望着他的厚臉皮女人表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罷了。

蘇茜茜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似得,傾身向前,化被動為主動,目光赤/裸/裸地瞅着逐漸蔓延在他耳根處的羞紅,嗓音壓得低低,問道:“你是因為被我說中心事而害羞,還是因為心底有我而害羞?”

何成浚滿臉驚訝,側過臉看向她時,正對視上那副笑意盎然的臉蛋,咧開的嘴角笑若燦花,堪比蒼穹裏的奪目朝陽。

或許,此時此刻,連他自己都不懂內心的真實想法,只是想順應心底的呼喚,沒有抗拒,有的是一絲漣漪?

剛想到此處,就覺得十分荒唐,被個小了将近十歲的女人調戲,他為何不拒絕?

除非他真的有些心動?

不……不可能,只是因為他歷來與女人保持距離,頭一次被女人得以近身,才有些措手不及罷了。

斂着容,突然冷聲道:“你想多了。”

“是嗎?”蘇茜茜眨眨眼,主動與他拉開距離,恍惚道:“有可能,像你這種權有勢的男人,平日裏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自然不會将我這種破落戶收養的窮苦女人放在心上,剛才是我唐突了。”

說完這話,她臉上的笑容不再,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子,即将離開。

突如其來的不告而別,卻讓何成浚始料未及,是他剛才委婉的拒絕傷害了她?

“你去哪?”未曾經過大腦,這句話就落了下來,剛說完又有些懊惱。

她分明是故意的,就等着他開口留下她。

自知上當,可是再見到面前的女子回過頭時,盈盈的笑意挂滿臉頰,似乎又覺得,應該挽留下她。

蘇茜茜如實回道:“回家。”

“回家?”他滿臉疑惑。

她理所應當地答道:“對呀,自然是回叔叔和阿姨的家,怎麽說,我也在那裏住了十幾年。”

不怕死嗎?

竟在毆打完廖雲後,還敢回家?

眉頭微微蹙起,他不明白,如此聰明的女人,竟然會挑在這種時候回那個只供她一口飯的‘家’,豈不是送上門去讓廖雲奚落外加發洩心中的怒火?

冷聲問道:“你回去,不是找死?”

她點了點頭,小臉一垮,嘴角抽搐了下,委屈道:“是啊!我也覺得回去了,阿姨必定關門,将我狠狠地暴打一番,不然怎能瀉了心頭之恨?可是沒辦法呀,我身上就一百五十塊錢,倘若不回去取回我的工資,過幾日恐怕要餓死街頭。”

沒錢是事實,可是将這番話說出來,襯上她微微彎起的嘴角,卻讓他覺得,她是故意用沒錢之事,威脅他。

他挑起了眉問道:“你想利用同情心讓我暫時收留你?”

“怎麽說的那麽直白,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我沒看出來你不好意思。”

那張臉上依舊笑容燦花地調侃道:“哦,那可能是我臉上的泥太厚,才遮擋住了我已經泛紅的臉。”

可真敢說!何成浚無奈地搖了搖頭,擡腿向村子裏走去。

蘇茜茜很識趣,趕忙三步并兩地追了上去,既然沒拒絕,就當他是默認了。

何成浚住的宅子很大,獨自一人住在占地五百平方米的別墅裏,相比同村,何宏斌一家砌在幾啦旮旯裏的小破房子,實在難以想象是出自一個村子裏同宗的人。

主人剛回到家。

數個月不曾看見何成浚的管家,沒有收到任何風聲,突然看見老板身後跟着一名髒兮兮的女子,不由得驚愕不已,喃喃地感嘆道:“老板竟然會帶女人回家?雖然……那麽髒,有點醜,可至少是個女人啊!”

這幾十年裏,他從來沒在老板身邊看過距離那麽近的雌性生物!

驚嘆雖驚嘆,可是卻始終沒有多言。

別墅裏的下人口風很緊,看見了也當做沒看見,沒看見的,自然不會想方設法偷窺。

所以,蘇茜茜換洗好一身下人衣服時,管家只是略微地驚訝了下,突然發現新大陸似得,面前的女子,竟然是廖雲養的那個童養媳?

努力壓制下心底的疑問,沒質疑半句,只是聽從老板吩咐,給她準備一間距離主卧很近的客房。

深知何成浚生活習慣的管家,對于這個指令,深表懷疑,可是他還是希望老板在男女之事上開竅,又糾結着,希望老板不要開竅的太早,免得半夜闖入客房,那可是會照成很嚴重的後果。

蘇茜茜在別墅裏住的舒心惬意,廖雲回到家裏卻是癱在床上發出殺豬般的嗷嗷叫聲。

“你輕點,笨手笨腳的,擦個藥而已,有你這麽使勁的嗎?我的皮都快給你搓掉一層!”

