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強差人意
強差人意
方芳還打算帶着杜志遠到快餐店趕緊吃完了事，免得總對着他的臉，免得氣氛有點尴尬。
誰知杜志遠出了公司，拿出電話就訂了桌，領着她就往外走——如果方芳剛才沒聽錯的話，訂的是離公司頗遠的一間法國餐廳。
她腳步一停，抓着杜志遠的袖子皺眉道：“法國菜？別吃那玩意兒行不，太折磨人了。”
反正都要吃，還是吃得輕松自在點得好。
方芳可沒忘記，她唯一一回去吃奢侈的法國菜卻吃得胃疼……
實在是又貴又難吃，還得注意用餐禮儀，想不吃得消化不良都很難。
杜志遠二話不說，打電話過去取消了訂位，轉頭道：“那我們去哪裏吃？”
方芳往對面一指，一間紅色招牌上寫着“XX快餐”。輪到他皺起眉頭，不悅道：“那東西沒什麽營養，地方也又髒又亂的。”
方芳習慣了這樣的地方，好歹說話大聲點也不會引人注目。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各退一步，選擇了附近一間百貨商場頂樓的回轉餐廳。
這裏價格适中，尤其注重客人的私密性，每個位置之間都有屏風與花壇隔開。又是落地玻璃，能将周圍的街道景色一覽無遺。
方芳偶爾會來這裏吃飯，當然對象只有損友于虹了，還是第一次跟男生單獨來。
餐廳的領班姓周，年紀比方芳大上幾歲，兩人一見如故，相當談得來，每次都親自服務并推薦合适的菜肴。
兩人剛落座，周領班拿着菜單走來，在杜志遠看不見的地方朝方芳眨眨眼。
方芳把菜單拿起來，擋住半邊臉，對她作了個“最貴”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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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領班微微點頭表示理解，張口就把餐廳的招牌特色菜一一介紹——想當然，這些菜平日很少在菜單上，價格也不是一般。
杜志遠想也不想就決定了，又詢問了方芳的意思，便定下了八個菜式，吓了方芳一跳。
她支吾着小聲道：“我們才兩個人，吃不了那麽多。”
“沒事，我們慢慢吃，總會吃完的。”杜志遠不在意地說着，把周領班打發走了。
雖然方芳秉着惡作劇的念頭，讓周領班說的都是餐廳比較貴的菜，可是沒想到某人根本沒把這點錢放在眼內，讪讪地摸了下鼻子，心裏沒有半點成就感。
她低着頭，可沒忘記那天用防狼器折騰了杜志遠。
這人三番四次跟公司合作，方芳不得不擔心此人會公報私仇……
“你那晚夠狠的，我一雙眼疼了一晚上，右手一直都是麻的。”杜志遠喝了一口水，如她所料開始找麻煩。
方芳尴尬地咳嗽兩聲：“誰讓你突然伸手，那裏又黑漆漆的……”
杜志遠挑挑眉：“原來你當我是色狼，打算占便宜才突然反抗的？”
她不吱聲，等于是默認了。
“你有這樣的安全意識是很對的，不過也要看清楚情況。”杜志遠嘴角一抽，無奈道：“那條路的燈壞了，又放了路标，我怕你摔倒才伸手要扶，沒想到一片好心反而換來……”
下面的話，他沒有繼續，方芳也明白了。
不過，她瞅着杜志遠，還有些半信半疑：“口說無憑，我怎麽知道你那會是咋想的。”
杜志遠撇撇嘴：“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碰過，用得着使出那麽無聊的小手段揩油嗎？”
這話直白得讓方芳臉上一紅，怒了。
都說不要提，這男人一而再地提起那晚的事，肯定是故意的！
見她不高興，杜志遠立刻轉移話題，關心道：“以後你晚上喝了酒不方便，就打電話給我，我立刻去接你。”
“不必了，我也不是每次都喝得那麽醉的。一般的客人都比較好說話，喝得也少。”方芳扭過臉，才不要這男人的假好心。
杜志遠眯起眼：“你不說沒關系，相信你主任會很樂意把最近的飯局安排都告訴我的。”
方芳瞪大眼，還以為他厚臉皮而已，誰知這麽無恥，連主任都收買了！
