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他紅了耳根,趕緊捂住自己下面。
對哦!我怎麽沒想到!這小子腦子還有點好使。
我豎了個大拇指,沖謝季點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走,咱們也去醫院做個檢查,沒有抓傷咬傷也算是個很好的輔證,對了,個人覺得襯衫袖口卷起來比較符合你騷男的氣質。」
謝季的表情僵了僵。
說完,我拉着一臉懵逼的他往醫院趕。
鄭重把他交到醫生手上:「麻煩您了,一定要檢查仔細一點,從上到下,從裏到外......」
謝季抓狂:「你住口啊!」
我完全不理:「蚊子包您都不要放過,他要是敢反抗直接綁起來。」
醫生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道白光:「放心,會綁好的。」
謝季一臉懵逼,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醫生,最後指了指自自:「你你你,我......救命啊啊啊啊!」
「要留清白在人間,這點小挑戰,不怕。」
目送謝季進去,我無力地癱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真的要累死了。
剛阖眼,就被困意包裹。
耳邊隐隐聽見有一道女聲在小聲交談:「謝季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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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是一道男聲:「怕什麽。」
謝季?
聽見熟悉的名字,我從濃重的困意中掙脫出來。
眼皮無力睜開,只看見一個酷似謝季的背影,和一個高挑女人走在一起。
我頓時清醒過來,起身往兩人消失的拐角沖去。
可那裏除了往來的醫護人員,并沒有可疑的人。
難道是最近壓力太大,産生幻覺了?
我揉了揉眼睛,回到位置上,心中疑惑絲毫不減。
這時,兩個警察朝我的方向走過來。
其中一個女警朝我小幅度揮了揮手。
正是今天早上和我通話的好友喬慧敏。
「喬喬,你們這是?」
喬喬沒有說話,面色為難地給我使了個眼神。
另一個警察亮出了他的警官證:「是時律師吧?現在我們要依法逮捕你的當事人。」
5
???
不是,證據搜集階段都還沒走完,就進入批捕程序了?
這才一天!
我攔住要進檢查室抓人的警察:「等一下,能等我的當事人做完檢查嗎?這應該不違反程序。」
警察沒有為難我,幹脆和我一起坐着等謝季出來。
我在私下給喬喬發了個微信。
「怎麽回事?沒報捕就直接抓人嗎?」
「上午打完電話後,我們就在案發的酒店房間提取出了謝季的□□樣本,有林家施壓,檢測和報捕程序走得很快。」
我的耳朵裏傳來一陣轟鳴,唇色不禁白了幾分。
謝季騙了我。
警方既然能逮捕,那就證明□□DNA是吻合的。
想到他前天信誓旦旦的模樣,我的胃裏直泛惡心。
為了給他做無罪辯護,我覺都不睡,低三下四的求了好多人。
可他呢?
靠一個謊言,騙得我團團轉。
以前不是沒有被人騙過,但這一次謝季的眼淚格外高明。
「時緣!他喵的檢查我那裏!這合理嗎!!我艹艹艹艹老子沒臉在圈子裏混了!」
謝季捏緊襯衣開口,喪着一張臉走出來,花枝招展的孔雀成了被摧殘的嬌花。
他以為會迎來我調笑的好臉色,卻只迎來了警察的手铐。
「什麽意思?」
在醫院衆人的指指點點中,謝季慌了神,茫然地看着我。
什麽意思?
□□犯還有臉問?
我雙手抱臂,漠然看着他,嗓音疏離地可怕:「謝先生別演了,騙我可以,但你騙不了證據,請你配合警方抓捕,後面開庭我會整理好所有資料出席。」
謝季泛白地嘴唇顫抖了下,他慌亂扯住我衣袖:「我沒有演!你到底什麽意思!你不信我嗎?」
還裝!
又用這副可憐模樣博取我的憐憫!
謝季,我不是傻子,不會接二連三信你的鬼話。
我心中竟覺得可笑,世家培養出來的太子爺,從小在泥潭裏打滾,慣會僞裝自己。
以後可別盲目相信第六感。
我故意忽略謝季的問話,掀起一絲冷笑,目送他上警車。
這天夜裏,我翻來覆去睡不着,心裏堵着一根刺,上不去也下不來。
天氣轉涼,警方通知家屬給謝季送衣服。
我雖然心裏不願見他,但是還沒有忘記身為律師的職責。
于是我聯系了謝華安。
「不用管那個逆子,你只要保證打贏官司就行了。」
中年男人在電腦上不停敲敲打打,連餘光都沒有給我一個。
聽見這樣的話我一臉震驚:「謝總,溫度驟降十五度,不管他會冷出毛病的。」
謝華安這才停下手中工作:「一會兒讓秘書給你打兩萬,你随遍買點給他送過去,剩下的就當你的辛苦費。」
啊?
