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争端
争端
“唔…我去,好痛…”
一大早,安景澈被迫清醒。只因他四肢無力,一種酸痛感充斥他的全身,疼得動身都有點無力。
“臨,臨初霁!”他只得喊道。
但願臨初霁這裏有傷藥吧,不會是之前那個黑霧有毒吧?感覺身體被掏空…他無聊想到。
臨初霁該說不愧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昨晚的瘋狂他不僅很好的掩蓋住了,眼下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他,一臉坦然:
“可能是毒蟲,二側峰布陣的幻象路引破了以後挺容易招惹毒蟲的,我們這裏的環境挺适合它們生存。”臨初霁又補了一句:“你可以看看身體上是不是有一些小傷口,毒蟲喜歡往人的身體裏面鑽,你可以先看看。”
……
打開衣服一看,果然身體上面都是挂的彩,很多像是被噬咬的痕跡,安景澈一臉憤慨:“媽的,別讓老子看到,不然我直接踩爆它!”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臨初霁因為要管理童顏偷水的事被其他側峰的長老緊急叫去了,走之前他沒忘給安景澈準備了一點小吃食。
安景澈把座墊安放到迎客松旁,吃食用紙包好了也放在一邊,就這麽坐着,看着藍天白雲,很是惬意。
今天是個好天氣,鳥雀呼晴,安景澈用雙手枕着腦袋,擡頭看天。
“這樣的日子真的…安逸,但是我總覺得不真實。”他說着,一個側翻,他看見了一個和他之前說見的《下雨天》顏色相差無異的書,而且就浮在他面前。
那是怎樣一本書?安景澈心裏有點恐慌但更多是好奇。這本書也是灰黑色的外封,但封面字體是四字。——《種田大王》
“我去,搞半天是你在搞鬼。”安景澈放心地又側回身,微眯眼,心裏是徹底放下心來。
但那本書就根本不打算放過他:[安景澈,本大人之前可是請求你繼承本王的秘籍,你為何要拒絕本王?如果說你是忙,那你現在總不忙了吧?我就不信你現在還有什麽理由拒絕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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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景澈說:“拜托,我根本就不想種什麽田,以前的時候回老家剪花椒割谷子就夠累了,我說你個種田大王為什麽就不肯放過我?”
種田大王還打算換個殼子繼續誘導他,他是真的要被這東西的堅持“打動”了……個錘子。
種田大王明顯也很無奈:[吾也不想啊,可你一來就破了吾的封印,以前的那些人就沒觸及過這個…你是第一個,吾必然得抓緊了。]
[吾可是種田大王,你想種什麽都可以問吾,這可是天大的好寶貝!吾還可以和你識海共享,你知道的吾都知道。]
一聽這話,安景澈不樂意了:“不是…我說,那之前我哭的時候,你都知道了?”他不要面子的嗎?
[那當然只要你是清醒的,你所看到的一切吾都能知道。吾可是安大仙特制的種田秘籍!]如果這書有實體,安景澈相信它肯定都鼻尖翹上天了。
想了想,攤上這麽個玩意也是自己倒黴,安景澈坐直身體,呈打坐姿勢,随手往嘴裏塞了個碎花糕。
[你可別不識擡舉啊,吾可知道你和那個姓臨的龌龊事,你們兩個大男人牽手…成何體統?!]種田大法顯然很憤慨這種事。
安景澈有些好笑:“種田大法,我說…”他沒有把後段話說出來。
[你想說什麽?我跟你說,斷袖在雨界是會遭雷劈的!兩個男人不會有好結果的?]
“怎麽說?我可見過兩個男的親過嘴,那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安景澈回想了一下,那好像還是初中時候遇到的一個男孩,好像叫林起?長得很白淨,安景澈現在也很羨慕長得白淨的男生,雖然他也不黑,但是就是心裏的一種向往吧。
[雨界可不允許什麽斷袖之癖!之前就這峰派,在吾記憶裏那時候還不叫什麽峰派,就一個破門洞,幾個人湊一塊搞了個什麽門,然後就出大事了!]
安景澈像聽故事似的,又往嘴裏塞了一塊梅香酥。聽說這酥是雨界大衆的心頭好。安景澈咬了一口,入齒留香,咀嚼幾下,全是梅香四溢,當真是好吃食。
“你繼續說。”
種田大法似乎也拿他沒轍,只好繼續道:[那時候那個什麽門啊真真是人傑輩出,這麽說也不太對…反正就集結了好多俊傑…那些年真是雨界改朝換面的日子啊,可惜啊,後面出了那茬事…]
“什麽事。”安景澈凝眉,這下終于要到要點了吧?
[就那門派裏面啊,那個叫趙迎春為了複活他師尊不惜以活人獻祭,就是要逼得他師尊回來,癡情是癡情,可是以活人為祭真的是大逆不道,有違天命!]
“這個叫趙迎春的喜歡他師尊?”安景澈已經聯想到一部師徒虐戀小說。
[那可不…他的師尊當初見他獨自一人流浪街頭太過可憐,便想着把他收入門派…哪想這個趙迎春實在不是東西,把門派百人屠殺不說,還給那師尊捅了數刀,那師尊鮮血流盡而亡。真是農夫救蛇,好心沒好報啊。]
安景澈不太明白這個故事的邏輯:“但是,這和雨界禁斷袖有什麽關系?”一個師尊被自己的徒弟捅死了,然後又要搞活祭複活他師尊,但是這和雨界似乎沒什麽聯系啊…
種田大法實在嫌他“不争氣”:[我還沒講完。]
安景澈擺擺手:“那你繼續?”
