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出征

第71章 出征

◎“分得清孤和他嗎?”◎

雙唇一觸即分, 但帶來的震撼令陸修瑾久久未能回神。

顧南枝美目促狹,“傻了?”

難得見他呆若木雞的模樣,顧南枝輕笑出聲。

她用親吻表明心意, 但于他而言淺淺的一個吻怎麽夠?忍不住含住她桃瓣一樣的唇, 卻只是輕柔輾轉, 細細摩挲。他吻技生疏,蜻蜓點水般流連唇瓣,沒有更深入。唇上的吮吸觸弄帶來些許癢意,顧南枝逐漸難以招架,她終于忍不住啓唇呼吸,火熱的舌便無師自通地滑進來。他貪婪地侵占她唇齒的每一處,呼吸交融,灼熱難分。

他的氣息好長, 顧南枝被吻得有些犯暈、迷醉, 雙臂漸漸環上他勁瘦的腰肢。

他終于肯放過她, 額頭與她相貼,鼻尖相抵,詢問她的意願, “枝枝,可以嗎?”

顧南枝的雪腮漫上紅霞, 輕嗯了聲。

床幔垂落,形成一個狹窄的空間,他似乎愛極了她的唇, 極盡柔情地輾轉研磨。顧南枝氣息紊亂,被他鈎動了情愫, 環住他腰身的柔荑移向胸膛, 他消瘦不少, 但胸膛依舊覆着塊壘分明的肌肉。

拉扯間,一副金鐐铐從衣襟滑落。

顧南枝拾起那副鐐铐,冰涼的觸感刺入骨髓。

“枝枝,我……對不起……”陸修瑾慌亂不已,連自稱都忘了。

顧南枝卻道:“陸修瑾,我很害怕你把我鎖起來,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孤以後不會了。”他愧疚道,想取過她手裏的鐐铐丢開,顧南枝緊緊握住不放,他有些訝然。

“我害怕它,因為它束縛過我的自由,但一昧的逃避根本無用,你願不願意幫我戰勝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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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觀察力洞若觀火,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枝枝說此話時明亮的眸裏還蘊着其他深意,仿佛挖了一個坑等待他跳下去。

可那又怎樣?就是刀山火海,他也願意為她走一趟。

“好。枝枝要孤怎麽做?”

顧南枝攤開掌心,“鑰匙。”

鑰匙與鐐铐本就一對,陸修瑾随身攜帶,将鑰匙交在她手上。

顧南枝用鑰匙解開,再讓他伸出手,曾經鎖住她腳踝的鐐铐,用來束縛他的雙手,十分合适。

做完這一切,她随意丢開鑰匙,咚地一聲,也不知落在那個角落。

陸修瑾深情脈脈瞧着她做完,原來她說的戰勝恐懼之法是将過往的經歷加諸在他身上。

只要枝枝能洩氣,他怎麽樣都可以。

“躺下。”她命令。

金色的鎖鏈窸窸窣窣響起聲音,他穿着玄色的燕居服,颀長的身形躺在山灰色的被褥,雙手舉過頭,金鏈是渾身上下唯一的亮色。

顧南枝雙膝抵在灰色被褥,俯視他,頗有種居高臨下地意味。

“枝枝想怎麽做?”陸修瑾問出口,但很快他就明白枝枝的想法。她抓住他的香蕈他被激得悶哼一聲。

“那個時候,我不從,你便抓住我腳上的鎖鏈,像匹惡狼一樣把獵物抓回自己的爪下。”

陸修瑾是沒有那時的記憶的,某種程度,他與陸修宴更像兩個人。但他不會否認自己的惡行。

“對不起……”

顧南枝忽然醒悟,現在的他是陸修瑾,不是夜夜強迫自己的陸修宴。她好像折騰錯人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喟嘆一聲,低下首,溫潤的舌尖裹着輕軟的溫柔,與他唇齒相依。不僅如此,她還在繼續動作,陸修瑾快要忍不住了。

眼見他已經被撩撥得不行,顧南枝驟然撤離。奇異舒暢的感覺戛然而止令他幾欲抓狂。

他氣喘籲籲,額間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有的順着下颌滑落,滴在薄薄的胸肌,“枝枝別走……”

他一副任由采撷的模樣,倒令顧南枝也生出些旖旎心思。她勾指拉了拉束縛他雙腕的金色鏈條,“自己來。”

陸修瑾的動作與他的吻技一樣生澀,急得滿頭大汗也尋不到正确的關竅,還是由她引領才逐漸上道。

也不能怪他,這是他陸修瑾與枝枝的第一回 。可轉念想起枝枝的娴熟,他心底泛起酸澀,他竟然開始嫉妒陸修宴,嫉妒起自己。

怪不得陸修宴會隐瞞他與枝枝的一切,枝枝獨屬于他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他銜住她的耳珠,用柔軟的舌尖舔舐玩弄,“分得清孤和他嗎?”

