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清淨已不在
清淨已不在
哪吒把黃天化救回城中，這才發現他早已沒了氣息。不等姜子牙轉身去抱柱子哀嚎自己又辜負了誰，只見屋外一陣塵煙滾滾，轉眼間清虛師伯已經躍進屋中。
姜子牙一見，連忙上前行禮：“清虛師兄，那個……我……”
清虛師伯示意他不用多說什麽，随後把衆人都請了出去。他掏出一粒丹藥，送到黃天化嘴邊，一連塞了幾次，卻發現丹藥始終都咽不下去。最後他只好俯身往黃天化嘴裏吹了口氣，将丹藥送入五髒六腑之中。
丹藥吃下去之後，黃天化的臉色漸漸恢複了血色。等他睜開眼時，清虛師伯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你個死孩子，一下山就亂來，想氣死你師父我啊！”
黃天化茫然看着清虛師伯，似乎還沒能反應過來。
清虛師伯接着罵道：“翅膀張硬了，會喝酒吃肉會穿錦衣華服了！叫你好好練功你不聽，淨學些壞的，你被人打死是你活該。要不是看在你爹面上，我才懶得來救你。氣死我了！”師伯怒氣沖沖拂袖，将後背對着他。
黃天化連忙滾下床榻，跪在地上，弱弱道：“師父，徒兒知錯了。”
清虛師伯伸手把他提起來放到榻上，“身體沒恢複就不要動來動去，乖乖給我躺在這裏。”随後從懷中掏出樣東西，塞到黃天化手中：“這是攢心釘，下次再遇到姓魔的直接用這個招呼。要是你連這個都用不好的話。你也別叫我師父了。”
黃天化含淚收好，“師父，你不生我氣了？”
“生氣？”清虛師伯掖掖他的被角。“你師父我可不敢跟你生氣，我還想多活幾年。好了，你乖乖睡一覺，師父先回青峰山去了。”
黃天化拉住師伯的衣角，“師父，那你什麽時候會再來看我？”
“你這孩子，居然學會撒嬌了。”清虛師伯撫摸着他的腦袋，“睡覺吧，師父很快會再來的。”
次日黃天化和哪吒又領着三千人馬，敲開了商軍的轅門。黃天化有師伯秘授的攢心釘在手，很快将魔家四兄弟全部送上封神臺。剩下的四萬商軍見主帥死了，紛紛潰散後退，黃天化和哪吒帶着三千人馬追上去殺了一陣，收獲的人頭頗豐。
那些跟在黃天化後面的西岐将士們一個個興高采烈，簇擁着二位将軍回到西岐城。他們鞍後的人頭就是他們升官發財的法寶，如今戰果累累，不高興才奇怪。
一将功成萬骨枯，歷來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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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戬趁他們去追殺敵軍的時候，回西岐去見姜子牙，随便把之前姜子牙向他提過的鐵琵琶交給他。
姜子牙高興得兩眼發光，“當日兩軍交戰之時，我西岐人馬吃了這琵琶不少虧。今日能此寶物，一定是大王福澤無量，我西岐大軍從此無所畏懼了！”然後他将琵琶橫抱起來，信手撥彈了一下，不料琴弦一觸即斷。
“這是怎麽回事？”姜子牙望着琵琶上的斷弦，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楊戬道：“師叔，凡物必有靈。如今它的主人已經死去，或許這琵琶也跟着失去了靈性，淪為死物了。我已将魔家四兄弟的屍首帶回來，請師叔允許我把這琵琶，還有之前的混元傘，一起跟它們的主人葬在一起。”
姜子牙只得答應。
又一次取得勝利的西岐日日載歌載舞，慶祝他們的大王姬發帶領着他們又一次打敗了邪惡的商軍。
沒過幾日，聞太師領兵三十萬直出五關，望西岐而來。姜子牙忙命西岐各将領作好守備，又從各處調來糧草，以防商軍圍城，西岐又遭斷糧之禍。
在西岐上下全副戒備中，聞太師和他的三十萬兵馬來到了西岐城下。一眼望去，猶如烏雲壓境，随時都會把西岐卷入暴風雨之中。
開戰那日，雙方照慣例互相謾罵，罵完就打。聞太師手中蛟龍雙鞭來如閃電，一連把姜子牙、哪吒、金吒、木吒等十餘人全部打下座騎。幸虧楊戬有九轉元功護體，不懼聞太師的金鞭，這才護得姜子牙不被聞太師的手下割去首級。
此戰西岐失了利，姜子牙忙命三軍撤回城中。商軍又追着殺了一陣，把西岐的殘軍殺得人仰馬翻。
姜子牙回到相府十分沮喪，竟下令讓三軍趁着夜色去劫聞太師的行營，說聞太師一定想不到他們今天戰敗還會主動出擊。
西岐幾位老将卻說這樣太冒險，今日戰敗之事，讓将士們情緒低落，此番大舉出擊劫營，恐怕有失。
