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因為陸一滿的黑色婚紗反響很不錯,所以作為最後一件展品出現。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甚至沒有絲毫的緊張,自信淡然地看着下面熱烈的競價。

之前被競價過的設計師已經出現了不太好看的表情。

尤其是那位白人設計師,雙目圓睜的模樣讓其他設計師全都遠離了他。

“嘿,我想要這件黑天鵝的作品,你們該不會要和我搶吧。”

明朗的男音響徹了整個拍賣場。

哦,又是理德。

還想競價的其他人默默放下了競價牌。

拍賣師有些為難地看了眼其他人。

他不太想把價壓在這裏,畢竟他們拍賣館也是要吃回扣的。

“五號包廂報價了!”

拍賣師眼睛一亮,洪亮的聲音立馬響徹整個拍賣場。

其他人皆是一臉驚異的表情,理德已經明确出了這個頭,還有誰這麽不給他面子。

令人意外的是理德卻沒有再往下競價了,看樣子是打算讓給五號包廂那位客人。

拍賣師眼疾手快,立馬落錘。

最後一件展品以最高價落入了五號包廂客人的手裏。

同時,陸一滿将是此次交流賽的得勝者。

其他人皆是一臉不甘或遺憾的離開。

陸一滿看向五號包廂的方向,眼裏若有所思,随即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他起身離開,那位白人設計師卻喘着粗氣攔在了他的面前。

對方看起來非常的憤怒,甚至隐隐有些失控的跡象。

他有些凝重地看着對方暴起的青筋,冷靜地問:“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你這個該死的雜碎,你竟然除名了黛妮!”

他眼眸一沉,淡聲道,“我想那是你和她應當要承擔的後果。”

“閉嘴,全都是因為你!”

男人失控的大喊出聲,随即像堵牆一樣向他沖了過去。

如此具有攻擊性的行為将路過的女士吓得紛紛尖叫起來。

陸一滿看着對方明顯不對的狀态,表情閃過一絲沉重。

即便他看起來是個高挑又成熟的男人,可他修長的體型在健碩的男人面前還是太瘦弱了。

會出現流血事件這一可怕事實将現場的上流人士全都吓得方寸大亂。

陸一滿卻身子一側避開了對方,同時伸出腳,對方沒有減速的身體立馬撲通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擡起頭的那刻,兩管分外鮮明的鼻血染紅了地板。

他低頭看着對方,輕聲說:“先生,你是否需要叫醫生。”

預料中一拳爆頭的場面沒有出現,看到男人止不住的鼻血,又聽到他那句話,圍觀的衆人紛紛沉默。

這……倒也沒到去醫院的程度。

再一看他一只腳踩在對方的身上,雲淡風輕的姿态下是暗自用力的腿。

其他人張了張嘴,又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別看陸一滿一副溫和好說話的模樣,其實他打架可陰了。

如果男人還要攻擊他,他不敢保證他不會讓對方在這裏失态。

地上的鮮血似乎刺激了男人的情緒,對方完全不顧自己受制于人的姿勢,猩紅着雙眼徹底失控。

沒料到這種情況的人又開始尖叫起來。

可就在男人扭過身翻起來的瞬間,身體猛地一頓,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徹底沒了反應。

現場的人在短暫的怔愣過後叫的更大聲了。

拍賣場的工作人員這才帶着警察匆匆趕了過來。

看到的就是一個健碩的白人男士沒有反應地趴在地上,他身邊站着兩個亞洲男人,其中一個亞洲男人的腿還踩在白人男士的身上。

“是他先對我産生惡意攻擊,我們只是正當防衛,現場有監控和錄像可以證明,另外,他只是暈倒了,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面對衆人懷疑的眼神,陸一滿微微一笑。

“我确信。”

因為他有經驗,昏迷時間的長短主要看于怆下手的力道。

其他人還是不信,甚至他們懷疑這個男人的脖子已經斷了。

“我建議現在還是先将這位先生送去醫院……”

