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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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酒暖風和,一片融融之景,卻難掩龍榆山上,無限蒼郁寂寥。

星鬥橫斜,夜闌人靜。天上月色漸漸朦胧,只見墨藍天幕上,一道長而亮的光束以極快的速度劃過明月。

缥缈雲霧之間,驀然有低聲喃喃:“彗星襲月……,大兇之兆。”

五六日後,正是絮絮所最期盼的武賞裏的重頭戲,其一是六月十四的騎射,其二是六月十八的馬球。

這些時日,她因為再也不想去聽《論語》大講或者是《孟子》解讀一類的東西,老實向扶熙交代了自己一坐在那兒就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

她不曉得為什麽他聽了她的借口以後,眉眼掠過一絲驚喜,甚至還勾出來一點點笑意。不過嗓音依舊淡淡:“随你。但日頭毒辣,你不要妄自行動。”末了讓小順子亦步亦趨跟着她。

他的态度同《論語》的內容一樣讓她摸不着頭腦。

但既然可以不去,自然極好,她空下時間去看各位貴女們練習就很有趣。不過不能叫小順子出賣她,這有兩個法子可以選,一是瞞過所有人眼睛包括小順子,二是把小順子也納進自己的陣營。

她思索再三,選了其一,因為小順子那張嘴叭叭起來一定沒完,比之寒聲有過之而無不及。

絮絮前天就到騎射場來踩過點,讓寒聲穿了她的衣裳騎在馬上,她站在高臺觀看,這個距離,她有九成把握,是根本看不清人臉,僅能憑借衣服認人——所以,屆時若有機會上場,只要她自己收斂一些,應不會被扶熙認出。

宋成和那個老眼昏花的小老頭,大約也認不出來她。其他人的話,料想也會裝聾作啞;就算戳破了,她就——

就怎麽樣呢,難不成還能把她禁足在行宮呆一年不成?

每逢此等盛會,她心中強烈的欲望都會把殘存的理智燒得個精光,被人問起,還有些斷章取義的歪理,《呂氏春秋》裏寫道,由貴生動則得其情,不由貴生動則失其情,此二者,死生存亡之本也。

倘使耳不樂聲、目不樂色、口不甘味的話,簡直與死無擇。

因此她奉行“由貴生動”,為了自己小命,而放縱些許生存的欲望,乃是有正經由頭,無可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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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聲的評價是,“娘娘那是些許的欲望嗎?”她着重了“些許”二字,“娘娘什麽都好,只是太執拗了,一旦有什麽想做的便會瘋魔一般,竭盡全力也要滿足心願,才肯罷休。”

絮絮白她一眼:“把貪玩說得這樣冠冕堂皇,寒聲,你不去太史院編纂史書,也太屈才了。”

六月十四,天朗氣清,偶爾飄雲,是為天時;高臺既高又遠,無法辨人,是為地利;恰逢英國公孫女章湘舊傷複發不能上場,是為人和。絮絮心覺這正是個得天獨厚讓她盡興的好時機。

今日她一身青絹箭衣,剪裁合身,一素到底,并無冗雜裝飾,腰間束玄色革帶,蹬一雙羊皮小靴。頭發高高挽成一個髻,拿青絲帶系着,又格外讓寒聲給她化了個淡淡的妝。

容貌太豔麗的壞處就是,讓人看一眼就會記住,幸好寒聲手藝高超,不知用什麽胭脂水粉四處一遮,竟然使她眉目呈現淡淡之色,一眼乍看,若非熟悉之人,定然認不出來她。

整束完畢,對鏡一看,她極其滿意。

章湘在五月底意外摔了一跤,胳膊摔折了,本來想着就算不能打馬球,也可以賽賽馬,但前幾日又聽聞胳膊的傷複發,着實不能動彈。

絮絮盯了良久才等到這個機會,當然不能放過,去同章小姐說過以後,叫她不要伸張,屆時便說是自己的侍女替自己上場。因此今日章湘獨坐,身邊并無侍女侍候,是為防露餡。

此事僅有她們四人知曉。

六月十四的騎射賞,設在狩鹿林,林木蒼綠,碧影動搖,早已為諸位宗親皇室起了看臺,恰能遠觀。

烏支的四王子阿勒真目光一直緊追皇帝儀駕,哪知低調駕臨此地的敬陵帝一行裏,卻不見有當朝皇後的蹤影。

自從明月夜賦詩賞一睹大衡朝第一美人的美貌以後,整個人便對美人念念不忘,阿勒真跟前的侍從每天都能見自家王子反複念叨自己那首詩,“平生獨賞玉壺光”,耳朵快聽得起了繭子。

終于沒能忍住,同自家王子道:“殿下,那是大衡朝的皇後,是您絕不能觊觎之人!”

