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kiss13

kiss13

一切準備就緒,兩支隊伍入場,體育館瞬間變得山呼海嘯。

“一中!一中!一中最強!”

“慶陽永遠的神啊啊啊啊!!”

“我的媽南北雙煞,不知道誰會是最後贏家?”

阮喃戴着助聽器,那一聲聲加油吶喊聲經過接收裝置放大,傳進耳朵裏,第一次看球賽的她被深深震撼到了。

熱血和勝負這兩個詞在她從前的意識裏嫌少出現,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但現如今的她在經歷過那些好壞的事情之後,已經不再封閉自我而是開始試着去接納人群,而那個教會她勇敢的人,是将厭。

按照慣例,賽前先由拉拉隊跳舞預熱一下氣氛。

一群穿着短裙的女孩子在音樂聲中開始舞動,阮喃冷不防注意到拉拉隊隊伍裏有一張臉熟的面孔,那是将厭曾經擦過眼淚的女生,徐意意。

阮喃雖然不知道她叫什麽,但是記得她的樣子,陡然的,她有些分了心。

這時又聽見身旁有同學讨論着什麽,大概她們是說對方隊伍那位個頭高高、眉眼桀骜不馴的少年。

“江闖啊,喏,就那個和将厭面對面站着的,他可是出了名兒的混,和咱厭哥差不多,常年霸占中學貼吧論壇前三,不過人家有資本,學習好,家世好,最主要,長得好~”

“确實。”

“不過,他好像有喜歡的女孩子?”

“啥啥啥,真假!”

“我有個一中的閨蜜,聽她說的,那個女孩子和江闖好像是一個班,之前還休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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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

“不過我還是覺得咱們厭哥最頂。”

話音落,拉拉隊也熱舞完畢,紛紛退了場,比賽正式開始。

阮喃努力按壓下去關于那個女孩子和将家二哥哥交好的念頭,開始專心看比賽。

記錄着詳細各人得分的賽程圖紙依舊被攤開放在腿上,上邊得分最多的人名,阮喃可太熟悉了。

——将厭。

場均80的恐怖得分,一騎絕塵。

而對面得分最多的,則是一個名叫江闖的少年。

作為剛才無意聽見的被讨論的對象,那個名叫江闖的少年确實如言語所形容的那般又兇又猛,不論是身量體魄還是眉眼氣質都和将厭分庭抗禮。

阮喃挺贊同她們的說法。

而将厭,他這樣的人單單往那一站就是道風景,更別提動起來。作為SG(得分後衛),屢屢打出爆炸的效果,不論是投球還是控術都叫人嘆為觀止。

可不知道為什麽,比賽到中途的時候,對面的王牌,那個名叫江闖的少年明顯有些分心,後續的失誤更是明顯,就連雙帶這樣的低級錯誤也是頻頻發生。

裁判屢屢吹哨,罰球。

教練在外圍破口大罵,氣到爆炸,他依舊那副心不在焉的态度。

最後比分定格草草在119∶71

2:1,慶陽獲得冠軍。

杜明他們興奮到蹦蹦,不過即便贏了,他們也明顯覺得厭哥心裏聚着不快。畢竟對面那家夥,完全不在狀态,能過瘾就奇了怪了。

阮喃看完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在宣布冠軍的那一刻,她內心的震撼感無以複加。

視線一直都在那個人群裏最最恣意的身影上。

他真的,很耀眼。

.

見他們快要退場了,阮喃生怕趕不上匆匆小跑着從位置裏離開,想去祝賀。

還好她跑的夠快,在出口的走廊裏順利見到了将厭。

他依舊被一堆人簇擁着,永遠是人堆裏最惹人注目的那一個。

不過将厭可不像她那般不認人,輕易就鎖定注意到她,同她視線對上後,微微斂了點兒神情。

見那丫頭像是有話要說,于是停在了她面前。

哥們幾個自然也跟着停了下來,你看我我看你,末了視線落在阮喃身上,笑眯眯的。

白裙子的女孩,和那天只會哭的狀态簡直大變樣了。

不過模樣依舊嬌軟糯糯的,讓人情不自禁想抱在懷裏揉。

“将厭哥哥,恭喜你。”

阮喃似乎是小跑着過來的,還有些喘氣,并且難得叫他時沒結巴。

身板兒俏生生,一雙眼睛明亮又秀澈,像是閃爍的星河。

将厭笑了下,沒說話,只伸手戳了她的腦門一下,阮喃這回也沒躲,牢牢的看着他,別提多乖了的小表情。

這時将厭又注意到她盯着林遠脖子上的獎牌看,二話不說。

“喜歡啊?喜歡拿去玩。”

