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kiss34

kiss34

聖誕前夕,青市下了雪。

公寓旁邊緊挨着的就是空軍飛行員的家屬樓,阮喃借着學校調研的名義去裏面做了些采訪。

這個采訪其實也含着了她的一些私心。

很巧的是,在社區樓下遇見了一個很開朗的姐姐。

阮喃解釋自己的來由,她一聽,随即就同意做被訪者。

“我啊,這題我熟,我爸,我弟都是空飛,沒人比我更懂飛行員家屬的生活。”

阮喃于是趕緊拿起小本本記錄,坐姿筆直。

“請問,你覺得做飛行員的家屬,有哪些利和弊?”

“這樣啊,其實吧,我覺得做飛行員家屬挺好的,為啥呢,因為能吃到特別好吃的巧克力!”

這話一出,阮喃表示很贊同,因為将厭每次飛行回來都會給她攢一沓一沓的軍用飛行巧克力。空軍巧克力可不是一般的巧克力,都是特別定制的,格外美味。

“當然啦,不好的地方肯定也有,就是不能天天見面,而且空軍飛行員不像別的軍種,無論訓練還是出任務都具有很高的危險性,體力腦力都很消耗很累,會比較讓人擔心。”

“飛行員家屬裏流傳着一句話:巧克力好吃,寡婦難當。”

阮喃心一緊,忽然想和她多說一會兒。

“謝謝您的幫忙,其實,其實我的另一半也是飛行員....”阮喃沒有隐瞞。

“嗐,你怎麽不早說,你的另一半也是飛行員是吧?沒事兒,你算是撿到寶啦。我跟你說哦,空軍飛行員總體是個比較單純的群體,他們日常除了訓練就是到處飛,生活比較有規律,身體素質嘎嘎好,待遇也不錯。還有很重要一點,劃重點!飛行員是我們的空中驕子,那可是甩民航飛行員好幾條街距離的,這個職業足以讓你、讓你的家庭,甚至讓你的孩子都為之自豪,如果你感受不到這點,以後會很難理解他支持他,當然你也不配嫁給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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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喃特別乖的點頭:“我一直都支持他的。”

“那就好,至于弊,工作忙碌這都不算事,但關鍵是這個行業也算是高風險行業,每年都有一定的事故發生,很多飛行員家屬常說,飛機一上天,她們的心也是懸着的,所以真要嫁給飛行員請多理解支持他的事業,如果他在家裏氣都不順,萬一帶着情緒參加飛行執行任務,那可是很危險的,一定謹記。”

“妹妹,有啥問題都可以來問我,如果不好意思問你另一半的話~”

阮喃頻頻點頭,最後和她交換了聯系方式。

從空軍家屬樓裏出來,外向開朗的小姐姐還送了阮喃一本空軍的手冊。

這本手冊四十來頁,阮喃這幾天一直都在研究,都快被翻爛了,并且開始背誦守則上的內容,

抽空回了趟家看望一下大哥,也打算給将厭做一份便當。

“飛行員的飲食要求很多,光養食譜裏的飲食禁忌林林總總就有20多項。”

說着抓起一把海帶絲,在一旁數位媽子的幫助下,準備大展身手。

“守則上說不準吃不易消化的食物,像是肥肉和油炸食物,也不準吃纖維高的食物,不準吃脹氣的食物如蒜、蘿蔔,不準喝大量的牛奶、汽水、啤酒。”

媽子們守在她邊上,一邊幫她打下手,一邊聽她說着,也都在心裏一一記下。

下回将厭回來,她們可有了分寸,不會再做一些他不能吃的食物。

阮喃說完那些,鄒媽不禁問:“那部隊裏夥食應該還可以吧?咱少爺從小可挑嘴挑的厲害。”

阮喃聞言深呼吸了一口,“或許。”

“或許他以前很挑食,可是現在,他一點兒都不挑了。”

手指浸泡在洗菜的盆中,阮喃稍微停頓後又繼續說:“他其實一直都在努力變優秀。”

“除了食物有要求,還有別的嗎?”

