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kiss33

kiss33

這個問題來的突然,像是随口一問,又像是預謀已久。

此時此刻,阮喃已經不想再逃避,她骨子确實是在乎将厭的,這份感情折磨她折磨得厲害,每次麻痹自己不喜歡他了,不在意他了,恨他,讨厭他了,其實都是一種變相的在乎。

“我希望...”她低頭近距離看那一束桔梗,潔白的,素雅的,擡起頭,在将厭隐隐激顫的注視下輕輕說,“我希望,是永恒的愛。”

和将厭确定了關系之後,簡堂那裏一直都聯系不上,後來阮喃主動去他的寝室樓找過他。

結果那天是他室友出來帶的話,說他不想見她,阮喃什麽都沒說,鞠了個躬就走了。

很久之後,阮喃收到了簡堂的回信,消息短短一行,他說:【很抱歉,我們做不了朋友了】

很錐心,同樣也很現實。

做過男女朋友的話,分開後确實很難再做朋友。

即便那只有短短的一個月,即便他們連情侶之間最簡單的親吻都沒有,僅僅只是以情侶的名義吃過飯,最親昵的也不過是牽過幾回手。

但依舊,無疾而終。

自從在一起,将厭像是變了個性子,某天午後傍晚,将厭神秘兮兮地将阮喃帶到了一處公寓樓。

這裏附近不遠處就是空軍飛行員的家屬樓,距離阮喃學校直徑距離5公裏,不遠也不近,坐地鐵的話,剛剛好。

“這是我攢了這麽多年所有的積蓄。”

将厭一只手牽着阮喃,另一只手推開房子的門,笑着說。

他眉眼奕奕,心跳聲斑駁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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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他藏了很久的小秘密,亦是禮物。

阮喃被他拉進一間裝修精湛的房子裏。

将厭應該也是裝修完畢後頭一回過來,進去左右看看,不禁挑眉道:“嚯,小了點兒。”

阮喃一瞬間明白了他的念頭:“不小。”她回頭一字一句篤定道。

“嗯?”将厭看向他。

“我說,我們的家不小。”阮喃又鄭重其事地重複了一遍。

我們的家,不小。

将厭一下子被她勾惹到,心緩了半拍,接着笑着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嗯,我們的家不小。”

“我們也有家了。”

有過不講理,有過無知輕狂,也有過抗拒,所幸相遇的人會再相遇,有緣之人不會輕易舍棄。

從此,他們有家了。

孤零零的幾輪深夜,阮喃搬進了屬于她和将厭的新家。

夜晚,将厭攬着滿身月色回到家,他推開卧室的房門:“丫頭,睡了嗎?”

沒有應答,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和床塌上隆起的小團。

放流氓假,每次回到家都是深更半夜三四點,阮喃哪可能還醒着,早睡了。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隔天早晨七點就要歸隊,阮喃已經不記得這是多少次是這樣的情況。

她夢裏嘟囔着什麽,将厭笑着撫摸她的眉眼,末了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好夢。”

“我的寶貝。”

将厭和衣又擁着她睡了一夜。

第二天等到阮喃睡醒後,将厭又走了,這一去還挺匆忙,甚至連早飯都沒有吃就走了。

阮喃還挺恍惚,後來注意到他扔在洗衣機裏的髒衣服,才意識到昨晚的不是夢,他确實回來過。

就這樣,他們各自忙碌着,阮喃忙着論文忙着學業,将厭在部隊忙着實操。

一周又過去了,将厭這次回來的時間不奇葩,正正好是阮喃放學回家的時間。

不同以往的是,他這趟回來,懷裏抱着一只小生命。

是一只小貓。

“這喵喵也太小了。”阮喃瞬間眼睛放光,接過将厭懷裏的小貓,将它抱在懷裏。

“樹林裏撿的。”将厭肩膀上搭着一條灰色的毛巾,解釋,“昨兒洗完澡回住處,瞥見它窩在牆根,看着快餓死了,我就抱着回了,給它洗幹淨才發現,渾身毛發雪白,很小的一個,毛茸茸的雪白小團子。還莫名,挺可愛。”

“看見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你。”

“像我嗎?一點都不像。”阮喃噘嘴,并不認同。

“哪兒不像,都白白的,嫩嫩的,怪招人稀罕的。”

臉紅,瞬間臉紅,又沒皮沒臉說騷話是吧,就一點不害臊。

“別說了——”阮喃伸手去堵他的嘴。

“怎麽?哥哥又沒說錯。”很久沒溫存了,将厭的無賴勁又上來了。

“我哪有小貓這麽白。”

“怎麽沒有。”

鬧了一會兒,阮喃受不了他撩撥,在懷裏像是溺成一灘水。

“對了丫頭,這月開始特別多任務,隊裏說不放假了。”将厭在後方抱住她的腰肢,在頸間摩挲說。

阮喃一噤,接着有些委屈的點點頭,示意知道了,手在小貓的頸間緩緩撫摸。

要是用某種動物來形容,此刻她就像是一只垂着大耳的小兔子。

“委屈上了還?”