話沒有說完,突然一個穿着長裙的女人跑了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白人男士,立馬白着臉撲倒在他身上。

“黛妮,他沒事。”

聽到他的聲音,六神無主的黛妮才擡頭看向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難過到快要哭出來。

“很抱歉,先生,我已經說了這與你無關,是他接受不了這個結果,請你諒解,我已經知道錯了,是我私自想在你的秀場上做手腳,他只是默認了我的行為。”

看樣子黛妮這段時間并不好過,至少在模特圈,她的行為會被诟病。

“他并不是故意要攻擊你,他有躁郁症,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請你不要與他計較,先生,求求你。”

沒有上妝的黛妮是個非常年輕且漂亮的女孩。

他安靜地看着對方,在對方胡亂說了一通沒有條理的話之後,他半蹲下來,溫柔地說:“我沒有生氣,只是他需要去醫院,黛妮,把眼淚擦幹,好嗎。”

一張幹淨的紙巾遞到黛妮的面前,黛妮擦了擦眼睛,好半晌之後,起伏的情緒才逐漸得到平複。

而在此期間,理德已經将無關人員都清場了。

這讓陸一滿多看了他一眼,當然,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他又淡然地移開了目光。

黛妮垂眼看着地上的男人,眼睛一眨,又要落下淚來。

“先生,很抱歉,當初的事是我冒犯了你,只是他太焦慮了,也太在意這次成果,我不想再讓他這樣下去,所以在他的默認下,我選擇了做出這樣不公平的事情。”

她垂下眼,開始慢慢冷靜下來。

“真的很抱歉,他只是不能接受因為你而導致我丢掉了工作。”

“我明白。”陸一滿溫和地看着她。

在他的冷靜安撫下,黛妮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向他禮貌的表達了歉意後,對方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将男人帶去了醫院。

這件事能發展到現在是陸一滿沒有想過的結果,當然,透過他毫無波瀾的雙眼,他對這件事也沒有任何的看法。

待四周重新安靜下來之後,他才将注意力分給了于怆,卻見他的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搖搖欲墜的立馬要栽倒在地。

他連忙伸出手将于怆摟進了懷裏。

之前因為着急還沒有反應,此時平複下來,于怆暈血的症狀立馬開始發作。

“于怆。”他低聲叫着他的名字,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對方渾身都軟的沒有力氣,雖然不至于失去意識,但也沒有多清醒。

他彎腰将他抱了起來,一瓶藥從對方的口袋裏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上。

理德伸手将它撿了起來,卻在看到藥瓶上面的字後猛地頓了一下。

謝謝老天爺,他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他學習過中文,所以看得懂。

“理德先生,麻煩将藥拿給我。”

陸一滿一臉平靜地看着他,好像并不在意那是治療精神疾病的藥。

理德神情複雜的将藥遞給了他,他并不知道于怆暈血,此時有些猶豫地問:“需要我開車送你們去醫院嗎。”

“不用了,謝謝。”

他抱着軟綿綿的于怆走下了樓。

而迷迷糊糊神情恍惚的于怆緩慢地擡起手,像要找什麽支撐一樣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辮子。

于怆清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柔軟的床上,房間內沒有常點的熏香,反而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他抓緊身下的床單,有些茫然地張開嘴。

“陸一滿。”

他已經下意識的開始尋找陸一滿了。

正坐在陽臺外抽煙的陸一滿動作一頓,伸手掐滅了煙頭,待身上的煙味被風吹淡之後才打開落地窗走了進去。

他身上帶着風的凜冽,語氣卻很溫柔。

“怎麽了?”

