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死十絕陣
生死十絕陣
等我們趕到西岐時，其他的同門早已經到了，就等我們兩個。
這都要怪師父不好，居然借口說他認床要把他的床榻搬到西岐去。我們只是去幫忙打架，又不是搬家，帶這麽多東西做什麽？
我頂了他幾句，氣得他一路上都不搭理我，一到了西岐就撇下我不見了人影。
我才懶得管你！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頂撞他，問題是他想要帶的一大堆東西最後一定是全丢給我保管，這叫什麽事啊。沒見過哪家師伯把自己的弟子當老媽子使喚的，師父你也死心了吧！
姜子牙在西岐城外用蘆葦搭了個十分寬敞的草篷，說是給我們這些闡教門人休息用。我遠遠看到楊戬和哪吒他們都在那裏，便也湊了過去。楊戬眼尖，老遠就朝我打招呼。我看到他懷裏抱着只小黑狗，他說是來西岐的路上在半道上撿的，見它長得挺順眼的就抱來養了。我問他取名了沒有，他說這狗叫笑天犬，嘲笑的笑，老天的天。
楊戬說在我們準備來西岐的這段時間，姜子牙姜師叔差點又死了一次。說是被對面那群人作法拜去了魂魄，後來還是赤精子師伯以身犯險獨闖敵營才把他救了回來。
我暗自竊笑，在玉泉山的時候我就全部都看到了，赤精子師伯膽大超群，就是功夫有些遜色，跑去借了太極圖來救人，結果還把太極圖落在敵人的陣裏。
師父以及衆位師伯都進蘆篷商議事情，不一會兒燃燈道人也騎着小鹿來到西岐。師伯們原本就在為誰當元帥的事推來讓去，燃燈長老這一來倒好，師伯們一致就把他推舉為元帥，由他遣兵調将破十絕陣。
後來我才明白，并不是師伯們真的謙虛讓賢，而是這種害人性命的黑鍋誰都不想背。燃燈長老恰好趕上了，他不背誰背，誰叫他是長輩呢！
哪吒一看到燃燈長老就嘟囔：“又是這個該死的老頭。”看來哪吒還在為燃燈長老送他老爹鐵塔這件事生氣。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怎麽喜歡燃燈長老。雖然師伯們常說他的道法精深，造詣無人可比，但我就是不喜歡他。同樣的還有大師伯廣成子和二師伯赤精子。
非要問為什麽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是覺得他們太過正經，總板着一張長輩的臉吧。
十幾個師伯都到齊了，但站在外面和我同輩的弟子來來去去也不過是我、楊戬、哪吒幾兄弟，黃天化、雷震子、韓薛等。貌似有很多人都缺席了，像韋護師兄就不在這裏。
我問韓毒龍：“你師兄韋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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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毒龍哈哈大笑：“韋護師兄啊，被我師父關禁閉了。”
“啊？”我很吃驚，我那位韋護師兄可是最好說話，脾氣也是最好的，什麽時候變成氣壞師父被關禁閉的調皮徒弟了？
韓毒龍接着說：“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師兄說了一句什麽笑話，把師父氣得跳腳。後來師父就把他關禁閉，叫他把黃庭經抄上一萬遍了。這個你還是問惡虎吧，當時他一直在旁邊。”
好新鮮的事情，道行師伯會被氣得跳腳。我還以為他是冷心冷面，什麽情緒都不會有呢！我把目光投向綠衣服的惡虎身上。哪吒幾個聽到了，也圍過來看熱鬧地盯着他看。
薛惡虎被看得瑟瑟發抖，小小聲地說：“我……我不能說。”
“有什麽不能說的？”哪吒問道。
“說了師父會打我的。”薛惡虎的身子又往後縮了縮。
就在這個時候，師父居然叫我進蘆篷去。師父你真掃興，只要多等一會兒就能聽到八卦了！
可師父有命，我總不好當衆拂他的面子，只好先進蘆篷去。只見篷中燃燈長老高坐上方，兩側各設有蒲團長案，師伯們按着排行依次坐好。而姜子牙在昆侖山時只是我師祖門下一無名小童，此地沒有他坐的地方，他只能垂手站在一旁。
等我給長老還有師伯行過禮，師父站起來指着我說：“長老和諸位師兄不必擔心，菜肴茶果這方面的事情就交給我這個徒弟去打理吧。”
黃龍師伯呵呵笑道：“沒錯沒錯，絡石得玉鼎師弟真傳，烹饪的功力更勝他師父一籌！這方面我可以打包票！”
