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瘋子臨初霁
瘋子臨初霁
黑霧散去,井內逐漸被植被覆蓋。
臨初霁把術法一收,看見的便是安景澈哭紅的雙眼和其他人的驚愕表情。
臨初霁把安景澈的手放開,然後摸了摸他的頭:“你父親他的靈魂會化作雨界的魂靈,呵護雨界生靈。景澈,別難過了。”
沒有人知道臨初霁和安鷺談論了什麽,但誰都知道了安鷺為雨界降雨做出的努力。他失敗過很多次,但他從不曾放棄。
安景澈聳了聳鼻子,用手擦去那本不該有的眼淚,收拾好心情,依舊是初見那副模樣:“你說得對,我們現在的目标是降雨。呼——我會把沮喪收斂的,我們現在去哪?”
郝岱有些冷漠道:“我說,三側峰大師兄臨初霁,你別在安慰你的小師弟了,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你給個法子吧我們是就此打住,還是繼續往前?”郝岱的陰陽怪氣讓蔔歡有些尴尬,他連忙拉住郝岱的衣袖。主要是郝岱瘋起來不管不顧的,他得顧着點臨初霁,不能讓郝岱這瘋子把臨初霁傷着了。
“郝岱說得對,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零星的話語也很冷漠,顯然是對臨初霁之前施展術法的不滿。
梅尋雨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想了想,還是看着臨初霁,畢竟這人是最後和安鷺說話的,還是他更靠譜點。
終于,臨初霁說話了:“安鷺給的建議是不用管。我知道你們很好奇安鷺到底給我說了什麽,但說到底,這和安景澈的關系更深…”說到這,他笑了笑:“不過安景澈到時候願不願意可能更重要,我們現在不用關心這些。”
安景澈扭了扭脖子,臨初霁似乎是在說他?但雨界和他的關系…可能只是書和作者的關系吧。雖然老爸跟他說,他的稿子活過來了,但他還是不太相信,一個未成形的稿子能有多大能量?
決定好各回各處後,七人小組很快就分開了,相聚時嫌棄話不少,分開時默不作聲。
梅尋雨說要去找逍遙鄉,聽說是安大仙當初創立的一個秘境,要找到也要費很大功夫。梅尋雨這人實誠,與其說他颠沛流離半輩子都在尋雨,不如說他是跟着前輩的步伐一步一腳印向前進。雖然邋遢卻也值得尊敬。
只剩下安景澈和臨初霁了,安景澈可以感覺到臨初霁身上的竹葉香,而這個男人,又牽過他的手,用勁很大。
“我們也回去吧。”臨初霁溫和地笑笑。
安景澈回了個白眼,勉強點一下頭:“我們禦劍飛回去吧,不想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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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臨初霁從儲物戒裏取出判春和安景澈之前那件上衣,搗鼓幾下後,安景澈和他踏着飛劍躍出井口,朝着峰派趕去。
峰派,三側峰。
還是那棵迎客松,那間木屋,臨初霁帶安景澈下了飛劍,判春“嗡嗡”幾聲,無比自覺地飛回劍鞘中。
安景澈再回到這裏時感覺自己恍如做夢一場,他做了一個惡夢,夢裏他的父親坦白自己的死因是因為他的一個稿子,夢裏他和他的親人短暫地重聚了一下,夢裏他刺了臨初霁一刀…而現在夢醒了,他也短暫地恢複了安寧。
“進去休息吧”
“好…”
簡短的對話後,臨初霁和他坐在木屋內的座墊上,臨初霁施動術法沏了一壺茶,茶葉的清香彌漫整個房屋,安景澈的心緒也平複了下來。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我的,你先喝點茶,我們慢慢聊。”臨初霁知道安景澈問話的心情有多強烈,但他也知道眼前的事不好細說,或者說,不能細說。
他的私心希望安景澈留下來,留在他的身邊。
所以他欺騙他,只為了把安景澈當作籠中鳥觀賞?不不不,他想要的很多,深入講,他想行魚水之歡。想和安景澈纏纏綿綿。
某種程度上,薛放确實把自己的劣根性說了個透徹。可惜,現在薛放的靈魂已經被徹底壓制,他現在是自由的!