這個時候,于怆才發現這不是他住的酒店,而放在床頭櫃上的煙盒表明這是陸一滿的房間。

他臉還有些白,但人已經清醒了不少,床沿微微下陷,陸一滿俯身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向他的臉頰。

“還好嗎。”他輕聲詢問,剛剛在夢裏,于怆還在出冷汗,且總是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脖子。

“還好。”

于怆回答了他,那雙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的臉,一眨也不眨。

他有些好笑,“怎麽了,要喝水嗎。”

于怆搖了搖頭。

以往每一次他還是會在蘇醒後害怕,那是生理性的恐懼,即便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但他自己知道,那種沉甸甸的感覺很不舒服。

現在看着陸一滿柔和的眼神和好看的笑容,一種巨大的安全感牢牢地包裹着他。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張開手,定定地看着陸一滿說:“抱一下。”

說完之後,他抿了下唇,重新帶着詢問。

“可以嗎。”

在陸一滿的溫柔中,他也漸漸學會了該如何向喜歡的人表達溫柔。

哪怕現在只學會了一點點。

“當然。”

陸一滿注視着他那雙漆黑的眼睛,他總是喜歡在對方的眼裏找自己,在這樣堪比寶石一般的眼睛裏,找到自己之後,他将會獲得極大的滿足。

他伸出手抱住了于怆,感受着對方像小孩子依偎一樣将頭輕輕地靠在自己肩上,溫柔的眼裏出現了不常有的情緒。

那就像一個小火苗,在溫柔卻疏離的外表下漸漸浮出來的柔軟。

于怆會每天給于舛一個擁抱,安撫他不安的內心。

可于怆相同的年紀同樣是個孩子。

他也會害怕,也想從別人的身上汲取安全感。

陸一滿看起來是柔和無害的,但他的身體卻是冷的。

只不過現在,兩團都不算炙熱的火聚在了一起,他們都公平的從彼此身上分到了一點點溫暖。

2

月下降臨的時候,陸一滿對着電腦處理國內的工作。

彭多多不虧發揮了他資本家的特質,在他出國這段時間,工作室的一切事宜彭多多都處理好了。

當然,主要是靠金錢排除萬難。

甚至在不知道的時候,他名下已經擁有了十幾個員工,包括前臺,運營,客服,財務,還有秘書……

而他已經是工作室的首席設計師兼大股東。

他有些哭笑不得,在還沒開始掙錢的時候,光是這些工資就賠出了不少。

彭多多倒是看的很開,等他受IM時尚雜志采訪的消息一出,彭多多那裏立馬開始緊跟其上。

而且他還有混商圈的二姐,混娛樂圈的大哥,怎麽也賠不了錢。

大概是彭多多第一次試着發展自己的事業,所以他熱情度很高。

陸一滿也沒有打消他的積極性,畢竟錢都是彭多多出的,他也沒有發表意見的餘地,只是盡可能的自己多出些力,審核一下工作室接的項目,再負責開一些線上會議。

當然,目前他工作室的員工還沒有見過他真人,不過彭多多已經打點好了,嚴禁對首席設計師兼老板産生任何不正當的聯想。

他可是聽說了這個圈子十男九gay,目前陸一滿像只花蝴蝶一樣渾身都散發着引人注目的荷爾蒙,他得幫陸一滿堅守住他貞操的最後一道防線。

甚至還将此條例寫進了工作室的規章制度裏。

不過這些事陸一滿全都不知道。

聽着浴室傳來的聲音,他指尖一動,側頭看了過去。

穿着睡衣長褲的于怆身上披着一條寬大的白色毛巾,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頭皮上,看起來比之前年輕了很多。

其實于怆年紀本來就不大,只是他總是一身低氣壓的黑色西裝,不愛說話又不笑,樣子就比實際年紀看起來要老成。

不過他心理年紀确實要比他實際年紀要小。

他笑了一下。

于怆在蘇醒之後也沒有回自己的酒店,陸一滿也沒有提,于是他就這樣留了下來。

“不擦幹頭發不冷嗎。”

他笑着問了一句。

于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他現在看着有些呆,應該是剛洗完澡出來,整個人都有些放松,思緒也跟着一起放空了。

聽到他的話,于怆慢騰騰地抓着毛巾蓋在了頭上。

然後又不動了。

他戴着眼鏡,看着褪去了外殼的于怆露出他內裏的柔軟,鏡片後的眼眸不由得幽幽轉深。

“過來。”