阮喃微微咬住嘴唇,沒有否認也沒有鬧脾氣,只是擡頭叮囑道:“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要多吃飯,吃飽飽的。”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極了,将厭沒忍住,動情不已地吻了上去。

阮喃知道将厭工作很忙,但是又總是忍不住的去聯系他,但是每次又沒有什麽很正當的理由,無非是她內心對他的思念喧騰。

自從家裏多了一直小貓,阮喃心頭也多了一份責任。她思念他思念的厲害的時候,又沒有正當理由,總是說想念,總有些胡攪蠻纏小孩子氣,于是她就故意找角度拍小貓睡覺的畫面,說是小貓生病了,這樣就能一直煩他了。

将厭知道她的小把戲,也知道她一個人心裏一定會覺得孤單,可是上級的命令在那,身為軍人要有擔當。孰輕孰重,他只能做最優的調節。

可阮喃總是忍不住給他打電話,這天晚上,阮喃又給他打了很多通電話。

終于接通了,“二哥哥。”她欣喜不已的叫。

“嗯。”

“我想看看你。”阮喃說完,又緊跟着一句:“我想你。”

又是打直球,将厭最是受不了這個。

可是他那邊的環境不能夠準許他随心所欲的聊天。

将厭相當沒轍,難得妥協:“那就聊會兒,說好了,只能一小會兒。”

“我不管,我想和你視頻。”阮喃抵賴不已的說。

“不能視頻。”将厭雖然心疼她一個人,但是态度很強硬。

“那自拍呢?”

“穿的衣服不能自拍。”

阮喃忽然一陣滔天的委屈,賭氣挂斷。

那邊将厭聽着聽筒內的盲音,無奈籲了一口氣。

“咋回事兒,小媳婦又鬧情緒了?”

大莊交班回來,見将厭絞着眉,關心道。

将厭起身,拍了拍大莊的肩:“走了。”

什麽都沒說。

其實這樣的事情有很多,因為夜航,電話無法及時接通,又因為學習上、工作上的事情和他生氣。

他什麽都做不到,只是無能為力

有一次阮喃去聽講座,隔壁座的女孩子哭了全程,後來才知道原來她和一個軍人戀愛了,接受不了聚少離多,每天都是以淚洗面。

“國家的人碰不得。”

“趁還沒開始,還沒到不可挽回之前,趕緊止損。”

這是那個女孩給阮喃的警示。

因為将厭工作的性質,阮喃開始患得患失,開始糾結,心疲。

終于,巨大的壓力和思念之下,她實在忍不住了,主動去找将厭。

做了四個小時的高鐵,終于到了将厭呆的地方,可是基地內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進的,将厭得知她過來,無奈的扶額,但是他有任務脫不開身,只能立馬通知隊裏的熟人,叫将她護好。

等結束了訓練,阮喃才得以和他相見。

她徑直撲進他懷裏哭。

她一哭,将厭心都被哭皺了。

“怎麽了怎麽了。”他相當沒轍,拿她一點辦法沒有,“快給哥哥瞅瞅,不哭了。”

阮喃還是抱着他,一個勁哭,不撒手。

周圍的哥們紛紛都一臉的粉紅泡泡跑走了,不當這電燈泡。

這麽在宿舍和操場上抱着哭也不是辦法,于是将厭将她帶到外邊的小樹林裏,和她好好唠唠。

基地附近環境很好,樹木蔥榮,還有高山。

“我聽家裏人說,你最近心情不好,怎麽了?”将厭替她按了按腳踝,一邊伺候一邊問。

阮喃傲嬌勁兒上來:“還不是因為你。”

剛才哭的毀天滅地,又嚷嚷腳疼,這會兒又開始耍起無賴。

“怎麽,還怪起哥哥來了,是害相思病了?”

“!”阮喃被戳穿,瞬間羞憤,“能不能正經點?”

“哥哥不是故意,可丫頭,你要明白,我背負着很多,你要理解哥哥。”

“......”阮喃又委屈上了,又開始抽噎。

“怎麽又哭上了,水做的?哭的哥哥心都疼了,不哭了,很快的,等忙完這陣子,很快就回去。”

“真的嗎?”阮喃眼睛亮了。

“千真萬确。”

哄了好久才哄好,晚上将厭帶着阮喃和隊裏的弟兄們一起出去吃了飯。

空飛的飲食有着嚴格的把控,他們吃的東西很簡單,簡單雖簡單,但都是高營養的菜系。

隊裏的哥們性格都還不錯,只有一個,阮喃注意到,有一個人一直都沒有笑,表情很端着,甚至中途就離隊了。

“甭搭理,小景啊,他啊就是這麽個性格。”