何建華縮了縮脖子,忙點頭:“好,好,你躺好來,我慢點擦,這樣就不會痛了。”

吃牙咧嘴地忍受着全身上下的痛處,還不忘咬牙切齒地道:“那個白眼狼,等我傷好了,看我不收拾她,我就不姓廖!”剛落下狠話,又因為後背發疼而抽搐了嘴,高聲呼喊:“慢點!”

何建華嘆了口氣,嘀咕道:“不是我說你,不過區區一百五十塊錢,怎能能挨了一頓揍?那可是連你這次的藥錢都不夠墊付,倘若你将茜茜拉回家裏強行搶了錢,難道村裏人還能管咱家裏的事?”

看着他将手裏的藥水擱置在桌子上,廖雲起身怒罵:“我自然是在家裏的院門口向她讨錢,怎會想到她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不給我錢,還跑了出去,我一急,就追了出去,沒曾想她是早有預謀,根本就設了圈套,等着我跳!早早引來了同村裏那群三八婆,就是為了圍堵我!這才有了動手一事。”

說到此處,又覺得特委屈,白白遭了頓毒打,骨頭都疼,回了家老公還不知道安慰一下她,反倒質問她的不是,眼眶裏瞬間溢滿了淚水。

蘇茜茜若是聽到這番話,必定拍手叫好,這聯想力,真是豐富,不去寫小說,實在太可惜了。

何建華點頭同意她的說法,看見老婆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趕忙連聲安撫:“如今你要沉得住氣,既然知道她早有預謀,将來對付她,就更要提起戒備,可不能這麽莽撞了。”

“那是自然了!難道我下次還能栽在她的手裏?真是笑話!”廖雲十分不服氣地道。

屋子外頭的何宏斌聽見裏邊穿好衣服的聲音,怒氣沖沖地撩開布簾進到屋子,憤慨地道:“也不看看你們養的白眼狼,前腳剛從我們家出去,立馬就抱上了小叔的大腿,如今住進別墅裏去了!”

什麽?

兩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異口同聲:“你說的可是真的?小叔,哪個小叔?”

何宏斌輕哼一聲:“還有那個小叔?自然是何宏斌,未來的何氏宗族族長!”

兩老倒抽一口涼氣,廖雲依舊不可置信,可是想到何成浚今日沒有幫她出頭,反倒收留蘇茜茜,難道他與茜茜早就相識?

不應該啊!

何宏斌正在氣頭上,哪能聯想到蘇茜茜與何成浚的關系,只是謾罵道:“還能有假?她對小叔死纏爛打,小叔那麽高高在上的人,自然抵擋不住她的厚臉皮,前腳回了別墅,蘇茜茜就恬不知恥地後腳追上,賴在別墅裏不肯出來,如今自然得以住了進去。”

原來是蘇茜茜自己不要臉,追到了何成浚的別墅裏。

肯定是何成浚無可奈何之下才收留她的。

廖雲懸着的心剛落下,卻依舊有些失神,坐在床上愣愣地好一會兒,才追問道:“那,她不會厚着臉皮,将成浚睡了吧?”

這想象力,很豐富啊!

何宏斌驚異地看着她,很快反應過來,否決道:“怎麽可能!她是什麽貨色,還将小叔睡了?做未來何氏的族長夫人,媽,你能別說這種冷笑話嗎?”

何建華亦是白了她一眼:“宏斌說得對,你都想些什麽呢?倘若住進了別墅,就可以成為成浚的老婆?那也太容易了些,成浚的眼光出奇的高,有錢有勢,在城裏不知道有多少名門閨秀想要嫁給他,豈能看上幹巴巴的茜茜?”

“是,是我想多了,就那種貨色,怎麽可能配得上年輕有為的成浚。”這話剛落下,又想到了什麽,趕忙補充道:“兒啊,那你可要盯緊些,等她被成浚攆出別墅,咱們就早早做好準備,待沒人看見時,拿個麻布袋将她套了,綁回家裏,先将她痛打一番,再慢慢地折磨她!”

親媽被揍,何宏斌自然也忍不下這口氣,雖然他覺得蘇茜茜不是那種會設計這場局的幕後人。但是,還是認同媽媽的話,畢竟不是因為蘇茜茜不肯上繳一百五十塊錢,媽媽也不會追出去,遭到同村那群三八婆的誤會,以至于混亂中被人狠狠地揍了。

廖雲身上所受的痛,自然要在蘇茜茜身上讨回來,不然心底的怒火,要找誰發洩?

憋壞了自己可不行,那只能從蘇茜茜那裏讨回來。

這般想着,突然見到廖雲眼睛發亮,興匆匆地說出了想法:“兒啊!我想到一個折磨她的好辦法,你看這樣如何?”

何宏斌愣了愣,看着媽媽的眼神,莫名地哆嗦了下,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句:“什麽辦法?”