于怆很安靜地走到了他身邊。

或許是夜色濃稠,又或許是私密的空間增長了這樣的暧昧,更亦是陸一滿浮動的內心也有些失控。

他坐在地毯上将于怆圈進了懷裏。

于怆很乖。

從被他帶回酒店之後就一直很乖。

那種圍繞在陸一滿身上的安定感早已将他俘獲。

他像個茕茕獨行的小動物找到了窩。

寬大的毛巾蓋在了于怆頭上,将他的腦袋壓的一垂一垂的,他一邊幫他擦頭發,一邊盯着他露出的後頸,那一塊光滑的皮膚在毛巾下時不時的晃過他的眼。

于怆不是他那樣冷白的皮膚,可若是印下一個吻痕,那也一定相當好看。

陸一滿面不改色地移開了目光,将毛巾從他頭上撥開,微翹的頭發露了出來。

“吃藥。”他拿出今天從于怆口袋裏掉出的藥瓶,上面标好了用量,想必也是為了防止于怆自己不記得吃或需要他人幫忙的情況。

于怆身體一僵,他擡頭看向陸一滿,漆黑的眼睛被吊燈映的很亮。

“怎麽了,如果不想吃的話就待會兒再吃。”

他神色淡然,說完就要将藥瓶放好,于怆卻伸手将藥接了過來,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将藥放進嘴裏咯吱咯吱地咬碎了。

他一頓,低頭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動作,似乎完全察覺不到藥的苦味。

于怆當然不是沒有味覺,他或許只是習慣了。

等嘴裏嚼碎的藥全都吞了,于怆又擡頭看向他,張開了嘴。

“啊。”

全都吃了。

他眼神柔和下來。

“要不要喝水。”

于怆搖了搖頭,只是那雙眼睛還是看着他。

靜默中,他臉上的表情沉寂下來,胸中壓抑的情緒終于攀升至頂點。

他捏着于怆的下巴吻了上去。

“嗯……”

在于怆震動的瞳孔中,他首先感覺到的就是苦,很苦,比他預想中的還要苦。

高挺的鼻梁擦過于怆的鼻尖,他含着他的唇,一步一步帶着無法自控的進犯侵略了于怆的口腔。

于怆被迫仰着頭,他眼中是高高懸挂的燈,蜷縮起來的手抓住了他的辮子,他遲鈍又緊張,僵硬又茫然。

而後在火熱的溫度中腰眼一抖,癱軟着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很敏.感,耳垂很敏.感,脖頸很敏.感,被吻的深了同樣也很敏.感。

最後一點苦味被搜刮幹淨,陸一滿的手已經在于怆的下巴上捏出了印子。

他抖動着睫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壓下了眼中的情緒。

看着雙眼迷離,嘴角泛着濕意,還在喘氣的于怆,他移開目光說:“喝點水吧。”

拿起桌上的杯子遞到于怆嘴邊,于怆低下頭安靜地喝了,黑發下的耳朵紅的燙手。

他的視線盯在上面,沒多久,于怆的後頸也紅透了。

而于怆埋在杯子裏很久都沒有擡頭。

他抿了下唇,喉結滾動,也久久沒有開口。

安靜的氛圍只延續到門鈴響起。

他拿杯子的手很穩,于怆卻抖了一下。

“我去開門。”他将杯子放在他的手裏,起身站了起來。

當他離開的時候,溫暖消失,冰冷的空氣瞬間驅散了于怆後背的溫度。

于怆的視線下意識地追着他,抿着被水浸濕的唇,又忍不住将水珠舔了進去。

他打開門,外面站着西裝革履的秘書先生。

“這是大老板的西裝,大老板晚上會失眠,所以房間裏需要點熏香。”

秘書先生板着一張冷漠的臉,公事公辦的将手裏的袋子交到陸一滿的手裏。

助理先生還在驚惶于大老板進了其他男人的房,睡了對方的床,秘書先生已經雷厲風行的将這些瑣事都安排好了。

“明天早上會進行最後一次合作會談,我大約會在早上八點的時候來接大老板。”秘書先生站的筆直,交代清楚之後,點頭彎腰道,“打擾了。”