他将那塊獎牌丢糖果似的直接丢給了她。

哥們幾個還沒摸夠,東西已經成了阮喃的了。

氣是不生氣,就是覺得有點委屈QAQ

阮喃突然感覺手心多了一個沉甸甸的物品,那是金燦燦的獎牌。

還沒來得及表達驚喜。

“回去注意點兒安全。”說完将厭便越過她走了。

阮喃還站在原地。

一衆少年擁着他走,背影依舊勁瘦矚目。

無人知曉,将厭那微微翹起的唇角,一如阮喃的心湖,被攪弄起圈圈漣漪,激蕩起的情愫同樣的隐秘,幽遠且綿長。

·

經此一遭,阮喃對于将家二哥哥的傾慕感激增。

這個二哥哥,不僅學習好,體育也好,是一個很好的榜樣。

只有近距離接觸過,才知道他無所不能。

而将厭面對這些榮譽,早已習慣,不過是家裏櫃子裏多了個落灰的玩意。

比賽已經結束很久,可這股雀躍勁兒久久不曾退減。

——“喜歡啊,喜歡就拿着玩兒。”

就連晚上睡覺時,阮喃滿腦子都還是這句話,無邊的寵溺勁兒将她包圍。

好幾天晚上,就連睡覺她都是抱着獎牌睡的。

阮喃顯然已經正式接納了校園生活,并且最近和将厭相處的尤為好,畢竟只要她不哭,将厭這個二哥哥就寵,就算她想要星星月亮都滿足。

·

阮喃每天的作息時間都很規律,早晨背着書包下來,望見餐桌上又是擺着一桌經典的西式早餐,溏心蛋、酸奶、面包和堅果,并且她發覺将敘哥哥也在,于是斂了斂神迅速小跑着過去坐下。

“小喃,你是要黑櫻桃,還是紅樹莓?”大哥将敘在幫她抹果醬,男人舉止紳士溫雅。

因為曾留美多年,本碩都在MIT讀的,他日常會偏向于西式一些的食物。

阮喃剛來家裏那會兒比較膽小,總也不說話,于是那會兒他經常晚上在床頭說故事哄她睡覺。阮喃有時也會問他關于大學裏的事情,模樣亭亭且憧憬,他每次都構講的聲情并茂,不論是童話故事還是他曾經經歷過的趣聞。

·

回到今晨,大哥明顯不知道阮喃更偏愛于中式早茶,一個勁兒的為她服務西式的餐品,他抹完黑櫻桃果醬将面包遞給她,還想再和她說些什麽,這時将厭出現在了門口,并且打斷他們的對話。

“小鬼。”他頭也不回地叫,“快點,要遲到了。”

依舊是那副慵懶又随性淡淡的态度,黑校褲、白襯衫,背影清癯高瘦。

阮喃幾乎是在他開口的一瞬間起身,嘴巴裏還含着面包。

“來,來了!”

她背好書包徑直跑去跟上他,喘籲籲,孤單撇下剛幫她敲開溏心蛋的大哥将敘。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一起步入耀眼的晨光。

大哥将敘還坐在原地,手裏握着抹醬刀,鏡片下的眼睛陡然染上幾分看不透的深意。

阮喃出去才知道,今天二哥哥不和她坐同一輛車去學校,他開了車庫裏的寶馬雙R街跑。

·

下午的時候班裏公布周測成績,阮喃的英語考砸了,這本來是她拿手的學科,放學時明顯有些情緒低落。

将厭見小丫頭悶悶的。

“怎麽了?”他倚在車旁問。

“将,将厭哥哥,我的英語沒有考好。”阮喃老老實實地說。

嬌滴滴的,看着要哭了。

“原來是試沒考好啊,我當什麽,坐。”将厭有些無語,沖她對着車後排擡了擡下巴。

阮喃是個聽話的,一驚,接着立馬乖乖去跨上後座。

當她身體貼過來的時候,将厭的喉頭不動聲色滑動。

“坐穩了妹妹。”

阮喃還沒來得及應一聲,話音剛落,街跑已然發動。

出于慣性阮喃本想抓住車身,但還是吓得抱住了身前人的腰。

沒想到不久之前想坐一坐機車後排的心願這麽快就實現了,風吹在身上的感覺,真的恣意又舒坦。

·

因為試沒考好,小丫頭臉皮又薄,并且正好他傍晚有點事兒,于是将厭幹脆帶着她一起去外面轉轉,順便放松心情。

帶她去了臺球廳,自家開的,将厭去時直接刷臉,在前臺小兄弟炯炯的注目禮中拉着阮喃就進去了。

內部裝修很豪華,游戲機區、吧臺區、休息區統統都有。

将厭進來這和朋友聊事情,放着阮喃自己在邊上逛,視線時不時看看她。

阮喃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本能很好奇。

此刻列在她面前的是一張無人使用的球桌,臺球四散,她天性中喜歡規整的事物,于是就開始主動收拾散落的球體。

桌面有裝球用的三腳架,阮喃一個接着一個的填充。

将厭靠在不遠處的椅子旁,正在和管理員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視線來回落在那邊的小丫頭身上,見她一掃剛才校門口的頹氣,不禁也微微舒展了眉骨。

