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悲慘童年

悲慘童年

第二天到公司,孫微言正想找個由頭聯系一下顏星耀,顏星耀的經紀人來了電話。

對方年紀比孫微言大的多,說話卻極為客氣,一口一個“哥”,叫得孫微言都不好意思了。

孫微言在這個圈子裏混過,知道經紀人也分三六九等。

有一種叫執行經紀,常年在藝人身邊,負責和各方對接。還有一種叫商務經紀,負責接洽代言、商演。

顏星耀的這位經紀人和那些經紀人不同,他在這個行業深耕數年,積累了大量人脈資源,本身也有公司股份,是顏星耀所在公司的創始人。

他主要負責藝人的整體規劃,除非有大項目,一般不會親自出山。

孫微言心裏清楚,對方對他客氣是因為他背靠着宮笑塵這尊大佛。

這幾天他也切實感受到了。

以前在劇組,大到導演,小到服裝,随便一個人都能對他呼來喝去。

現在不一樣了,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雖然是個小助理,可是不管在公司內還是公司外,大家都對他尊敬有加,這是孫微言有限的人生裏從沒有體會過的。

他也确實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好在他會時刻警醒自己不要“膨脹”。

“孫微言,你算什麽人物,放古代也就是皇帝身邊的首席大太監。”

經紀人喊孫微言“哥”,孫微言也客客氣氣叫經紀人“哥”,兩個人你一聲“哥”,我一聲“哥”,大家互不打擾,反正就是各叫各的。

經紀人也聽到了孫微言向顏星耀下跪的傳聞,在電話裏旁敲側擊地問他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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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微言解釋了一下:“沒有,就是我不小心摔的。”

顏星耀也是這麽說的。

別人不清楚顏星耀的個性,經紀人還是了解的,他人是傲了一些,但還不至于做這種事情。

“哥,你晚上有沒有時間?”經紀人為了表達歉意,也有意探探宮笑塵的意思,想請孫微言吃飯。

“那要九點以後。”九點之前是屬于宮笑塵的時間。孫微言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補充了一句:“顏老師會來嗎?”

經紀人默了幾秒,爽快回答:“會來。”

其實他也不能确定。

顏星耀這個人不太喜歡應酬,不管是劇組的殺青宴還是公司年會,能躲就躲,讓他給高管敬個酒比登天還難。

經紀人說了他好幾次,讓他機靈一點。

別人要是有這種機會,削尖腦袋也要往裏闖,顏星耀倒好,寧願和幾個朋友一起去大排檔,也不去資本大佬面前露個臉。

偏偏大佬們都很寵他,一口一個“小顏”的叫着,不只慣着他的脾氣,半點也不怪罪,還告誡經紀人別那麽嚴厲。

“這麽多年,能出一個有靈氣的演員,不容易。”

經紀人本來不抱希望,連和孫微言道歉的話都想好了。

他以為顏星耀會把孫微言和那些資本大佬歸為一路貨色,沒想到他試着和顏星耀提了一下,顏星耀只問了一句:“是上次來公司的那個‘宮先生的助理’嗎?”

“是他。”

顏星耀想起他傻裏傻氣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說:“我去。”

地點定在一家日料店,孫微言查過,距離宮笑塵的公寓不遠,這邊結束再去那邊,時間剛好。

挂掉電話,孫微言想象着和顏星耀重逢的場景,晚上送宮笑塵回家,心裏雀躍的聲音就沒停過。

小宮啊,別看你人前風光無限,終身大事還不是要靠我。

出了公寓電梯,闊步向前的宮笑塵發現了一些不對。

光可鑒人的大理石牆面上,在他身後的孫微言彎下腰,眼睛也奇怪,賊兮兮地盯着……好像是盯着自己的腳後跟。

他把兩只手停在半空,五指張開,好像随時準備下手抓雞。

宮笑塵疑惑地回頭:“你幹什麽?”

