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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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點頭如搗蒜,不由分說拉起絮絮,一邊念叨:“師伯都快要走了,師父你,你還跟小白臉厮混,嗚嗚,嗚嗚嗚……”
玄淵愣了愣,反應過來這句“小白臉”說的是自己,莫名其妙被打成“小白臉”,他忍不住輕笑出聲,轉頭對絮絮道:“那我們去看看。”
小道童圓溜溜的大眼睛瞪了他一下,護着師父,一副不肯讓他碰的模樣。
絮絮摸不着頭腦,但除了跟這兩個小道童走,好似也沒有什麽更好的法子——旋即她摸了摸這孩子的腦袋,問他:“你說哪位師伯?師伯怎麽了?什麽要走了?”
小道童詫異至極,接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師、師父,你怎麽連師伯都忘記了!嗚嗚,都是小白臉害的,一定是他禍害了師父,嗚嗚,他們都說小白臉會吸食人的精氣,讓人變傻……”
玄淵:“……”
絮絮:“……”
絮絮費了一番心思總算在路上套出他們的話來。到底是小孩子,三言兩語,就被她把褲衩子都套了出來。
這左邊的小道童名叫雪成,右邊的叫雨休。
原來她是昭微觀觀主淩霄子的二徒弟少真,那位師伯則是淩霄子的嫡傳大弟子少明。
簡而言之,她的大師姐,還是被她師父寄托了将來承襲師門重任的大師姐,看上了一個小白臉,決定離開師門和那小白臉私奔。
絮絮聽明白以後,總覺得這樣的劇情,好像在哪一本話本子裏見過。
玄淵則表示,根據他從前讀過的本觀歷史,這位淩霄子祖師掌管昭微觀的時間,大約是在一百三十年前——前朝覆滅之際。
但是他不知這位祖師竟然有位大弟子叫少明。
絮絮則十分興奮地與他竊竊私語:“按照話本子發展,如果我那位師姐跟人私奔了,我這個二弟子,一般就能替她的班,你回憶回憶,淩霄子是否傳了位給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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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淵摩挲着下巴,道:“若我記得不錯,淩霄子祖師傳位給的是虹虛道人。”
絮絮接任觀主的美好暢想破滅了一半。
等被小道童連拉帶拽地拽到了前山,正殿門前,絮絮和玄淵遠遠就聽到有訓斥的人聲,不難想象,應就是雪成雨休口中,師祖和大師伯。
絮絮說:“我們要不要進去?”
話雖在問玄淵,但實際上,袖子已被兩個小道童一人扯一邊,火急火燎地說:“師父你還猶豫什麽啊!嗚嗚——大師伯要走了,以後怎麽在師祖眼皮子底下偷懶不練功……”
絮絮:“小孩子們的願望總是這麽樸實無華。”
玄淵靜了靜,卻是止了步子,道:“你進去罷,我在外等你。”
絮絮“咦”了一聲,不及問他原因,就被倆道童推着進去。
既進殿中,她只好硬着頭皮,向殿中人行了個禮,喚道:“師父……”
訓斥的聲音因她這一聲師父戛然而止。接着她毫不意外地被罵了:“師父?你還有臉叫我師父?跟人不知去哪裏鬼混了——”
威嚴男聲,吓了她一大跳,絮絮不解自己又做過什麽“好事”,但乖乖挨罵總沒有錯,于是乖巧打算先裝一會兒蒜,身後藏的小道童卻使勁催她:“師父,你快求求大師伯——”
他們兩個催得太厲害,絮絮只好又硬着頭皮開口:“大師姐,你就聽師父的話,……這個男人如衣服,想換也就換了,可是你忍心抛下我們這麽多人……?你忍心不再見師父了……?”
不過這演着演着,仿佛真演出一點兒感覺來,絮絮進了這個狀态以後,更結合了自己切身的經歷,聲情并茂地告訴她,男人花言巧語,那都是騙你的,等你真的跟他走了,他利用完你,轉身說抛棄你就抛棄你……
并以她生平所看的各色武俠話本裏女孩受騙記錄作為例證,表示像她們這樣的女孩子乃是受騙的高危人群。
她哇哇說完,半晌沒聽到回應,殿中靜了一靜,淩霄子說:“少明,你看看你師妹,她尚有此等覺悟,你為何執迷不悟呢!”
