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許南非在甩棄拐杖的一瞬間失去了重心,憑借着單腿極其弱小的彈跳力,俯身砸向了翟北。

按理說翟北轉身躲開就好,但就許南非目前這四肢不全的模樣,要是再一腦袋磕在地上,八成就真要殘了。

再說他舍不得。

翟北站在原地,任由許南非撲過來。

結實的雙臂和胸膛接住了許同學,但攻擊者的門牙沒能幸免,狠狠的磕在了翟北的肩膀上。

兩個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氣兒。

翟北向後自然的一個倒退,順勢躺在了病床上,許南非趴在翟北身上,牙疼的一個勁兒的皺眉。

翟北的衣領被許南非拽在手裏,扣子也被抓掉了兩顆,這會兒看着衣衫不整。

許南非的腦袋埋在翟北的肩頸處,溫熱泛着男士香水的味道沖擊過來,讓這個好幾天沒下床收拾的小病人心尖一陣發麻,身體裏那股溫熱的氣息發了瘋的朝上湧。

“要不別起來了,就這樣挺好的。”翟北左手攬在許南非腰上,還用力朝下又壓了壓。

貼的更緊了。

許南非極力掩飾着自己不自在的姿勢下泛紅的臉,側過頭努力爬起來。

結果就跟條沒腿的蟲似的,除了在翟北身上蠕動,沒有一點實質性的進步。

“這麽喜歡蹭我。”翟北勾着笑看他,另一只手枕在腦袋後面,戲谑的看着身上努力掙紮的小許蟲子。

“你扶我一下....”許南非擡起因為用力而漲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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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扶。”翟北笑着看他,滿臉都是壞心思。

許南非額角的毛啪的炸了一根。

運用着自己極限下的平衡力,他右手撐着,左腿用力彎曲,憋足了力氣猛地向上挺身。

許南非半跪着起了身,他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勝利的弧度。

翟北這個壞東西卻從中作梗,伸手攬着好不容易起身的許南非的腰。

許南非一個天旋地轉,被壓在下面了,翟北那張靠的極其近的臉噴射着溫熱的呼吸。

呼吸直往許南非耳根上吹。

許南非僵直着身子一動不動,全身肌肉繃的緊實。

身下的硬床變得松軟發燙,熱的許南非後背生起了汗水,整個人都跌在了溫柔鄉裏,鼻腔裏全是翟北身上熟悉的高級木質香水味兒。

“親一下?”翟北鼻尖頂着許南非的鼻尖,唇似曾非蹭。

危險距離下,許南非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許南非就睜着眼睛看他。

翟北盯着他不動,許南非那半口氣憋得差點兒把自己活活憋死。

他輕輕把那半口溫熱氣兒吐了。

為了早日脫離目前這尴尬又令人發暈的場景。

“親吧。”許南非小心說,眼睛朝旁邊看了一下。

“許南非!”門口的護士哐哐敲了下門。

病房內:“.....”

“幹什麽吶這是!這是病房!這位先生您壓着病人幾個意思啊!”護士估計是新來的,氣勢洶洶,誓死要保護眼角含淚可憐巴巴的小許同學。

“先生請你出去!”護士唰的指着門口。

翟北:“.....”

總裁大人緩慢起身,站在床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最後迎着護士疾惡如仇并且充滿鄙視的目光,出去了。

許南非躺在床上還保持着剛才那種被壓着的姿勢,一動不動,腦袋一片空白。

“哎呦,病人你沒事兒吧,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兒,直接報警!”護士拽着許南非的,把他放平在床上。

“光天化日之下,沒王法啦!”護士邊說邊朝門口看。

翟北被她瞪得滿臉黑線。

“別怕奧,這種男人以為自己長了張帥臉,披了件人模人樣的衣服就能随便壓着人親?你認識他嗎?”