阿勒真道:“烏支的男人,想要心愛的女人,是怎麽樣做的?”他又自問自答,“當然是同她的男人比試一番,讓她看清誰才是更強的男人!”

大抵是一瞬間失去了理智,他在腦子裏甚至構想了等敬陵帝駕崩,讓容皇後改嫁到烏支來的情景。

侍從腦門一大滴汗:“別,殿下,……您不想活,奴才們還不想死……”

衡朝國富兵強,縱橫萬裏,諸國朝貢俯首稱臣,那是玩兒的嗎!而且,王子瞧中的容皇後,人家的父親正是當朝身經百戰的大将軍,叫邊地聞風喪膽的容廈,不久前還打了勝仗,令素來兇狠的戎狄也敗退甚遠;別到時候惹惱了人家,人家的爹跟丈夫一聲令下把他們老窩烏支踏平了。

更何況,哪有見過一面,就愛上人家的道理,那一整晚人家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王子亦不了解對方的品性,依他看來,這分明是他家王子見色起意。

王子在他勸誡之下,好不容易打消了去邀請敬陵帝比試的想法,不過化主動為被動,打聽到她喜歡騎射賽馬一類,便卯足了勁兒要在近幾日大展身手,譬如今天騎射,他家王子已把自己的坐騎喂得很飽,自己的鷹弓羽箭擦拭到反光。

他很自信,因為他的臂力在馬上亦可拉開五石,烏支上下的勇士未必比得上他,放到中原,自然更加無人匹敵了。

就在這樣期盼心情當中,他焦急忐忑地度過了五六日,挨到今天,卻未曾見到他心心念念的“玉壺光”。

這時,他身側緩緩走來另一行人,柔狐國的三王子和兩位公主,都身着火紅燙金的騎裝。

這生得妖豔的柔狐王子,阿勒真怎麽瞧也不像好人,但中原有句俗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位柔狐王子又成天帶笑,讓人沒法兒生起氣來,見他主動過來,只好僵硬着一張臉同他寒暄。

幽瑟道:“阿勒真王子來得很早嘛。”

他道:“畢竟待會兒要上場,早些來熟悉熟悉。”他不動聲色随意道:“倒很奇怪,今天就只見到皇帝陛下一位,未曾見到皇後。”

幽瑟嘴角一勾,笑了笑:“蘭成昨天去探看娘娘,娘娘苦夏,鳳體欠安,這些時日都在煙瀾載水休養,所以,今日大抵不會親臨了。”

他看到了幽瑟的兩個妹妹,心裏忽然想到,若他帶妹妹前來,女眷總是更方便接近女眷,那樣也不至于現在什麽風聲都聽不到。

阿勒真頓了頓,沒有吱聲,但心裏那股迫切的展示欲已削減了泰半。

蘭成公主在邊上開口,嗓音甜美,像西域出産的皮薄汁多的葡萄般:“是呢,昨天我去看,娘娘身邊的寒聲姑娘還讓我輕聲些,不要擾了娘娘。”

“呵。”一道輕笑不合時宜地響起,四人回頭,就看到抱臂站在他們身後的戎狄六王子耶律升。耶律升一身雪白騎裝,束腰束袖,金銀線在胸口勾勒出一只威武的鷹隼振翅的圖案。

眉眼是戎狄人的深邃鋒利,容貌又偏偏含有幾分漢人的溫和,這時候正對他們笑,笑意深深,但不達眼底。

“六王子笑什麽?”率先發問的是年紀最小的蘭成公主,她給自己的定位一向是童言無忌的小孩子,最主要的作用,就在于做些哥哥姐姐不可做的事,說他們不能說的話。

“在下是笑,天氣晴好,又有人心急如焚,娘娘若不來,着實可惜了。”他目光深深,含笑道,掠過高臺靜坐的敬陵帝,又落回了面前這幾人身上,尤其在阿勒真身上轉了一遭。

阿勒真也瞄他一眼,心中計較着,這個故作高深的耶律升,難道又知道什麽內幕?

