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kiss12

kiss12

自從将厭那天當着那麽多人面兇完她之後,家裏的仆人陡然覺得她們那位異姓小小姐似乎變得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就比如,她會試着主動去瞧她那位從來行事随性散漫、作風冷淡的二哥哥的臉,試圖去猜測他的想法;而從前的她只會低頭,無論面對誰,只有被點名問話才會哼唧幾聲,很被動。但現在她會主動去和身邊的人搭話,會萬分關注她那位二哥哥的動态。

阮喃那天是哭着回來的,還是趴在她們二爺懷裏,一路上哭哭啼啼,止都止不住,抱着将厭的脖子不松手,哭到抽抽。

小丫頭平時不說話都能惹的七分愛憐,更別提這會兒哭着,仆人們一見,頓時心疼成一片,紛紛徑直奔到跟前兒去不遺餘力地哄。

将厭那會兒懷裏挂着個哭到天崩地裂的小丫頭,背上背着鼓鼓囊囊的網球包,手裏還提着他們倆各自的書包,別提多累挺。但是傭人們的注意力全在他懷裏的丫頭身上,手忙腳亂七嘴八舌地去誘.哄,讓她不要再哭,哪裏顧得上他們吃苦受累的二爺,将厭無話可說。

不過,哭歸哭,阮喃倒是變得對這個二哥哥更加青睐起來,從前是單純的怕,現在則是多了幾分依賴。

尤其是這半個月來的變化尤為明顯。

·

慶陽的校園面積是整個青市中學裏邊最大的,再來就是北邊兒的一中,它倆的面積差就差在慶陽比一中多了個民族食堂。

同樣,這兩所學校建校歷史悠久,多年來相互競争,拼升學率,拼環境,拼教學質量,是出了名的南北死對頭。

近期市裏有籃球聯賽,來慶陽體育館的人數陡然激增。

阮喃也經常能聽見路過的同學提及比賽、大佬、籃球等等的字樣,今天她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又聽見兩個女孩子在聊球場的事情。

“快點快點,已經熱完身了,應該能趕上。”

“嗚哇哇,南北校霸雙煞,興奮死人!”

她們小跑着經過,滿臉寫着雀躍。

Advertisement

...

阮喃還沒理解完雙煞的意思,突然,“嘛呢小喃?”

她後背被人一拍,阮喃驚得回頭,是展青。

她後座的女學霸,前不久剛從隔壁一中體驗完課程交換回來。

“我,我去還書。”阮喃站站好,正經道。

“啊~去吧,我有事兒先走了啊81~”

她小跑着揮手,來去如風。

不過阮喃注意到她好像也是朝着體育館的方向跑,這不禁使阮喃産生了更大的好奇。

·

就在剛剛,一中的校車開進了慶陽。

一中的人來慶陽熟悉場地。

經過聯賽的層層比拼,奪冠懸念落在了慶陽和一中兩所學校身上,這争冠賽的第一場定在慶陽比。

體育館經過管理之後人依然很多,且多數都是女孩子。

一中那夥人很好辨認,隊服是紅色的,而慶陽則是黑色。

不過自從他們入了場,有個神秘不已的一中少年全程都窩在觀衆席的最後一排坐着,雙腿叉開,雙臂抱胸,坐姿極度随性,像個太爺般不好惹。

衛衣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一截線條感淩厲十足的下巴。

他懷裏的手機拿起來,放下去,如此這般反複,細長嶙峋的指節捏緊手機邊緣,使了點兒力氣指尖的肌理泛白,卻始終等不來想要的消息,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到那股子怨念。

但即便如此,他吸引的目光卻依然是全場最多的,可以說在場的慶陽女學生基本是為了看他才來的。就如同将厭去到一中,一中女生對将厭行注目禮一樣的排場。

不過其他人都在熱身預備打會兒聯誼賽熟悉熟悉場地,結果那人輕狂到就算教練去喊,他也紋絲不動。

耳朵裏塞着耳機,帽子遮住臉,模樣嚣張。

...

也正是因為他,人群裏的議論聲一陣又一陣的。

“江闖...wuli小馬哥他這是怎麽了???”有人痛心疾首道,“我來就是為了看他的啊。”

“好拽啊媽的,不虧是一中扛把。”

“操,沒臉都這麽好看,絕了啊。”

...

諸如此類的議論聲不絕于耳。

不止她們,杜明哥幾個下了課趕緊前來圍觀,并且精準定位到他們厭哥的位置,等回頭望見後排自閉坐着的一中扛把子時,也同樣是驚了。

“闖少這都窩囊一學期了,還沒堅.挺呢?”

