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寵溺
寵溺
夏僅不知道許霧是怎麽找過來的,可能問了很多人才打聽到。總而言之,眼下的情景十分令她尴尬。
但她又很快冷靜下來,在示意江天揚降下車窗前舉起手機,對着那邊拍了張照片。
江天揚靠回駕駛位上,将車窗徐徐降下。他目光壓根不給左側人一點,整個人照例很冷冽。要不是夏僅,他百分之百會啓動車子,一腳油門踩下揚長而去。
于是車窗完全降下後,許霧在看到江天揚的同時,也看到了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夏僅。她整個人的表情瞬間從驚喜過渡到驚愕,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型,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簡直不要太精彩。
夏僅已然在自己手機上找到江天揚微信號,探過身子,将手機遞到她眼前晃晃:“怎麽樣,背下來沒?”
許霧才收回失态,狠狠咬了咬牙,裝傻道:“表姐,你什麽意思?”
夏僅懶得回答,只是說:“背下來了是吧?自己回去加吧,我們要走咯。”說着沖她擺擺手,正回身子。
江天揚随後将車窗緩緩升上去。
車子啓動,留許霧獨自伫立于夜色中。
別墅門口已經不堵塞了,車子很順暢地開出去。想着剛才一幕,江天揚忍不住輕笑一聲。夏僅就鼓着嘴咕哝一句:“有什麽好笑的?”
“沒什麽。”江天揚悠悠地說,“就還是覺得,夏爺還是我夏爺。”
“閉嘴吧。”
夏僅賭氣地捏他胳膊一下,被他沉聲一句“別影響老子開車”給怼回來。夏僅于是又給他一拳,他“嘶——”的一聲,像是警告。她索性不再理他了,埋頭倒騰手機。沒想到久別重逢,有些東西還是不會變,真令她生氣。
剛才照下的那張照片有江天揚一個側臉,但最主要還是敲窗戶的許霧,什麽情況一看便知。想着她帶小姐妹在背後嚼的那些舌根,什麽自己缺錢,自己吸丨毒……一開始不知道是誰說的還好,一知道是自己表妹,夏僅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尤其她還明目張膽地來勾搭江天揚,尤其她還……
這麽想着,夏僅把照片發到母家群裏,艾特了姨媽林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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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群的群名經典又俗氣——[相親相愛一家人],但夏僅一直在心裏叫它[戲精潑婦大舞臺]。戲精是林盼姿,潑婦是姨媽林妗落,還有一群默默觀戲的看客,就是姥姥姥爺、舅舅舅媽之類。
一開始群裏還算和諧,只是林盼姿總喜歡明裏暗裏地顯擺炫耀自己的闊太太生活,林妗落就不甘示弱,不斷挖苦諷刺,甚至時常直接和她撕起來。
一個是上位成功的,一個是離過婚的,不愧為一對姐妹,都是狠角色。後來其他人就默不作聲了,只是夏僅總被林盼姿給扯出來說事,許霧也偶爾出來給林妗落幫幫腔,槍林彈雨,好不熱鬧。
尤其十幾分鐘前,許霧還拍下一張付寒打麻将、程舞在一邊看牌的圖片發到群裏,感嘆:[姨媽家的晚宴好棒。]
林妗落就很懂地回一句:[咦,這不是寒寒嗎?僅僅呢?]
林盼姿難得沒回。
也不知道是宴會太忙,還是真無話可說。
夏僅忽然發出這麽個消息,林妗落大概懵了,林盼姿也是——她甚至都不知道夏僅已經跑了。許霧回複倒快:[@Xylin,你什麽意思?我只是去要個微信號,倒是你,為什麽坐在別的男人車上?]
夏僅回她:[不是想讓他放開了膽子和你玩嘛?玩什麽啊?]
許霧大概愣了半天,很久後才回複:[那你在幹什麽?你不是和付寒訂婚了麽?]
林妗落在這時發話:[@林盼姿,你女兒真随你啊。]
群裏靜了很久,夏僅放下手機,可以想象出林盼姿和林妗落在私聊裏來了場多麽空前絕後的語音撕逼大戰。
結果就是,林盼姿絲毫不計較自己跑出去的事,在群裏挖苦了一番許霧心有餘而力不足,自己女兒天下第一,并公然艾特夏僅說:[你今晚住江家,敢回來我不認你。]
許霧:[姨媽你瘋了??付家知道了怎麽辦?]
林盼姿:[讓你媽去告狀呗。你媽能和付家說上話?]
林妗落:[看來是鬧僵了,急着攀下一個高枝了啊~]
林盼姿:[你女兒攀得上??]
林妗落不甘示弱:[你女兒還不是被退回來了??]
末了,林盼姿得意洋洋地發出一長串語音:“我告訴你,我們僅僅把付家那個渣男給甩了,婚很快就會退了!我還想問問你女兒發那照片是什麽意思呢?小小年紀暗諷什麽呢?現在僅僅是這位小江總的女朋友,哦,你還不認識吧?這位小江總呢,是我丈夫生意場上認識的朋友,家大業大,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可比付家那個等着繼承家産的有出息多了!!”
夏僅:“……????”
“小,江,總?”
駕駛位傳來悠悠一聲,夏僅整個人一激靈,才想起自己旁觀撕逼太入迷,竟然直接把語音給放出來了!
臉瞬間通紅,又聽江天揚饒有趣味地重複:“家大業大,年少有為,前途無量?”
