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派別之争

派別之争

幾月後。三側峰迎客松旁。

一個身手機敏的少年躲開了另一個高個少年的摸頭,一邊躲一邊喊道:“臨初霁,我跟你說,你別這樣摸過去摸過來的,人的忍耐是有耐度的!你這麽摸下去我都要以為你喜歡我了!”

臨初霁停下摸頭的動作,就靜靜地看着他,似乎被臨初霁的眼神看的心虛,安景澈躲開他的眼神,低頭看地。

地上就一叢稀疏的雜草,周圍就是些土塊,看着很蕭索。

……

一時無話,沉默無比。

“師父說其他派的要對峰派進行讨伐了。”臨初霁率先打破這沉默。

安景澈果然對這情況很不能理解:“要打架了?之前在雨聊會的時候不是聊得挺開心的嗎?現在好端端的幹嘛就要…”他沒有把話說完,到底他也是不了解這種局勢的人。

臨初霁沉默地走到迎客松面前,沖着樹幹就來了一拳,拳頭不抵樹幹的堅硬,鮮血頓時從手中流出,一滴滴掉落在地上,看上去很是煞人。

但臨初霁根本不在乎,他把受傷的手遞到嘴邊,嘴唇舔舐着鮮血,刺激到視網膜的這一舉動足夠讓他冷靜下來。

安景澈已經被驚住了,他看着臨初霁的動作,腳步往前走了幾步,但看到臨初霁的嗜血的眼神,他又邁不開腿了…臨初霁現在的狀态真的很像殺人魔,眼中帶着讓人膽戰心驚的殺氣。

“臨識騙了我們。”臨初霁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安景澈看着他。

臨初霁把受傷的手抄到身後,他已經心知剛才的一幕刺激到了安景澈,所以現在就最好穩住安景澈的情緒,安景澈只是一個單純的男生,他什麽都不需要做。自己會為他做好一切,在所不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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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短短幾月時間,峰派在鏡派石派眼中已經成了肉中刺眼中釘,無他,都得多虧臨初霁他們一時心軟沒有追究的臨識的功勞。

石派,石柱嶺。

臨識在石柱嶺過得逍遙似神仙,他已經退化為小孩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消耗多餘的精力,這時他正躺在石柱嶺的石林中,惬意地伸了一個懶腰。

“薛放都被收了,我怎麽可能就去審案門自首?笑話,挑起派別之争不是有意思多了?”臨識舒服地靠着塊大石,手裏是一仙天活祭水柱的縮小版,他從始至終都沒想過放棄活祭,這時把陣法縮小了點不過是方便行事。

不同于臨識的安閑,石派和鏡派已經是急得氣惱。雨界有點實力的大派在這時間長河的流淌裏已經被拆得零零散散,有點實力的都講究韬光養晦,挂點名頭的也就他們和峰派稍微高調。

現在峰派居然已經有降雨的方法了?但卻不告訴他們,這是對老朋友的不信任。

如果只是這樣也不至于挑起派別之争,可據那臨識所言,三側峰一直在裝鴕鳥,三側峰那個臨初霁一早就會降雨術,只是故意為了糊弄他們,甚至是為了找機會偷他們派門的秘籍!

石化一開始和鏡派那個吳鏡老頭也懷疑過臨識是在唬人,畢竟人言不能只看一面,但當臨識曬出了水鏡裏臨初霁的說話畫面時,兩人都火冒三丈,居然真的是想偷門派秘籍!絕不可饒!

臨識給的水鏡其實也是鏡派教授凡人的一種秘術,而這秘術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最大限度的确保真實性。水鏡以水為動力,一個人能催動的水力少得可憐,因此作假一事就顯得飄渺。

“我們先和峰派聊聊怎麽處理降雨術的事,好歹是老朋友,還是不要鬧太僵。”吳鏡提議道。

石化瞅了一眼他的山羊胡子,心裏嗤笑:還不是怕峰派打過來抵不住,裝什麽朋友深沉。

……

三個門派的分化和種田大法所說的趙迎春屠戮師門關系莫大。某種意義上,在最開始,三個門派都同屬一門。但自魔頭趙迎春屠戮起,三個門派便被獨立出來,峰派在當時占了許多的有利資源,人才也是愈來愈多,而石派和鏡派因為地理位置和功法的不适宜,慢慢就衰敗成了現在這樣。

并且就因為地域原因,門派中人都不是很願修煉,他們的身體素質不适合是一方面,內心對門派功法的不認同又是一方面。

“我已經聯系郝家的家主郝石雲了,他們對峰派積怨已深,煽動民意便可以讓我們占領輿論高地!”石化說道,他和郝石雲是好兄弟,這次争論郝家也答應了會最大強度幫扶,背後提供的功法原材料價錢郝石雲答應了會擔一部分。

吳鏡也沒少準備,他揪了揪自己的山羊須,笑道:“我會讓我門派的精銳覺應去和他們談判,實在不行就和他們拼。”

“鏡派的幻象路引已經庇護峰派太久了。”吳鏡說着,叫出了一個少年。

少年一頭黑發,但眼眸卻是一紅一藍的異瞳,他的氣息像冬日裏的寒雪,冰冽又銳利。覺應走到吳鏡旁邊,平靜地回應:“知道了,去和峰派談判。”他的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但沒人知道,他還輕說了句:“師尊,我來找你了。”

……

峰派對于石派和鏡派的聯手顯得措手未及,一側峰的呂瑛帶着童顏一起到了三側峰的迎客松議事,跟在後面的是新晉的二側峰長老白小洛,相比其他兩位長老,她就格外的拘謹。

臨初霁把安景澈帶到木屋裏面,就靜坐着,聽着門外長老們聲音不小的議論。

安景澈把他的傷口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就被他逮住手,一直牽着。他心裏腹诽:臨初霁已經變成了偏執文男主,就這麽搞下去要出大事!

