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八零年代落魄戶打臉渣男4

第25章 八零年代落魄戶打臉渣男4

天上的月亮,好似一顆大橘子,斜斜挂在樹梢尖上。

蘇茜茜仰起頭故作欣賞了好一陣子月亮,再微微垂下眼簾,瞥一眼走在前頭的寬闊背影,又努力移開目光,透過他看向前方。

可是,看着看着,目光不知道怎麽地又落回了他的身上。

心底想着,他究竟對她有沒有那種意思?

無疑,對她确實是特別的,護着她,為她出頭。

可是,似乎又沒到男女之情那種令人沖動的感覺。

所以,她傻傻的分不清,也猜不透。

亦或許,可以妄想着,他們間确實存在着暧昧關系?

這般想着,身前的何成浚回過頭,視線久久落在她的臉上,也沒從思緒中醒悟過來。

“明目張膽地偷窺我這麽久,在想什麽?”

蘇茜茜正想到關鍵時刻,突然聽見有人問話,未經大腦,已然脫口而出:“我在想,究竟你對我有沒有意思?”

什麽意思?

看上她的意思?

何成浚竟覺得無言以對,雖然一直都有聽到過這種沒頭沒尾的問句,可是這般直接,即便打了預防針,還是險些吃不消。

蘇茜茜聽着耳邊靜悄悄,萬籁俱寂似得令人瘆得慌,終于後知後覺地擡起頭,正對視上他探尋的目光,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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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眼神?

幹嘛瞅着她不說話?

腦海裏突然閃過剛才問出口的話,瞬間顯出窘色,擺手否認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他的眉毛輕微挑起,俯視着她,臉上不喜不怒,讓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眼見他并未惡語相向,她卻突然冷靜下來,既然話已挑明,何必再遮遮掩掩?

難不成他拒絕後,還會容許她繼續黏在身後?

早死晚死都是要超生,何必挨到過年。

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臉皮厚度恢複如初,不怕死地直言道:“哦,我想問你,願不願意做我的男人?”

若說剛才他被驚到不知如何言語,如今已然窘迫到想要落荒而逃。

怎麽能有女人問出這般直接的話?

難道不曉得委婉地先進行試探一番?

他想着該如何作答,蘇茜茜卻先開了口:“依你的性子,若是拒絕,早就扭頭給我甩臉色,如今還待在原地瞅着我,看上我的意思,那是再明白不過。”

臉上挂着笑,突然傾身向前,仰頭近距離對視上他的目光,絲毫不懂得害臊,續道:“你看,我的臉都險些貼在你的身上,也沒見你将我推開,可見待我還是不一樣,你的心裏有我,對吧。”

面前的女子生得一雙桃花眼,嫣然一笑時,露出兩顆小虎牙,俏皮中透着幽默。

雖然平日裏總是肆無忌憚調侃一番,卻沒有今日這般正經地玩笑。

何成浚仿佛聽見了自個心跳加速的聲音,可是對這方面歷來生澀,卻不懂得如何同女孩子說上兩句甜言蜜語,以至于只會傻愣愣地看着她,沒有任何動作。

沒有動作,就是最好的答案。

蘇茜茜像吃了顆定心丸,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仿佛确定心中猜想,腳尖微微踮起,迅速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個吻,轉身就要落跑。

再是木頭,也反應過來她剛才做了什麽,根本未經大腦,已然迅速拉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一帶,蘇茜茜整個後背就不聽使喚地落入他的懷抱。

男人的吻雖然生澀,卻十分熱烈,沿着她的脖子一路探尋向前,最終止步于她的唇,輾轉反複,啃食良久,發現意猶未盡,濕滑的舌頭溜入她的口中,撬開她的貝齒,在裏頭攪的天翻地覆。

無師自通說的就是這種聰明睿智的男人吧?