“不就為了他班裏那姑娘?”林遠一屁股坐在場地上,雙手撐在後方,渾身是汗的大喘氣,他剛跑完十圈,一口一個:“累死爹了。”

杜明聽見他還有空操心別人,急的踢了他兩腳:“嗐,啥姑娘,是CSBA!是籃球聯賽!哥們醒醒,你現在是要為校争光!不是想姑娘的時候!”

“對啊遠少你這不行啊,這才十圈!”

此時的林遠就顧着喘氣了,愣是沒反駁。

而他們厭哥這會兒正在不遠處投籃,一米84的個頭,矯健身姿,輕松一抛,橙黃色的球體便以一個弧度精準的抛物線完美落入籃筐。

“啪。”

圍觀的學生見狀紛紛尖叫拍照,哥們幾個見了,即便天天在他邊上,也不禁感嘆一句牛x,凡事只要是他們厭哥來做。

“就算是蹲坑我都能看的目不轉睛啊。”林程錦啧啧道。

“你要笑死我啊錦少——”

笑歸笑,“前年是有驚無險2∶1,小局比分來到了95∶60算是碾壓,結果去年1∶2又輸給了人家,今年會是個啥?”一旁的徐朗憂國憂民地開口。

林遠渾身是汗,生無可戀道:“別是個啥了,快給我遞口水啊,哥們要旱死了。”

他話音剛落,旁邊伸出只小手,手裏擺着一瓶電解質水,林遠眼睛一亮,宛若大旱逢甘霖,一把子接過:“謝了啊。”

結果他剛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不用謝哦~~學長。”極為耳熟的嗓音。

他一口水噴了出來。

是展青。

·

體育館那兒熱鬧非凡,教學樓裏倒顯得有些安靜得過分。

“阮喃阮喃,你作業寫完了嗎?借我抄一下呗。”

因為是周五,班裏人所剩無幾。

阮喃原本趴着,聽見聲兒她從HelloKitty軟枕裏擡起頭,接着将手邊的作業遞給說話的男孩。

“謝謝菩薩!”那人接過光速開抄。

隐約能聽見外面的尖叫聲,阮喃探出頭去窗外看,但是什麽都沒有。

...

即将放學,阮喃收拾書包。

結果她剛站起來,就看見出現在走廊的将厭。

他肩頭搭着運動服。

“回家。”他說,眉眼利索。

阮喃微怔,讀懂唇語後一刻不停立馬跟上。

出校門的路上,二人誰也沒說話。

阮喃手裏攥着書包帶子,突然,她小跑了一步,挨近他些。

“将厭哥哥。”她叫,聲音軟糯。

這幾天她挺黏他的,也會時不時主動和他搭幾句話。

将厭走在前邊,頭也不回地撂下句:“說。”

“雙煞是什麽?”阮喃正經不已地問道。

陡然的,身前的人腳步停了。

阮喃不明就裏,也跟着停。

“你這,跟誰學的?”将厭轉過身來,他挑眉,似乎有點兒不樂意。

可還沒等阮喃解釋,他緊跟着就是一句:“下次不許。”

阮喃:“....”懵。

她不就問了個詞語,怎麽就不許了,又不是做壞事,至于嗎???

·

比賽進行的如火如荼,決賽當天是周六,學校組織學生前去觀摩,阮喃大清早也舉了小旗子前去加油。

出門前大哥問她怎麽周末還要去學校,結果她還沒來得及說上句話,就被從後而來的将厭給拎走了。

——“小鬼,要遲到了。”

下一秒,她人就在車裏了。

将厭作為慶陽校隊的王牌選手,籃球賽的獎項拿到手軟,不過他還不是什麽正兒八經念體育的,純粹是憑借他自身過硬的身體素質還有球技,折服了隊裏一票體育生,成為校隊首發。

阮喃走進班級時,班長大人正在點名,等每個班級整合完畢校內所有要去的學生,他們會統一坐校車前去。

而将厭他們是跟着校隊車過去的,下了車,他眼尖看見了不遠處的阮喃,小丫頭跟在人群後頭,步伐規矩,氣質寧靜,身量亭亭,像是一根俏生生的青竹。

今天她沒穿慶陽的校供,穿的是她自己的衣服。

棉白色連衣裙,裙擺那兒還繡着一簇小粉花和幾片嫩綠葉,纖細筆直的小腿套着白色中筒公主襪,腳蹬黑色的小皮鞋,頭發披散着,在陽光下皮膚仿佛白到透明。因為角度原因,看不清正臉,只有一截秀氣的側臉,挺漂亮。

不過漂亮歸漂亮,可看着看着,将厭的眼睛就眯起來了,這怎麽那麽像是出來約會的扮相?