過了會兒,阮喃犯了難。

“将,将厭哥哥。”她急的不得已回頭求助。

将厭聞聲和管理員低語幾句,就朝她那兒去了。

“這個,多一個。”阮喃說,來回看他和球桌上三腳架裏整整齊齊的臺球。

可是不論她怎麽擺,就是多出來一個。

她很無措,同時也很着急。

缺乏自信的小女生,如果一件事做不好就會覺得天要塌了。

接着,從她身後伸出一只手,“小鬼,你把母球擱裏頭了。”

說罷,将厭将三腳架裏面的白色桌球取了出來,當着她的面兒擱在了它本該呆的地方。

母球是臺球裏唯一的白色球體,也是唯一可以用球杆直接撞擊的球,又叫“首球”。

阮喃的臉騰的一下就變紅了!羞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手指在球臺上蜷曲,并且剛才恍惚間,她被他包裹在懷裏。

“對,對不起!”她矢口道歉。

阮喃明顯聽見周圍傳來一些落錯的笑聲,她是不是又做了很不好的事情,讓将厭哥哥覺得丢人了。

在場的都是些社會男青年,各個又邪又痞,跟他媽男妖精似的。

阮喃不習慣被這樣注視,更別提她剛才還做錯了事情,于是乎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頭低垂着,可是下一秒,肩膀被牽動。

阮喃的身體被擺正,強行和他對視。

“小鬼,道歉什麽,你不該這樣,知道麽,你應該笑。”

突然挨近的人臉,并且不知道什麽時候将厭突然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阮喃的襪子松了,左邊高右邊低。

将厭一邊幫她整理中筒襪,一邊說:“錯了就錯了,不要覺得怕,不要覺得不好,要笑着繼續,笑着做好接下來的。”

他眉眼深刻,嗓音沉沉像是有某種致命吸引的魔力。

“不會有人永遠犯錯,也不該有人總是沉溺在過去不好的事情裏,記住了嗎,小鬼?”

阮喃陡然被一陣溫熱感席卷,腿上是他輕柔的肢體接觸。

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些,阮喃幾乎是将他的話當成了金玉良言牢牢地銘刻在心。

說完,将厭半弓着身,起身過程裏順勢摸了摸她的腦袋。

見她剛才一直在搗鼓桌球,站直後他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麽喜歡臺球啊?嗯,家裏有。”

阮喃驚得昂首:“???”

“你哥哥的哥哥。”将厭話還沒說完,視線忽然向下瞥,對上阮喃一雙清亮亮的眼眸,他整個人懶懶倚在桌沿,雙臂抱胸笑着說,“他喜歡。”

刻意強調是将敘哥哥喜歡,那難道,他自己不喜歡嗎?

很多次阮喃完全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是什麽态度,若即若離,叫她的心時起時沉。

“家裏的臺球室,比這還要大,是這裏的,兩倍大吧,你要是喜歡,以後家裏那兒地方就歸你。”他微微衡量了一下所在的廳室,眼睛稍眯,口吻清冽恣意。

家裏的那個不止是有臺球桌,裏面還能玩高爾夫。

将厭的視線随着話語巡視了周圍一圈,最後還是落在面前小姑娘的眼底。

他是笑着說出這些的。

臺球廳內的燈光很亮,為的是讓玩球的人能清楚看見杆子、球體與桌面之間方方面面的角度和考量。

右側牆壁上等距鋪着一整排小型的暖色燈泡,亮堂的光芒傾瀉籠罩在他的身形之上,他像是一個墜落于凡塵的神明,通身都沐浴着光芒。

好看這個詞阮喃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暗自形容過無數回了,不過此時此刻的他懶懶倚在面前,眼底含笑,整個人近在眼前卻又顯得那樣遙遠。

阮喃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觸碰。

從将厭那個角度看,以為小丫頭伸手要抱抱。

于是他笑着彎腰,輕松将她拉進懷裏。

只要她聽話,怎麽着都寵。

阮喃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懷抱惹得受寵若驚,但還是閉眼依偎了好一陣子。

這個懷抱安全感十足,她甚至萌生了永遠都沉溺在裏面不出來的念頭。

不過,這顯然不現實,阮喃最後還是從溫熱的懷抱裏抽離。

“将厭哥哥。”她叫,眉眼很乖,臉蛋明顯有些漾紅。

“嗯?”

将厭正在用眼神和旁邊的管理員無聲做着交流,聽見小丫頭叫自己,他再度颔首看向她,“說。”

“将厭哥哥,謝謝你!  ”

——阮喃的口吻無比虔誠,像是在對信仰之神說話。

将厭的心跳因為這句話驀然慢了半拍,太幹淨也太純粹,像是誓言一般。

他不由得想起來上回籃球賽結束後的恭喜你,這回是謝謝你。将厭的舌尖抵在下牙,聞言笑睨着她:“所以?”

“所以我會報答你。”阮喃幾乎沒有停頓。

她昂着腦袋,臉蛋上寫滿正經,眼神明亮,裏邊像是有星河在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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