明明前一刻像個不經人事的小男生,現如今卻像情場老手化被動為主動,讓她險些癱瘓在地。

待他戀戀不舍分開時,兩人的臉頰上都布滿了潮紅,大口喘着氣。

蘇茜茜好笑地看着他,眼角彎彎,愉悅道:“親完要負責任的。”

這一次,那張不茍言笑的臉上,難得愉悅地流露出溫柔,笑得十分爽朗,沒有再選擇沉默,而是用了簡短的三個字回答:“我知道。”

像是給予一輩子的承諾,他會對她負責。

兩人站在昏暗的燈光下調情,可是身處的位置正好是何家村內的主幹道上,顯得分外紮眼。

雖然天色已晚,串門子的同村人,依舊時不時地能夠在主幹道上看見幾人。

十分不湊巧,村裏的長舌婦王大媽手裏挎着籃子,正和老實人崔阿姨走在漆黑的小道中,有說有笑地擡起頭,剛剛好看到這一幕。

以至于異常震驚地長大嘴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真實一幕。

原來傳言是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廖雲養的童養媳,真的在勾引何成浚。

平日裏這般冷冰冰的一個人,都篤定他不近女色,可是真有女人送上門,哪還能坐懷不亂?抵擋的住美色誘惑?

未來何家村族長,被親完了,竟然化被動為主動,直接強吻了蘇茜茜?

他們真的在親嘴?

天吶!

她們都看到了什麽?

會不會長針眼啊?

心裏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互相對視後,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确定了不是在做夢。

蘇茜茜的臉微微泛紅,餘光無意中瞟見了漆黑的巷子裏有兩道身影,連忙推開他,提醒道:“有人。”

他不滿意懷裏空空如也,淡淡地瞟了眼嘴巴能塞下一個雞蛋的兩名大媽,反倒十分驚奇道:“你竟然也會害羞?剛才主動時,怎麽沒想到這裏是主幹道,過往行人特別多。”

什麽叫她會害羞?

難道接吻被外人看見了,不應該害羞?

“你這方面倒是臉皮比我厚。”蘇茜茜狠狠瞪了他一眼,性子越發張揚,絲毫沒有畏懼地如實點評。

他撇了撇嘴,不以為意,突然一把将她攬進懷裏,目光注視在漆黑的巷子裏,直接大聲嚷嚷撂下話:“我和未婚妻接吻,很正常,大嫂莫要覺得驚訝。”

卧槽!

大媽們內心在咆哮,像是巨浪滔天,狠狠地拍打在臉上。

蘇茜茜卻仿佛看見了無數只羊駝在草原上奔跑。

這人真的是何成浚嗎?

他不是向來冷着臉,怎麽突然轉性了?

別說大媽不相信,就連蘇茜茜都險些覺得認錯人。

這股騷浪氣息迎面撲來,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她不免猜想,一定是何成浚隐忍三十多年,終于壓制不住,今晚爆發了。

王大媽畢竟見多識廣,雖然男主角換成了未來村長,還是很快就找回聲音,扯着破嗓門隔着一條主幹道,大聲嚷嚷道:“成浚,你何時與茜茜訂了婚,我們怎麽不知道?”

作為話題女主角,蘇茜茜亦是側臉看着他,問了句:“對呀,我什麽時候和你訂了婚,我怎麽不知道?”

何成浚涼涼地落下二個字:“剛才。”

剛才?

王大媽與崔阿姨交換眼神後,仿佛在言,剛才啊!那就是訂婚成功,導致心情舒暢,一時間沒控制住,在大馬路上親嘴了?

這個解釋是最合理的,所以,崔阿姨調笑道:“那這訂婚酒什麽時候辦?我們到時候也好上門讨要一杯。”

何成浚義正言辭地說:“就不辦訂婚宴,直接吃結婚酒。”

那他剛才說的訂婚,豈不是廢話?

直接說準備結婚不就完了?

三個女人以同樣的眼神看着他,難得他能夠悟出其中的意思,補充說明道:“茜茜如今是我的未婚妻,已是我的人,以名分來說,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自然不一樣。”

王大媽恍然大悟,似乎懂他的意思了,這是間接在警告何建華與廖雲,他們養的童養媳已經是過去式,如今要做何家村未來族長夫人,所以識相的都閉上嘴,莫要再讓他聽見童養媳這個詞。

何成浚可真霸道,搶了何宏斌內定的老婆不說,還敢威脅他們。

王大媽砸吧嘴,小聲嘀咕點評道:“真是紅顏禍水。”

崔阿姨愣了愣看了她一眼:“怎麽說?”

