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年今日（1）
明年今日（1）
在有生的瞬間能遇見你，竟花光所有運氣。
——《明年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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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姜婉認真開車，她其實有些汽車恐懼症，開車時便分不了心做別的，精神高度集中。
賀筱筱知道爸爸要去出差了，便央着賀遠，“爸爸，你回來要給我帶禮物喔？”
賀遠對着女兒笑的一臉慈祥，“當然有禮物了，筱筱在家乖乖聽話，不要惹媽媽生氣。”
賀筱筱晃着兩節白生生的小腿，不滿的嘟嘴，“我一直都很聽話的。”
賀遠挑眉，轉頭對姜婉說道：“你要不要什麽禮物”
姜婉呵呵一笑，“謝謝，不需要。”
“咱們不用那麽客氣。”
姜婉想說誰跟你咱們了，但是礙于賀筱筱在場，她不好直接與賀遠鬧得太難看了。
奈何她到底還是低估了賀遠的厚臉皮程度，有時候連姜婉都開始懷疑賀遠是不是吃錯什麽藥了或是神經錯亂，竟然在不要臉這條路上撒腿狂奔越走越遠。
真是難以想象曾經那朵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高嶺之花竟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這個世界果然太魔幻了。
姜婉停好車後，賀遠下車自發自覺的抱起後面的賀筱筱，姜婉杏眼微眯瞪着他。
賀遠無辜解釋，“我都要走了，舍不得筱筱，等她睡着了我再走。”
賀筱筱趴在爸爸肩膀上，“爸爸，我舍不得你。”
賀遠親了筱筱一口，“爸爸也舍不得咱們筱筱。”
姜婉：還能不能給她一點存在感。
賀遠仗着賀筱筱登堂入室，姜婉雖然不情不願，卻也不能真的拿把掃帚将人打跑。
姜婉的住所不是很大，一室一廳，五十平左右的小屋，房間雖然小，但是裝修的溫馨舒适。
姜婉領着賀筱筱去洗臉洗手，賀遠倒一點也不見外，自覺的坐到了沙發上，拿起一旁的雜志翻了起來。
他如同一個闖入者。一點點的打量着姜婉生活的地方，似乎仍能看到她往日活動的痕跡。
賀筱筱之前過來姜婉這裏時，總是嚷嚷着不好玩，就算賀筱筱是自己女兒，但是姜婉有時候還是真忍不住想要打人的。
賀筱筱第一次過來時，因為家裏只有蹲式廁所，沒有馬桶，賀筱筱哭着鬧着不願意上廁所，姜婉氣的抓狂，如果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女兒份上，簡直想要将她給丢出去。
雖然長時間不見，姜婉确實會非常想念她，但是真要是自己獨自照顧小朋友，她還是覺得非常吃力。
還有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小孩子的破壞力，有一次姜婉就出門到樓下拿個快遞的時間，臨走她囑咐賀筱筱就在家玩。
回來的時候姜婉險些沒被氣死，家裏的布藝沙發被染上了各種五顏六色的顏料，地板上也五顏六色的。
姜婉血壓頓時飙的有點高，胃都被氣的生疼。她幾乎是忍耐忍耐再忍耐才不至于把賀筱筱提起來打一頓。
都是初為人父母，在對待女兒的這件事上，顯然賀遠這個父親要稱職的多，這也是為什麽離婚時姜婉多方考慮，最終放棄了賀筱筱的撫養權。
在這之前，賀遠雖工作繁忙，可為了女兒，他拒絕了所有不必要的飯局，他一直都是個工作狂，卻盡力将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陪伴女兒身上，在這一點上姜婉自愧不如。
姜婉領着賀筱筱從盥洗室出來，給她換了一條裙子，姜婉現在的房子裏陸陸續續也放了不少賀筱筱的東西。
即使只是零零散散幾個，也占了姜婉不少地方。
賀筱筱盤着腿坐在沙發上，姜婉陪着她一起堆積木，一旁的賀遠有些無所事事，将電視打開看了起來。
電視裏恰好在播放孫韻的一則洗發水gg，長發飄逸，美麗恣意。
姜婉指着電視說：“這個是我們以前高中同學，我前幾天見着她了。”