護士看着他,把手裏的葡糖糖挂了上去。

“認識....”許南非小聲說。

“認識就好辦了,你這腿馬上就好了,等出了院,你就朝着他腿上踢,這種男人不給他點兒教訓以後還會欺負你!聽到沒!”護士挂完吊瓶看着他。

“好...我努力..”許南非慌亂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親屬人吶?我這兒還有份費用需要繳一下,翟北!是叫這個名兒吧?”護士舉着手裏的單子問。

“....這兒。”翟北探出腦袋,默默在門口舉起了手。

護士:“......”

“繳費去吧。”她略顯尴尬的把單子遞了過去,小聲說:“身子還沒好吶,你也稍微克制點兒嘛。”

“好的。”翟北勉強勾了個笑,鞠了個恭,“您走好。”

許南非側着臉望着窗戶憋笑,努力控制着肩膀的抖動,手上挂的葡萄糖瓶子在空中顫動的幅度出賣了他。

“這是讓阿姨熬的雞湯,你喝了吧。”翟北把桌子上的小桶拿了下來,“花膠人參鮑魚該放的不該放的都放了,你嘗嘗。”

許南非伸手接過了帶着溫熱的小碗,湯面上的油脂被撈幹淨了,清淡金黃的湯泛着雞肉的醇香,聞的他一個勁兒咽口水。

嘴裏嚼着半塊雞腿肉的許南非抽空轉頭看了翟北一眼,那人翹着腿緊緊盯着他。

“我這蓬頭垢面沒有絲毫形象的模樣你還是少看點兒吧,謝謝你的雞湯,路上小心,再見。”許南非模糊的說完,繼續低頭專心和雞翅膀奮鬥。

“有個事兒需要你幫忙。”翟北腿先前用力,轉移挪到了許南非旁邊。

“什麽事...肯定不是什麽好事..”許南非嘴裏叼着雞骨頭,轉頭用懷疑的眼神看着翟北。

“當一天模特。”翟北說。

“沒了?”許南非眨巴着眼看他。

“沒了。”翟北攤了下手。

“那....也行。”許南非嘴裏還吊着別人給的雞腿肉,當面回絕別人貌似也不太好,傻乎乎的就點了頭。

翟北幫他忙,還送吃的,拍個照,也不算事兒。

“那你好好休息。”翟北笑着伸手揉在了許南非略微柔軟的發絲上。

手掌在後腦勺搓了搓,“明天出院,手續辦好了,下午來接你回家,宿舍給你退了,晚上別太想我。”

“哦。”許南非開心的嚼着雞肉,低頭在湯裏夾了根紅色的藥材,面容複雜的在嘴裏嚼。

壓根沒工夫搭理翟北。

等到翟北走了,湯喝光了。

許南非擡頭,“嗯?他剛說什麽了?”

夜晚的醫院長梯上,翟北挽着手腕處的襯衫袖口,從口袋裏抽了根煙放在嘴裏點了,嘴邊的煙霧随着身邊擦肩而過的面包車一瞬間就散了。

“喂。”翟北接了電話。

“哥,幹嘛吶?忙嗎?”翟飛的電話。

“有事說事兒,你那邊吵吵鬧鬧幹嘛吶?”翟北走到了停車位,開車門低頭跨了進去。

“酒吧。”翟飛那邊咔嚓一聲,估計是進廁所了,傳出了幾聲水聲,“老媽周六生日忘了?”

“沒忘。”翟北愣了一秒。

說實話,是忘了。

“我周六早晨回去,你周五早一點兒先去?”翟飛那邊聲音一陣一陣的吵。

“你比我還忙?”翟北開了導航,單手打着方向盤朝後視鏡看了一眼。

“害,我新交的女朋友周五考完試,我得請客吃個飯,那就這麽說好了,周五你去啊。”翟飛說完隔了兩秒,“對了,你不把你家那位帶上。”

“管好你自己。”翟北把電話挂了。

翟北也在琢磨這個事兒,就許南非那個性子,十之八九是不願意的,總不能把人迷暈了扛着去。

事兒還沒琢磨出來,翟北一個轉彎,停在了許南非學校門口。

大晚上黑燈瞎火,門口幾盞路燈加上校徽周圍微弱的燈光,勉強能看得清人。

翟北踏着金貴的步子,渾身都是一股生人勿近的勁兒,在這群喘着球鞋手上拿着烤雞腿的學生面前顯得極其的格格不入。

走了沒兩步,惹得周圍一群女學生竊竊私語,男生全圍他那輛七百w的車去了。

保安大叔探頭從裏面出來,擡眼看着翟北,愣了半晌沒緩過來。

小聲探着頭問,“是...哪個院的領導啊?”