然後邁開腳步走得極為幹脆利落。

陸一滿關上門,回過頭就對上于怆盯着他的眼睛。

他沉靜地回看過去,微笑道,“我先去洗個澡。”

放下手裏的袋子,他拿起換洗衣物走向浴室,從始至終,整個人都沒有任何的慌亂,得體又游刃有餘。

當浴室的門關上的時候,于怆輕輕張開嘴。

“陸一滿。”

他的臉迅速升上紅暈,心髒劇烈的好像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一種陌生又躍躍欲試的情感占據了他的大腦。

而進入浴室的陸一滿摘下眼鏡,那雙被鏡片遮擋的雙眼終于露出了裏面的閃爍和動搖。

當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于怆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可能是吃過藥的緣故,對方睡的有些沉,連他走近的腳步聲也沒有将他驚動。

他俯身将于怆抱了起來,入手是屬于男人緊致的腰線與并不輕柔的重量。

但這對于他來說剛剛好可以将他的懷抱全部充滿。

他将于怆抱上了床,于怆睡得很安靜,也沒有任何不好的習慣。

只是這個樣子的于怆看起來恬靜又令人心軟。

他靜靜地看了他很久,随手拿起床頭櫃上的煙走向了陽臺。

今天的月亮不是很圓,卻很亮。

他背靠着身後的欄杆,仰頭看着煙霧從自己的面前飄散。

那張溫和俊美的臉此時此刻沒有任何的表情,在月下的描摹裏是清冷漂亮卻疏離的五官。

“于怆。”

“于怆。”

“于怆。”

他一聲一聲極輕地念着他的名字,夾在指尖的煙燃燒着星點的火光,他看着頭頂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最後過了很久很久,煙灰從他的指尖墜落,他發出了一聲不知是何情緒地喟嘆。

“于怆……”

陸一滿從沙發上醒來,他身上蓋着毯子,坐起身的時候,連肩側的辮子都沒散。

于怆恰好打開房門從裏面走出來。

“你的秘書說八點會過來接你去談合作,現在七點,你要吃早餐嗎。”

他今天下午才接受IM雜志的采訪,相比起來,他有一整個上午的空閑時間。

“還是吃點吧,不吃早餐對胃不好。”

沒有等于怆回答,他已經掀開毯子站了起來,赤腳走向了酒店套間的小廚房。

而明顯張開嘴想說什麽的于怆蹙了下眉,随即抿緊唇,視線緊緊地追着他的方向。

只是他卻沒有回頭。

等于怆洗漱好,衣冠楚楚地走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放好了荷包蛋和牛奶。

同時換好衣服的陸一滿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之前慵懶的家居服變成了整潔得體的襯衫和修身長褲,人看起來俊美又挺拔。

于怆卻覺得還是之前放松下來的陸一滿更好看。

等他入座之後,于怆看了他一眼,坐在了他身邊的位置。

他動作一頓,側頭看向他,于怆卻垂眼認真地吃着早餐。

看着他們擡起的手臂不足一個拳頭的距離,他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終是什麽也沒提。

簡單的早餐吃的很安靜,于怆喝完杯子裏的牛奶之後,兩只手微微握拳放在腿上,身姿板正,認真地看向他。

“很好吃。”

他抿了下唇,又添了句,“謝謝。”

陸一滿瞥了眼他緊張又笨拙的小動作,心裏微微嘆了口氣。

“你喜歡就好。”

溫柔的聲音撫平了于怆從清晨起來就忐忑不安的內心。

他的眼睛微微發亮,看得陸一滿一陣好笑。

“那我走了。”

或許是那句話給了他鼓勵,于怆站起來,單手扶了下領帶,整個人都有些氣勢凜然。

“等我回來。”

說完就挺着背走出了門,整個過程頭也沒回,身姿極為挺拔。

而他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的早餐,好半晌,他才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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