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小色鬼”算不上什麽好詞, 但這三個字從秦之墨嘴裏說出來,竟然帶了點寵溺意味,張芷青覺得自己完蛋了, 連挨罵都覺得秦之墨在誇她。

車子開往酒店,幾分鐘後,張芷青的腳被捂熱,暖烘烘的,整個身子都舒暢起來, 她縮回腳,腦袋歪在秦之墨肩膀上。

“我想去你家看看。”她很自然地說出來。

秦之墨拿了毛毯, 蓋住她裸露的小腿:“我就一個家。”

張芷青換了種說法:“你曾經待過的地方。”

秦之墨神情松懶, 似乎并不把那地方放心上,他捏捏她的指尖,語氣漫不經心:“那地方不吉利。”

張芷青愛搞封建迷信, 每次考試都穿個大紅內衣,發圈、襪子、鞋, 全是大紅色,還要搞個“逢考必過”符貼書包夾層。

秦之墨說完,又繃着臉補了句:“克你。”

張芷青看他一本正經吓唬她的樣子, 有點想笑, 她又不是十歲小孩兒, 被他一句“他克你”就吓得不敢跟人小哥哥一起玩。

她憋着笑:“克我什麽?漏財?還是逢考不過?”

她沒錢了, 秦之墨不還有麽,考試不過就不過呗, 反正她也已經上岸了。現在她一樣也不缺, 完全不帶怕的。

秦之墨側着身子,手臂搭在車窗上, 低眸盯着她白皙光滑的臉蛋,面不改色:“克你的美貌。”

張芷青:“……”

不去了,她不去了還不行嗎?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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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打官司勝訴秦之墨開心比起來,她的美貌,也不是不能犧牲一點點,她表情糾結:“我就去一小會兒,主要是感受一下你的青春躁動氣息。”

秦之墨很意外她還會堅持,張芷青愛漂亮,是寧死也要守護美貌的人,能拿她的臉冒險,是她做出的最大犧牲了。

對上她堅定真誠的目光,秦之墨感覺心髒某塊塌陷下去,他有所動容,視線從她亮晶晶的眼睛挪到小巧挺翹的鼻頭,緩緩向下,定在她嬌滴滴的嘴唇上。

以為她這麽盯着他是想索吻,秦之墨看了眼駕駛位,猶豫兩秒,低下脖頸去配合她。

“你陪我去。”張芷青盯着秦之墨沒有表情連閻羅王見了都害怕的冷漠臉:“去幫我辟個邪。”

秦之墨:“……”

會錯意了。

張芷青說着,忽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擡手在秦之墨臉上比劃:“就你這冰凍三尺毫無求生欲的眼神,以及渾身上下陰沉沉的壓迫感,黑白無常見了得繞道,貞子見了都得被你吓回井裏,對,沒錯,就保持這個眼神,走在我前面,你給我開路絕對比辟邪符好使。”

秦之墨嘆一聲氣:“明天帶你去。”

“啊。”張芷青捧起臉:“總算是保住了我的美貌。”

“已經夠美了。”秦之墨伸手撿起她的高跟鞋,捉住她的腳腕,低頭幫她穿上,動作熟練。

碰到她冰涼的腳背,他輕嘆:“能穿個襪子麽寶寶。”

張芷青手肘撐在車窗邊,端着下巴居高臨下眯起眼睛看他:“想看我穿絲襪?”她俯身,兩根細細的手指勾起秦之墨的下巴,像個專門勾引高嶺之花男神仙的魔教妖女:“今晚穿給你玩兒,你想玩多久都行,好不好呀?”

秦之墨看了眼她薄白的腳背,想象她穿絲襪的畫面,喉結輕滾,穩住心神,低聲說:“你矜持點,司機……”

“害羞啦?試圖岔開話題?”

“能聽懂中文。”

“……”

駕駛座上的男人無法再裝空氣隐身,不得不回過頭來,尬笑着揮了揮手打招呼:“青青,好久不見。”

“……大表哥!?”張芷青尴尬到腳趾抓地,恨不得在背後綁支火箭把自己送去外天空:“好、好久不見,你怎麽也過來了?”

“我一直在這邊幫之墨盯着公司呢,好幾年了。”大表哥的臉已經憋得通紅,還要努力保持嚴肅:“他不熟悉這邊的路,我正好過來辦事兒,就順道捎上他把你也一塊兒接了。”

“這樣啊,那,麻煩你了。”

張芷青縮到車門邊,緩緩低頭,一臉痛不欲生地埋下腦袋。

二十分鐘後到達酒店,秦之墨還沒下來幫她開門,張芷青就自己打開車門鑽出去,背後有鬼似地踩着細高跟健步如飛,她一眼也沒往駕駛座看,雖然她臉皮厚,但她還是要臉。

她一下車,大表哥立刻笑到車子發震:“不是,之墨,你家青青妹妹怎麽還是這麽逗?特別調戲你那段兒,差點沒把我氣兒給憋沒了哈哈哈哈。”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想不到你在床上是這麽個家庭弟位。”

秦之墨伸手,拿起張芷青落下的包包,關上車門,面無表情:“你怎麽還沒被笑死。”

“對不住啊兄弟。”大表哥根本停不下來:“我這人笑點低,憋不住,你回去慢慢兒哄,哄個半宿青青妹妹就肯給你穿絲襪了。”

“……”

*

張芷青快要被氣死了,她嚴重懷疑秦之墨是故意不吭聲讓她出糗,就因為她看了幾分鐘帥哥!