「您不親自去看看他嗎?」
謝季真是他親兒子嗎?這個反應太冷漠了吧。
謝華安遲遲沒有說話,手機已經收到了到賬短信。
我明白,這是讓我拿錢辦事,趕緊滾蛋的意思。
得嘞。
我識趣要走,謝華安卻突然開口了:「謝季的事影響到股價了,有必要的情況下,可以動用一些特殊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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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手段?
這是一個正常公民說得出來的話嗎?
傻逼吧!
我裝作沒聽懂和他打太極:「謝總,什麽特殊手段啊?警方會調查清楚的。」
話音剛落,謝華安原本無所謂的臉上頓時爬上一絲危險。
無聲對視片刻後,謝華安推了推眼鏡。
鏡片反過來的光讓我後背發涼。
旋即他勾起一抹不達眼裏的笑:「哈哈哈哈謝某只是開個玩笑,時律師您去忙。」
出來後,我才發現手心全是冷汗,心髒怦怦跳個不停。
謝華安這條老狐貍剛剛絕對不是玩笑,而是對我态度的試探。
不,已經不能算試探了,完全是明目張膽地告知我,他想玩弄法律輕而易舉。
今天我拒絕了,明天就會有別的律師同意。
我絕對會被換掉。
第二天,我特意請假去給謝季買了幾身衣服。
正要去看守所時,醫院那邊發催我先去拿檢測報告。
「謝先生身上只有三道新鮮的小劃痕,鑒定沒有反抗造成的傷口......但......」
我一邊翻看報告,一邊聽醫生講解。
醫生說到後面的時候,言辭閃爍。
不等他說,我已經看見了後面的鑒定證明。
下肢及腰腹處多處陳舊性鞭傷,腕部十三道割腕痕跡,疑似遭受過嚴重虐待,有自殘傾向。
每一個字都寫得清清楚楚,合在一起卻讓我腦子發懵。
「檢查那天謝先生讓我保密,但是我覺得這個不能隐瞞。」
我的喉嚨發幹:「謝,謝謝。」
他是京圈太子爺,誰能這樣對他?
腦子有些混亂,一會兒閃現謝華安對謝季冷漠的表現,一會兒竟然又跳那個酷似謝季的背影上。
突然,眼前靈光一閃。
迷霧中間出現了一條清晰的道路。
臨走時,我擡頭看了一眼醫院監控,問醫生:「咱們醫院監控一般能保留一到六個月吧?」
他點了點頭。
雖然我不清楚那天發生的究竟是不是夢,但是可以查監控啊。
私人不可以擅自查看,必須有警方開的證明。
有喬喬幫忙,打個申請也不算麻煩。
但我快沒時間了。
去看守所的路上,我一直在捋線索。
警察帶謝季過來才将我從思緒裏拉回來。
7
不過兩天的時間,意氣風發的少年變了個模樣。
如今天氣轉涼,他還穿着被抓時的那件單薄襯衣,肩膀內扣慫起,是明顯自我保護的姿态。
他胡子拉碴,平日裏往上梳起的頭發耷拉在兩邊,嘴唇幹裂起皮,眼神空洞,像是失去靈魂的木偶。
「警察說你在絕食?」
面對我的詢問謝季沒有任何反應,只知道低着頭看腳尖。
我嘆了口氣,拿出新買的外套,主動幫他披上。
謝季不自覺閃躲,我抓住他的手,撩起袖子,果然看見了上面層層疊疊的疤痕。
一層疊一層,猙獰可怖。
他腰腹和腿上還有更多鞭傷。
我很難将這些疤痕和桀骜不馴的太子爺聯系到一起。
謝季憤怒甩開我的手,用長袖擋住手腕,桃花眼裏終于有了點屬于自己的情緒。
狼崽露出獠牙,試圖吓退入侵領地的人。
我的手背重重磕在桌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
謝季盯着我的手背,眼裏流露出一絲慌亂,幹裂的嘴唇開合,最終還是沒說話。
他不再信任我了。
我喉嚨發幹,澀聲道:「醫院鑒定結果出來了,你身上很幹淨,但是有DNA作為關鍵證據,鑒定報告被采納的概率很低,你在裏面照顧好自己,我會還你清白。」
「能告訴我你身上的傷是誰弄的嗎?」
回答我的是長久的沉默。
直到探視時間還有五分鐘結束,我起身要走,謝季的喉嚨裏才發出一聲嗚咽,似小獸哀鳴。
仔細聽才聽清他在說:「我爸呢?」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謝季眼裏的光芒愈發暗淡,眼睫低落垂下。
眼前人似乎已經四分五裂。
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從心底翻滾,洶湧堵塞在咽喉處:「對不......」
「跟你沒啥關系。」謝季打斷我的話,自嘲似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