賀遠蹙眉，反問道：“我們班有這個人嗎？我怎麽沒印象。”
姜婉見怪不怪，事實上，賀遠其實一直都是個冷漠孤傲的人，姜婉想着他們之前能結婚，或許就是因為自己當年锲而不舍的追求他吧？
現在想想姜婉都覺得很驚悚，簡直不願意承認過去那個瘋狂追求賀遠的女孩是自己，簡直跟打了雞血般，被一次又一次的拒絕，竟然也絲毫不氣餒，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自信。
姜婉覺得當年自己追求賀遠的過程可以寫成一本書，名字就叫“女追男，隔層帶電鐵絲網”的故事，雖然當年的姜婉是越挫越勇，但是現在的姜婉想起來會覺得以前她肯定是瘋了吧？
當初陳安安都勸姜婉還是放棄算了，她就是心有不甘，後來她終于将這支高嶺之花給拿下後，連陳安安都被驚到了。
從一開始姜婉就知道賀遠家裏很困難，只是沒想到出乎她意料的困難，他父親是個混混，時常幹些偷雞摸狗，剽竊賭博的事，進局子熟的就跟去他家後花園一般。
他的母親很小的時候就丢下他走了，他是跟着奶奶一起長大的，甚至他讀書後的學費幾乎都是靠他自己掙來的。
這些都讓年少的姜婉深深震撼，甚至心疼，是的，她心疼那個少年，相比于姜婉從小在父親的縱容下長大，憂愁的事情大多都是老姜同志沒給她帶禮物之類的雞毛蒜皮小事，跟賀遠比起來，她稱的上非常幸福了。
賀遠自尊心極強，就算是兩人在一起了，他也從不接受姜婉的任何物質饋贈。
賀遠的奶奶是個很慈愛可親的老奶奶，即使是在兩人離婚後，她都時常給姜婉打電話，關切她注意身體，邀請她過去玩。
談戀愛時賀遠便很忙，他大多時間需要去打工，并沒有多少時間去陪姜婉，她有時自己生氣鬧別扭，賀遠一句話那些所有情緒便煙消雲散了。
有一次姜婉在他打工的地方等她，最後自己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賀遠坐在她旁邊将她摟在懷裏，她動了動抱住了他。
賀遠說：“很困嗎？”
姜婉點頭，不過還是努力睜開眼，打着哈欠，“下班了嗎？咱們回去吧？”
賀遠點頭，下了公交後，他看她困得不行，于是将她背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背上。
“小婉，以後我會努力掙錢的。”
姜婉不知道他為什麽莫名其妙來這一句，她滿不在乎的，“以後我的就是你的，我家很有錢，不用那麽拼命。”
姜婉是真正被富養長大的女孩，知世故而不世故，她對于錢向來沒有什麽大的概念，而賀遠從來挺看不慣她這點的，千金小姐不知人間疾苦。
“那不一樣。”賀遠說。
姜婉笑了起來，“那你一定會掙很多很多錢。”
她一直都那麽相信他，他那麽聰明，努力拼搏，只要是他想的事，就一定會成功的。
事實證明，姜婉的眼光是對的，誰能想到，不過幾年時間，商場裏會出現賀遠這樣一號人物。
大學時，兩人在同一個城市，學校相隔不遠，托賀遠的福，每天給姜婉補習，将可能會考到的考點都重點羅列給姜婉，這讓姜婉高考超常發揮，考了一所不錯的學校。
後來懷孕，結婚，本來以為未來都會這樣美好，只是沒想到在這時老姜出事了。
姜婉從來不過問老姜公司裏的事，也一直不知道老姜壓力也很大，那段時間資金鏈斷裂，運營不良，導致企業一下崩盤。
他四處拉投資借錢，到處走訪客戶，終于有一天在開車的時候因為心緒不寧，發生了車禍，當場人就死了。
姜婉已經快要忘記那一天自己究竟做了什麽，只記得接到電話的時候，如同晴天霹靂，天旋地轉，那個畫面仿佛電影裏加長慢動作般深深刻在姜婉的腦海裏。
姜婉已經快要忘記了那段日子以來是什麽支撐她走過來的，但幸好還有賀遠陪着她，明明他們是同齡人，可是他卻如同長輩般給了她溫暖與庇護，讓她不至于覺得世界都塌了。
老姜的公司被申請破産，家裏的不動産都被典當拿去清算債務，姜婉霎時從以前衣食無憂的小公主變成身無分文，甚至還背負一身外債的負二代。
那段時間，她看着賀遠那麽拼命的奔波勞累，心底難過不已，她頹廢而又沮喪的對賀遠說：“不然我們離婚吧，這樣下去你會被我拖累的。”
誰知賀遠說： “你不要太擔心，只要你相信我，一切都可以交給我來辦，那些債我們一起還。”
說實話，不感動那是假的，她這輩子就只喜歡過賀遠這一個男人，當他義無反顧的選擇與她并肩站在一起時，她的內心從所未有的強大堅韌。