少明半天沒開口,最後重重磕了個頭:“師父,弟子承蒙師父栽培多年,恩重如山,無以報答。将來離開師門,定不忘師父教誨,以救護天下蒼生為己任……”
她的嗓音略帶沙啞,似一片秋葉跌落枝梢,被秋風侵蝕一隅。
絮絮趁淩霄子在下一輪大發雷霆以前,循着聲音,到她這位師姐的身邊,蹲下來說:“師姐,你認識他才幾天,又怎麽能知他的秉性良善?你我在觀中長大,對世事鮮少了解,安知其為人?不如這樣,師姐,你再多考察考察他些時日,……”
此乃緩兵之計。絮絮不知她有否意動,但剛剛在路上從小道童嘴裏探聽得,師姐和那個男人相識不過區區數日。
那個男人受了重傷,昏倒在竹林湖邊,而下山捉鴨子回來炖湯的師姐恰好救了他,又恰好給他擦了擦臉,發現長相眉清目秀,旋即萌動了春心。
對方不曉得跟她說了什麽花言巧語,惹得她竟要同他私奔下山,被淩霄子覺察到,才有了今夜這一幕問罪請辭的局面。
至于那個男人的底細……小道童不得而知,絮絮猜測,受了重傷,又恰好在蕲山附近,怎麽有一種刻意的感覺。
該不是刻意準備碰瓷的罷……?
人生在世,不能想多了,想多了會顯得人性太黑暗和複雜;但更不能想少了,想少了會用慘痛經歷證明人性的黑暗和複雜。
絮絮自己吃過大虧,這時不免也要替她此時的師姐多想一想,于是條縷清晰地分析了好半天。
她說得口幹舌燥,要不是現下眼睛不方便,她高低得掉兩滴真誠的眼淚。
大概是在淩霄子和她的兩面夾攻之下,總之,少明大師姐終于有所意動,決定先像他們所言,考察考察對方的人品來路,再行決斷。
今晚的事暫落下帷幕,但倒是有一個意外驚喜,退出殿門前,淩霄子單獨叫住她,問她:“眼睛好些了沒?”
她使勁搖頭,癟着嘴撒嬌說:“師父,弟子何時才能重見光明……”
淩霄子佯怒道:“早說你自己醫不好,還是為師替你醫罷。”
絮絮呆了一呆,誠然未想到,在此夢境中,眼睛受傷的原因是為了救她的小白臉,被劍氣傷到,而少真素來心高氣傲,對醫術頗是自信,婉拒師父醫治——
絮絮不禁在心底自我懷疑,這算哪門子心高氣傲,這不是缺心眼是什麽……。
這可謂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掉進這陣裏是禍,提前治好了眼睛是福。
不過雖然醫好的時間縮短了,淩霄子說,上藥後仍要七日才可見光。
至于這七日——她是別想去見她的小白臉的了。
淩霄子的大弟子要和男人私奔下山,二弟子則是把男人囚禁在山上,雖然他自覺二者都不甚光彩,但相比之下,與其自己的大白菜被拱走,不如拱走別人的大白菜,二弟子的做法也就顯得沒那麽可氣。
果然人都是對比出來的。
絮絮由自己兩個小道童不由分說地牽回屋子裏,更沒見玄淵的影蹤,因此,雖是深夜,躺在這陌生竹床上,卻也毫無睡意。
她躺了半晌,雪成和雨休回屋睡覺了以後,山中春夜萬籁俱寂,月光似水,浸在屋子的地面。
她忖度小道童大概睡熟了,這才慢慢從床上爬起,心中挂念玄淵的安危,摸索着到了床邊。
說也奇怪,不知怎麽,她下意識覺得他便在窗邊等候,因此略将窗打開一條縫隙,果真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梅花冷香。
她低聲喚道:“玄淵?”
并無應答,但下一刻,她卻覺察到有極輕的腳步聲,落在身後。
她忙地回頭,一只溫暖的手握了她的手,他壓低了聲音道:“我在。”
疏疏月光恰好落在她的臉頰上,素白紗衣在這月光下潔白輕盈像雪一般,空氣中彌漫着夜的冷意,他牽着她,慢慢坐在了屋中一張坐床上。
不及絮絮開口問他,他先已交代了剛剛的去向,含着幾分好笑:“他們把我帶去了千秋閣。”
“千秋閣?……那是什麽地方?”
“嗯……”他傾身拾起桌上茶盞,倒了兩杯冷茶,慢悠悠道,“簡而言之,是用來嚴加看守的地方。在那裏,我見到了那個男人。”
絮絮腦門一滴汗,讪讪說:“原來是關押小白臉的地方……”
玄淵失笑,“算是吧,總之他們把我帶到千秋閣,半是軟禁的意思。”
絮絮托着腮問:“你見到那個人,他是什麽樣子?怎麽能這麽吸引大師姐……”
屋裏沒有點燈,只有如水月光照進來,窗外竹柏的影子,搖曳映在地面,玄淵不知用了什麽法子,令冷茶熱起來,推了一盞到她手裏,才說:“他是扶崇。”
絮絮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玄淵的嗓音不辨情緒,但卻似有些好奇:“萬法陣幻化的夢境,終究是基于現實的過去重現。那麽這個夢,是誰的夢呢?”