翟北站在原地輕笑了下,“新來的,去找校長見個面。”

“啊,好好好,在裏面,直走就對了。”保安熱情的指了路。

“好。”翟北踏着優越至極的步子。

朝着男生宿舍走去。

穿着睡衣下樓取麻辣燙的女學生哪裏見過這種優質男生。

一米八七的身高加大長腿,袖口的表無處不顯示着張揚,優質高質量男性翟北同志,皺着眉低頭穿過門口挂着的數個內褲和球襪,踏上了男生宿舍的筒子樓。

“什麽情況?今天領導視察嗎?”

“宿管換人了?”光着膀子的男生站在門口刷鞋,看到翟北吓得往後退了兩步。

“學校現在這麽狗了,搞突襲?”

高質量男性代表翟北同志,壓根頭都沒低,越過門口一個個傻了吧唧的男學生。

跨着步子就上樓了。

三樓宿舍門口。

斌子腳翹在桌子上,嘴裏罵親戚的話順溜的一個勁兒朝外噴,手裏拿着手機在打游戲。

小禮站在宿舍鏡子面前,舉着胳膊,手裏拿着剃刀,在剃腋毛。

“卧槽。”小禮透過鏡子,看到一個高個長腿黑着臉插兜站在門口的總裁。

吓得把腋下剃出血了。

“有毛病啊你,亂叫什麽啊,踏馬吓死.....我。”斌子擡頭看到翟北站在門口的時候,屁股沒坐穩,滑下去了。

“許南非床鋪在哪裏?”翟北明顯是被這豬圈似的環境給惡心到了。

他家倉庫也沒這麽讓人糟心。

這是人住的嗎?

他踩着不知道誰的襪子,耐着性子站在門口冷靜了兩分鐘。

“這..這邊,上鋪。”斌子端端正正的坐好。

翟北在床邊活動了下身子,長吸一口氣,爬上了許南非那個比老太太走路還晃悠的床。

許南非這小子還算正常,床鋪上收拾的幹淨,一點兒沒亂放。

翟北那顆亂糟糟的心稍微被淨化了一點。

床上和桌上雜七雜八的東西被翟北統一塞進了許南非的雙肩包裏。

翟北在收拾到桌子抽屜的時候,手指觸碰到了一個淡藍色的小盒子。

“什麽東西?”翟北邊說邊拆開了。

他從盒裏提出了個橢圓形狀的球體物,淡藍色,上面零散有些凸起物,尾部連了根線。

看着像個沒長耳朵的老鼠。

翟北愣了兩秒,皺着眉,打開了開關。

——嘟!

連續的震動聲。

斌子小禮一起擡起了頭,然後望着翟北手上的物體陷入了沉思。

翟北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發青。

臭小子看不出來,平時玩兒這麽野?

“這是他的?”翟北冷臉低頭看向了床下的倆人。

要是許南非買的,回家肯定讓他試試。

斌子手抖着咽了口唾沫,“這...這...不是他的,是...是他的!”他猛地指了下小禮。

“我,我我?”小禮望着翟北手裏的跳.蛋,“那就...我的呗。”

翟北那張冰冷的臉終于恢複了點溫度。

藍色的老鼠被他一起甩在在背包裏,然後提着包頭也不回的跨步走了。

“卧槽,吓死我了。”斌子坐在椅子上冒冷汗。

“那玩意兒怎麽就成我得了?”小禮委屈的看着他。

“之前拿來整南非的,那顏色不還是你挑的嘛。”斌子說。

“你說他把那玩意兒拿走幹嘛?”小禮才反應過來。

“對奧。”斌子看着門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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