[那秋覺被自己徒弟捅刀固然可悲…可趙迎春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大了,活祭不夠還要湊一波死人祭品,他把那師門屠了個幹幹淨淨,後來雨界連下了好幾天的血水,那血水裏面還帶着黑色,一看就不吉利。]
[那趙迎春應該也知道天道難違,于是自刎了。但自那血水大降以後雨界的土地再也沒好轉過,就現在看來,雨界的土地不可能再回到正常水平了。所以在雨界是萬萬不可提斷袖的!兩個男的都別提!]
安景澈吃着點心聽着這個曲折離奇的故事,師尊秋覺和徒弟趙迎春的無比悲催的故事,心裏有點無語:這要是現在小說裏的情節,他都覺得有點套路了,那師尊被徒弟捅刀肯定是有一段隐藏劇情…而那徒弟的屠戮之舉背後一定有蹊跷!
身為挖坑不填的老坑比,安景澈深感理解。
雖然什麽血水帶黑,不吉利的征兆頻出,但如果把思路打開,這背後跟他老爸或許也有點關系。畢竟他爸可是“安大仙”。
“你恐怕想多了。”安景澈平靜地把最後一塊酥點塞嘴裏,咀嚼幾下後,道:“臨初霁就是我師兄而已,就算說喜歡那也應該是我先說吧,臨初霁一看就是高冷樣,清俊的都不像人。”
[你,你,怎麽敢說的啊!]
“我還就是敢說了,新時代的青年安某說話可會了。”
[去你的!]
安景澈成功地把種田大王氣自閉了。
……
臨初霁忙完雜務事回來時,他看到睡得一臉滿足的安景澈在那棵迎客松旁趴着,像一只毛毛蟲。
“該醒了吧,景澈師弟?”他推了推睡得一塌糊塗的安景澈,安景澈被他的動作搞得有點起床氣,不滿地“嗚”了一聲,渾然不理會他的提醒。
“吃飯了?”臨初霁換了個說法。
依舊沒有反應,安某依舊呼呼大睡。
想不到其他法子了,臨初霁直接一個橫抱把他架起往屋子裏趕,他想和安景澈多聊聊。
安景澈醒了,看見臨初霁那一個強力的公主抱,他腦袋都還是懵的:what?what法克?
幾分鐘後,木屋裏面。
臨初霁端出一小盤清水菜料,正擺到安景澈面前,考慮安景澈的傷口還沒痊愈,他并不想投喂安景澈熱愛的辣菜料。
“臨初霁,我聽說你們峰派以前有個門派出過一個曠世虐戀?”安景澈夾了一小塊清菜料的碎花,狀似無意地提起。
這種大事件,每個人的看法都不同,他很想知道臨初霁對于這種事的評價。雖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臨初霁這個問題。
斷袖什麽的…臨初霁會給出什麽答案?他确實很好奇。
臨初霁瞥見他的神色,淡定道:“兩個可悲人的殉情罷了,實現愛情對于他們來說困難重重,也有點虛無缥缈。”
“你從哪裏知道這個的?”臨初霁發問,眼神銳利如同潛伏于黑暗裏的獵鷹,讓人背後一涼。
安景澈正了正身:“翻古籍翻到的。不過這趙迎春和他師尊的故事總感覺被曲解得厲害,師尊死了用活祭用死祭,那為什麽活着的時候不好好珍惜呢?”
臨初霁沉默着沒說話,默默把自己的那把判春抽了出來,劍身鋒利,但總相比之前掉了一分銳利,好似也陷入了某種迷障。
“或許徒弟和師尊都沒有死呢?如果說徒弟殺的人并不是人呢?再或者,那師尊的死另有蹊跷?”臨初霁對于這個話題似乎很在意,巧的是,他說的和安景澈之前想的如出一轍。
那把判春的劍身重煥光澤,安景澈心裏嘆服,這把劍也挺能共情嘛。
安景澈打了個“哈哈”:“你說的和我想的到一塊了,臨師兄果然是奇才。”
臨初霁突然雙手撐桌,傾向他,問道:“那景澈師弟對于斷袖有什麽看法嗎?如果有斷袖追求你你會如何?”他在等待一個最終判決。
安景澈也沒想到臨初霁話突然就這麽猛,該給什麽看法?有男的追求自己怎麽辦?他深吸一口氣,看似輕松地說道:“我沒什麽看法,喜歡是一個人的權利嘛,不管是男是女,喜歡就好。至于有男的追我我會怎麽辦?那當然先看看那男的帥不帥…我要找男朋友肯定要找個帥哥,像你這樣的帥哥就不錯…不過嘛,我現在當然沒這樣的想法,以後再說啦。”
很怕把自己繞溝裏,安景澈選擇謹慎發言。
“是嘛…”,臨初霁露出一個淺笑:“謝謝師弟欣賞。”
“喂喂,我只是覺得你帥啊,沒別的意思。”
“嗯,我知道。”臨初霁心想,你沒有別的意思,可我卻是有的。
躲起來的種田大法只能在識海裏發大火,卧了個大槽,那臨初霁的眼睛裏面沒有□□那肯定是假的,看他看安景澈的眼神,種田大法已經不忍直視:
安景澈,你他媽別被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