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揮之不去的畫面

21 揮之不去的畫面

崔丞二話不說轉身就回房。

“……”張岚岚尴尬地咳了咳，臉浮起一片紅——剛他那個表情……難道，昨晚兩人真的發生了什麽？不是，這家夥，真住在隔壁？他剛想做什麽？

這回避是不是太刻意了點？

蕭肅凡見崔丞空手而回，問他：“你不是去借洗潔精了嗎？沒借到？”

崔丞一聲不吭地坐回原位，神情那叫一個郁悶。

“咋了？跟隔壁大媽吵架了？”他的沉默引起衆人注意。

“……隔壁沒有，你下去買吧。”崔大佬從錢包裏掏出一張紅牛“啪”地一下放桌面。

“行，我下去買吧，順便買包煙。”蕭肅凡把錢抓到手裏。

整個中午崔丞打牌都心不在焉，從來沒輸過的人輸得一塌糊塗。姜進源覺得奇怪，問他是不是還沒睡醒，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說：“對了，怎麽沒把岚妹也叫過來？也不知她住哪。”

崔丞：“……”

“我先問問看她在做什麽。”說着姜進源掏出手機就給張岚岚打電話。

崔丞手裏拿着牌，豎起耳朵，神情甚是微妙。

在崔丞“嘭”的一聲關上門後，張岚岚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她輕手輕腳地跟過去，貼在門板上偷聽。不知是不是房子隔音太好，沒聽出什麽動靜。

算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還是不進去了，張岚岚正在為自己昨晚的行為做着心理建設，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岚妹，在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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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

“我們在阿丞家聚餐，你要不要過來？喬盛名居這兒，你住哪？離這裏遠嗎？方便的話可以過來坐坐啊。”

姜進源的一連串問題下來，張岚岚直覺得耳朵熱辣辣的。

她就在隔壁啊隔壁，也想過去坐坐啊，但崔丞剛那副被雷劈的神情說明什麽？明顯不想見她啊。

“那個……可能不太方便，我正準備出門。改天吧，你們玩得開心。”

望着已經被挂斷的電話，姜進源納悶了，“這岚妹挂得也太着急.了吧，我話還沒說完呢。”

“行了，不來就不來，還要不要打。”崔丞打斷他。

“打啊，但是，”姜進源又不禁困惑起來，“阿丞，你今天怎麽了魂不守舍的，輸得也太難看了吧？”

“要不下去開黑？”姜進源建議。

張岚岚閑得慌，結束通話後真的出門了。

在街上游蕩，兜兜轉轉了半天，最終還是得回到小區。想起附近有家小網吧，她鬼使神差地又走出去。

網吧裏光線昏暗，煙霧缭繞。鍵盤被敲得噼裏啪啦作響。她心血來潮，就辦了一張臨時卡，然後找了個較偏的角落坐下。一開機她就習慣性地輸入爸爸的公司、崔丞的公司以及家庭地址——每次她想家的時候就百度一下，盡管知道每次結果都一樣。

當“找不到該地址”再次顯示在眼前後，張岚岚嘆了聲，死心了。正出神，椅子背人踢了下，她扭頭一看。

是個男生。

“小美妞，這是我的位置，麻煩起來哦。”

“你的？”你張岚岚疑惑了下，再轉眼掃了一圈整個網吧，此刻正是上網高峰期，裏面以及沒有空閑的位置。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看這人不太好惹的樣子也不怕，沉吟半晌，說道，“網管沒說這個是誰的專屬座位。”

宋維也沒料到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女生的還敢跟自己辯駁，失笑一聲後臉色不太好看。他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後，俯身将白煙全吹到她臉上。

張岚岚最讨厭的就是煙味，眉頭一皺，不解：“你幹嘛呀。”

正在隔壁區打游戲的崔丞手被蕭肅凡拍了下，“阿丞，看那邊。”

崔丞順着他示意的方向快速的掃一眼。

“那不是岚岚嗎？”蕭肅凡望着幾米外的兩人，“她怎麽招惹宋維也了？”

宋維也不斷地往她身上吹白煙，完全沒有消停的意思。崔丞不知怎麽的火氣蹭的就上來了，二話不說就抓起旁邊一瓶已經喝了大半的礦泉水瓶砸過去。

宋維也也是喬中的搗蛋分子，不過和崔丞不混一個圈，井水不犯河水。雙方雖然互看不順眼，但平時各玩個的，很少會發生正面沖突，這次很不巧在網吧狹路相逢。

一旁的張岚岚也被崔丞突如其來的操作吓了一跳。

平時沒事特意過來“查崗”沒見到人，無心來溜達一圈倒是見上了。只是，他出場要不要這麽引人注目。

崔丞給宋維也一個警告的眼神後又繼續玩自己的游戲。雖然他是在給張岚岚出氣，但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宋維也覺得很沒面子，但知道崔丞不好惹，再掃了眼他身邊的幾個，憋着一股氣走了。

張岚岚沒了上網的心思，去到崔丞身後。

不得不承認，她心底是有些開心的。就好像，在異國他鄉，他是她唯一的親人。當她遇到困難時，他會二話不說就伸出援手，心裏暖呼呼的。

但這家夥全部注意力都在游戲上，不知是真的沒注意到她，還是裝作沒看見。直到一輪PK結束，他才回頭。

“剛才……”