但不容多思,很快主事官員鳴鑼召集諸人落座,照例會有冗長無趣的官方發言。

蘭成聽得無聊,拉着姐姐的袖子問:“四姐,你來了這麽久,父王囑托你的事情,你有沒有想法呀?”

香諾淡淡道:“中原男子講求禮,你我要等待合适機會。”

蘭成撇撇嘴,轉又拉着哥哥說:“哥哥,咱們柔狐男子不講禮哈;你快說,你有沒有看中哪位了?”

幽瑟眼睛微眯,揚起笑,“咱們柔狐講求性格相合,喜好相近,所以,今日騎射場上,你也替哥哥看看,嗯?”

騎射騎射,顧名思義就是騎馬和射箭,以及騎在馬上射箭。所以依據這個釋義,一共有三大項,賽馬、射藝和騎射。

但為精簡,則合并成兩項。

第一輪是步射,由各選手站立在靶前十步,一并舉弓射箭,依照中靶距離紅心遠近,淘汰一半人;再至靶前五十步射一輪,再淘汰一半人;最後至靶前一百步,射一輪,突圍出前三名。這三人最後依次射靶,每人三次,最後累計得分決勝名次,第一名得十枝花,第二名得八枝,第三名得六枝,其餘入圍第三輪的各得一枝。

第二輪則是騎射,先在狩鹿林西的起點開始,一直騎馬沿既定道路繞行一圈,共四裏路,有官員在此處等待,先到的前十人得兩枝花,中間二十人得一枝花,其餘人則不得;而此時,參賽者必須極快彎弓搭箭,瞄準左側豎立的一排十個靶子射箭。每人箭不相同,中靶多少則發多少枝花,每正中紅心一次,另加一枝花。

兩輪結束以後,最後以花枝累計數,評選前三甲。

大衡朝從太/祖皇帝得天下後,一直重視軍中射術訓練,武舉中設有射術考核,若射術精湛,可直授校尉等官職,故而此次比試,大衡亦不乏射術方面的人才。

只是相較之下,女子中多只有高門貴女習騎射,人才略顯匮乏,其他諸國的女子,大多對這項賽事虎視眈眈。

若能得進三甲,賞賜豐厚不說,更能展示母國實力,給母國帶來切實利益。柔狐國兩位公主已是勢在必得的模樣;以彪悍兇狠著稱的戎狄人亦是摩拳擦掌,而不出所料,出戰的就是上回耶律升進獻的四名女子。

宋成和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想着,可能戎狄這是為了踐行那一回在采蘋洲,讓敬陵帝留下她們日後才不會後悔的話。

近日他時常感到自己大總管地位不保,危機感随着自己徒弟小順子的得寵程度而逐漸攀升。

上一回,皇上與那位不歡而散之後,顯見也遷怒了他跟小福子。

今兒小順子被差遣去煙瀾載水守着苦夏的娘娘,他才重又有了自己乃是禦前當紅大總管的感覺。

他得琢磨琢磨皇上的意思,然後行一些“合時宜”之事,方能重獲皇上寵信。

大熱天,他額頭已一層汗珠,想着當太監跟當妃子其實沒有什麽本質區別,都一樣不容易,成天得揣摩皇上的心思。

他悄悄打量着敬陵帝的神情,見他神情如霜如雪,不動如山,眉眼端正威嚴,目光肅重,絲毫不能窺視他的想法。

這時候,花花綠綠一衆選手已就位,裁判一聲令下,各人張弓射箭,百十號人箭矢齊發看得人眼花缭亂。

有好幾個外族男子的箭脫了靶,王親貴戚們全笑得十分開懷,宋成和打量着敬陵帝的神色,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笑,最後笑了一下,逗趣兒道:“皇上,您瞧,那幾個距離靶子十步遠還是脫靶了,只怕乃是臨時拉上來充數的!”

