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蘭地庫斯塔BrandyCrusta

白蘭地庫斯塔Brandy Crusta

“你們知道嗎,王大媽住院了,現在還昏迷着沒醒過來。”

周一的早上大家都無心上班,混混沌沌的坐在辦公椅上,同時劉姐忽然開口。

有同事搭腔問道,“是老來咱們社區的那位王大媽嗎?”

“不是她還能是誰啊。”劉姐忽然嘆了一口氣,“人生啊,世事無常。”

“她兒子兒媳一家三口快回來了吧。”周鳶想到了不久前,王大媽還說自己的孫子要從國外回來和她一起住,本來是幸福的一件事,誰能想到成了這樣。

“聽說好像回來快半個月了。”劉姐語氣裏帶了些悵然,“平時這王老太看着精神頭挺足一老太太,有事沒事還能來社區和咱們battle一下,誰知道突發腦溢血,還挺嚴重的,到現在還沒醒。”

“是啊,本來三代同堂,多幸福啊,誰能想到……”

周鳶對王大媽最後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八婦女節時她來社區投訴小區內的路燈太亮。

當時的王大媽說話中氣十足,能一連說十幾、二十多分鐘都不願讓旁人插話的,任誰也很難想的到,一個生龍活虎的人,轉眼一下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大家又不停的感慨了幾句,随後開始新一周的工作。

周鳶作為社區網格員,工作內容沒有太多的創新性,每日大量重複的工作內容填滿了她的日常。

其實工作的體力強度不高,但也許是星期一的緣故,周鳶總覺得精神上莫名的感覺疲憊。

周鳶覺得她估計患有“周一恐懼症”,一到星期一、一到辦公室,就覺得身心疲憊,渾身乏力,要下班回家才能好。

但是星期一的工作又很多,即使精神疲憊,也要工作,連摸魚的時間都快沒有。

上午十點半,周鳶閑暇時間看了一眼手機,還有百分之八十的電量,這一上午忙的手機都沒怎麽看,就在周鳶準備鎖屏繼續整理社區黨建的文件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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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鳶不知道是只有她自己這樣,還是大多數人都和她一樣,打電話的次數越來越少。

和家人、朋友、同事聯系多數都是用微信,給她打電話最多的就是快遞和外賣,還有信息莫名洩露出去招來的gg推銷員。

毫無意外,仍然是陌生來電。

周鳶沒有點外賣,買的快遞也都已經簽收,這個電話應該是gg推銷打來的吧?

就在周鳶的手指按下接聽鍵那一刻,內心竟然毫無緣由的慌顫了一下。

一個無關緊要的gg推銷而已,聽一下對方說什麽,接着挂掉就好,為什麽還會心慌?

周鳶讓自己淡定下來,随後把手機貼到耳畔,準備聽對方機械重複的gg詞。

然而周鳶想錯了,這次的陌生來電不是gg推銷,而是周母警局的同事。

“你是周鳶吧?”

對方是一位中年男性,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促。

“您是?”

周鳶有些疑惑,怎麽對方會知道她的姓名,是其他社區有交集但不太熟的同事嗎?

“我是你媽媽的同事韓風宇,周姐上班時昏迷進醫院了,你現在快點來第一人民醫院吧。”

韓風宇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無比清晰的普通話,然而周鳶聽到他的話後還在腦海中反應消化了一下,就仿佛他說的是外文,而她要通過大腦系統自動轉換成中文——

他說什麽?!

自己的媽媽忽然昏迷了?