王大媽用着不可思議的眼神瞅着她,仿佛在言,你的腦子怎麽轉不過彎?這麽顯眼的事情都看不出來,竟然還要我解釋,小聲嘀咕一句:“你竟沒看出來,何宏斌被戴綠帽?”

崔阿姨滿臉不可置信,反駁道:“你哪只眼睛看到茜茜給何宏斌戴綠帽?人家男未娶女未嫁,不過是自幼一起長大罷了,被你說的這般不堪入耳。”

恰是此時,蘇茜茜沒頭沒尾地問了句:“王大媽,我聽說你的兒子骁龍今年要回來過年?”

突然間,王大媽被她問起兒子是否回來過年,打的是措手不及,沒明白這番話裏頭,究竟潛藏着哪個意思:“骁龍在外務工有兩年了,他說想念我與他爸,自然是要趕回來過年的,怎麽了?”

這番話是想告訴蘇茜茜,她兒子十分孝順,沒啥可以令人議論的地方,可是沒曾想到聽得的竟然會是:“我與骁龍也算自幼一起長大,多年未見,甚是想念。到時候他若是回來了,王大媽記得告訴我一聲,也好給他接風洗塵。”

王大媽瞬間懵逼了,什麽叫與骁龍也算自幼一起長大?

她怎麽不知道兩人有這般相熟?

崔阿姨卻撲哧一下子笑出聲來,看着蘇茜茜搖了搖頭,心底贊嘆道,真是個鬼精靈,竟想出這般應對的法子,王大媽說她給何宏斌戴綠帽,她就回了句與你的兒子也是自幼一起長大,一樣熟,哪裏來的戴綠帽一說?

倒是十分的貼切,又不至于得罪人。

奈何,王大媽腦子雖然不靈活,可是看見崔阿姨偷偷在笑,就明白蘇茜茜這番話裏頭透着古怪,細一思量,再遲鈍也悟出了其中的意思。

頓時有些惱怒,何時她被人如此調笑而不自知?

“茜茜,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何宏斌和你同在一個屋檐下長大,可我兒與你隔了好幾條街,你與他的關系如何能比得上宏斌?”

崔阿姨有些看不下去了,仗義道:“人家是同住一個屋檐下,又不是同睡一張床,王大媽,你的想法真是太離奇了。要你這麽說,我們當年還住集體宿舍同一間屋子裏,迫不得已只用布簾隔着的年輕男女同睡一張床,豈不是都有一腿?”

卧槽,王大媽震驚!

她可不敢承認,說過集體宿舍的男女都有一腿,那可是要被整個村子人唾棄謾罵,連忙賠笑道:“崔阿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怎麽可能是那種意思。”

何成浚涼涼道:“王大媽可不就是這個意思。”

“不是……”王大媽看着臉色泛黑的何成浚,知曉得罪人了,連忙道歉:“茜茜,是大媽嘴碎,你別往心裏去,大媽道歉,是我亂說話,對不起你!若是同村人聽說這事,必定誇你們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才認識沒多久就要結婚,可見是打從心底滿意對方。”

這話終于不難聽了,蘇茜茜也露出了一絲笑容:“王大媽這麽覺得,想必與其他的叔叔阿姨聊天時,必定會由衷地祝福我們這對新人。”

王大媽抽搐着嘴角,尴尬地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崔阿姨可就實在多了,揮手道別時,還不忘落下一句:“茜茜,等你們辦酒,我必定上門讨要一杯。”

“一定!”蘇茜茜笑着目送兩人背影,終于将嘴碎的大媽被送走了,方才氣定神閑地看了他:“你還沒回答我,什麽時候答應你的求婚了?哦,應該是,你什麽時候同我求婚了?”

何成浚注視着她的眼睛,很是正經地道:“剛剛說的,你不是也同意了。”

蘇茜茜滿臉懵逼:“就在剛剛?你有說過?我什麽時候同意了?”