那張因為操持着農活,風吹日曬雨淋的老臉突然精神奕奕:“她既然吃了咱們家十幾年的飯,養那麽大,本就是為了給你做老婆,如今做你的老婆那是決然配不上,但是做個暖床的,還是可以。”

父子兩頓時無語,大眼瞪小眼,一個驚悚,一個驚訝。

何宏斌仔細尋思了媽媽的這番話,剛開始覺得有些龌蹉,可是再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雖然打完了是出了氣,也舒坦了,可沒有什麽比折磨心靈更好的辦法。

女人最注重的是名節,蘇茜茜平日裏看起來畏畏縮縮,必定思想迂腐,注重貞潔,倘若被他睡了,既不敢張揚出去,又不敢見人,只會乖乖地留在家裏,任他們一家奴役。

所以,媽媽的法子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可是,依舊有所顧慮道:“媽,可是她若是性子烈,跑出去報警了怎麽辦?”

何建華一想到唯一的獨苗倘若因為這事進去了,那可是因小失大,趕忙追問:“對啊!宏斌的顧慮不無道理,你可別因為想要報複茜茜,還栽了宏斌。”

“我怎能害宏斌呢!”廖雲尖叫道:“他可是我唯一的兒子,我豈能讓他置身險地?我們家養那白眼狼十幾年了,全村裏誰人不知她是個童養媳,本來就是宏斌的女人,談何強上了她?難道自家私事,外人還有權利管嗎?”

既然不存在鬧到警局的風險,睡一個女人而已,只要能讓媽舒心,也并不覺得困難,況且,這确實是懲治蘇茜茜最好的辦法,也就點頭同意了。

“可是,媽,我到時候若是娶老婆的時候,茜茜在咱們家裏不會成為阻礙吧?”

提到兒子的婚事,廖雲可是充滿了憧憬,畢竟她原本就看不上蘇茜茜,若不是因為沒錢在城裏給兒子置辦房産,豈會給兒子養個童養媳?

如今,蘇茜茜自己出局,她也不用再顧忌什麽,只用一心為兒子謀劃,在外讨個令人滿意的兒媳婦,就可以了。

“等你真找到了城裏姑娘,放心地将她娶進門,白眼狼自然不會是阻礙,你住在城裏,一年也回不了幾次何家村,兒媳婦自然也回不了幾次,她又怎會知道茜茜的存在?到時候只用告訴她,茜茜是咱們家雇來做粗活的,不就行了?”

何宏斌想想也覺得有道理,畢竟蘇茜茜沒有一點可以讓他未來老婆防備的地方:“好,就依媽說的辦,對了,這也快過年了,我工作的工廠裏,有位女同事,想邀請她到咱們家裏過春節。”

什麽?

廖雲心中的抑郁突然一掃而空,興奮地追問道:“女同事?叫什麽名?家事如何?可是城裏人?”

一口氣數個問題接連問出,可見她的心裏有多高興。

何宏斌撓了撓頭,有些怪不好意思地道:“她叫阮紅梅,家裏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也還算過得去,是個獨生女,算半個城裏人吧,她在城裏長大,但是老家也是農村的。”

廖雲由衷地為兒子感到高興:“那感情好,算得上門當戶對,獨生女的話,将來她父母過世,家裏的財産也不會被兄弟姐妹分了去。如今住在城裏,那也算的上城裏人,體面,做了咱們家的兒媳婦,到時候看同村裏那些三八婆們還敢不敢背後議論難聽的話。”廖雲滿臉笑容,只恨不得拍手叫好。

見媽媽算是同意了,何宏斌的心底止不住地高興。

平日裏話不多的何建華難得一本正經地說:“你們想的可真遠,人家女方若是到了咱們家裏,看到這般落魄的景象,怕是會嫌棄宏斌沒錢吧?現在的小姑娘那麽現實,發現對方沒錢,還不掉頭就走。”

廖雲不以為意,嘴角噙着笑,陰沉沉地說:“還怕她會不同意?當天晚上就給她生米煮成熟飯,倘若再懷上宏斌的孩子,想跑都跑不掉。”

不得不說,兩個男人絕對想不到這種陰損的招數。

不過廖雲說的确實大實話,一個女人被男人睡了,自然會半推半就跟了何宏斌,若是肚子裏還懷有孩子,到時候身價就低了,即便何宏斌沒有房子,聘禮,阮紅梅也會因為孩子而選擇屈服。

廖雲似想到什麽,又趕緊交代:“倘若真懷上了,就拖着她,等她獨自漸漸大起來,又不能堕胎,那這孩子不生也得生。”

有媽媽出謀劃策,何宏斌滿心歡喜地記下來這番囑托。

“你明天,不,今天,趕緊簡單收拾一下,去城裏将這阮小姐接過來,正好這一路上可以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女人啊,覺得你對她好,也就半推半就地從了你,這一路上好幾個晚上,不愁你沒機會下手。”

終究姜還是老的辣,何宏斌一連符合,草草收拾了衣服,就離開了村子,趕往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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