“就這麽決定了，把你手機拿出來。”杜志遠把手一伸，非常順手地把方芳的手機從提包裏逃出來，摁了幾下。
方芳回過神，提包已經送回來了，她愣了：“你怎麽随便動我的手機？”
“我的號碼是第一個，快捷鍵也是最上面的。”杜志遠皺起眉，又道：“你不願意換工作，那麽暫時只好這樣了，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回家總是不安全。”
方芳對于他的強勢已經無言了，這人完全把自己納在羽翼下，還不問對方願不願意的……
她還要反駁，菜已經上桌了。
杜志遠沒給方芳反對的機會，催促她趕緊吃飯，免得誤了飯點又得胃疼吃不下。
方芳确實有點輕微胃病，是因為在大學的時候飲食不規律引起的，沒想到杜志遠也知道了。
估計又是誰透露給他的了，方芳沒好氣地低頭猛吃。
算了，其實多個人在關心自己，也是一件好事，不是麽？
吃完正餐，杜志遠又叫了甜點，方芳直吃得快走不動才喝止了某男人喂豬的舉動。
杜志遠還解釋道：“你太瘦了，抱起來一把骨頭，磕着不舒服。”
方芳郁悶了，她瘦巴巴的磕着難受跟他有什麽重要關系？
杜志遠耳尖地聽到了她的嘀咕，笑得頗為意味深長。
直拖到下午快三點，兩人才回到公司。
一進去，杜志遠就被經理帶進去聊公事，她則是被好幾個女同胞團團圍住，詢問中午吃飯的事。
方芳含糊地答了幾句，幸好主任适時叫她，這才解救了她。
滿心歡喜地溜進主任辦公室，卻在聽到下一次的飯局安排時，方芳非常後悔之前跟小彤對調的舉動。
沒想到這回還是得對着那個林總，方芳心裏在淌淚，懊悔地恨不得垂首頓足。
“主任，那個林總不好對付，我……”方芳實在有點怕了，那會喝得她幾乎要倒下，在她印象中已經成陰影了。
“放心，有我在，林總還不至于太過分。”主任知道那晚的事，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既然主任開口了，方芳也不好拒絕，只得點點頭就出去了。
平常這林總還挺好說話，不知是不是上回讓他掉面子了，飯局上不停跟方芳敬酒。
主任擋了幾次，都被不聲不響地拒了。她也無可奈何，只能暗地裏給方芳使了眼色。
方芳故技重施，喝一點吐一點在餐巾上，偶爾還灑一點在地上。
誰知地板太滑，估計酒水也倒的有點多，她一不留神椅子一滑，居然整個人摔地上了。
方芳單手撐着地板，暗嘆倒黴。這服務生沒事把地板擦得那麽幹淨，那麽明亮又滑幹嘛？
林總在一旁哈哈笑，直道方芳喝醉了，連椅子都沒坐穩，起身走過來就要扶她。
方芳幹笑着把手伸過去，林總拉了她站穩，不經意一瞧，居然發現地上的一灘水。
濃濃的酒味，不用說肯定是剛才的白酒了。
林總臉色有點不好，招手又叫了幾瓶白酒，嚷嚷着方芳不夠意思，醉了連杯子都拿不穩，愣是要自己拿着玻璃杯灌。
這回換方芳面色白了，這樣一滴不剩的灌下，又好幾瓶，她今晚說不定要走不出這酒店了。
主任在一旁連連說着好話，熱絡地聊着，想要把酒給擔過來。林總不軟不硬地推脫着，硬是把杯子往方芳嘴邊一伸。
方芳無可奈何，喝就喝吧，反正剛才倒得确實有點多了，要不然也不會露餡。
方芳的酒量還不錯，這幾瓶下去，約莫八九分醉，還能保持一兩分清醒。
可是林總倒酒倒得急，她一杯接一杯猛喝，還真是有點吃不消。
幸好最後林總滿意了，合約簽上了，方芳這才松了口氣。
飯後，林總提出送兩人回家。
主任笑着推了推，最後還是拉着方芳上車——沒辦法，客戶是不能得罪的。即使現在的生意談成了，誰說以後沒其他合作的機會？
三人坐在車後座，主任也喝得有點暈，靠着椅背硬撐着，眯起眼揉着太陽穴。
方芳挨着林總坐，原本一分清醒硬是變成兩分，瞪大眼看似相當精神，其實腦子也開始有點迷糊了。
走了大半路相安無事，方芳有點累了，稍微籲了口氣放松了一點。
突然感覺到腿上有點癢癢的，還慢慢往內側。
粗糙的觸感，方芳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來了，眼皮一擡，就見林總的大手不知什麽時候落在自己的腿上。