他們在一起十幾年，她所走過的這半生都有他的印記，他們從一開始的相知相伴，到後來的相依為命，愛情早已融化為更為深刻的親情，那種感情早已融入在彼此的血液裏，此生也難以徹底分離。
姜婉确信他們曾經是那麽濃烈熱忱的深愛着彼此，以至于曲終人散的時候，她仍舊不可自拔。
陳安安知道她離婚的時候倍感唏噓，忍不住問道：“為什麽啊？從前那麽艱難都過來了，為什麽現在什麽都有了反而要離婚了？”
是啊，為什麽啊？姜婉也曾扪心自問，或許如今的他們都變了，賀遠也不再是她記憶裏那個果敢少年。
曾經最窮的時候，他們連着幾天吃泡面，可是那也是踏實滿足，而不像後來，他青雲直上，成為別人眼中遙不可及的賀總，所有人都能對他畢恭畢敬。
他到底是實現了年少時的承諾，要賺很多很多錢，只是他們誰也不曾察覺，或許是察覺到了但是不知從何說起，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明明站在她面前，有時姜婉會覺得仿佛遙遠的隔着一整個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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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關于姜婉表白那些沙雕事
第一次
姜婉：賀同學，你長得好像一個人。
賀遠睨她一眼，面無表情，擦肩而過。
姜碗抓狂，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呀怎麽演！不是應該他問像誰，然後姜婉再一臉嬌羞的說像我下一任男朋友嗎？
第二次
某天晚自習放學後，月光爛漫。
姜婉：賀同學，你看這月亮像不像我？
賀遠轉過頭看她一眼，姜碗眨巴着眼瘋狂暗示，誇我誇我快誇我。
比如她如月光般純潔無瑕，溫柔可愛，各種彩虹屁通通她都能接受。
賀遠：嗯，像你的臉。
姜婉內心竊喜：為什麽？
賀遠：又大又圓。
姜婉：……
第三次
某日歷史課，歷史老師講到隋朝孤獨皇後，表示隋文帝終生只娶一妻的故事。
歷史老師估計還是個對美好愛情充滿憧憬的文藝男青年，雖然他本人已經是一個中年禿頂大肚腩的摳腳大漢。
歷史老師滔滔不絕，最終文藝的總結出一句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姜婉大受感動：好浪漫，若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眼神瘋狂示意賀遠。
賀遠:晚年隋文帝臨幸尉遲氏，導致獨孤皇後郁郁而終。
姜婉：……
第N次
賀遠打工的餐廳。
賀遠不小心将茶水滿在了桌上，打濕了客人的衣服。
客人：你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嗎？你賠得起嗎你個破服務員，一輩子都買不起……巴拉巴拉巴拉
姜婉哪裏能忍，馬上走了出來，她想象的自己如同電視劇裏的女俠美女救英雄。
姜婉掏出自己包裏巨款，作為富二代，包裏不随身帶幾千塊的零錢簡直妄稱富二代。
事後，姜婉嬌羞狀：你不用太感謝我，如果真要感謝，其實可以發揚下古代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美好品德。
賀遠：長的好看的才能得到一句無以為報，以身相許。長的醜的只會是無以為報，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
姜婉吐血：我好慘一女的……
第N+N次
某日姜婉又從課桌裏拿出一封情書。
姜婉故作憂愁狀：長的太好看了好煩惱，那麽多人喜歡，每天都快愁死了。
群衆演員惡心的在一旁吐。
賀遠：那麽多人喜歡你不是因為你好看，是因為你好追。
姜婉谄媚：難怪賀同學那麽難追，原來只有我一個人喜歡你。
賀遠臉紅ing：你不要臉。
姜婉笑嘻嘻（調戲良家夫男）：賀同學會寫情書嗎？我很擅長哦，可以教你，以後好寫給我。
賀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