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專找有福人
專找有福人
原想着先避開師父，但飯點一到，我還是得回到院子去準備。我前腳剛跨進院子，擡眼看去卻不由地大吃一驚。院子裏十分幹淨整潔，地上的泥水和碎布都不見了，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之前被毀掉的帛人此刻也全都站了起來，一個個端着湯鍋掌着大勺，該幹嘛還幹嘛。
師父站在院中的一棵木樨樹下，正在教碧竹怎麽變成人形。像是聽到我靠近，他擡頭看向我：“絡石，這只白熊差不多修煉了四百年吧？”
“嗯。”我點頭，“我剛上山遇到它那會，它已經修煉了兩百多年。現在想起來，它還真是沒什麽長進。”
碧竹聽到我這麽說，原本向我撲來的爪子在半空收了回去，垂着腦袋杵在地上扮石頭。
師父把目光移到我身上，笑道：“想不到你也跟我有這麽多年了，記得剛帶你上山的時候，你才這麽一點大，”伸手在膝蓋附近的位置比了一下，“那時候你身體很不好，又還不會說話，我還真怕你養不大。”
我記得我上山的時候大概三歲，三歲的小孩會說話吧？不過那時候我身體很不好倒是真的。
被師父這一打岔，害得我險些忘記正事。不過好處也不是沒有，至少我發現師父其實沒有在生氣。“師父？那些帛人……”
“哦。你不會怪我吧？”
“啥？”我是不是聽錯了？
“師兄他們想借你的帛人讓哪吒他們練練功夫，我沒問過你就替你允了，沒想到你會這麽生氣。你看，現在我都幫你把它們複原了，你不會再發脾氣了吧？”
我絕對是聽錯了，要不就是小金烏今天又迷了路！我愣了半天，才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師父，那你的蘭草？”
“幾盆草而已，算不得什麽。”
這件事就這麽稀裏糊塗地揭了過去，随後楊戬和哪吒來找我，一唱一和地要讓我請喝酒，我也就答應了。沒想到黃龍師伯聽到後，竟也要跟我們一起。師父不同意，說我們這些弟子都被他帶壞了。最後也不知道怎麽弄的，蘆篷裏幾乎半數以上的師伯都被我們拉出來喝酒。
那天晚上很盡興，只是道行師伯喝得爛醉，我跟師父送他回去的時候，姜子牙一臉忿色，想發作又不能發作出來。
又是一大清早，陸壓興沖沖離了蘆篷，說要去破烈焰陣，燃燈點頭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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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出戰，陸壓居然又換了開場白，叽叽咕咕的我沒聽清。陸壓和守“烈焰陣”的白天君都是使劍的，兩人見面說不到幾句便拔劍相迎。你來我往打了二十幾個回合後，白天君詐敗退入烈焰陣中，陸壓亦緊追上去。
不過須臾功夫，他便從陣中飄然而出，笑得兩眼眯得更細。他一手托了個赤色的大葫蘆，一手拎着白天君的人頭，随手輕輕一抛，人頭便咕嚕嚕滾開去。
“陸壓，你站住！”背後守落魂陣的姚天君倒提着兵器疾步追來。
陸壓倒也幹脆，收起葫蘆大步跑回蘆篷。燃燈急忙讓姜子牙去叫方相上場攔住姚天君，說是好借此讓他為他的兄長方弼報仇。方相欣然領命而去，片刻即枉死在落魂陣中。
姚天君又在那頭罵燃燈冷血，燃燈全然當做沒聽見，朝赤精子師伯看了一眼。赤精子師伯領命而出。破了落魂陣後，順便也之前落在陣裏的太極圖找了回來。赤精子師伯禀告燃燈後，把太極圖送回玄都洞。
先前陸壓給了姜子牙一份什麽“七箭書”，說是能結果了趙公明的。姜子牙派了一隊人馬前往岐山準備，自己随後也跟了過去。我忖着陸壓和姜子牙說話時那副神神秘秘的樣子，估計這“七箭書”大概是類似于行巫的事情。
之前姜子牙也曾被朝歌那邊的人這麽折騰過一次，幾乎把老命都丢掉。那時西岐上下還一味破罵截教門人行事不光明磊落，有違昆侖門規什麽，現在自己不也如法炮制了嗎？
其實打戰誰不搞點小動作，說好聽一點叫兵不厭詐，難聽點什麽話都能罵出來。
就這麽過了十幾天，除了中間聞太師遣人來搶了一次箭書，被楊戬和哪吒消滅了以外，沒有什麽事發生。
師伯們該入定的入定，該四處亂逛的四處亂逛。燃燈似乎在用定海珠修煉，不怎麽見人，連平日用的茶果都不讓人送去。楊戬繼續琢磨他的笑天犬去，哪吒整天拉着他大哥亂轉。
我想着先前弄壞了師父的蘭草，盡管他有說不要緊，但我還是覺得送點什麽東西給他當做賠禮比較好，反正現在我也沒事情做。