周鳶霎時間手腳冰涼,握着手機的左手僵硬無力,手機都要拿不穩。

她也知道了在電話接聽前那莫名的心慌是怎麽回事,那可能是母女間的默契感應。

她立刻向領導報備請假,随後迅速打車去市一院。

韓風宇電話裏沒有說周母具體的病症,但昏迷不醒足以讓周鳶手足無措,渾身冰涼。

尤其今天上午,同事還說了王大媽的事。

周鳶心裏更是後怕。

周鳶在出租車上給周父打了電話,想要問問他知不知道周母暈倒了,想問問他現在有沒有到醫院。

然而周父的電話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狀态。

周鳶猜測周父應該是在開會,涉及保密內容的會議是不能帶手機進入會議室的。

周鳶給周父發了微信,讓他會議結束後趕緊到市一院來。

市一院的地理位置很好,算是江塢市區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建在很繁華的地方,并且臨近江塢大道,交通很便利。

從湯鼎國際開車過去大概二十多分鐘。

周鳶從來、從來沒有體會過如此漫長的二十分鐘。

她一上車就央求司機師傅快點開,她坐在副駕駛上,看着不斷向後撤移的街邊建築,周鳶的心亂如麻。

平時她會覺得周母控制欲太強,強到她畢業後穿什麽樣式的衣服出門周母都會管,如果是周母不喜歡的風格,她還會讓周鳶退掉。

周鳶跟她溝通過,但都沒有任何效果,周母依舊在某些方面有着極高的控制欲,大學的時候周鳶和舍友出去玩,周母有時一天能給她打四個電話,就為了确認周鳶在哪裏。

但在接通電話之後,這些生活裏的不大不小的摩擦又算得了什麽呢?

周鳶不斷的在心裏祈禱,希望周母平安度過,希望周母還有力氣管她穿什麽衣服、噴什麽香水。

雨天過後,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陽光透過車窗落進車內,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刺的周鳶眼眶發酸發脹,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不讓眼淚留下來。

今天的陽光,可真刺眼啊,她想。

昨日蘇玺岳和周鳶吃完飯沒有回家,剛好他下班,直接驅車回了家。

沒有回他自己居住的1幢,而是奉岳教授之命,回了1102。

岳清瀾根本沒有去和其他學校的教授商讨什麽主題講座,她只是想讓年輕人多些空間自己的交流。

她亦知道如過她在場,不論是蘇玺岳還是周鳶,都會覺得不自在。

但她實在是太好奇了,好奇蘇玺岳和周鳶進展怎麽樣。

蘇玺岳的碎發被雨水淋濕,在額頭前垂下略顯淩亂,西裝也被雨水打濕,因為是黑色的緣故,暈濕的痕跡并不明顯。

雨珠順着發梢向下滑落,他伸手摸了一把額頭,整個動作流暢自然,像是在拍gg宣傳片,主題就是凸顯當代年輕人的力量與生機之感。

“咳咳。”岳教授聽到了蘇玺岳解開指紋鎖的聲音,故意輕咳兩聲,示意蘇玺岳她在這裏。

“媽。”蘇玺岳将西裝外套搭在小臂上,故意說:“您還沒回帝都呢?”

岳教授的工作原因,常常往返于江塢和帝都,這是在他們家早就習以為常的事情,“你別故意打岔,你們今天見面如何?還算聊得來嗎?”

“您學校的學生知道您這麽熱衷于拉郎保媒嗎?”蘇玺岳挑眉,“據我所知,您可就我這一個兒子。”

岳清瀾當然能聽的出自家兒子在說什麽,話裏話外不就是說她管的太多、想着把自己的學生和兒子湊對兒。

其實蘇玺岳就算什麽都不說,岳清瀾也能猜到,他和周鳶兩個人,大抵以後是沒什麽交集的。

自己兒子太冷淡,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而周鳶呢,雖然她的笑很溫暖,可她的內心,旁人也很難走近。

兩個人都是一副“生人勿擾”的樣子,能走到一起才怪呢。

岳清瀾本來心裏還抱着一丁點可能,但看到蘇玺岳,心底裏那一丁點可能的火苗也熄滅了。

“我今天晚上的飛機回江塢。”岳清瀾啜了口茶,“阿岳,我知道催你結婚沒什麽用,但我還是希望能看到你結婚。”

“我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蘇玺岳淡笑道,“不過您放心,我答應了奶奶,我會結婚的。”

“我又怎麽會不知道你一個人能生活的很好。”岳清瀾語氣有些低沉,“但這和結婚,并不沖突,也不矛盾。”

“您為什麽這麽想催我結婚?”蘇玺岳聽着岳教授有些矛盾的話,眉頭微皺:“您是不是想抱孫女孫子了?”

