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我們來打臺球！三局兩勝。”
三局兩勝定輸贏，許萍、周珍珍、時衛國，各找一個人打一局。
梁一鳴喊了個手下進來，吩咐幾句，讓他去外面通知全場，十分鐘後舉行首屆臺球争霸賽，凡是贏了許萍他們幾個一局的人，老板請客打一個星期免費臺球，還提供免費酒水。
“怎麽樣？”梁一鳴問許萍。
許萍點頭同意：“可以，人是随我們挑嗎？”
梁一鳴：“你們三個不可以互挑，另外小焱不行，其他嘛——現場的人裏随便你們挑。”
時衛國戰戰兢兢舉手，問道：“要是……我們輸了呢？”
“輸了？唉，你們三個加起來也不值什麽錢，輸了——就翻倍吧，二十塊變六十塊。”梁一鳴說完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周珍珍，好笑道：“呦，這是在掉金豆子呢，這還沒打呢就認輸了啊？”
周珍珍帶着哭腔說：“誰認輸了，我調節調節情緒不行嘛！等下誰打第一場啊，我能不能最後一個，要是你們贏了我就不用打了，你們輸了……我也不用打了嗚嗚。”
“你不是會打臺球麽，慫什麽。”許萍無奈，按了按額頭，“不準哭了。”
周珍珍抽搭幾聲扁扁嘴，艱難憋住了眼淚，擤了下鼻涕，偷偷抹在了一旁在跟人說話的梁一鳴褲腿上。
許叁焱在這上了一個多月的班，也算了解梁一鳴，他看着嬉皮笑臉好說話的樣子，但既然能在這縣城裏開下第一家臺球場，就不是個善茬。許萍是無辜被牽連進來的，這事本來就跟她沒什麽關系，許叁焱只想把她摘出來。
“梁哥，許萍她不會打臺球，禍也不是她闖的，拉她進來沒必要。她輸了，她那一份我來給。不用在你這掙的錢。”
梁一鳴吹了個口哨，朝許叁焱扯出個笑：“行，就聽我們小炎哥的。”
“不用，輸不了。”許萍朝許叁焱挑一挑眉，輕松地開玩笑道，“小炎哥，不信我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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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萍其實會打臺球，會的還不是一點。
她上初中那會兒，周珍珍和時衛國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鬧起來吵架吵得很兇，兩人差點要去離婚。
周珍珍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在酒店開了個長期包房，住在酒店不回家。
許萍那時候沒心沒肺，挺高興地跟着去酒店住，畢竟五星級大廚手藝，做的東西比周珍珍好吃多了。周珍珍那陣也不知道抽什麽瘋，天天呆在酒店娛樂區的臺球室裏打球。
許萍放假時，跟着學打了幾把就上手了，她籃球排球這類耗體力的球類運動都不行，但打臺球握球杆和撞擊力度，和角度技巧掌握地很好，比周珍珍有天賦多了，一星期下來已經能輕松贏過老手周珍珍。
後來家裏還仔細考慮過要不要送她去練職業，不過最後還是沒走這條路，只當個興趣，每周放假了去打幾局。
臺球玩法很多，許萍常玩的是8球制臺球，選1-7的全色球或者8-15的花色球，誰先打完7個球後擊中8號球落袋，就是誰贏。
現在的玩法肯定沒有後來那麽正規，臺球算是剛興起的街邊文化，每個地方還會有自己的打法。
“這臺球規則是怎麽樣的？怎麽算贏？”許萍問。
梁一鳴嗤笑出聲：“呵，你剛才那自信樣，我還以為多有能耐呢？規則都不懂就敢應下了？”
“開球時用白球打散十五個彩球，黑子不能落袋，其他彩球全部打完才能□□子。一個彩球算一分，誰先打完七分，最後打落黑子，就算誰贏。”許叁焱給她詳細解釋完，還加了一句：“不要緊，輸了也沒事。”
許萍點點頭，類似8球制，但數字沒有規定，更簡單一點。她略想了想便定下順序說：“知道了，時衛國先上，第二局周珍珍打，我打第三局。”
“行！幹他娘的！”時衛國大吼一聲給自己打氣，同時單手握拳做了個右勾拳動作。
接下來是挑選對手，整個場子的人幾乎都停下來，一個星期的免費臺球，再加上酒水免費，剛宣布贏球獎勵就引起了現場許多人的歡呼。