“我……”孫微言差點撞上去,“我想給您換鞋。”

孫微言有看劇的習慣,不為消遣,就為提升業務能力。

夜深人靜的時候開着電腦,一邊看劇一邊記筆記,逐個鏡頭分析演員的臺詞和情緒。

昨天晚上,孫微言看了一部韓劇,演員表演怎麽樣先放到一邊,有一個細節相當令人震驚。

劇裏也有霸總,據說也是掌握着他們國家經濟命脈的人,反正和宮笑塵不相上下。

有一幕是霸總帶女友回家,霸總回家後,腳步不停地往前走,另一邊,早已等候在門邊的女傭會悄默聲地跟在霸總後面。

她神情凝重,曲着腿、彎着腰,兩只手向前,瞅準時間撲過去,一手一個,正好把霸總的鞋脫下來。

屏幕裏,霸總的女友目瞪口呆,屏幕外,孫微言直呼大開眼界。

原來真正的霸總是這麽換鞋的。

當下,孫微言也不看劇了,扔了筆記在房間模拟了幾次,算是在心裏有了數。

可是今天,孫微言跟了一路也沒敢下手。

主要是為宮笑塵好。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把霸總摔得滿地找牙,人設又得崩。

算了,還是老實一點吧。

最霸的霸總就要用最傳統的方式換鞋。

孫微言剛要單腿跪地,宮笑塵拉住了他,他擺了擺手,說:“不用了,你去做飯吧。”

那太好了。

孫微言心中暗喜。不用幫忙換衣服,一下子能省不少時間,說不定可以提前一點。

“好的,宮先生,我馬上。”

經過幾天的歷練,孫微言已經不像第一次那麽窘迫,他輕車熟路地打開冰箱,拿出食材,開火燒水,半個小時不到就做好了。

換好衣服的宮笑塵正在打電話,也許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表情不太妙,對面的人啰啰嗦嗦,說得再多也不過換來宮笑塵一個敷衍的“嗯”。

宮笑塵站在落地窗前,目光随意一轉,恰好瞥見玻璃上的倒影。

萬千浮華中,他的小助理穿着圍裙站在竈前,神情專注又充滿期待,璀璨的霓虹淪為陪襯,暖黃的燈光也失了神采。

沒過一會兒,他的小助理彎下腰,聞了聞氣味,又試了試味道。

應該是滿意的,他笑了一下,很淺的一個弧度。

宮笑塵也彎了彎唇角。

對面的人又說了什麽,宮笑塵明明走神了,還是說了一句“知道了”。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察覺到他的心情轉好,聲調拔高,又說了好多。

另一邊,孫微言關了火,準備上菜。

東西太大,又太燙,孫微言兩手一端,小心翼翼的,出了廚房後往餐桌去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孫微言吓得低呼,宮笑塵也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電話那邊的人緊張起來,問:“怎麽了?”

好在最後關頭,孫微言穩住了。

東西落在桌上,孫微言一邊跳腳,一邊摸耳垂,模樣有些滑稽。

宮笑塵唇畔的笑意像波浪似的,起了又落,落了又起,他笑了笑,語氣仍舊淡淡的:“有點事。”

他的小助理把飯做好了。

那邊的人還有話要說,可是宮笑塵這麽說了,對方也只能識趣地找了臺階:“行,你忙吧。”

最後又囑咐了一句:“別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

宮笑塵沒應,電話就這麽挂了。

手機落入褲子口袋,手也一并放了進去,在孫微言往這邊偷瞄的同時,宮笑塵閑閑地收回目光,像是在思考什麽,站在窗前沒動。

孫微言看到宮笑塵挂了電話,直起身子招手,聲音有藏不住的雀躍:“宮先生,飯做好了。”

“嗯。”宮笑塵這才轉身。

他踱步過去,漫不經心地用眼光一指,問:“你做的?”

孫微言幾乎要搖尾巴:“是。”

居然是新菜。

和往常不同,桌子上放着一個炖盅,黃底琺琅彩,團龍圖案蓮瓣紋,奢華又隆重。宮笑塵也沒問是什麽菜,因為罐子正中的三個大字說得明明白白——佛跳牆。

宮笑塵有點感慨,他說過一次,他的小助理就記住了。

不過也不一定。

宮笑塵不敢掉以輕心,說不定是裝在佛跳牆罐子裏的海鮮面。

他吃過虧。

宮笑塵有專門的廚師團隊,他不喜歡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的,打發那些人去樓下的房間,做好了再端上來。

其實宮笑塵在家裏吃飯的次數并不多,中午在公司,晚上有應酬,但他不介意養着這些人,誰讓他錢多呢。

那天,他的小助理初來乍到,本該聯系廚師團隊的他主動提出要給他做飯。

“需不需要我給您做點吃的?”