“我宣誓你是我的未婚妻時,你沒拒絕,還一個勁的點頭邀請王大媽與崔阿姨吃酒,我以為在茜茜的心裏,對這場婚禮可謂十分的滿意。”他理所當然地陳述事實。

這……算是被坑了嗎?

一輩子就被他如此容易的追求到了?

按照劇本裏的男主人公求婚,不是應該訂上一桌燭光晚餐,然後遞上一個訂婚戒指,再說上一句,請你嫁給我?

怎麽到了她這裏,什麽都沒有,就憑一張嘴皮子,将她拿下了?

何成浚仿佛看出了她內心的不滿,修長的手指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對視上目光:“你不願意嫁給我?那一直處心積慮地勾引我,是打算玩弄我的感情了?”

她有賊心,也沒賊膽呀!

連忙一把握住他的手指,沒做思考就放在胸口的位置,誠摯地說道:“你有感受到我的心跳聲嗎?是不是真誠不虛假?我豈會是那種玩弄你感情的女人,我是真心實意要與你共度一輩子!”

心跳聲,何成浚沒聽見,但是那座柔軟的山峰,倒是感受到了,還不自覺地捏了捏。

蘇茜茜:……

莫名地,臉色突然漲紅,逐漸蔓延到了耳根,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鹹豬手!

還是她放上去的!

竟在村子正中央的大馬路上,現場直播!

趕忙險惡地将那只鹹豬手拍掉,怒道:“你吃我豆腐!”

“似乎是你讓我摸的,怎麽叫我吃豆腐?要不,我也讓你摸一把償還一下你的不平衡心裏,如何?”說完這話,還真挺起了胸膛,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

蘇茜茜:……

真是騷浪氣息迎面撲來,險些令人招架不住,本以為她已經夠不要臉了,誰知道竟找了個比她還不要臉的!

可是比拼不要臉,顯然蘇茜茜并不願意認輸,她絕不認為,何成浚真的這般不要臉,一定是裝的!

所以,右手毫不猶豫襲向他的胸膛,狠狠地摸了把,擡起下巴,盛氣淩人道:“如何,有沒有體驗被吃豆腐的感覺?”

難得何成浚沉默片刻,眸子裏閃爍着灼熱的光華,質問道:“你讓我體驗了什麽叫玩火。”

呃?

引火燒身四個大字突然在她的腦海裏蹦了出來,吓得趕忙将手縮了回來,再是不敢看一眼,掉頭就跑。

何成浚看着落荒而逃的蘇茜茜,唇上噙着一抹笑,也不知道在浮想聯翩些什麽。

翌日,何家村裏收到何成浚即将結婚的消息,險些炸開了鍋,再聽見新娘是何建華與廖雲養在身邊的那個童養媳,更是唏噓不已。

一時間議論紛紛:

“你說,會不會是那一日,我們幫忙懲治了廖雲,被成浚看到後,起了善心,收留了無家可歸的茜茜?”

“照你這麽說,茜茜這是因禍得福?在成浚的別墅裏與他日久生情,所以短短半個多月,感情急劇升溫,所以才有了突如其來的閃婚?”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才相識半個月就要結婚,是否太草率了?”

“怎麽會,我和家裏那口子當年不也是認識快一個月結的婚,至今感情還特別好。”

“我們那個年代怎能和現在相比較?如今不講究先談情說愛,這些年輕人覺得性格合适了,在床上試過彼此,覺得深入契合了将來一輩子不至于委屈自己,才會考慮結婚。”

衆人無不看向大實話發出驚悚直言的大媽,頓時不能淡定,震驚道:

“咳,李妹子,這種事心裏知道怎麽一回事就行了,何必要當着衆人的面說出口呢?”

李妹子顯然沒覺得她的話有什麽不妥之處,男女之情發乎情止乎禮,那是在戲文裏才有的,如今思想如此開放,成浚又沒碰過女人,既然難得見到心儀的姑娘,又同住一個屋檐下,會選擇先将茜茜睡了再說,一點也不奇怪。

她不明白,難道這有什麽值得遮遮掩掩?