“有的,很多的,他們那裏的炊事員定期都體檢,餐具也要每天按規定消毒,即便在夏季,也不建議食用涼拌菜,如果生吃黃瓜,須用水反複清洗,最好用高錳酸鉀浸泡,嚴禁從外面購買熟食。”

這些都是阮喃從守則上早已熟記于心的內容,所以當她脫口而出這些的時候,家中的媽子都都很意外,但随之而來的是欣喜。

看得出,阮喃是真的很愛他。

大哥得知他們兩個在一起後,多次找阮喃談過話。

這麽多年,大哥一直都在身後默默支持他們,說是像大哥,倒更像是父親的角色。

“小喃,你想好了嗎,想好和...”大哥的話并未說完。

“想好了。”阮喃知道他想說什麽,她絲毫沒有猶豫。

“他的工作性質你是知道的。”大哥摘下眼鏡,露出一雙漂亮的茶色瞳孔。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單身,從來沒有試着去和女性交往也沒有傳出什麽緋聞。無人知曉他心頭的一點點隐秘和遺憾。

阮喃很通透,她淡淡笑着,無比篤定地說:“是,他有反複向我确認。”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大哥也不好再多摻和什麽,會在身後默默祝福他倆。

同居後,将厭那工作性質,總是放流氓假,回來的日子時間一向沒有定數,有時候匆忙得只帶着一身髒衣回家們,而有時候又格外浪漫,就譬如這天。

“玉。”他一到家就遞給阮喃一個精致的紅色軟盒,“飛雲南的時候,在當地買的。”

打開後,安靜放置在盒子內部的,是一枚瑩瑩剔透的上等金絲玉。

阮喃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這樣喜歡的禮物,忽然鼻尖有些發酸,或許是因為注意到将厭被汗濕的衣衫,又或許是他手心的薄繭。

總之,阮喃鬧起了小情緒。

将厭一開始還沒意識到,忽然察覺不對勁,又給他整沒轍了。

“小丫頭,你是真別扭。”

“快給哥哥抱抱。”

“還哭呢?”

不過是一個轉身換鞋的功夫,這丫頭就又別扭上了,不僅開始哭,還不讓抱抱。

“我都28了,人都說男人28一枝花,丫頭,也沒見你多搗騰搗騰我啊。”将厭給她整的沒脾氣了。

阮喃背對着他,用力擦幹淨不争氣的眼淚水,再轉頭,也同樣遞給了将厭一個東西。

“給,糖果。”她口吻幹巴巴的,但是細聽,很嬌俏很感動。

将厭微微一愣,接着頗沒轍的笑着接過。

又在阮喃小可憐的期待目光中三下五除二打開,将糖果丢進了嘴裏,含了含,他笑着評價道:“一股子奶味兒。”

“好不好吃吧你就說。”阮喃嘟着嘴,突然又變的有些傲嬌。

生怕這丫頭一會兒又鬧,将厭立馬将她抱進懷裏:“好吃。”他萬般寵溺的說。

不一會兒,那枚玉墜子将厭親手給她戴上了,從身後看向鏡子,小丫頭的歡喜都快要溢出來了。

瑩白的玉,很配她奶白的肌理。

沒挑錯。

夜晚,二人一起洗了澡,回到床上緊緊相擁,阮喃控制不住,還是傾吐了真心話。

“我,我讨厭你的工作,讨厭你不能陪着我,讨厭我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我讨厭我自己不能大度!可是我又知道,我又是無理取鬧了,你明明.....”

将厭笑着打斷她:“傻丫頭。”他越發抱緊了些她,“大哥前幾天問過我,他問我你确定,你确定要和小喃一起過,說我這忙起來十天半個月都可能沒個人影,你确定要跟小喃一起過?我說我确定。”

阮喃聞言心一動,冒出小兔子腦袋,眼睛眨巴眨巴:“其實,其實大哥哥他也問了我,我的答案,和你一樣....”

将厭又何嘗不知道這丫頭的想法,他對着阮喃的額頭吻下去,一字一頓無比清晰且篤定道:“命是國家的,心是你的,我會一輩子愛你,眷念你,不會松開你。”

将厭不會說情話,但是回回說的話,阮喃都深信,且偏信他。聽見這些後,阮喃更加抱緊了他,“嗯!”

夜色溫柔,他們兩顆熾熱跳動的心髒,心跳的頻率趨于一致。

小貓在阮喃的照顧之下,漸漸長大,也不再瘦骨嶙峋。

将厭後來幾次回了家,阮喃明顯待小貓要更上心,洗澡都帶着,甚至還在洗澡的時候鎖門。

将厭晚上抱着枕頭,揚言要去客廳睡,并且淡淡道:“我吃醋了,這事兒沒完。”

阮喃心底咯噔:“小貓的醋你也吃,再說了,小貓是你撿回來的,你怎麽能吃小貓的醋呢!”

并且,她之所以洗澡要鎖門,還不是怕他獸性大發,一會兒不僅澡洗不成,小貓也要受牽連。

見阮喃不僅不哄哄他,甚至還在逃避責任,将厭忽然将她撲到在床塌上。

阮喃:“!???”

