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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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病房中，血色的夕陽染遍了一切，慘烈而凄美，病床上的少女和站着的少女兩兩相望，氣氛中有種不安湧動着，似乎要就此爆發。
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楚艾媛再次張開眼時，眼睛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慌亂。
“湘湘，你又胡說了，我一點也聽不懂。”
“不，你明白的，媛媛，你別再騙我了。”
袁湘琴的眼睛蒙上一層哀傷，她不想再傷害她，可是只有用這個方法楚艾媛才能放下她的固執。
“或許是先入為主的概念，我沒有想到你也重生了，而你從頭到尾都知道是我重生的，所以裝得很像，然後瞞了我三年。現在想來中間有些細節不是沒有端倪，但你都很好地掩飾過去了，只有這一次，你沒料到我會受到綁架，所以才露出了破綻。”
“這都是你的臆想罷了，湘湘，你明明知道我不會騙你。”
楚艾媛仍舊堅持着剛才的說法，一點都不肯松口。
袁湘琴靜靜看着她，這個在病房外安慰着自己的人，給了自己重新開始力量的人，令人安心的存在，現在看來為什麽會完全變了呢？
就好像，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永遠都溫柔對待自己的楚艾媛，比誰都令她信任的存在，直到現在，她的臉上依然帶着如太陽般和煦的微笑。
她無法相信心中的推斷，但是這樣的動搖只是一瞬而過，再次睜開眼時，她已經下定決心了。
“艾媛，我也不想相信，但是理智告訴了我答案，所以我才會親口問你，即使你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再維持假象了……”
她将一切用輕柔而悲傷的語氣娓娓道來。
“從聽見你找到那間餐館我就開始懷疑，但是确定我懷疑的是吳志遠說是你因為口音指出我被綁架地點，他說你很精通那個地方的方言。”
她擡起頭，直直地看向那雙眼睛。
“一個十五歲沒有出過省的女孩怎麽可能會那麽精确地指出一個自己從來都沒有去過的地方，而且精準到一個小小的城鎮。”
她輕笑，帶着一股悲涼。
“是啊，怎麽可能，吳志遠也不敢相信，但是只有我知道原因，只有我知道為什麽……因為那是你受了将近十年苦的地方啊……你怎麽可能會不記得，明明你比任何人的記憶還要深刻……”
一滴眼淚靜靜地滴在手上，最後的尾音已經是顫抖了。
“吶，媛媛，讓我知道所有的答案吧，告訴我一切吧，即使是錯的，也沒關系……”
楚艾媛輕輕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房間裏的氣氛驟然改變了。
就像撕裂了平和美好的假象，那雙眼睛閃爍着冰冷的光澤，不再溫暖，唇角勾起的笑容更多像是惡意的嘲諷。
那個熟悉的人，以她從來沒見的截然不同的樣子出現了，冷酷無情又漫不經心。
“雖然早已經在做出救你決定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是湘湘你的反應還是超出我想象的快，我以為至少還能再相處一段時間。”
楚艾媛的語氣中有着一絲惋惜。
即使是假象也好，這樣虛假的幸福時光她也希望延續地久一點……
“可惜上天似乎永遠不會給予我這樣的幸運。”
褪去了所有的僞裝，她帶着冰冷而又諷刺的微笑看着袁湘琴，袁湘琴不禁心口絞痛。
“你想要知道什麽呢，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你從我這裏什麽也拿不到的。”
“……真相，我想要知道我的猜測是不是正确的。”
袁湘琴努力維持着平靜說着話，即使她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
她不願也不想以這種方式與楚艾媛相對，就好像她在逼迫她一樣。
“上一世我從警察口中知道你後來自殺了，同時那個村也死了兩個人，但是警察卻沒有盤問我，明明我也去過那裏，你到底做了什麽才讓警察沒有懷疑我？”
這是個讓她困惑了兩世的問題，直到現在她還是想要知道原因。
楚艾媛輕笑。
“很簡單，只不過将目擊證人殺了而已，就這麽簡單。”
她閉上眼睛，所有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就像那血腥的一夜每天都是那麽的清晰。
皎潔的月光中，女人驚恐地看着軟倒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男人喉嚨的氣管被完全地割開，血液飛濺，在地上抽搐着掙紮，幾秒鐘後便一動不動了。
她尖叫一聲，将手中正在滴血的鐮刀扔了出去。
緊閉的房門發出一聲沙啞的聲音，一個穿着簡陋的女人走了進來，看見房間裏的慘劇，她睜大雙眼一時不敢置信，但是她在極快的時間內又恢複了鎮靜。
她走過去想要靠近渾身是血的女人，可女人卻一邊尖叫着一邊瑟瑟發抖，手胡亂地在地上摸索着，摸到剛剛被她扔到一邊的鐮刀時淩亂地揮舞起來。
“別過來，別過來，你別靠近我！”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她蹲下來，語氣輕柔地對她說道。
“湘湘，是我，楚艾媛，我不會傷害你的，來，把刀放下吧。”