宮笑塵怔了怔,心裏思緒翻湧,面上不動聲色。

他是第一個主動提出要給他做東西吃的助理。

宮笑塵出身在鐘鳴鼎食之家,家裏傭人無數,別說廚師,大大小小的中廚、西廚、私廚就有好幾個。

這也導致他在吃的上面極為挑剔。

身處高位,想巴結他的人數不勝數,有人千辛萬苦找來珠寶畫作之類的藝術品,也有人苦練馬術、牌技之類的投其所好,但很少有人敢在吃的方面下功夫。

誰都知道,叫得上名字的頂級廚師都在他的麾下,想滿足他的口腹之欲,不容易。

孫微言的話引起宮笑塵的興趣,他倒要看看他的小助理能做出什麽美味珍馐。

結果是海鮮面,而且只有海鮮面。

宮笑塵吃了好幾天的海鮮面,最後忍無可忍,問孫微言能不能換個花樣,今天終于變了。

不會是海鮮粥吧?

這麽個吃法,再好吃的東西也不想吃了,更何況小助理做得并不好吃。

也不能這麽說,只是沒那麽好吃罷了。

海鮮粥就海鮮粥吧。

宮笑塵妥協了。

他在餐桌旁坐下,孫微言打開炖盅蓋子,熱氣撲了出來,帶給人對食物最美好的幻想。

霧氣散開,猶如新娘掀開了紅蓋頭,宮笑塵的眼光變了。

和他想的不一樣,炖盅裏堆疊着各種食材,鮑魚、海參、瑤柱、花菇……看着就爽滑彈牙,金黃色的湯底游走其中,呈現出誘人的膠質感。

一同而來的還有濃郁的香氣,不是哪一種食材發出來的,而是所有用料融入一爐的鮮香,層次豐富,韻味綿長,是單調的海鮮面絕不能比的。

真的是佛跳牆。

還不是借佛跳牆噱頭的減配版或迷你版,是正式得能擺上大宴的那一種。

宮笑塵有點意外,看向孫微言的目光比炖盅裏的食材還要豐富:“怎麽做的?”

孫微言“嘿嘿”地笑:“沒什麽,挺簡單的。”

簡單到不值一提。

他錯怪宮笑塵了,佛跳牆确實算比較簡單的菜式。

孫微言示意宮笑塵試一試,他對自己的菜充滿信心,絕對是堪比國宴的水平。

宮笑塵嘗了一口,味道有點怪,和以前吃的不太一樣。

他擡起頭,碰上孫微言充滿期待的目光,他經常是一副怯懦的樣子,很少會這樣毫不掩飾地直視自己,想要什麽,不言而喻。

那些話在宮笑塵的嘴邊一轉,和甜美的瑤柱一起落入下去。

算了,想來他的小助理第一次嘗試,能做到這個水平已經不錯了。

宮笑塵說:“你也吃點吧?”

“不用了,我不餓。”孫微言餓,很餓,但他沒忘了,晚上有飯局。

吃完飯,又放好洗澡水,孫微言正準備開溜,浴缸裏的人懶洋洋地伸出手,說:“開一瓶酒。”

“……”孫微言看了看表,開酒而已,費不了多少時間,“好的,宮先生,我馬上。”

孫微言去酒櫃拿了酒,正宗的82年拉菲,另外還有酒具、果盤,放好後再次準備開溜。

孫微言剛一擡腳,宮笑塵又發話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說:“這裏,給我按一按。”

“……”

孫微言的內心是崩潰的。

他嘴上說着“好的,宮先生,我馬上”,人也在老實地按摩,身後的影子卻在一個勁地張牙舞爪。

“啊啊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很重要的事,那可是幫你和對象聯絡感情诶,真是……真是活該你單身。”

孫微言這麽想着,下手重了點,惹得宮笑塵不輕不重地“嘶”了一聲。

不用他說什麽,孫微言立刻會意:“對不起,宮先生,我輕一點。”

孫微言按了很久,宮笑塵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怎麽辦,馬上就要九點,要是去的晚了,顏星耀會不會怪他?