敬陵帝淡淡注視彼處,亦淡淡道:“世事無恒常罷了。”

宋成和剩下的話卡了卡。

很快淘汰了一批人,剩下的這一半,不說有兩下子,運氣還是在的。也不知是主事官員故意的還是什麽,特意給幾位矚目人物安排了顯眼的位置,因此,湮沒于人群當中的青衣少女,才能一眼瞧見自家二哥。

她早已旁敲側擊問過扶熙頭名有什麽獎賞,彼時自然是在溫存過後耳熱之時,他攬她枕在他胳膊上,面對她,問:“你想要什麽?”

冤枉,這次她在明面上都不能參加,能有她什麽事,她只是很好奇,——旋即,或許他也悟到此理,另道,“論實,有一匹汗血寶馬;論虛,可授予虛銜榮譽,單看他們想要什麽了。”

她很向往那匹汗血寶馬,誰人不知汗血寶馬之稀少貴重,更是諸多傳說中的名将坐騎,若能得一,就算自己不能名垂青史,可能也會因為坐騎而留個名。

奈何她自己又沒有那個本事,唯有寄希望于自己二哥。二哥若是能拔得頭籌,她勢必要借來騎一騎,過過瘾。

大約越想越興奮,不由把心裏話一股腦兒說出來了,兀自高興時,卻聽到近前人的聲音沒有波瀾地響起:“哦,你想要過過瘾,為什麽第一個想到的,會是你二哥,而不是朕?”

他說這句話時,目光幽深,仿佛下一刻只要她說想要,就能立馬允給她似的。

為什麽呢,大約因為,……因為在她最親近的人裏,他最不可親近罷?又或者因為,他是帝王,先君臣後夫妻,便終究隔開一遭?她不知,她着實不知。

回憶驟然斷在此處。她抿了抿嘴唇,踮起腳尖去看,但見二哥他穩穩操弓,果然一舉中的。

她還分了個神瞧一瞧其他人的本事,這區區幾十步,當然難不倒烏支國那個壯漢似的阿勒真王子,若有設賭局,她或許要押一押他;柔狐王子雖然生得妖豔了些,沒成想竟然不是個繡花枕頭,一樣射術精湛,看來此前她對他印象過于刻板。

至于戎狄的六王子,他倒沒有正中紅心,但險險擦邊,得了這些參賽者裏不高不低的成績。絮絮看他那雲淡風輕大局在握的模樣,皺了皺眉頭。

待第三輪,退到百步開外,這才是各見真章的時候。絮絮知曉哥哥的本事,并未太擔心;但她很好奇耶律升究竟是否在藏拙,目光悄然看去,見他依然那麽雲淡風輕地張弓搭箭,拉開,射出箭矢——一氣呵成,竟然穩穩中了紅心!

絮絮暗自跺腳,哥哥可不能輕敵,這耶律升深藏不露,方才第一輪第二輪都是險過,怎麽離得遠了反而成績更好起來了?

場中,不單是容深注意到了,眯了眯眼,另外的阿勒真和幽瑟等人也紛紛看到耶律升的成績,阿勒真性子直爽,直接笑着說了出來:“方才六王子原來是在藏拙?”

耶律升倒是一笑:“都是運氣時好時壞。前兩回,是運氣差點,這一回運氣好而已,哪裏有阿勒真王子的穩?”

臺上宋成和默默觀察敬陵帝的神色,依然覺得自己應該開口,這回小心了些,說:“這位戎狄王子不顯山不露水的,是個勁敵啊。”

他卻看到敬陵帝眉輕輕皺起,半晌,瞥了宋成和一眼,又移開目光,說:“你希望誰贏?”

倘使不是容深贏了,她為汗血寶馬,多半就會來求他了。這隐晦心思剛起,卻聽宋成和忙地說:“自然是咱們大衡的人贏了,場上的容常侍、劉小将軍、孟都尉……”

敬陵帝眼色愈涼,未再理他,宋成和又暗自思考自己哪兒說錯話了,總不至于皇上不希望大衡朝的人贏,而盼着耶律升贏吧?皇上今兒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他左思右想沒能明白原因。

皇上素喜清淨,娘娘不在跟前,皇上能清淨很多,本該松口氣的,怎麽還不如皇後娘娘在跟前的時候高興呢?