出門時他倒沒像這樣細細打量,這會兒隔着稍遠的距離瞅,越瞅還越來勁。

一邊看,他一邊舒展肩頸和脊骨,明晃晃地盯着阮喃瞧,盯了起碼有三十秒,然而那丫頭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他似的,當他是空氣。

意識到什麽後,他的眉,挑了起來。

更過分是,沒多久後那丫頭跟着隊伍從他旁邊兒的羊腸小路經過,那麽近的距離,她竟然也沒發現他。

那丫頭不僅看不見他,停下來後還掏出個小本子開始默記單詞,身後是一顆碩大的青樹。

挺像樣兒。

“怎麽了怎麽了,幹啥停着不走了?”隊內小前鋒見将厭不走,跑過來好奇追問。

将厭左右動了兩下脖子,眼底寂寂的,沒什麽情緒地開口:“沒怎麽,見着上回撓我的貓了。”

說完他便不再看,繃着臉走了。

撓他的小貓咪???

一旁的林遠正在喝水,聽罷:“???”

一口水,又噴了出來。

·

阮喃她們一行人作為觀衆跟着志願者從青科大體育館的南門口進入,接着被分別安排在相應的位置上。

坐好後,那會兒也不過才早晨九點左右。

“喃崽啊,你不困嗎?”展青也在,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聞言,阮喃搖頭,她作息規律,就算是周末也和工作日保持相同的作息,所以即便周末被拉出來,也沒什麽感覺。

展青頂着碩大的黑眼圈,聽聞沖她伸出大拇指:“666,不愧是乖寶,這大周六的,要不是班長大人叫我來,我真的...得了,我睡會啊。”

她說完便靠着椅子開始睡覺,三分鐘已然酣睡。

後來阮喃替她蓋了條小毯子。

·

聯賽的賽制是B03,三局兩勝,前兩場已經比完了,第一局慶陽以98∶92贏下首分,第二局比分鏖戰到111∶114輸給了一中。

這局是決勝局,意味着誰贏誰就是冠軍。

決賽的場地也從各自的校內換到了青科大,借用了人家的場地。

裁判已經入場了,年紀稍大,帶着紅色的帽子,阮喃見了情不自禁聯想起曾經在将敘哥哥那裏看見的美國聖誕老人照片的形容。

...

場內人漸漸變多,阮喃低頭默默看手裏的賽程圖,這圖紙是班長大人不久前塞給她的,上面有之前兩場比賽個人詳細得分,正看得入神,忽然,她感覺自己肩膀被碰了碰,她以為是班長大人,笑着扭頭,結果——

結果是一身籃球服的将家二哥哥。

這完全出乎她意料,以至于阮喃的笑容生生是那麽的僵硬了幾分,變了些味道,等回過神後她老老實實地叫:“将,将厭哥哥。”

将厭一身惹火球衣,居高臨下看了她兩眼,末了舌尖抵在上唇內壁,沖她點點頭,“不錯,還認得人。”

分明就是還惦記着剛才拿他當空氣的仇。

周圍人紛紛張大嘴巴,震撼瞪圓雙眼,将厭居然來了——

阮喃一懵:“?”

她還沒來得及理解這是什麽意思。

“厭哥快點兒,熱身了要。”有人從後面喊他。

走之前阮喃的懷裏陡然多了瓶牛奶。

她确實有些口渴,不過因為要幫同學占座兒,不能離開,可是沒想到..她低頭盯着懷裏的奶瓶子眨巴眨巴眼睛,後知後覺想說謝謝将厭哥哥,可謝謝還沒來得及說完,再擡頭時,他人已經走了。

等阮喃視線追過去,只剩他的背影了。

平時他經常穿校服還有單衣夾克,肌肉被擋着并不明顯,此刻寬松球衣包裹着他勁瘦的軀幹,肌肉線條大搖大擺的露在外面,小腿又長又勾火。

一小節白色的護膝,黑金色的球衣,後背是數字7。

有人上來摟住他肩膀,拍拍他的後背,說說笑笑,他被簇擁着離開。

簡直是行走的荷爾蒙。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阮喃冷不丁被自己驚到,接着立馬縮回位置裏,手捧住臉,心跳聲噗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