所以,話語異常的迷茫感慨:“不就是成浚睡了茜茜,在床上體驗完,覺得身心舒坦,适合自己,然後急着将她娶進門,有什麽說不得?”

衆人:……

無可奈何地撇過臉,紛紛表示,我與你不相熟。

李妹子忍不住吐槽道:“都不是黃花大閨女,害什麽臊?裝純情給誰看?都徐娘半老得了,裝的再像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衆人:……

這話聽着分外有道理,所以有人直言道:“我看茜茜那般嬌弱,如何承受的了成浚這種偉岸的男人?”

立時又有人接過話:“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人家在床上的叫聲特別酥,特別令成浚有成就感,所以輕而易舉用床上功夫征服了男人。”

李妹子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有些無語的大姐們,實在想不明白,談論成浚與茜茜在一起的初衷,為何會演變成床上功夫如何?

以至于最後探讨到成浚的尺碼如何,李妹子終于發表講話:“慎言,你又沒親眼目睹體驗過,如何敢确定這種私密尺寸?”

“唉喲,這種事自然是可以從茜茜的幸福表情上猜測一二,有什麽說不得?”

李妹子表示,這群大姐們真是平日裏閑的慌,才會讨論一個年紀小自己那麽多的小男人。

遠遠聽到大媽們探讨何成浚與蘇茜茜在床上契合度的問題,廖雲不免黑了一張臉,低頭啐了一口:“真是個不要臉的賤貨。”

耳尖的大媽們紛紛回過頭,看見真是廖雲站在身後,無不讪讪地笑了下,如今被她聽見了,也能夠猜測到此番她的心裏必定是萬馬奔騰。

王大媽擡起手,打了聲招呼,卻絲毫沒有看到喜色,反而滿臉鄙夷驚訝,仿佛對于廖雲這個人,有多麽厭惡。

她與廖雲關系不睦多年,其中源頭還要追溯到好些年前,那時候廖雲剛起了歪念,間接流露出要将收養在膝下的蘇茜茜當做童養媳教養。

村子裏有人以為蘇茜茜能有一口飯吃,用一輩子來報答何建華與廖雲的養育之恩也不為過。

可是更多的,還是像王大媽這種看不起廖雲自私自利的人,養育之恩報答的方式又很多種,她沒權利将蘇茜茜的下半輩子強行捆綁在何宏斌的身上。

真是又窮又目光短淺,還思維閉塞的農村婦女。

所以,王大媽每次見了廖雲,免不得損上幾句,連帶着也瞧不見廖雲家的人。

昨晚上看見蘇茜茜與何成浚在大馬路中央做了那般不知廉恥的事,才會忍不住譏諷幾句,不愧是一個屋檐下走出來的人,做事風格真是令她覺得不恥。

她就覺得廖雲一家窮的響叮當,不止拖累了何家村的經濟發展,還會拖累何家村的品格,真是害群之馬。

“這不要臉的賤貨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竟然借着成浚善心收留時,在別墅裏爬上了成浚的床,還恬不知恥地讓人負責。成浚畢竟是心地善良,所以才會着了道,至于你,也別妄想撇清關系,蘇茜茜自幼在你身邊耳濡目染,這種下作的手段,不是跟你學的,還能跟誰學的?”

這個鍋,廖雲可不願意替蘇茜茜背,忙破口大罵:“哎喲!一大早的就像個瘋狗一樣亂咬人,也不怕被人套上鏈子,拖進精神病院。”

什麽?!

廖雲竟然敢罵她是瘋狗,真是氣煞我也,仗着身子粗壯,直接撲了過去,朝着廖雲的臉直接輪上一拳:“我讓你這張嘴賤!膽敢罵我是瘋狗?就讓你看看,我瘋起來是怎樣!”