她掏出手機,點開“我的追求者99號”考核表——

-1-1-1-1-1

戳到第六個“-1”的時候,頭頂越過來一只大手,手機被奪走。

秦之墨舉起她的手機。張芷青下意識去奪,穿着高跟鞋不好蹦,她脫掉鞋,手臂環抱住他的脖子,借助他的身體,胳膊跟腳尖同時發力上蹿下跳。

用盡一切辦法還是沒能夠着。

她跳累了,惱紅了臉,杵在原地,搏鬥不成改嘴鬥:“秦之墨你把手機還我!”

秦之墨将手機舉得更高,低下頭來,垂眸看她氣鼓鼓的臉頰,鼻腔滾出一聲低笑:“讓你出糗的人是大表哥,你扣我的分,不公平。”

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舉起的那只手指腹滑動,删掉了被扣除的分,“公正一點,好麽考核官?”

“你在質疑我的公平公正?”張芷青往前跨一步,踩到秦之墨腳背上,耍賴道:“難道你不知道最終解釋權歸我嗎?把我惹生氣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提個建議,你現在最好馬上向我屈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秦之墨:“……”

她說的沒道理,但又好像挺有道理。

趁他愣神,張芷青順勢撲進他懷裏,踮起腳尖奮力往上一躍,成功搶回手機。

“兵不厭詐,中計了吧——唉?!”

才剛得意不到一秒,張芷青腳下一空,腰肢被秦之墨圈進臂彎,整個人被攔腰抱起,一個天旋地轉躺倒在秦之墨身下,她的手機瞬移似地重新回到他手裏。

“你這是什麽招數?”

“以暴制暴。”

“不就是踩了一下你的腳,你管這叫家暴?”

秦之墨鉗制住她的手:“所有的欺壓都叫暴力。”

張芷青被壓在沙發上,兩只手被控得死死的摁在頭頂,就只剩一張嘴還能動:“你意思是我的腳暴力你的腳,你就要對我施暴?天呢,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秦之墨,我要告訴我爺爺,告訴我小叔,說我老公欺負我。”

說到這裏,秦之墨也有一番言論,他哂笑一聲,沉聲問:“誰家老公天天禁欲?”

張芷青理虧,噤聲一秒,小聲逼逼:“那不是還差一分嗎,哪有人追求期間就滾到一起,多不合理呀。”

秦之墨覆下來,伏在她頸側,低聲說:“想要的時候半夜鬧我就合理?”

“我那是正當需求!”張芷青拔高聲量,仿佛聲音大就有理:“接受考核的那一秒起我就是你的甲方,甲方爸爸提要求,你居然覺得不合理?”

“合理。”

秦之墨立刻屈服,捏住她的耳垂,一張俊臉放大在她眼前,對上她的視線,那對上挑的漆黑美眸說不出的勾人:“這幾分不扣,我掙回來,行麽。”

張芷青哪裏扛得住他的溫柔,明知是美人計,還是往坑裏跳了。

秦之墨低頭噙住她的嘴唇。

幫助她的時候秦之墨勤勤懇懇,給了她十足的耐心跟溫柔,一晚上任勞任怨。被這樣伺候,昧着良心挑刺扣他分的話,張芷青是半句也說不出口了。

主要她也沒機會說話,嘴全用來哼哼唧唧了。

她總覺得哪不對勁。

被秦之墨剝幹淨換上他新買的睡衣放到床上,張芷青才反應過來,不是秦之墨在哄她掙表現分嗎?怎麽他還玩起她腿來了?可惜為時已晚。

……

*

睡到中午,秦之墨出去了,桌上放着提醒她吃飯的紙條,秦之墨的字很漂亮,筆鋒很好認。張芷青看完把紙條放回去,找到手機。有兩條來自林奈葉的未接來電,她回撥過去,提示對方已關機。點開未讀消息,林奈葉給她留言,說她已經上飛機。

她昨晚的“偶遇”失敗,不再有期待,回老家相親去了。

點開她頭像,朋友圈躺着條告別宣言:哪有那麽多張不開嘴的深情等待,不聯系,就是不在意而已。人生短短三萬天,取悅自己最重要。

底下配的是一張美美的自拍圖。

她可算是想通了。

張芷青給她點了個贊。

吃完中午飯,張芷青沒給秦之墨打招呼,悄悄打車去了他家。

真帶他一起,她還怎麽偷東西。

張芷青停在氣派的別墅門口。她一到,就有個中年女人來給她開門,用英文簡單的打完招呼,張芷青往裏走,外國人這麽不講究風水的嗎?門口就一個游泳池,這不就是血盆照鏡麽。她心裏嫌棄秦回明的審美,對阿姨表現的很友好,聊了幾句才往樓上走。

根據沈南嫄的提示,張芷青走進書房,打開電腦,主機沒設密碼,但裏面什麽也沒發現,就連這幢別墅的監控都沒在裏面。

旁邊有臺筆記本,沒關機,接口插着USB,應該是剛拷貝完東西,張芷青戳了一下空格鍵,有密碼,用戶名是秦之墨的手機號,那這應該是他的電腦。

“監控程序會不會在他電腦上?”

“有可能,”沈南嫄的聲音從耳機裏傳出:“你試試。”

秦之墨的密碼從小到大就那麽幾個,不是他自己生日,就是她的生日。張芷青先試了下秦之墨的生日。

不對。

再試她的生日。

還是不對。

張芷青:“……”

不應該啊。

想到這是秦之墨來美國後用的電腦,張芷青試了一下和他分開的日期。

20141224——

鎖屏消失,彈出桌面。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牢牢記得那一天。

張芷青嘴角上揚,握住鼠标點開監控程序,指針不小心碰到菜單欄收起的播到一半的錄像。

看到畫面中的是少年秦之墨,張芷青立刻點回放。

視頻重播,張芷青的笑也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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