夏僅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腦袋裏一片空白許久,才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媽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天揚卻把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我去買點東西。”
夏僅于是咬着唇,縮在座位上,繼續沉浸在自己的無地自容中。
沒一會兒,江天揚提了袋東西回來,上車後擰開一瓶酸奶,遞給她,自己則擰開一瓶水灌了口,漫不經心睨她一眼:“再說了,手機這麽好玩?上了車也沒跟我說幾句話。”
夏僅抿了抿酸奶,回怼:“不是你不讓我打擾你開車麽。”
但想到什麽,她又有些高興地飛速說:“剛才就是在說一些家裏的事,我今晚不用回去了。”
“你媽這點還挺好的。”
“再者,我也沒想讓你回去。”江天揚輕描淡寫一句,放下水,啓動車子。
夏僅:“……?”
意識到什麽,她略有些緊張地摳着手機:“那……我們去哪兒?”
“我家。”江天揚答。
“臨濱?”她睜大眼。
“不是。”江天揚告訴她,“是在北城的公寓。”
“啊……”
接下來的氣氛有些微妙,所幸剩餘的路程并不長。不過幾分鐘,車就停在了江天揚所住公寓的地下停車場中。
夏僅手裏拿着那瓶酸奶,随他乘電梯到達19樓。
在下電梯時,江天揚又說一句:“你就使勁玩手機吧。在諾桑待了四年,我看你一點也不想我。”
“沒有沒有沒有!”夏僅立即蹦到他身邊去,挽起他胳膊,将臉貼上去,“我可想你了。都跟你說了,剛才是在和家裏說事!”
“哦,是嗎。”江天揚開了指紋鎖,打開公寓大門,給夏僅找了雙拖鞋換上。
“是!”夏僅很篤定。
接着,他拉夏僅進了卧室,關了門,把買的那袋東西往床上一扔。
卧室很大,看起來很溫馨,鋪着地毯。正中央偌大一張床,被子還有些淩亂,其上散亂地丢着些東西,包括剛被江天揚丢上去的那一袋,滿是生活氣息。
旁邊是一面落地窗,紗質的白色窗簾拉一半。窗外北城的夜色燈火輝煌,屋裏即使不開燈也被那光線照亮些許。
江天揚把夏僅拉到床邊,摟着她後腰,俯首與她額頭相抵。含着笑,一雙眼與她對視着,有了些光彩,再沒了之前裝的那些高冷疏離。
夏僅瞬間紅了臉。
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了。可以清晰地感覺出面頰是那麽的燙,火燒火燎的。
但看着看着,她又入了迷。
那張朝思暮想、只有無數個午夜夢回才會模模糊糊出現的面龐,現在就是如此的近在眼前,觸手可及。
她主動地慢慢靠更近,擡手捧住江天揚的臉。
聽他低沉地問:“想不想知道我有多想你?”
明明是個問句,卻像是一句充滿愛意的呢喃。夏僅眨了眨眼,輕輕地“嗯”了聲。
他捏了捏她瘦弱的胳膊,卻又問:“有好好吃東西嗎?”
雖然不知道他問這個幹什麽,夏僅還是乖乖答:“……有。後來聽了你的話,吃了些蛋糕和水果。”
江天揚點點頭,說:“那就行,別暈過去了。”
夏僅:?
江天揚摟着她腰的手緊了緊,讓她整個人都緊貼過來。他俯下身,很深很重地吻下去。
高中隐忍了無數次,或每次蜻蜓點水般意猶未盡的吻,這會兒統統都狠狠地吻了回來。
他滿帶侵略性地迫開她柔軟的雙唇,與她交纏厮磨,偶爾用些力地咬下一口,在夏僅“嘤咛”一聲往後躲時,雙手又狠狠地将她抵住,不容掙紮,繼續逼着她與自己糾纏不休。
夏僅雙手緊緊地摳在他肩上,身體裏幾乎每一根弦都繃緊,酥酥麻麻的感覺流遍全身。享受又有些抵觸,想罵他混蛋,但根本沒有辦法。
終于等這位大魔王興致夠了,才得以喘出幾口氣。
但很快,她又被江天揚整個人帶到床邊去。
他在床尾坐下,拉得她側坐到自己腿上。他攬着她腰,滿眼寵溺地看着她,捏着她小臉說:“解領帶會不會?”
夏僅頂着張沒有最燙,只有更燙的臉嘟囔着說:“為什麽不會。”卻完全不敢跟他對上眼。感覺裏面滿是很深沉的東西,看一眼就會陷進去。
她伸出手,有些笨拙地給他解領帶,又聽他問:“那腰帶呢?”
她頓住。
“我手把手教你?”
說着,他握住她手,緩緩移下去。
那張俊臉卻是一直從容地看着她,帶着些笑意,又像下一秒就恨不得把她給一口吃掉。
被江天揚壓到床上,兩個人完全肌膚相貼時,夏僅才知道這個畜生之前去店裏買了什麽東西。
他雙臂壓着她,在正戲開始前與她親昵着,在她耳邊說:“阿僅,我告訴你我有多想你。”
那個夜晚,江天揚終于看見夏僅那張總是蒼白的小臉一點點泛起緋紅。夏僅也總算如願以償地聽到了那個親昵的稱呼被他叫了無數遍。無論是纏綿悱恻時,還是快要釋放時,還是最後在他懷裏慢慢入睡時。
靠在他滾燙硬實的前胸上,聽他低聲囑咐着一些類似于“以後多吃點飯”的話,她一邊覺得疲憊,一邊又感到幸福和滿足,偷偷地流淚。
好像悵然奔跑了很久的路,終于在這一天完滿了。
就像別人一共要走100步去奔赴,他們卻要每個人都走101步,最後終于在這一天相逢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一只痛哭流涕的尖叫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