将厭不由分說:“我不管,我就是吃醋了,今晚罰你下不了床。”說完就低頭去深吻她。

阮喃瞬間毫無招架之力。

夜色依舊是溫柔、缱绻得化散不開的。

像是薄霧,又那麽清晰可見。

又過了些天,阮喃的博士申請下來了,很順利。

當得知阮喃研究生讀完一路又讀博,不久後就要去外交部工作時,将厭用掉了這個月最後一天休假,回來和她好好聚聚。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卧室,小貓在一旁呼呼大睡。

“喃崽,哥哥學歷低,會嫌棄哥哥嗎?”将厭忽然說。

有夠凡爾賽,也有夠刺激人。

阮喃覺得心梗,從前他的成績在年級數一數二,如果不是突然去部隊,他現在必定是最最耀眼的。

阮喃:“……”

“喃喃跑這麽快,哥哥都要追不上了。”身後的男人繼續刺激她的神經,說的話也是二五八萬的欠揍。

“不用追的。”阮喃一口否認。

“什麽?”将厭低頭去捕捉她的視線。

“好二哥哥,你一直在我心裏擺着呢。”

不自知的撩最上頭了,将厭硬生生是沒能憋出半句話來。

“好啊你,又霍霍我,給你哥下套是吧?”

阮喃還沒來得及明白霍霍倆字的意思,将厭手機響了,看完他伸手去穿衣服。

“你是不是又要一聲不吭丢下我跑了。”阮喃急的問了出來。

這句話說的有些嚴重,将厭無奈又好笑,他叫的外賣到了,想下去給她拿,結果阮喃有了心理陰影,以為他又要突然離開去工作。

“不會,哪兒能啊?還記得嗎?六歲那年,在相城。”

阮喃一愣,接着木在了原地。

久遠的記憶呼呼間甚嚣塵上。

“別動,哥哥去拿個外賣,很快就回來。”

阮喃還沒從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他已經從屋裏跑沒影了。

回來後,将厭手裏提着一只六寸的精美蛋糕。因為昨兒聽她在電話裏囫囵提了一嘴好久沒吃甜品了,好饞W家的蛋糕啊。他就記下了,順便預定了一只,叫今天這個時間點送到。

回來後,阮喃還是滿腦子都是那句從前在相城。

“唔,二哥哥,你剛才說相城……你怎麽知道相城,難道你從前……”

阮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放下蛋糕的回頭的将厭刮了鼻子,“你忘了?從前我也是住那兒的。”

“小東西,沒心沒肺,有也是狼心狗肺,一轉眼就忘了我了,小時候我還給你紮過小辮,真就是白疼了。”

“我,我....”阮喃更加覺得心跳加速了,有些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為父母親,她不願意回憶從前。

“那時候,你也就五六歲吧,因為某些原因,後來我離開了相城,得知你受了傷,那幾年,我心裏一直都有個惦記,後來一回撞見你被人欺負。我本想着抱你回去的,可是你啊,暈倒了,我把你抱回家,見到了爺爺和奶奶,可是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阮喃忽然回憶起,似乎确實有過這麽一段記憶。

沒想到,從前那個在野巷子裏救了她的人,是将厭。

命運和緣分有時候就是這樣巧妙,她心心念念多年的恩人,和如今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兜兜轉轉,居然是同一個人。

将厭見她一副要哭的模樣,立馬将她拉進懷裏:“傻丫頭,準确說,很小的時候,我的眼睛裏,就是你了。”

“所以,別怕。”

“哥哥是你的,跑不掉的。”

阮喃一把回抱住他:“二哥哥,我也是你的,我也不會跑掉的。”

“是嗎?小沒良心,哥哥怎麽感覺不到?”

“你可以一遍遍向我确認的。”阮喃信以為真,無比篤定的說。

“你,你要是再不信,我就一一告訴你,我都記得呢!我記得從前在學校,你看見我偷聽音樂教室裏有人彈琴,還有唱歌,我不過是在音樂教室門口停了一會兒,後來家裏就多了一架鋼琴。”

阮喃絮絮叨叨的說,哪怕颠倒錯亂,哪怕語句不通,但她就是很想同身前的男人傾訴個幹淨。誰叫他當初騙她,隐瞞她,這麽多事情,這麽多筆賬,她再也不要放開他了。

“我回家發現鋼琴,你偏偏說是大哥買的,但是我明明在鋼琴的證書上發現了一行很小的字跡:Mvt.4那是我喜歡的第四樂章,明明鋼琴就是你送的。還有那條漂亮的珍珠裙子也是你送的,你不解釋,回回讓我誤解,可是這些大哥都告訴我了。”

“那時候,我一直覺得你是神明,而我是小信徒,那會兒我萌生過以後就跟着你的念頭,可是....”

“可是哥哥那會兒做了錯事,走了彎路,把你推開了,我都知道的。”将厭回應她的擁抱。

阮喃的眼眶,一瞬間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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