也不知道是浴室裏太熱,還是孫微言太着急,不一會兒,他就出了一頭汗。

孫微言看了看閉着眼睛惬意享受的宮笑塵,腦子裏只有一句話,皇帝不急太監急。

呸呸呸,他怎麽還真成了太監。

宮笑塵一睜眼,正巧看到孫微言在看表,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挑了挑眉,問:“有事?”

宮笑塵修養極好,情緒斂着,寵辱不驚,怒極了也不會疾言厲色,但那副不怒自威的氣勢太駭人,簡單的兩個字也足夠讓人膽戰心驚。

孫微言知道自己惹得宮笑塵不高興了,可是他又不能不去。

“是有一點事。”孫微言讨好地笑着,聲音發虛,“我約了我媽視頻。”

多麽完美的理由,再無情的霸總也不能拒絕別人母子團聚吧。

果然,宮笑塵閉上眼睛擺了擺手,說:“這邊不用你了,去吧。”

孫微言藏起竊喜,感激道:“謝謝宮先生。”

孫微言轉過身,剛擡起腳,又猛地頓住。

他狐疑地回頭,俯視着浴缸裏的人。

真的沒事了嗎?

孫微言反思了一下,剛才那兩次都是先邁的右腳,這次先邁左腳。

他才邁出一步,一個聲音響起,一下子就把孫微言的心拽了下去。

宮笑塵說:“等一下。”

孫微言沮喪地嘆氣,不會又有事吧?

“宮先生,您說……”孫微言賠着笑,心提到了嗓子眼。

讓他倒酒也倒了,讓他揉肩也揉了,還要他做什麽?

表演節目嗎?

相聲?小品?魔術雜技?

奇怪,宮笑塵怎麽不說話?快點給他個痛快吧。

宮笑塵欲言又止,最後揮了揮手,說:“去吧。”

“哦。”這次,孫微言決定既不邁左腳,也不邁右腳。

我兩個腳一起邁……

“等一下。”宮笑塵再一次喊道。

孫微言回頭,扯出一個無奈的假笑。

他放棄了,整個人驀地一松,眉毛耷拉着,眼角耷拉着,肩膀也垂了下來。

還去什麽去,別走劇情了,你就這麽單着吧。

出乎意料,宮笑塵什麽也沒有吩咐,他微微翹起嘴角,帶着薄薄的笑意,說:“早點休息。”

孫微言怔了怔,聲音很輕:“您也是。”

這一次,他也不知道邁出的哪只腳,反正就這麽渾渾噩噩地走着,出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宮笑塵把新聞的聲音調大了一些,主播冷靜到薄情的聲音充斥在浴室的每一個角落,奇跡般地顯得他沒有那麽孤獨。

孫微言對宮笑塵撒了謊。

這讓他有點內疚。

他早就看出來,宮先生要風得雨要雨得雨,身邊卻沒個能交心的人,有時候想一想,也挺可憐的。

出了浴室,孫微言雙手合十看向天花板。

哎,我也是為你好。

還有自己的媽,放心吧,等他回去,一定天天和她視頻。

不到半個小時,孫微言到了約定的日料店。

這家店外面看着不起眼,裏面曲徑通幽,頗具禪意,食材也是帝王蟹、海膽、刺身之類的高級貨。

顏星耀來得晚了一點。他一進店就被食客認出來,又是簽名又是合影的耽誤了一會兒。

進了包廂,沒等經紀人介紹,顏星耀熟絡地和孫微言打招呼:“嗨,‘宮先生的助理’。”

經紀人訝然,暗暗給顏星耀使眼色。

背後這麽叫就算了,怎麽還當面叫,太沒禮貌了。

經紀人當然不知道,這是獨屬于孫微言和顏星耀的秘密。

經紀人替顏星耀道歉,孫微言會心一笑。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面,顏星耀問他叫什麽名字,他就是這麽回答的。

“你好。”孫微言站起身,不再彷徨,也不再猶豫,他終于對顏星耀說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孫微言。”