她為了息事寧人，往主任那邊挪了挪，避開了那只手。
可是方芳的态度明顯是示弱了，林總盯着前面，手掌卻自然而然又摸上了她的腰。
方芳想到提包裏的防狼器，又瞧了眼疲倦的主任。
如果真動手了，估計要連累主任收拾爛攤子。
她猶豫了片刻，忽然大叫一聲，把司機、主任和林總都吓了一大跳。
方芳急忙叫前面的司機停車，司機被她緊張的表情吓得連忙踩了剎車。
她轉身就開門下了車，拉着主任下來：“瞧我這記性，晚上約了杜總談事情，居然給忘記了。主任趕緊一起來，在杜總面前多說幾句好話，免得他惱我了。”
主任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也曉得方芳總不會沒事亂掰，配合地道：“杜總為人豁達，應該不會生氣的。來，我們這就趕過去，先給杜總打個電話說一聲。”
“哦，好。”方芳連忙翻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兩人一唱一和，林總在車廂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這麽晚了，杜總找小方有什麽事？”
方芳緊張得要命，剛剛是靈機一動胡亂绉的理由，就為了擺脫那只纏上來的“鹹豬手”。
還說上回孫總一見杜志遠就跑了，這回把他拎出來也能做擋箭牌。
顯然，林總似乎比孫總更不好打發。
電話很久沒人接，方芳急得一頭汗。
這杜志遠，又說任何時候打電話都能找到他，此時居然不接，擺明是讓她掉鏈子！
忽然身後一陣急促的剎車聲，有人推門下車，正是他們口中的“杜總”。
杜志遠大步走來，看見方芳，自然地攬着她的肩膀，對車內的人笑道：“真是巧，林總也在。”
林總睨了眼杜志遠搭在方芳肩膀上的手，後者沒有甩開的意思，禮貌地點點頭：“既然方小姐跟杜總有約，那麽我就不打擾了。”
他示意司機開車，很快就揚長而去。
主任跟杜志遠打了招呼後，疑惑地問方芳：“剛才是怎麽了？突然大叫，吓得我幾乎要跳起來。”
方芳不好意思跟她說被騷擾，畢竟在女公關看來是比較常有的事了，支吾了半天，主任倒是明白了。
她拍拍方芳的肩膀，無奈地笑笑，招手就叫了出租車：“麻煩杜總送方芳回去了……明天見。”
見主任走了，方芳也打算伸手叫車，被杜志遠拽進了車裏，“砰”的一聲用力關上了車門。
方芳縮在副駕駛座，怯怯地瞟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
“你們一出酒店，我就在後面跟着。”杜志遠臉色有點黑，畢竟剛剛他也聽明白了，把方芳拽到跟前：“那林總摸哪裏了，嗯？”
方芳滿臉通紅：“問來幹什麽，難不成你還摸回去？”
她也想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畢竟被騷擾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誰知杜志遠是當真了，大手放在方芳的腰側和腿上，貼着她的耳邊問：“這裏，還是那裏？”
方芳被摸得渾身發熱又軟綿綿的，急忙抓着那只搗亂的手，急急道：“就只有右邊大腿，誰讓你把手伸進裙子裏的！”
杜志遠挨近她，幾乎是将方芳壓在座椅上。
彼此間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方芳瞪大眼，看見他一點一點地靠近……
“嘀——”驟然響起的車喇叭聲，讓方芳回過神，用力把身前的人一推。
杜志遠冷不丁地沒防備，後腦勺“砰”的一聲裝在車玻璃上，疼得他直抽氣。
他心裏郁悶，就差一點點，後面的車子竟然在這時候按喇叭，擾了自己的好事！
恨恨地從倒視鏡瞪了後面跟着的那輛車，杜志遠不情不願地發動了車子！
悄悄瞥了眼身邊整理着衣服，臉紅紅的方芳。
杜志遠勾勾嘴角，反正日子還很長，也不急在一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