這個問題兩人探讨半天,絮絮堅定認為一定是扶崇自己的夢,因為他建立了大衡朝以後,禦筆親賜這昭微觀為小國宗,歷任觀主莫不受到皇家尊崇。
他極有可能邀請淩霄子在那個山洞裏藏了個大陣,這樣不小心入陣的天才少年,則能夠親眼看到他當年如何建功立業、橫掃千軍的雄姿英發,從而實現他作為一位開國皇帝,能一直被人銘記敬崇的目的。
絮絮還說,根據武俠話本的套路,太/祖皇帝一定留了什麽寶貝給破陣者,他們倆若能破陣,定會大發橫財。
玄淵聽了她的論述以後,不置可否,而是給她添了點茶水,道:“我發現這是清明前後,正值采摘新茶的時節。”
絮絮将自己的論點已抛到腦後,下意識直起身:“那你要去采茶?你得帶我!”
玄淵支着下颔,聽到她的話,笑了聲:“不,我的意思是,若我沒有記錯,前朝末帝登基的日子快要到了。”
絮絮直起的身子又趴了下去,嘟囔着說:“然後過三年,天下大亂,再過幾年,前朝覆滅,大衡朝建立,……”
這歷史她都能倒背如流。
便在這時,她腦海裏也閃過個念頭——那麽,這個時間點,若她前去雲來鎮,豈不是還能看到自己……和阿铉。
她正走神,玄淵忽然提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觀點:“這個夢,我倒覺得是少明的夢境。”
她方回神。
絮絮問他論據何在,他靜了一刻,說:“直覺。”
絮絮認為他比她推理得還要不靠譜,至少她還從人性的角度進行了一番很合理的推測。
但她轉而又想到玄淵會占蔔,頓時覺得他說直覺如此,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她提議:“你要不掐指一算……?”
玄淵表示他算過,但此地幽秘,各人前景皆是一片茫茫,不可窺看。
而且,昭微觀中各人皆是高手,他方才被軟禁在千秋閣裏,甚費了些功夫才逃了出來,一會兒還須回去,免得下回被發現,嚴加看守,可就見都見不着了。
說到底,淩霄子關押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小白臉,最主要的目的,是擔心他們将對昭微觀有什麽不利之舉,且扶崇的危險更大。
畢竟扶崇打算把他嫡傳大弟子拐帶下山……
絮絮和他針對夢境主人的讨論自是沒有什麽結果,轉而她問:“那麽,你和我又是什麽個情況?”
玄淵輕咳了聲:“這。”
絮絮催他說:“哎呀,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玄淵拗不過她的好奇心,如實道:“半個月前,你下山采藥時,救了一個跳崖尋死未遂的少年——咳咳,也就是我……你把他帶上了山,經常偷偷去後山厮混……。前幾日被淩霄子察覺了,遂将我和扶崇關在一起,不過你今天還是偷偷帶他去了後山……”
他看到月光底下,絮絮張開嘴,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半晌,她說:“百十年前,大家玩得這麽花的?”
玄淵喝了一口茶:“大概因為據亂世中往往禮崩樂壞,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昭微觀在百年以前,雖恃強而立,只能算是山野道門,頗具匪氣,而非百年以後,有小國宗的譽名。”
夤夜月明星稀,玄淵坐了一會兒就要回千秋閣去,臨走時,他問:“你帶了平安符在身上麽?”
絮絮連忙将懷裏平安符摸了出來,笑嘻嘻亮給他瞧:“當然戴着——我總覺得它每每都能讓我逢兇化吉。”
玄淵靜了一瞬,笑了笑:“這便好,我先走了。”
絮絮睜開眼睛時,蒙眼的素紗不小心蹭落,她看到了雕花床上素色帷帳,才猛然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她已可以視物。
外頭下着清明時節的紛紛細雨,碧翠的竹葉在細雨裏輕曳。
而她稍一轉頭,竟見到一個人。
白衣勝雪,閑坐飲茶,身量筆直,留給她一道好看的背影。
她驚喜道:“玄淵——是你麽?我果然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他慢慢側過身子,修明如玉的手端起青瓷茶盞,殷紅薄唇勾着恰到好處的溫和的弧度,絮絮目光上移,他鼻梁上卻仍然縛着一柄銀質面具。
絮絮見到面具,愣了愣,不由問:“你怎麽還是戴着面具……我還沒有見過你的真容。”
他面具下漆黑的眼眸微垂,笑了一笑:“沒什麽好看的,你就當我長得醜,不能見人。”
絮絮聽到他的話,心中卻驀然生出一點悵然來,不知緣何。
“怎麽會,你怎麽會醜?……”她提高了點聲量,“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樣子……看看屢次救我于為難當中,這樣照顧我的人的樣子。”
雖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可是那柄面具的存在,是不是代表,他們終究存在着些溝壑。