剛剛養好傷的廖雲,突然又被一拳幹翻倒地,還處于懵逼狀态,遲遲捂着臉回不過神。

一旁的大媽們無不是震驚地大眼瞪小眼,待反應過來,趕緊連拉帶拽地将壓在廖雲身上不斷招呼的王大媽拖起來。

奈何,當事人顯然還沒打爽,甩開勸架人的手,又在廖雲臉上扇了一個大耳瓜子:“誰讓你教出那等禍水!才讓我吃盡苦頭,這賬不找你讨,找誰讨?”

很顯然,昨晚上王大媽在蘇茜茜那裏吃的虧無處可讨,所以全都算在了早已看不順眼的廖雲身上,誰讓她沒錢沒勢,沒有戰鬥力,現如今還和蘇茜茜鬧翻了,如今不趁着她掀不起浪時盡數讨回來,那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廖雲畢竟體魄上與王大媽相差懸殊,又沒有在第一時間奮起反抗,如今只落得被動挨打的局面。

她不明白,最近怎麽那麽黑,舊傷未褪,又添新傷,究竟這種黴日子何時是個頭?

都怪蘇茜茜那個賤蹄子!

倘若不是她惹怒了王大媽,今天如何會撈了一頓打!

可是再恨蘇茜茜,還是要不斷遭受王大媽連踢帶踹地發洩怒火,一時間,慘嚎聲響徹天際。

周圍觀看的大媽們,縮了縮脖子,抽搐着臉,指指點點道:

“哎喲!下手可真夠狠的,王大媽這是怎麽了,一言不合,也不至于将廖雲打的那麽慘呀!”

“是啊,這是新仇舊恨一起算?”

“別說廢話了,趕緊将兩人拉開,不然廖雲可就要進醫院了。”

“都被打的鼻青臉腫了,難道現在拉開王大媽,廖雲就不用進醫院?”

“可現在不拉開,一會兒是否要緊急救室。”

“外傷而已嘛,哪有那麽嚴重,就怕踢到內髒出血,那可就麻煩大了。”

“你以為王大媽練過腿功?還能将廖雲踢到內髒出血,逗呢。”

“卧槽!讓你們勸架,不是扯皮呀。”

“那你怎麽不動,也站在一旁看戲?”

“我,我一個人怎麽拉得動王大媽那個粗壯的胳膊?等下挨一下,還不夠我受的。”

“你知道怕,難道我們不知道怕?”

“再說,平日裏看廖雲也不爽,王大媽這一揍,真是頓時令我舒爽無比,估計今晚的飯量可以多吃一碗。”

這一局單方面慘遭毆打,遲遲沒有人拉架,以至于何宏斌趕來時,險些認不出那個癱在地上滿身污泥的人,是他的親媽。

“媽!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一把抱住廖雲,叫喚道。

王大媽站在一旁喘了口氣,啐了一口咒罵道:“你媽嘴碎,活該被揍。”

何宏斌滿臉猙獰地怒吼道:“是你揍的我媽?”

奈何,何宏斌自幼沒操持過農活,被廖雲當寶貝養着,所以顯得身子骨單薄,沒有務農的莊稼漢那種體魄,這一吼,嗓門很大,氣勢略顯不足。

王大媽自然沒将他放在眼裏,鄙夷的目光落在這一對母子身上,猶如惡霸道:“是我揍的,怎麽?你不服氣,想在我身上讨回來?你可要深思熟慮,就要過年了,待來年你回廠子裏,可還有經理的位置留給你。”

何宏斌的心裏咯噔一下子,險些漏了一拍,明明知道王大媽仗勢欺人,他卻不敢再反駁一句。

好不容易爬到經理的位置,薪水越來越多,倘若讓王大媽同工廠老板夫人吹些耳邊風,恐怕他就沒有好果子吃。

王大媽雖然很虎,體魄又壯碩,卻不是農村婦女出身,她的老公在城裏生意做得很大,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一家子,都不是何宏斌可以招惹的起。

看了眼躺在懷裏呼吸聲有些急促的親媽,何宏斌又有些慫了,這回是可以硬氣,可是也不見能夠為媽讨回債,倒不如慫上一回,保住工作,等以後見了王大媽走黴運的時候,再踩上兩腳。

廖雲顯然也聽出來了王大媽的弦外之音,明白兒子在廠裏混到經理的位置實在不容易,連忙出聲喚道:“兒啊!趕緊送媽去醫院,媽全身都疼。”

是啊,最好的落跑方式,就是合乎情理地趕緊将媽送到醫院。

何宏斌沒再看一眼王大媽,連忙将廖雲抱起來,健步如飛地朝着村子外頭跑去。

衆大媽頓時驚呆了:

“廖雲口中的孝順兒子,竟然沒有替她出頭,就跑了?”