近百號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圍着最裏面的一張臺球桌，被擠在後面的人還搬了凳子桌子過來，站上去看。
許萍環顧一周，最後挑了內圈一個黃毛，和最外面站在桌上的一個穿皮夾克的男的。
手下給梁一鳴搬了幾把高位椅子過來，他把許叁焱也叫走一起過去坐了，充當臨時裁判。
剩下許萍他們三人商量。
“這兩個人都打得一般，我剛才走過來時看到了，都是直線近距離的球，他們都沒有進。黃毛純粹新手，用的杆尾擊球，皮夾克沒進也可能純粹那一杆運氣不好手滑。”
許萍問：“你們兩個，現在誰打得好一點？”
周珍珍默默舉了下手，又不自信地悄悄看時衛國。
“那好，時衛國和皮夾克打，周珍珍就打那個黃毛。”
兩人點點頭，這麽多人看着，手心裏都緊張冒汗了。
“剩下的人裏沒有打得一般的了嗎？你選哪一個？”周珍珍腿有點抖，慌兮兮地問。
時衛國偷偷扯許萍衣角：“你是不是想用田忌賽馬那一招！但是順序不對哇，許叁焱說你不會打臺球。上等馬周珍珍，中等馬我，你——下等馬。應該再挑一個你先上，讓周珍珍跟皮夾克打，我打黃毛才對。”
許萍：……可拉倒吧我的親爹，你才下等馬！
許萍對他贊賞似的點點頭，推他一把催促說：“別廢話了，快上，早點打完回家睡覺。”
時衛國不設防被推地一個踉跄到了臺球桌邊。
正規比賽開球是雙方各打一個球到對面岸邊，返回的球誰接近開球的邊，誰來決定開球者。
這裏沒那麽多規矩，時衛國和對手猜拳，贏了，選擇了對方開球。
皮夾克選手開球後運氣不錯，白球滾到中間位置，中間兩袋附近都有單獨彩球在，很容易能進一分。
圍觀群衆除了許萍幾人，都期待他能得第一份。
“啪！”打空了，白球撞在岸邊又回到了中間。
觀衆一陣惋惜。
看來之前許萍看到的那球沒進，不是運氣不好，是确實水平不行。第一局能贏下的可能性大幅上升，說不定兩局打完他們這邊就能贏，許萍覺得有點可惜。
“啪！”輪到時衛國，也是打的同一顆彩球，一樣打空了！
許萍：……
接下來就是兩人菜雞互啄，你來我往地打空和意外打到別的球落袋，整整打了半個多小時才打完。
最後時衛國以一分之差輸了。
重新擺好球，周珍珍第二個上。
“萍萍我好慌，我手抖拿不穩球杆了！”周珍珍哭唧唧地望着許萍。
委曲的小表情，讓許萍想起媽媽偶爾也會對她撒嬌，也是這樣咬着嘴唇作勢要哭的樣子，她無奈哄道：“你贏了，我給你錄來香江最新十大金曲。”
“真的！？你有有那盤磁帶！！等下打完了我就回家拿空白磁帶去你家！”
許萍小時候搬家時，她媽曾經翻出一盤老舊磁帶，感慨這是當年最寶貝的東西了，就是香江十大金曲合集。
周珍珍一下子鬥志高昂起來，惡狠狠盯着對手，像看待階級敵人！
“打！打爆你！”第二局由周珍珍開局，連拿下兩分，一個失誤白球送黃球到了袋口一寸的地方，黃球堪堪停住，換黃毛打。
黃毛用球杆尾部粗的那頭輕輕一碰，球就落袋得一分。不過許萍眼光很準，他确實是個新手，剛學臺球沒幾天，不然也不會用杆尾打，後面周珍珍越打越勇，連拿三次兩分，對手則一球未進。
周珍珍這邊只剩一個黑球，打進就能結束這局，她用球杆比劃試了試角度，穩着打能進！
“yue~”周珍珍突然轉身朝着梁一鳴做了個嘔吐的聲音，用口型說道：“我贏啦。”
一杆解決，黑球落袋！
周珍珍輕松贏下第二局。
第一局打得實在太無聊，第二局利落拿下，反而贏得了不少掌聲，周珍珍趾高氣昂地回來，把球杆交給許萍。
“梁老板？”許萍接過球杆，高聲說道：“第三局選人之前，我想問問梁老板。”
“您開這家臺球場，是只對男人營業的，不歡迎廣大女同胞來玩的嗎？”
梁一鳴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饒有興趣地大聲回答她：“這是誰說的話？計劃生育都說生男生女都一樣了，如今是男女平等的社會，我做生意賺錢，怎麽會不歡迎女同胞。”
“好，那第三局我想換個玩法，除了剛才的翻三倍外，再加一條。”許萍用球杆指了指進門後攔住她的那個小眼睛男的，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眼睛被選中後興奮的從人群中擠出來：“陳飛！”
許萍輕哼一聲算是應了，偏頭對梁一鳴說：“我贏了，你在門口貼個告示：陳飛與狗不得進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