“我可不是在幫你，”崔丞搶過她的話，兩手快速地敲着鍵盤，又面無表情地加了句，“只是看那小子不順眼。”

張岚岚：“……”

感激之情不過三秒就被他給扼殺在萌芽中。

真是個欠揍的家夥。

崔丞沒再搭理她，随手拿過丢在桌面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那娴熟的動作，一看你就是個老手。張岚岚咬牙切齒地瞪着他的側臉，很有伸手去把他叼在嘴裏的煙拿掉的沖動，但想到身份不對，還是忍住了。

“張岚岚，你怎麽在這？意外哦！”坐崔丞另一邊的蕭肅凡這才開口。

“岚妹。這麽巧啊。”姜進源也扭頭過來打招呼。

“來查點資料。”張岚岚盯着某人道。

一縷白煙飄過來，她擡手扇了扇。

好想說：“你能不能別抽煙！”

崔丞餘光注意到她的動作，又面無表情地把還沒抽完的煙摁滅在煙灰碟裏。

“你住附近？”蕭肅凡多聊了兩句。

“嗯。”張岚岚點點頭。

“巧哦，我們丞哥也住這呢！”

張岚岚笑了笑。她知道啊，還在隔壁呢。

崔丞似笑非笑地敲着鍵盤，也不知道是因左右兩邊人的談話，還是游戲。他兩手忙個不停，一邊玩操縱游戲裏的人物，一邊跟網友聊得熱乎。

這樣赤.裸.裸的無視她，還是因為昨晚發生的事嗎？

張岚岚還不想回家，幹脆在崔丞旁邊的空位坐下，靜靜看他打游戲。好在崔丞雖然沒理她，但也沒叫她滾。有個男生過來，問她是不是要上機，不是就讓一下，她不得已起身讓位。

“要走了？”忙着玩游戲的蕭肅凡抽空問了句。

“是啊。”總不能霸座啊。

張岚岚走了，卻把手機落在桌面。

剛坐下的那位男生開始沒注意，後來發現時，好奇地拿到手裏端詳了幾下。他按了下電源，劃下屏幕，驚訝手機沒設開機密碼鎖，正好在這時，本來忙着在打游戲的崔丞突然伸手一抽，直接把手機奪走了。

“兄弟，別亂翻別人的手機哦！”崔丞嘴角輕揚，利索地把張岚岚的手機揣進褲兜裏後又若無其事地回到游戲裏面。

男生覺得有些尴尬，默默地投入到自己的電腦上。

張岚岚洗完頭出來才想起：手機落在網吧了。

她頭發都沒來得及吹幹就跑了下樓。

崔丞還在，他左邊的位置已經換了一張新面孔，桌面上空空如也。

清香好聞的洗發水味道萦繞四周，引起隔壁幾位網民的注意。崔丞也不禁回頭看了眼。

張岚岚一頭濕發散散亂亂的，發尖還滴着水珠。

兩人視線一對，轉瞬又錯開。

他還在別扭。

張岚岚記得手機就是放在崔丞旁邊的位置，連當時放下的動作都記得很清晰，可此刻沒見到它，不禁納悶起來。她又轉去原來上網的那個位置，結果還是落空。

蕭肅凡注意到她，驚訝道：“喲，張岚岚，怎麽又回來了。”

“我手機好像落這了，過來找，”張岚岚回到崔丞身後，“你有看到麽？”

蕭肅凡是個人精，掃了崔丞一眼：“你問他吧。”

崔丞這家夥卻像沒看到她似的，眼睛一直盯着電腦屏幕，連頭都不歪一下。

“崔丞。”張岚岚拍拍他椅背。崔丞戴着耳機，不知是不是真沒聽到，沒有半點回應。

張岚岚好想抓着他頭搖幾下。

深吸一口氣，她臉笑肉不笑地擡手，把戴在他頭上的耳機摘下來。崔丞這才扭過頭看她：“……”

“崔同學，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這放一部手機？”張岚岚指指他左手旁邊的位置。

蕭肅凡對張岚岚敢擅自摘崔丞的耳機這波操作又多了一層佩服。他活到現在，還沒見哪個女生敢在他頭上搞小動作。

“叫聲哥哥就告訴你！”崔大佬一換之前的無視，爽朗地開口。

“……”真幼稚。張岚岚默默在心裏吐槽一番，轉瞬皮笑肉不笑地問他，“我說崔同學，要不你喊我一聲妹妹？”

“噗！”一旁的蕭肅凡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崔丞一個眼神殺過去，充滿警告的意味：再敢笑試試？

蕭肅凡立即捂住了嘴，崔丞面不改色地戴上耳機，不打算理她了。

張岚岚靈機一動，對蕭肅凡說：“蕭肅凡，借你手機用一下。”

蕭肅凡沒想那麽多，把手機給她。張岚岚接過，按下一串號碼，剛撥出去崔丞褲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好熟悉的鈴聲，她一聽，煞有介事地說：“咦，是你的手機響嗎？好巧啊，竟然和我的鈴聲一樣！”

崔丞：“……”

見他沒有接聽的意思，張岚岚故意問道，“怎麽不接？”

“想聽自己接！”崔丞丢下一句話，就算被識破也維持着臉不紅心不跳的神色，自顧自地玩自己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