“廖雲不是說全身疼,送她去醫院?所以宏斌十分孝順,這會不是趕緊去了醫院?哪有空與王大媽扯嘴皮子。”

“這種話,就你這種老實人會相信,你沒看見宏斌剛到的時候,那張臉都是黑的,待王大姐撂下狠話,他屁都不敢放,臉色也不敢擺,還孝順?依我看,根本就是慫了,早就想着如何跑路,又不至于落下臉。”

“不能吧?被打的可是他的親媽!他也不管不顧,只想着面子?那值幾個錢。”

“怎麽不能,人家親媽都沒介意,着急忙慌地為自個兒子開脫,就你鹹吃蘿蔔淡操心。你看王大姐,顯得多淡定,仿佛知道結局是這樣,揍了也是白揍。”

“那倒是,上次廖雲被揍,她老公和兒子也是屁都不敢放。”

“他們一家都是欺軟怕硬的主,這種不要臉的騷操作,實在太正常不過。”

作為當事人何宏斌,果然沒令大媽們失望,抱着親媽出了村子大門,就轉到了一條羊腸小徑,又繞回了家。

将廖雲放在床上時,已是大汗淋漓,連忙抹了把汗,吐槽道:“媽,你要打架也選人啊,怎麽挑上了王大媽這種硬茬子?她的身家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被揍了都沒地方讨要個說法。”

廖雲被揍得渾身骨頭都痛,如今到了家還要被兒子數落,更是氣息不順,指着他破口大罵:“你以為我想招惹王大媽?還不是蘇茜茜那個賤蹄子惹的禍,她得罪了王大媽,如今有了成浚做靠山,王大媽自然不敢拿捏她,今天偶然見到我,就二話不說拿我消氣,真是禍不單行!”

“怎麽又是因為那個白眼狼?”何宏斌不明白,家裏一樁樁一件件都和蘇茜茜牽扯不清,明明她都已經榜上大款,卷鋪蓋走人,怎麽還能讓家裏不安生。”

提及此處,廖雲不得不承認,她确實被蘇茜茜坑的極慘,先是因為一百五十塊錢慘遭毆打。如今又因為蘇茜茜得罪人,莫名地背了鍋,是否未來還要給蘇茜茜做沙包站在第一線挨揍?

現實擺在眼前,廖雲再自欺欺人也是不行了,十分無可奈何道:“她養在我們家裏十多年,在何家村裏早就歸屬于咱們家裏人,豈是離開後就能撇清關系的?”

何宏斌對于這個答案,顯然不能接受,嗓門不由得拔高了幾分:“那怎麽辦?将來若是那白眼狼繼續得罪人,到時候人家在她身上讨不着便宜,又轉而到咱們家裏撒氣,那還得了?”

是啊,這可是不可避免的,廖雲今日挨了一頓揍,深有體會兒子的顧慮,低垂下頭默不作聲了好一會兒,再擡起頭來,已然眼睛裏發亮,小聲嘀咕道:“那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那賤蹄子的靠山拔除了?”

什麽?

何宏斌倒抽一口涼氣,不會是他以為的那種拔除?

媽沒瘋吧?

她說要将小叔給咔嚓了?

生怕外人聽見,一把捂住廖雲的嘴,聲音壓得極低:“小叔身邊一堆保镖,你想做了他?這不是要将我們一大家子搭進去?媽,你沒抽風吧?”