她為自己的想法怔了怔,自己為什麽會覺得,自己與他就是親密無間的呢?說到底,大概只是性格很合得來的朋友,勉強夠個知己……是她太逾越了罷。
他岔開話題道:“沒成想夢境裏的時間流淌的速度并不似現實當中,這樣快,七天已過。”
“七天!?”絮絮怎麽也沒想到一覺醒來怎麽就過了這樣久,“怪不得……我的眼睛已經好了。”
玄淵道:“我才得知一件事。”
絮絮一早就從他口中得到一個了不得的消息:少明,也就是她的大師姐,帶着扶崇跑了。
這件事委實莫可奈何,因為人算不如天算,她只是睡一覺就過了七天,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攔不住大師姐。
忽然有敲門聲,玄淵神色一凜,道:“我不宜久留,先回去。”說罷閃身不見了影子。
敲門的兩個小道童,正是奉了淩霄子的命叫絮絮去見他。
絮絮第二回進這大殿,終于看到此前只聞聲未見面的“師父”,乃一個寶相莊嚴頗有仙風道骨的白袍老者,眉心與長嬰真人一般,亦有一點朱砂。
淩霄子捋了捋半白胡子,眉頭深皺,絮絮為他的威嚴所懾,半晌不敢吱聲。
這輩子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她的各位老師。
尤其當老師還板着一張臉時。
淩霄子立在殿中,遙望殿門外半晌,門外潇潇春雨,梨花正開,他啓聲:“少真,為師昨夜蔔得一卦。你師姐此去,……于國于家,是為大義,可于己,是為大傷。”
他語氣深沉,阖了阖眼:“若是……萬不得已之時,你帶她回來。”
絮絮一愣:“師父,您的意思是,讓我下山保護師姐麽?”
淩霄子道:“各人皆有命數,談不上相護。去吧。”
絮絮還挂牽着後山那個陣,于是旁敲側擊同淩霄子說,後山山洞裏藏了個什麽驚天的大陣,不知如何破解。
淩霄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你和那小白臉在後山思過崖厮混也就罷了,還信口編出這等拙劣謊言欺騙為師?思過崖哪裏來的什麽大陣,哪裏來的什麽寶藏!”
絮絮雖被威嚴的師父罵了個狗血淋頭,但也不是毫無收獲,收獲便是,她知道玄淵帶她去的那個山洞乃是弟子們犯錯思過的地方,并且這個時間裏,萬法陣尚不存在。
前朝民風開放,且昭微觀的道士們沒有那樣多戒律清規,師父罵她歸罵她,也都是為她着想,怕她被人騙了,道心不穩雲雲,對于她欺負良家少年,其實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後來的衡朝就絕沒有前朝風氣開放了,絮絮暗自思索,這究竟算是退步,還是進步?
思索半天,未得結果,回到房中收拾行囊準備下山。
淩霄子沒有說的是,他給他這不省心的二弟子也蔔了一卦。
結果不盡如人意。和那少年在一起,是兇,尚有一絲希望;不在一起,更是大兇。二者相權取其輕,倒不如讓他們在一起,瞧瞧那一絲的希望,到底怎麽樣。
淩霄子長嘆一口氣,兩位得意弟子,怎麽都為情所困呢?
絮絮下山下到一半,望着迢迢長階,深覺無力。
天上下着綿綿細雨,她戴了一頂鬥笠,行囊裏是兩套換洗衣裳,并算卦用的東西。
她在這裏等玄淵。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附近更無避雨所在,她癟了癟嘴,掏出懷裏平安符,咕咕哝哝:“玄淵啊玄淵,你到底去哪裏了,……”
身後驀然響起清雅含笑的聲線:“少真師父召喚,小道怎敢不來?”
絮絮驚喜回頭,鬥笠擋了眼睛,她連忙擡了擡鬥笠,方看他站在她的身後,撐着一柄竹傘,擋在她頭頂上。
細雨霏霏,山上白梨花開了一片,潔白若雪。
玄淵道:“我方才去查了查觀中留存的籍錄。”頓了頓,看向這雨霧朦胧裏的山腳,“結果出乎我所料。”
絮絮一聽便知他所查之人,應是大師姐少明,追問:“是什麽樣?”
玄淵看向她的眼睛,略有無奈:“我今日才知,太/祖皇帝與昭微觀的淵源原來在此。少明師姐正是日後的孝明皇後。”
絮絮呆了一呆:“你說誰?”
孝明皇後!?
她敲了敲額角,說:“我早該想到的。原來他們是這樣相識的麽……?”
要知道,在不久以前,孝明皇後尚是她心中的偶像,敬陵元年的冬月,她頭一回被禁足在栖梧宮中時,還效仿孝明皇後給那個狗男人繡了一方手絹——想一想便來氣,他沒有絲毫感動。
阿頹:手動感謝營養液!謝謝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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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的一只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