于是楊戬提議換做哪吒黃天化等闡教弟子各帶上三千人馬去偷襲聞太師，越虛張聲勢越好，以便讓敵人誤以為他們是傾巢出動。如果敵人逃跑，他們也無需追趕，只消滅下那些來不及跟上大隊伍的商軍就好。
而西岐的老将們則各帶人馬埋伏在西岐各處城門外，專門對付那些想耍個回馬槍來攻打西岐城的商軍。
姜子牙聽完大喜過望，又問：“那楊戬你幹什麽？”
楊戬笑道：“我去把他們的糧草統統燒掉。”
于是衆人分頭各自行動，人含草，馬銜枚，幾支隊伍悄無聲息地出了城門，向商軍的軍營而去。
那夜哪吒等斬敵兩千有餘，城門的埋伏皆有所斬獲，商軍的糧草在大火中盡數燒盡，商軍一夜連退七十餘裏。
次日姜子牙在相府中擺酒犒賞衆人，酒席過半，卻有人跑進來來報說外面來了個鳥人，要見姜丞相。
不用說，一定是雷震子來了。
只見一藍面赤發，背後生有肉翅，臉上獠牙暴露的巨人走将進來。他走到姜子牙的面前，行禮拜道：“弟子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門下雷震子，拜見姜師叔。”
也許是平日裏見慣了龍須虎的樣子，在座的幾位西岐将領并沒有對雷震子的模樣表現出太大的反應來，最多只是臉刷地白了一下，很快就恢複鎮定。
姜子牙笑道：“原來是我雲中子師兄的高徒。”
雷震子道：“弟子此次奉師命下山，一則是來助師叔立功，二則是與兄長相會。敢問師叔，可知我兄長姬發現在何處？”
姜子牙道：“原來你就是助先王逃出五關的佰子，快去請大王過來。”
姬發很快趕了過來，仰頭托腮盯着雷震子看了許久。姜子牙覺得奇怪，悄聲問道：“大王，有什麽問題嗎？”
姬發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雷震子：“弟弟……你今年幾歲了？”
“十歲。”雷震子答道。
周圍的人一聽，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姬發感慨道：“想不到十年過去，你也長這麽大了，二哥我很欣慰。”
雷震子又問：“二哥，我能否去見一下娘親還有祖母？”
姬發想了想，道：“阿娘和阿姆今天去廟裏進香了，明天她們也還去進香。這是祈福的儀式，她們得一連去一個多月的。所以……等她們回來我會告訴她們。”
姬發和雷震子說了幾句，便說政務繁忙回宮去了，拜托姜子牙還有楊戬他們照顧下他這個弟弟。
哪吒早把雷震子拉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一連發問：“道兄，你的翅膀是真的嗎？你的牙怎麽長出來了？你生下來就是這樣嗎？”把雷震子問得啞口無言。
旁邊的金吒無奈地只好找些其他話題盡量岔開哪吒的注意力。
平靜了大半個月後，聞太師又帶着他的人馬殺了回來，在西岐城外一連擺下十個奇陣。霎時間，西岐城下一片愁雲慘霧，殺氣騰騰。
師父漫不經心看了蜉蝣鏡中的狀況一眼，嘆道：“清淨日子到頭了。”
黃龍師伯不解：“師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師父的意思是很快就輪到你們下山了。”我好心解釋給他聽。
黃龍師伯搖頭：“我才不信你們師徒倆。”
師父聽了笑道：“要不我們來打賭，如果我猜對了，你就先行一步去西岐，叫姜子牙給我們準備睡覺和吃飯的地方。”
“好！”黃龍師伯說道，“那要是你猜錯了呢？”
師父悠然笑道：“玉泉山的好酒任你挑。”
黃龍師伯兩眼發光：“那麽就一言為定了！”
話音未落，玉泉山的上空降下一道金光，光芒中浮現出幾行字來：天尊谕令，截教弟子布十絕陣塗炭生靈，今命闡教門下十二金仙速往西岐，不可耽誤。
師父拍拍黃龍師伯的肩膀，“師兄，一切就有勞你了。我和絡石收拾一下就趕過去。”
黃龍師伯跳上白鶴，盤旋幾下消失在天際之中。
“師父，我也得去？”師祖讓你們下山等于禁足令解了，我還想着趁機到朝歌城去看一看鹿臺！
“廢話，如果你不去，豈不是要我餓死在那裏？”師父揪着我的衣領往前一帶，“把玩心收一收，別老想趁機跑出去玩！”
我擰身往下一縮，使了招金蟬脫殼，師父手上便只剩一件白色外袍。“師父，你怎麽每次都是這個理由！”
師父把袍子丢過來，“去把你師祖當年送你的那件什麽袍翻出來穿上，免得你無緣無故被人一悶棍打死了，我還得給你收屍。”
我不耐煩地說：“那種破古董我哪記得塞到什麽地方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