“福地兒,你說我們峰派這次運氣如何?”沒得事做,安景澈終于想起來還有個很好的聊天對象,他在心裏對種田大王說道。

[需要的時候就叫我福地兒,不需要的時候就稱呼都不給一個,吾真的這麽遭你嫌棄嗎?]種田大王很悲傷。

[還有,你為什麽完全不注意你的形象?吾不是說了兩個男的在一起的悲催事了嗎?如果被峰派的人知道了,你肯定會被打為異類的!你怎麽就不明白?!]福地兒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悲嘆道。

安景澈心說我能怎麽辦?手勁沒有姓臨的大,根本就掙脫不開,他今天還發了個瘋,現在從心一點也挺好的…

屋裏兩個人就略顯尴尬地牽着手,茶水是一口沒喝,光聽外面的聊天了。

相比屋內,屋外的三人就頭惱無比:

“童顏,石派和鏡派那邊已經明确說明你的大徒弟藏匿了有關降雨的重要消息,他們提出要見臨初霁一面,我們現在還不适合進行戰争。”

相比呂瑛的委婉,白小洛直接多了:“童長老直接讓臨初霁和他們交談吧,目前的形勢對峰派并無利處,郝家家主也決定幫助石派…”

童顏扶額:“我這大徒弟倒是受歡迎,最近給我添的亂不少啊…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讓他們找過來,我不想看我徒弟一個人孤零零過去被他們欺詐。”

“童顏,你這是胡鬧!你是沒有确定側峰的危險嗎?我們面對的不僅僅是那兩個大派而已!”

童顏:“我知道,雨界的人應該也被石派鏡派放的消息迷惑了吧?現在雨界恐怕對我們失望透頂,恨不得其他門派的推倒我們…”

“童顏,你要明白現在的局勢,派出一個臨初霁是最穩妥的方法!當初你領進臨初霁時峰派的小範圍的集雨全部失效,原本的好路硬生生斷成那樣,還需要搭橋…當年的那些離奇事,你現在不可能全忘了吧?”

白小洛靜靜地聽着這驚天大瓜,原來這吊橋原來不是吊橋?還是臨初霁來之後變成的吊橋?

屋裏的臨初霁牽着安景澈的手,他的頭顱向下低的極低,安景澈看不到他的神色,但他的的睫羽很密,睫毛很長,看過去是一股陰郁小王子的氣韻。

“果然,判春,我們很像。”臨初霁突然甩出一句讓安景澈摸不着頭腦的話,但下一刻,他放開了安景澈的手,那把名為判春的劍發出一陣光亮,穩穩地落到他的手上。

“安景澈…”臨初霁輕聲喊着安景澈的名字。

“怎麽了?”安景澈看着他,心裏湧上一種不安的感覺。

“我很喜歡你,你說這算不算一個很好的笑話?”臨初霁突然湊到他身邊,說着,狠狠地親吻住他,似乎是已經認定了沒有回轉的餘地,臨初霁已經放下了所有顧忌,他就那樣用自己猛烈的動作謀求自己最後的一個安慰。

安景澈就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失神地看着臨初霁狂熱的眼神在注視他,看着臨初霁有點暴力地親吻着他,分明是一個男人在向他索吻,但讓安景澈要瘋掉的是,他居然一點也不排斥?!

他是瘋了吧?安景澈呆住了。

最後滿足了自己的一點私欲,臨初霁用頭蹭了蹭安景澈的臉,笑得很開心:“安景澈,我很喜歡你,如果我還能回來我就告訴你怎麽回去。”

臨初霁把判春從劍鞘裏抽出,端詳一番後又把它放了回去,要走出屋門時,他頓了頓身形:“我騙了你,其實你想回去的方法很簡單,但是,我不想就這麽讓你離開,我承認我私欲不滿。”

“我一定會回來的,等我。”

臨初霁毫不在意屋外三人的詫異眼色,他徑直走到童顏面前,重重地朝童顏磕了一個頭:“師父,我願意去和他們談判。”

……

木屋在臨初霁把門打開的那刻,天光似乎照進了這個有些暗淡的小屋,每一縷陽光都透得安景澈有些心悸,他像是從來沒看過那麽亮的太陽,只刺得他睜不開眼。

“福地兒,臨初霁居然喜歡我…他居然是個斷袖!”安景澈揉了揉自己有些不太清醒的腦袋,他還有點迷茫,而且他接受度似乎還算良好?

[你真的是…唉,你和他可真像你秋覺師徒,注定可悲啊…]

安景澈怔怔地站着,許久,笑了一聲。

……

童顏沒有坳得過臨初霁的請求,最終臨初霁還是駕着飛劍,去了石派赴約。

童顏看着大徒弟遠去的身影,長嘆了一口氣,但還是什麽都沒說。呂瑛看着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帶着白小洛離開了。

……

童顏邁進木屋,看到安景澈失神的面龐,沒有多說話,靜靜地走到他身邊,輕拍着他的肩膀:“臨初霁把你帶進來的,他肯定能把你帶出去。”盡管,出去的有可能是他一個人。

安景澈點點頭,心情複雜地希望臨初霁早點回來。

盡管他不知道這個世界裏面談判到情況會是如何,但按他以往看小說的經驗,談判的狀況不會很好…這時候他倒覺得,初吻給了一個男人也沒什麽,如果可以在最後時刻安慰一個男人赴戰的心,那也沒什麽,畢竟,那個人是臨初霁!

清俊冷顏的臨初霁啊!

安景澈心裏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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