“多吃點妹妹。”大莊笑着招呼她多吃點。

炊事班的大娘是北方人,手藝一絕。

阮喃因為有将厭在,心裏很踏實,而他們也完全沒把阮喃當外人。

不過那個名叫小景的,走了之後就一直沒再回來。

阮喃以為是她貿然來的打擾,讓這些軍人哥哥們覺得不好了,以至于她吃飯吃了一半就一直縮在将厭邊上,有些恹。

“他……”阮喃盯完手機,回頭偷偷去扯将厭的袖子。

“你問小景啊?”将厭知道這丫頭天性中太善良純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嗯……是不是因為我在,他覺得不好……”阮喃和他說起了悄悄話。

“他啊,性格就那樣,沒事兒。”将厭摸了摸她的頭,安撫說。

話雖如此,阮喃還是有些不自在,頻頻盯着那人剛才離開的地方,期盼他能回來。

将厭知道懷裏丫頭放心不下出去的人,于是順口說出去買飲料,再順便去問問他為什麽離席,也好讓那丫頭不那麽糾結。

趁着将厭出去買飲料的空閑,隊裏的哥們也知道将厭很在乎這個丫頭,但是這丫頭一直患得患失,不然也不會千裏迢迢過來找他。

秉持着好哥們的心态,他們覺得有必要和阮喃好好講講将厭的事跡,打消她的疑慮。

“妹子,你跟我們厭,小時候就認識吧?”大莊第一個開口問。

“去去去,,明明是很小的時候就住一塊了,是吧妹砸?”

阮喃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輕輕點頭。

“可惡啊,藏了這麽久。”

“咱們厭的事跡,好家夥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印象最深,我印象最深哈,是他最初剛入伍的時候,同部隊到某沙漠域執行任務,第一次值班兒,就遇上險情了,還好帶他的那位經驗豐富,是副局的位次,緊急起飛,攔截了來犯,他當時的行動,簡直教科書級別,當場人副局就說前途無量,要搶到他那裏做二把手。”

阮喃只要一聽見危險之類的,就會緊張,一動不動的豎起耳朵聽。

“很,很危險嗎?”她臉上的血色已經有些褪了。

“只要升空,就意味着時刻就要進入作戰狀态。”

許是察覺出來她的擔憂和緊張。

另一個哥們立馬岔開話題:“嗨嗨,甭擔心啊,咱們厭,駕駛過5種機型,年紀輕輕駕駛超過一千小時,參加過不知道多少場對抗空戰競賽,都是金獎。”

“對了,告訴你呀妹子,我們厭,那可是我們隊金光閃閃的門面!當初寫遺書和生死狀的時候,所有人都寫的滿滿當當,只有他,是空白紙交了上去。”

“那會兒我就徹底拜倒了,這貨就他媽不是人。”

“是神。”

阮喃默默聽着,明顯情緒被點燃。

哥幾個也看出來了,沒藏掖。

“偷偷告訴你,妹妹,有一回啊夜裏,隊裏放長假喝酒,喝醉了,他拉着我們說了一夜,說他從前年少迷茫的時候也會試着去相信什麽上帝,還特意買了十字架的扣子,但是自從有了你,也就是他嘴巴裏模糊不堪的丫頭,他的寶貝,他什麽都不信了,只信自己。”

“他信自己會給你一個無憂無慮的天地,給你一個家。”

“他一直都在努力。”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而阮喃從來都不知道這些,隐秘而又甜蜜的細節,波瀾壯闊的情感,都是他一人上演着。

“小妹,再悄悄透露你一件事,空軍中飛行員啊,地位很高的,要是夫妻吵架婆媳不和政委會批評他的,還可以讓他寫檢讨。”

下巴尖尖,招風耳明顯的一哥們手裏捏着飲料瓶說。

“??”阮喃瞬間有些軟萌。

還好剛才一口水咽下去了,不然指定嗆到。

将厭回來的時候,察覺阮喃有些不對勁,具體怎麽個不對勁,那就是變得更黏着他了,甚至...看他的眼神也比從前更熱。

他立馬去看對座的那幾個混球,他們見狀立馬打哈哈,将話題移到別處。

将厭也沒多問,而是坐回去去撈阮喃。

“你不是覺得人離席了不好麽?我問了,小景他啊也有個妹妹,好久沒見了,估計是見到你,酸呢吧。”

他用輕松的語氣幫阮喃化解了內心的猶疑和局促。

“可是,可是……”阮喃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想當面和他解釋自己的來意。

“別可是了,不用找他道歉,他就這樣,悶葫蘆一個。”

“……好”

将厭一直說沒問題,阮喃也只好默默接受。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阮喃因為是一個人去找他,将厭送她回去時,還批評了她一頓,說不安全,下次不許這麽任性,接着阮喃就被大哥從家安排來的車子給接走了。

走之前将厭承諾她,最遲再忙半個月,聖誕節之前肯定能回去。

阮喃重重點頭,走之前戀戀不舍的抱着他抱了很久。

“嗯,我在家,我在家等你!”她說。

“傻丫頭。”将厭笑着在她額頭落下一枚吻。

樹梢聲動,月色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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