太乙師伯還有清虛師伯幾個也跟着撚須呵呵地笑：“有絡石在，我們就放心了。”
于是稀裏糊塗地，我就成了專門給師伯們做飯的夥夫。
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走出蘆篷的，只記得師父推我出來做飯的時候，他笑得很奸詐。
……我好像覺得自己被師父賣掉了……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我就跑去朝歌城看鹿臺去了，才不管師父會不會氣得跳腳氣得絕食呢！我才不要給你們當夥夫！哪家的大弟子是專門來給長輩當夥夫的啊！
默默在心裏把師父丢進鏡湖一百遍啊一百遍！
姜子牙把西岐城裏一間臨近城門的房子收拾出來，說專門給我做飯用。姜師叔這人還算不錯，派了十幾個人給我打下手。
不過我還是讓他們都回去，這點小事我一個人還是能搞定的。而且要是我那個性格差勁到死的師父知道他的飯菜被別人動過，非掀桌不可。
我們是來幫忙的，就不要給姜子牙添亂了，免得叫人看了笑話，
不過話雖是這麽說，我還是不打算親自動手給師伯們做飯。
我在城裏買了塊布，剪成三寸高的人形，稍微畫一下眉眼，然後在上面布下符咒。十幾個“人”應聲而起，站在了我的面前。除了目光呆滞面無表情之外，其它方面都跟常人沒有什麽區別。
我朝它們作了個揖，笑道：“以後就有勞諸位了。”十幾個人也跟着向我作揖，随後齊刷刷進廚房忙活去了。
這麽一來我就真的變成閑人一個。
不過這樣也好，聞太師那邊已經命人來下戰書，我也好趁機學習一下師伯們是怎麽破十絕陣的。
那日天空陰霾黯淡，西岐城周圍沒有一聲鳥鳴，安靜得叫人心寒。聞太師和他的将領們，以及截教的十位天君各自騎在座騎上，冷眼望着西岐這邊。
燃燈長老也領着大家出了蘆篷，在西岐城下擺好陣勢，同聞太師遙遙相對。
十絕陣的第一個叫做“天絕陣”，守陣的乃是截教門下的秦完。燃燈長老尚未點将出戰，只見空中落下一人，身形挺拔，白面長須，手持一根方天畫戟。
居然是五師伯鄧華，他一向不是在昆侖山上守經閣的嗎，怎麽出現在這裏？
他向師伯們打個稽首，“諸位道兄，我奉師命來破天絕陣。”
說笑的吧？鄧華師伯向來不怎麽習武，恐怕連碧竹都打不過，師祖叫他來破陣跟叫他來送死有什麽區別？
燃燈長老卻點頭同意了。鄧華師伯倒提着方天畫戟，孤身走到秦完的陣前，一身水合衣無風自舞。
秦完問：“你是何人？闡教無人了嗎，怎麽讓一個無名小卒來破陣？”
鄧華師伯高聲道：“秦完休要張狂，我乃玉虛門下鄧華，奉師命來破此陣。”
“你會破我的天絕陣？”秦完問。
鄧華師伯笑道：“既然我奉命下山會你，怎能空手而回。”一語未了，提起畫戟迎面便刺。
秦完無心戀戰，架起武器格擋了幾回，便回身躍入天絕陣中。鄧華師伯疾步追趕而去，也入了陣中。只聽得空中霹靂一聲雷響，秦完提着鄧華師伯的首級走出來，大聲喝道：“鄧華已死，還有誰來破陣？”
燃燈長老叫文殊師伯到他跟前，“看清楚了沒有？”
文殊師伯默然點頭。
“那好，你去破天絕陣吧！”
有前人鋪路，文殊師伯很快便破了天絕陣，取了秦完的首級，全身而退回到西岐城下。
第二陣是“地烈陣。”
燃燈長老環顧左右，最後點了韓毒龍的名字。韓毒龍欣欣然領命而去，須臾便慘死在地烈陣中。
你有沒有這樣的經歷，原本還跟你一起談天說笑的兄弟，轉眼間就慘死在你面前，而你卻無能為力，無可奈何。
一向沉默的道行師伯站在衆師伯中間，垂首閉起眼睛不忍再看下去，面色十分慘白。薛惡虎拉着他的袖子哭得涕淚交下：“師父，讓我去給師兄報仇！”
守衛地烈陣的趙天君在陣中大罵：“媽的！有本事就派個厲害的角色來破我的地烈陣，盡讓根基淺薄的弟子來送命算什麽本事！”
燃燈長老沒有說什麽，向懼留孫師伯看了一眼。懼留孫師伯會意，提起兵器縱身飛出，落到趙天君面前。
全無懸念的一戰。
趙天君被懼留孫師伯用捆仙繩捆成個粽球，抛到燃燈道人的面前。
要是以往我看到有人被捆成這樣一定會笑出聲來。
可是今天，我卻是欲哭無淚。
第三陣是“風吼陣”。
不等燃燈點哪個弟子出戰，楊戬已經提着長槍上前，請命去破風吼陣。他的臉色十分難看，想必也是對燃燈的做法看不下去了。
燃燈愣了一下，還沒開口說什麽，師父揚聲責罵楊戬：“長輩們在此，容不得你放肆！給我退下！”
楊戬不願就此罷休，“請師父同意弟子去破風吼陣。”
“混賬東西！”師父怒喝，“給我去運糧！沒有把西岐的糧倉裝滿別回來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