顧南枝緋紅的面頰如凝露海棠一樣嬌美,直叫人看得癡醉。

她怎麽會分不清?曾經不知曉他的秘密時,她便隐隐有所覺察。陸修宴看她的眼神是溫柔如水的,給人一種皎皎若秋月的清貴,可平靜的湖水下實則蟄伏一頭野獸,随時可以撕開表面的僞裝,将她拆吃入腹。

而陸修瑾看向自己的時候,深漆的眸子裏淡漠中夾雜着克制的谷欠望。

他們一個極其主動,一個極其被動,猶如一座橋的兩個極端。

“陸修……瑾……”

身心的舒暢讓他迷醉癡狂,陸修瑾也不再執着與她的回答,他就是一頭剛開|葷的猛獸,橫沖直撞,撞得她吐不出完整的話語,要讓她深深記住自己。

顧南枝收回方才認為他淡漠克制的所思所想,上了榻,再寒冷的冰也能融化成一灘熔漿。

金鏈涔涔響動,細雨綿|吟,夜還很長。

晨間的光散落殿宇,顧南枝悠悠轉醒,昨夜她體力不支昏睡過去,迷迷糊糊間,任由他喚水仔細地清理身上狼藉。床褥整潔如新,昨夜的厮磨像一是場旖旎的夢,但陌生的宮殿提醒她,那不是夢。

他早就起身了,殿外不斷傳來操練聲。

長廣宮的宮人都被他屏退在宮外伺候,顧南枝的衣裙已經皺成一團,她随手撿起木施上他的大氅披在身,踏出宮殿。

空曠的庭院,他一襲黑蟒箭袖勁裝,烏發高束在玉冠中,揮動手中青鋒,劍招如行雲流水。

他收腳轉腰,舉劍上步,三尺青鋒劍指蒼穹,一記輪劈招式正要落下,右手卻猛然脫力,青鋒铛地落在地面。

陸修瑾左手握緊右手腕,他拿不起劍,又該如何上沙場迎敵作戰?

他彎腰撿起長劍,瞥見廊蕪下的身影,她穿着自己的銀絲貂鶴氅,長長的後擺逶迤于地,嬌瘦不勝衣,熹微落在她不染鉛華的面頰,萬分澄澈。

陸修瑾将長劍落在石桌,雙手攏了攏她大氅的領子,“枝枝醒了,孤讓宮人去準備早膳。”

他是北疆最堅固的護盾,是飄搖大瀚的定海針,曾經戰功彪炳,如今連一柄劍都難以擡起。

顧南枝說不清是什麽感受,只覺嗓子眼堵了一團棉花,她搖搖首,根本不想用膳。

“不吃東西怎麽行?”陸修瑾不贊同,就要去喚宮外等伺的宮人。

顧南枝牽住他的手,他的右手還綁着紗布,“我想看看。”

看看他為她受的傷,到底長成什麽樣了。

陸修瑾拗不過她,拆開紗布,三尺劍傷經過時間不短的治療還是很可怖,足以見得當初傷勢的嚴重。

“太醫怎麽說?不許騙我。”

陸修瑾沒敢再欺騙她,一五一十道:“太醫說右手能保住已是萬幸,能不能恢複以往的機能全看造化。”

他說得十分委婉,可顧南枝親眼目睹,他已經拿不起劍,這樣的他還怎麽上戰場?

她偏首,眼淚落在陸修瑾掌心,只聽她悶悶道:“朝廷裏除了你,其他武将都是吃幹飯的麽?”

陸修瑾将她擁入懷,“枝枝放心,孤與元捷并肩作戰數年,朝廷沒有誰比孤合适。”

**

淮陽。

營帳內,陳元捷死死地凝着下方的叛軍來使。

只聽叛軍來使大言不慚道:“吾主命屬下轉告将軍,與其負隅頑抗,不如開城門迎接,莫要做徒勞掙紮。”

一柄匕首從上首飛來,直直插|進來使的腳邊,直将他吓得兩股戰戰,面色慘白。

陳元捷的拳頭捏了又捏,指骨咯嘣作響。

下方的叛軍不住地吞咽唾沫,“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将軍不妨好好想想吾主的提議,若将軍願意開城門迎接,吾主登臨寶座之日,必不會虧待将軍。”

“滾!”他陳元捷是堂堂正正的男兒,斷不會投靠名不正言不順的謀逆賊子。

臨走前,叛軍來使奉上一封勸降信。

趕走叛軍來使,陳元捷又讓淮陽郡守以及一幹副将退下。那封勸降信無比刺目,他大手一揮将其揮落在地,一聲細微的鈴聲吸引他的注意。

他似有所感,将信撿起展開,信是越莺寫的,字跡娟秀卻不熟稔。

陳元捷,當初我在北疆救你一命,若沒有我,你早就死了。你欠我一命,我不要你的性命,若你知恩圖報就廣開城門,迎王爺入城。否則,我必會取你性命。

與書信一同奉上的還有一枚銀鈴铛,陳元捷将其攥緊,鈴铛的邊緣劃破掌心,他卻不覺得疼。

他是想報答小鈴铛的救命之恩,在遇到她之前,他曾設想過,若找到她,她要什麽作為回報,他傾盡全力都會做到。但此時此刻他是大瀚的将軍吶,怎麽能不戰而降。

他恍若被架在火焰,一顆心被反複炙烤。

**

長廣宮。

今日是攝政王帶兵出征的日子,天未亮,顧南枝悄悄潛入宮殿。

她不能現身為他餞行,只有提前來他的宮殿與他話別。

但殿宇空空,不見他人,顧南枝繞過雲母屏風,她來到側間,敞亮明淨,書櫃林立。根據大瀚版圖制成的沙盤就占了四分之一大的空間,她能想象到,夜裏他睡不着便會來到沙盤前運籌設策。

她還是來晚了麽?他是不是已經出征了。

背後響起腳步聲,她回頭,他站在屏風邊,身形如松如竹,瓊瓊燭火照亮他玉質的肌膚,幽沉內斂的眸光鋪陳眼底,像一泓平靜的湖水。

“枝枝是來送孤的麽?”

只一眼,顧南枝就确信他的身份,鎮靜自若道:“陸修宴。”

“孤很開心,枝枝沒有将孤認錯。”陸修宴勾起她的下巴,烙下熱吻。

【作者有話說】

陸修宴:該孤上場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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