“你好,孫微言。”顏星耀注視着他,鄭重其事地重複一遍。

孫微言開門見山,問顏星耀考慮的怎麽樣了。

顏星耀用手摩挲着杯沿,沒有說話。

他沖動之下答應孫微言可以考慮,完全忘了他們那邊連劇本也沒有。

現在的他不再是無名小卒,他必須對喜歡他的影迷負責。

影迷們出于對他的信任走進影院,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錯誤決定,浪費了大家的時間和金錢。

看他這樣為難,孫微言大概明白了,他不僅沒有怪他,反而從心裏佩服。

孫微言也想開了,這種事情急不來,合作不成還有下次,關鍵是要扭轉宮笑塵在顏星耀心裏的印象。

孫微言想到一個辦法。

他打算給顏星耀講一講宮笑塵的悲慘童年,以期能喚起他的同情。

在吃完兩只甜蝦、三個加州卷、四片三文魚刺身和一整碗的鳗魚飯後,孫微言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他故作深沉地說道:“你們不知道吧,別看宮先生特別有錢,他的童年并不幸福。”

這句話果然那引起了顏星耀的注意,他放下筷子,疑惑地看過來。

經紀人也在搖頭:“不可能吧?”

在座的三個人都是普通人家出身,經紀人白手起家,很早就出來混,他離開他們村那年,他們村還沒通電。

孫微言也差不多,直到現在,不小心打碎杯子還會害怕,因為家人會對他破口大罵,本來就不寬裕,還要糟蹋東西。

顏星耀家庭條件算不錯的,但也沒有到買東西不看價錢的程度。他的父母經常吵架,細究起來也都和錢有關。

兩個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像宮笑塵那樣的人怎麽會不幸福。

孫微言也犯了難,人物小傳只寫了霸總童年不幸,所以性情涼薄、不近人情,但沒說他到底怎麽不幸。

怎麽辦?

只能硬編。

這倒也難不倒孫微言。

身為演員,孫微言經常給所飾演的角色創作完整的人物背景,包括人物的小習慣、小動作、口頭禪、口音之類的,演戲的時候也會遇到需要即興創作的情形。

可以這麽說,會編故事,是一個演員的基本素養。

孫微言有想法了,他醞釀了一下,把自己帶入到宮笑塵這個角色裏,等情緒到位,再有意識地加入肢體語言。

吸鼻子、抿嘴唇、抽動喉部、聳動肩膀……

孫微言開始說臺詞了:“宮先生出生在中元節,因為這天很特別,他被家族視為不祥之人,沒到滿月,他就被送到了山裏的農戶家。養父母對他還算不錯,可惜好景不長,漸漸的,村子裏有了關于他身世的傳言,傳言說他并非農戶親生,是遠方來的不祥之人,會給村子帶來災難。突然有一天,村裏的小夥伴都不理他了,宮先生聽到了傳言,他跑回家,想問養父母,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沒想到……”

孫微言說到關鍵處,低頭舉杯,喝了一口水。

經紀人急得抓耳撓腮。

這時候喝什麽水?

“然後呢?”

孫微言嘆了口氣:“可惜宮先生晚了一步,他趕到時,養父母已經倒在了血泊裏,不知道被什麽人害死了!後來趕到的村民看到這一幕,就用石頭砸他,說他是不祥之人,是他害死了養父母。”

提前當時的場景,孫微言以手掩面,要多悲痛有多悲痛。

經紀人也唏噓不已。

孫微言吸了吸鼻子,從指縫裏偷看顏星耀的表情。

只見顏星耀輕佻地笑着,彎起的弧度潇灑恣意,很是勾人。

怎麽會這樣。

顏星耀叼着果汁杯裏的吸管,問:“你說的那個農戶該不會姓喬吧?叫喬三槐。”

“喬三槐?”經紀人反應過來了,“我說怎麽聽着有點耳熟。這是宮先生的身世嗎?這不是喬峰的身世?”

“……”就這麽被拆穿了,孫微言一臉尴尬。

都說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金庸的小說,原來書裏的人也看過《天龍八部》。

不過沒關系,孫微言正色道:“你們別急啊,我還沒說完,這只是個開始。”

後面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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