茶葉香沁人心脾,安景澈就着茶杯淺淺飲酌了一口,心裏也平靜不少:“我爸跟你說的事是不是和降雨有關?降雨的難度大不大?”
臨初霁把他喝了一半的茶杯斟滿,淡淡說道:“安鷺說的确實和降雨有關,但就我們目前的水平根本不能實現降雨。他所說的降雨難度可以和臨識的活祭程度一比,我們現在是不好辦的。”
臨初霁從被薛放要求做容器起,便被迫學會了隐藏自己的情緒。對他來說,撒謊更是家常便飯,就他二十年的生活來說,沒有一個人識破過他的謊言,此刻,他便目光灼灼地看着安景澈,等着那人說出那句話…
“我知道的,降雨真的太難了…”安景澈對臨初霁從不設防,他對目前的局面實在是無比難受,“我們應該怎麽辦?”他向臨初霁投去求助的眼神。
“等。”臨初霁喝了一口清茶,茶水在口腔裏游蕩,他突然想嘗試親吻,安景澈的唇瓣看起來就很誘人。想到這裏,他嘴角微揚,又是一口茶水入肚,但心裏的欲望更加強烈。
…
忙碌了不過幾天,回到峰派又是無聊的湊合過過。
三側峰的人數來數去也就五個,這還是加了他的。安景澈知道三側峰招人嫌棄,但他萬萬沒想到會這麽招人嫌棄。
“啧啧啧,三側峰大師兄臨初霁可敢一戰?龜縮在屋裏有什麽本事?”一側峰的塗娟娟氣勢逼人,像是來讨債的。
“我們二側峰忍你們三側峰的偷水賊已經忍了很久了,今天我非要替二側峰讨個說法!”二側峰峰新晉長老白小洛兇狠異常。
臨初霁依舊在屋裏和安景澈不慌不忙地喝茶聊天,要不是看了臨初霁施的窺鏡術,他都不知道外面事态會你們緊急。
“我記得你之前還借鏡子給她們用,幫她們解決麻煩,結果現在她們居然找上門來要刁難你!”安景澈“啧啧”兩聲,心裏莫名有點煩躁。
“那鏡子我沒有找她們要回來,其實也是想到了這種情況。”臨初霁依舊淡定無比:“她們峰派的水确實經常被師父偷去做雨露喝,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
“那我們現在還不出去?萬一她們一個生氣把這屋子轟了怎麽辦?”
“沒有關系,她們打不進來的。”臨初霁把桌上的茶點向安景澈的方向推了推,繼續道:“二側峰之前的幻象路引被破壞了,新晉長老實力還有限。一側峰長老呂瑛最讨厭自己弟子和三側峰來往,我們不會有事的。”
安景澈依舊看着那面水鏡,裏面的兩個身影明顯是氣急了,但她們氣急敗壞歸氣急敗壞,确實如臨初霁所說,絲毫沒有攻進木屋的意思,就連那棵迎客松她們都沒有靠近。
最後一側峰的呂瑛長老強勢出場,揪着塗娟娟的耳朵往回走,白小洛看着臉色蒼白,似乎也被吓着了,忙不疊也跟着走了。
“我靠,兄弟,你是真的牛!”安景澈這下是徹底佩服了。
臨初霁笑笑,繼續喝着清茶。
…
是夜。
木屋裏安景澈覺得自己渾身燥熱,似乎有什麽東西沒有得到發洩。但他完全不想睜眼,只得雙目緊閉,嘴唇緊抿,努力支撐自己忍住這身體異常。
“好…好熱。”安景澈有點忍耐不住了。
這時一雙冰涼的大手環住了他的身體,臨初霁抱住他的腰際,輕輕地吻住了他的唇。
安景澈不明白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但唇上那柔軟的舔舐讓他有些不受控制:“呼——我一定是腦子出問題了,夢裏面想那種少兒不宜的事…”他把自己的身體的異常情況歸結為夢境冒險了。