聽見女人溫柔的聲音，袁湘琴的神智似乎恢複了一些，她愣愣地看着楚艾媛的臉，手上的鐮刀落在地上發出叮的一聲，她用力撲進楚艾媛的懷抱，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語無倫次地說道。
“我不是故意想要殺死他的，但是他想要強.暴我，我只是剛好摸到鐮刀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要坐牢，我不想在牢裏過一輩子，媛媛，救救我，救救我……”
袁湘琴極為驚恐地回想着剛才的一幕，在睡夢中的自己感到有人正在極下流地撫摸着自己的身體，當睜開眼睛看見是那樣一個眼睛裏充滿着淫.欲的人的時候，她只能驚恐的尖叫掙紮，在摸到鐮刀的那一剎那她什麽都沒有辦法思考了。
楚艾媛輕輕地拍着她的背，眼中閃過一絲毅然，似乎是下了極為重大的決定，那是誰都無法明白的沉重的決意。
“我會幫你的，我會幫你的，湘湘，所以不用擔心，一切都交給我好了，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夜色的樹林中，一片黑沉沉，冰冷的風嗚嗚地吹着，帶來一絲陰冷，讓人毛骨悚然。
靜靜的樹林之中，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從黑暗中走出來一個神色狡詐的男人，男人站在樹下，似乎在搜尋着誰的身影，然後他看見粗壯的樹後一個人影慢慢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女人，很美的女人，夜色仍掩蓋不了她的眉目如畫，只是現在的她神色十分的冰冷，甚至可以說是帶了一絲殺氣。
見到女人，男人的眼中閃過淫.穢的光，終于，這個他垂涎已久的完美女人從今天開始就要屬于他了。
他按耐不住內心中的激動，走上前去，嘿嘿地笑着說道。
“弟妹，我可是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你可不要反悔，從今以後就是我趙二貴的女人了。”
楚艾媛點了點頭，對男人忽然笑了，那笑容極為甜蜜，話語也宛如蜜糖。
“嗯，從今天以後我就是你的了。”
男人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手腳已經不幹淨地摸上了女人凹凸有致的身體，準備先享用享用眼前的大餐，嘴裏含糊不清地贊嘆着女人的美麗，沒有發覺攬着她的女人忽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極狠的厲色，一把高高揚起的鐮刀在月光下閃爍着銀色的光芒，然後，鮮血飛舞。
月亮靜靜地看着這一幕慘劇的發生，女人慢慢地擦去臉上的血，不理會在地上抽搐的男人，她擡起頭，出神地凝望着皎潔的明月，似乎在思念着什麽人。
“這就是全部的事實。”
将所有的殺人經過托盤而出的楚艾媛微微笑，在說自己殺人的時候她眼睛眨也不眨，語氣十分的平淡連一絲起伏都沒有，似乎在說極為平常的事情。
“不，事實遠遠不止于此，媛媛，你到底在隐瞞着些什麽？”
袁湘琴悲哀地看着楚艾媛，即使是坦白，她也不肯說她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你還想要聽什麽呢，湘湘，事實就是這樣，一字一句都沒有謊言啊。”
楚艾媛笑的十分的溫柔，那語氣讓人忍不住想要信服。
但是袁湘琴聽出了楚艾媛語氣中的冷淡，她的胸口被那份冰冷緊緊凍結住了。
楚艾媛現在已經完全聽不進自己的話了，她的心已經向自己緊緊關閉了。
已經連最基本的交談都做不到了嗎？
袁湘琴開始覺得絕望，難道就要将話題就此打住，然後讓這個人用微笑假裝一輩子嗎？
不，這不是她要的，她想拯救她。
“吶，媛媛，既然你什麽都不肯說，我就來說說我的看法吧。”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努力恢複冷靜。
“我拿到的報紙上刊登事件的日期距離我殺人已經有兩個星期了，警察就是後一天來的，我并不認為他們查不到我，因為我留下的痕跡太多了，我進村的時候雖然特意避開了，但還是遇到了幾個人，村子裏一定有人知道我來過，但是警察卻完全不問，我很奇怪這一點。”
“那是因為我承認我是犯人，他們自然就不會注意到你了。”
楚艾媛完全不為所動。
“是的，但還是有一大疑點，最大的破綻就是我所殺的那個人，屍體是會說話的，它會告訴犯案時間，只要拿我的DNA和現場對比還是能找到蛛絲馬跡，警察一定會順藤摸瓜找到犯人是我，可是你卻那麽地肯定，所以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想。”
閉上眼睛，她內心進行着最大的激烈交戰。
她知道，這個猜想一旦被證實，她的內心會背上比現在還要大的多的負罪感，而自己同時也會深深地傷害這個人。
理智和感情的交戰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她想要知道這個人的所有想法，無論是怎樣的，她都不後悔。
她只能用最顫抖的聲音說出最尖銳的話語。
“媛媛，你在這之後又殺了一個無辜的人，我說的對嗎？”
話說為什麽大家都覺得湘湘很生氣？其實湘湘只是為媛媛為自己不惜殺人而感到悲哀。
因為最近收到兩篇長評，所以很開心地将這章很快地發上來了，不要問我為什麽不加更，準備考試的孩紙傷不起啊/(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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