廖雲不得說話,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兒子,再将嘴巴上的手一巴掌拍掉,惡狠狠地道:“你才抽風,将那賤蹄子的靠山拔除,并非是要将成浚埋了,只要讓他對賤蹄子死了這條心,到時候沒人給賤蹄子撐腰,我們再收拾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何宏斌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媽說的有道理,那要怎麽做,才能讓小叔對那賤蹄子死了這條心?”

廖雲輕哼一聲,頗有點咬牙切齒:“那還不簡單,讓成浚以為那賤蹄子對你依舊不死心,妄想勾引你,成浚那般心高氣傲的人,若是得知真相,還能容得下賤蹄子?恐怕不用我們收拾她,成浚就首先不會放過她。”

眼見媽笑得毛骨悚然,他不自覺地有些汗毛直立,果然不能得罪女人,這一條條毒計真是拍下腦子就可以蹦出來:“媽,你說的輕巧,可是要讓老奸巨猾的小叔相信她對我始終念念不忘,哪是那麽容易的事?”

哪想到,她只是輕笑一聲,眼神裏盡是冷光:“男人和女人不就那點破事,最是讓人争執不休,只要讓成浚親眼所見,賤蹄子在你的床上,她定然是有口難辯,到時候村裏人聞風趕來,哪是賤蹄子一張嘴辯得過?待那時候将成浚氣走了,我們再對賤蹄子下手,她最貞烈的死法,也不過就是畏罪自殺罷了。”此時此刻,廖雲的目光裏透着殺意,一番話說下來輕飄飄的,竟是在談論一條人命。

屋子外突然聽見哐當一聲,廖雲立馬呵道:“誰在外邊?”

在裏間房不小心偷聽到這番對話的阮紅梅,脊椎骨只覺得涼梭梭,仿佛看見自己被廖雲埋進黃土的結局,早已吓得腿腳發軟,哪敢吱聲。

何宏斌三步并兩掀開簾子,看見滿臉恐慌的阮紅梅,不由得皺了皺眉。

廖雲歪着腦袋看着內定的未來兒媳婦,突然挂上一副慈善婆婆的小臉,招呼道:“杵在那裏作甚?還不趕緊進來,難道讓我叫宏斌請你進來?”

滿滿的威脅令阮紅梅頓時膽怯了,她若是此刻向外跑出去求救,能否成功?

剛起了這個念頭,身上的光影都被何宏斌盡數擋了下來,連忙縮了縮脖子,露出笑容,甜甜地解釋道:“我這就進去給阿姨擦藥。”

廖雲見到她的手裏真拿了瓶跌打藥,終于臉色緩和些許,點了點頭:“咱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紅梅可別跟阿姨見外,咱們明人眼裏不說暗話,蘇茜茜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一根刺,不止連累我們家,還險些害的我喪了命,你說這種白眼狼,死一百次也不為過吧?”

阮紅梅哪敢說一個不字?

就怕剛否決,何宏斌就會擰了她的腦袋。

連忙點頭附和道:“那是自然,若是沒有了靠山,蘇茜茜那是絕對蹦跶不起來,到那時候還不是阿姨說的算。”

廖雲喜歡她的識趣,既然知道脫不了關系,就一同下水那才是可以信任的可靠之人,否則,盡早除去也未嘗不可。

反正阮紅梅在外也沒什麽親人,如今趕到何家村過年,若是因此失了蹤,也未必能夠讓人查出來什麽。

如今多一盟友,總是比多一個死人來的要好。

不過這些狠話,也只是做給阮紅梅看的,廖雲也不想沾染上血腥,同蘇茜茜陪葬。

她嘴上說着一條條毒計,心底卻想着,到時候蘇茜茜沒了靠山,她就讓這賤蹄子嘗到千人騎的滋味,再将她賣到山溝溝裏給人做生産工具,還能換點錢,那真是再好不過。

打定主意,瞥了眼阮紅梅,冷聲道:“你若替我辦好了這事,待你過了門,自然是會好好對你。”

還過門?

這一窩子會吃人的狼,阮紅梅本想着在何宏斌的身上狠狠地撈一筆,如今再是不敢有這種念頭。

倘若被廖雲牽連進謀殺案,也不知道最後的下場是否被毀屍滅跡?

她能不能在此之前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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