“小澈,你确實很遲鈍。”臨初霁笑了笑,這次,他把懷中人毛茸茸的腦袋揉了又揉,看到那變得無比淩亂的頭發,他嗅了嗅,是一股清茶香味。
臨初霁吻了一次安景澈的唇還不夠,他再一次向着他的心動領域發動攻擊。先是吻了發尖,又變成了鼻尖,然後是對嘴唇的持續進攻,直落得唇齒相觸,唇角銀線連連。
看着安景澈安然睡去的恬靜容顏,紅撲撲的臉蛋上是臨初霁又一個安放的吻印。臨初霁覺得今晚自己一定是瘋了,否則自己為什麽會把屋裏那妝盒打開,給自己塗上紅唇,只為了在安景澈身上留下自己的初覓痕跡。
他像一只獸,被困在一個叫做安景澈的人類手裏,那個人但凡喊一句命令他便能赴湯蹈火,但讓他遺憾的是,人類安景澈心疼他的爪子,一句命令也不舍得喊,反而抱着自己的利爪,請求自己收斂兇性。
“我不想讓你離開,但如果你一定要離開,我也沒有辦法…”臨初霁在安景澈嘴角點了一個紅唇印,安景澈的上嘴唇有顆黑痣【注1】,看上去很漂亮,增添了一種不完整的美感。
臨初霁輕柔地啃咬着安景澈的嘴唇,他此刻不在乎自己的聲譽,不在乎自己以後如何,滿心滿念都是這個叫做“安景澈”的男人。這是他的小師弟,是他傾慕的對象,是他的愛人。
是他的人!
…
夜還長,屋外有鳥獸的嘶鳴聲。臨初霁聽着屋外野獸的吼鳴聲,一點一點挖掘着安景澈的身體,他知道自己已經瘋了,因為他在安景澈的全身都印下了自己的紅唇。他很害怕安景澈發現這一切,那時候他對自己這個師兄只會失望透頂…
但他又渴望安景澈醒來,他希望安景澈能夠回應他,而不只是他一個人的自我滿足。
最後的最後,一起都要回到原點。
臨初霁細心地把安景澈身上的痕跡擦拭幹淨,确保安景澈身上幹幹淨淨後,他把自己的紅唇擦去。盡管他現在能一臉依戀地看着安景澈,但白天将至,他只能忍住自己的強烈不舍,随後掐燈,在安景澈旁邊穩穩睡去。
臨初霁是一個怪小孩,他的出世不受人期待,他的修煉頗受人歧視。在他被薛放監督的每個日夜裏,他都渴望着一個“符號”的認可。
他入了峰派三側峰,因為是最早進入三側峰的弟子,他成了大師兄。但論資歷他可自居大師兄,實力上他卻必須隐藏好自己,他只能做一個小醜。
看見安景澈的第一眼,他很奇怪為什麽薛放會傾慕于這樣一個有點呆的男生,但随着他們之間的相處,他逐漸認識到安景澈是一個特殊的人,是一個可愛的人,是第一個叫他“臨師兄”的人,也是第一個駐入他心間的人。
…
夜間有陣清風夾雨而來,濕潤潤的空氣讓整個木屋都有了涼爽感。臨初霁閉眼未眠,他靜靜地想着…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夢裏似乎有個叫“安景澈”的少年捧給他一束白色的花,花白帶紅,像一把小傘。聽少年說那是油桐【注2】,特地為他摘的。
人寄心安,臨初霁夢裏似乎充滿了那股油桐香。有道是:“油桐簇簇惹人憐,郭外風光景色妍。”【注3】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