大抵是因為不習慣吧?宋成和也不由得在心裏嘆氣,男人心,猶如海底針。

這第三輪結果出來時,入圍三甲的是容深,阿勒真和那個最初并不起眼的耶律升。

絮絮在心裏給哥哥捏了一把汗,恨不能化為哥哥手中箭,紮到紅心裏。她還想摸一摸汗血寶馬呢,若給阿勒真得了,她會可惜;但若是給耶律升得了——她會氣死。

當是時,三名青年立在離箭靶一百步遠處,依次射箭。第一個是阿勒真,他使的那把鷹頭硬弓,據說有十二石,而阿勒真本人可拉滿十二石,乃烏支國當之無愧的勇士。這時候,他半邊衣袍靜靜垂挂,半邊露出的胸膛上汗水閃閃發亮,酷暑季節,狩鹿林又是一座林子,林子裏蟬鳴聒噪,叫得人心神不寧。

他穩穩拉開弓,絮絮睜大眼睛,很想瞧他拉滿。阿勒真原本是想拉滿十二石的,主要是展示給那位大衡朝第一美人看一看他的力量,正如雄鹿求偶的時候會跟別的雄鹿決鬥一樣;然而今日人家不在,他沒有了那個炫耀的心思,自然也就不會拼盡全力拉滿弓。

嗖的一聲,箭穩中了靶心。

阿勒真擰緊的眉才舒開一點。

第二個是容深。他們容家乃是武将世家,祖父、父親都是骁勇之輩,能征善戰,他自幼熏染,精于騎射,鮮有落于人後,何況身側就是他們容家的對頭戎狄王子,豈能讓他得利?

容深身姿颀長,容顏亦承襲了五六分母親的豔質,但看過去不顯絲毫陰柔,俊朗端成,面如冠玉,乃是韶京無數女子夢中情郎。此時往這兒一站,代表了大衡朝的門臉,場上待嫁少女們莫不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拉弓張箭如松在立,這時候比拼的已不單是技術,還有各自心态,他眉頭微蹙,身穩如山,發出一箭,箭破空而去,亦恰在紅心處。

絮絮心跳得極其厲害,看到箭落,非但沒有絲毫放松,反而更緊張起來。

輪到了耶律升,絮絮的心還沒等提到嗓子眼,只見他一箭已發出,輕松自如好似清風拂崗,絮絮愣了一愣,他是絲毫不緊張的麽?

她還看到他嘴角一抹欠打的笑。

她身處的這個地方,周圍多是雜七雜八的人,外族姑娘和漢人姑娘兼有,對方是什麽身份她也不知,只知道叽裏呱啦的,或許在誇贊這位戎狄王子好心态。

回過頭一看,原來是那四個戎狄女子,臉上洋洋得意,在同兩個柔狐女子說自家殿下的厲害之處,柔狐女子一臉不屑,“那又有什麽了不得的,贏了才算數。”

戎狄女子道:“可我們家殿下已經進了三甲,你們家殿下呢?”

柔狐女子啞口無言,絮絮看不慣她們這趾高氣揚的模樣,惡狠狠說:“進三甲怎麽樣,我賭你們家殿下必輸!我二……我們容大人,厲害得多。”

戎狄女子之一揚了揚眉:“你瞧好了吧,我們殿下從來不會輸。”

絮絮撇了撇嘴,“大話誰不會說,等贏了再吹吧。”

但話是已經說出去了,覆水難收,她現在只能求神拜佛,就算讓阿勒真贏了,也別讓這個耶律升贏。

阿頹:(鞠躬)正在拼命碼字ing

絮絮&她的許多備胎們:正在拼命拍戲ing

阿頹:回到學校了,學校的杏花開啦,好看,不過還沒有結實到可以睡一個阿铉的程度(x),在微博發了照片,寶貝們感興趣可以看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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