恰好西岐的宮室正在修繕，從宮中換下的幾塊不錯的舊桐木可供我斫琴。桐木制成琴胎，反複漆胎打磨後，再刷一遍面漆，最後上弦，這琴才算完成。不過通常制一張琴最少需兩年有餘，就算我用法術加快其中的過程，緊趕慢趕也需十幾天才能完成。
好在這琴也不是馬上就要送出去，我慢一點也無所謂。
又過了幾日，探子來報說趙公明已經死了。師伯們拊掌大笑，便準備今日就要去破了十絕陣的最後兩陣。
倒數第二陣被道德真君師伯用五火七禽扇輕易破了，最後一個是紅沙陣。我想先前八陣除了有一陣是陸壓破的以外，我的師伯們幾乎每人都上了一次場。
剩下的……道行師伯心情不好，靈寶大法師似乎向來不怎麽習武也沒有什麽法寶，黃龍師伯自然指望不上；那麽就剩我師父了？
紅沙陣據說是按天、地、人三才布下，中分三氣，內藏紅沙三鬥；這沙自然不是尋常的沙，一旦碰到如身着利刃，身軀俱成齑粉。
不過這東西只對道法平平的小道童有用，像我師父這樣的根本不用擔心。
我滿心期待着燃燈快點叫師父去破陣，昆侖十二仙來西岐是打着破十絕陣的名號。陣一旦破完，我們也沒有借口繼續留下。這一點甚和我意，最好再找個什麽借口，把楊戬也拉回去最好！
可惜我沒想到的是，燃燈這家夥根本不打算讓我師父出場。他說：“紅沙陣太過兇險，必須要一位福人去破陣才能無虞。如果無福的人去，必定當場殒命，吾心不忍！”
姜子牙問：“敢問長老一句，不知這福人是誰？”
燃燈撚須道：“自然是當今大王了！”
聽到這句我差點又吐血了，你居然要讓姬發上場去破紅沙陣，這跟叫他去送死有什麽區別。合着你每天都嚷嚷着姬發洪福齊天就是為了讓他去送死啊！
姜子牙聽到他的話，也吓得臉色發白：“可大王……大王終究是凡夫俗子。”
篷中也有幾位師伯反對燃燈的決定，但都被燃燈駁了過去。他拍案怒道：“我是統帥還是你們是統帥！我身為長老，難道會謀害一個凡人的性命不成。姜子牙，你也不用多想，只需去把大王請來便好，我自有安排。”
姜子牙只好領命，将姬發帶至蘆篷中來。燃燈親自起身相迎，見姬發仍有猶豫之色，便不斷保證姬發此去絕無危險。最終，姬發帶着前胸後背一身符咒，又有哪吒、雷震子左右保護，這才強定顏色出了蘆篷。
要說是燃燈一人犯傻還有些許可能，但要姬發陪他一起發癫那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來西岐也有數月，我們都看出這位西岐的君王有着與他的年齡不相符的冷靜和深謀遠慮，要不然也不會挑他來當下任人主。
燃燈近來臉色一直不佳，原本不過是蒼黃的面色，至今竟現出幾縷灰暗的枯槁之色。師伯們暗地裏猜測他擅自用定海珠修煉，不得法而遭到反噬，估計他的來日不多。
而今弄出讓姬發去送死這麽一件事情，沒準是行将就木時反而糊塗了，竟想拉人給他墊背。師伯們也不打算阻攔他，只謀劃着先護着姬發不死，再找個機會上玉虛宮找師祖來評理。
到時候不管燃燈的命還有多長，反正他長老這個位置是坐不了了。
于是在哪吒、雷震子同姬發身陷紅沙陣的時候，任太乙師伯多着急，師伯們就是不肯入陣去救人。反正雲中子師伯不在，太乙師伯孤掌難鳴，也只有幹瞪眼的份。
誰都沒想到師伯和長老各自心懷鬼胎，延誤了戰機，竟招了千年難得一見的劫數來。
數日後，又是該死的清晨，西岐城外來了三位仙姑，她們自稱在趙公明的妹妹，點名和陸壓決一死戰。
我們闡教一向只有男丁，這時聽到有仙姑來，原本該是很興奮很好奇的。可惜那位好奇心最重的還被困在紅沙陣裏，剩下我們幾個弟子也沒有心情管什麽仙不仙姑。
既然被點名了，陸壓也不好不出場。“不過是女流之輩，有什麽可擔心的？”他倒是很有信心。
但我估計他很快就後悔自己如此自信了。雙方交戰不到幾個回合，陸壓竟被其中一位仙姑用法寶拿去，最後還是趁着夜色才逃回來。
回來後他還念念有詞：“那三個女娃傻傻的，居然命三千弓箭手來要把我射成馬蜂窩。她們哪裏知道我的本事，那箭還沒射在我身上就變成粉末了，她們還傻乎乎地叫弓箭手接着來。我才不理她們，随便施個小法術，我也就拍拍屁股溜了。”
師伯們見他說話粗俗，紛紛垂頭當做沒聽見。燃燈只好幹笑幾聲，贊道：“道兄果然好本事啊！”
第二日三霄又來，姜子牙領着楊戬、黃天化等出戰。雙方混戰在一起，最後是各有損傷。後來聽黃天化說，楊戬似乎又抛出笑天犬來，把對面一位仙姑咬得血肉模糊的。
最煩的就是原著裏一味說什麽天不天數。
天數個鳥啊！
我只知盡人事，不知什麽聽天命。
最近收評和點擊都不甚理想，算了，我也懶得抱怨。猥瑣地挖鼻孔面對之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