“我把你養大就很不容易了,讓我再帶個小寶寶?”岳清瀾搖了搖頭,語氣裏有些悵然傷感:“孫子孫女那些都是後話,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不是所有的婚姻都像我和你爸一樣,我也想讓你知道什麽是幸福的婚姻生活,我和你爸爸沒有告訴你的,想讓你自己找到答案。”

蘇玺岳靠坐在沙發上,聽到岳教授的話後雙眸微閉,手指捏了捏鼻梁,“您……”

從蘇父現在的容貌足以想象的到他年輕時的模樣,濃眉大眼,儀表堂堂,喜歡他的女生自然是多不勝數,岳教授年輕時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美人,兩個顏值都很能打的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提到他們倆結婚,周圍人的反應多數都是——

“哦!小蘇和小岳啊,男才女貌,俊男美女,天生一對!”

但是,蘇父有着姣好的外貌條件,從小就被女生包圍着成長的。

因為他出色的外表身邊的女生都會很自然的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而他自然也習慣了被衆多女生的包圍,即使是結婚後也會有很多女人向他獻殷勤。蘇父又是醫生,醫生在很多女性眼中又有一種職業的魅力,給這個人能增添了一層獨特的光彩濾鏡,更不用說蘇父本身就長的不錯。

護士、病人、醫生、藥代……

知道蘇父結婚的、或者不知道他結婚的人都有,似乎婚姻并不是能否追求他的約束産物。

但是蘇父沒有任何背叛婚姻的行為,是這裏的背叛是指的肉體出軌。

蘇父不會很嚴肅的拒絕任何一個女性,即使他已經結婚,在他知道那些女性對他有意思的情況下,仍然會回複那些女性發來的有意或者無意的消息。

在他看來只是順手回複一個消息,說明不了任何事情。

他不喜歡她們,跟不用說跟那些女生在一起又或者其他怎麽,所以他也不覺得回複消息算是精神出軌。

但蘇母理解不了這種行為,她和蘇父關于這些事發生過嚴肅的争吵,但即使如此,也沒有從根本上解決這件事情,蘇父說他可以保證,他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蘇母、對不起這段婚姻的任何事。

可是男性和女性天生對婚姻的看法不盡相同,他們認為,只要肉體不出軌,就是作到了對婚姻的忠誠,但女性不會這樣想,女性要求對方做到精神和肉體都要彼此唯一才是對婚姻的忠誠。

但是他們沒有離婚,還有了蘇玺岳。

蘇父和蘇母的家世屬于強強聯合,離婚後并不能保證自己的事業發展得到最大化發揮,所以他麽默契的繼續生活着,享受着強強聯合帶來的紅利。

但蘇父的态度就像一根橫卡在他們之間的一根魚刺,細小不起眼,但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後來蘇父蘇母開始忙事業,蘇玺岳從小就被送到了奶奶家。

蘇父蘇母的相處模式開始漸漸變化,婚前的熱情早在一次次的争吵中消磨殆盡,他們少了些親密,也不會再繼續争吵,反而說話中時不時的還能聽出客氣的語調,更像是同住一屋檐下的合租室友。

蘇父也漸漸收斂性子,開始學會拒絕。

但也是近幾年,年齡大了,隔閡才漸漸消融,夫妻關系明顯比年輕時好了許多。

蘇玺岳作為他們的兒子,作為和他們共同生活的家人,自然能察覺到他們的相處模式以及近年來的變化。

“也許每對夫妻的相處模式都不同,适合的才是最好的。”蘇玺岳嗓音淡淡,寬慰着周母:“而且,您不用總是為我未來的婚姻擔心。”

蘇玺岳走在醫院的長廊上,腦海裏閃過岳教授昨日聽到他說這句話的表情。

岳教授那表情就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已經結婚似的。

蘇玺岳捏了捏眉心,岳教授話裏話外都是怕他以為全天下的夫妻都和她與蘇父一樣,怕蘇玺岳對婚姻失望,所以她內心很希望蘇玺岳能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走廊上風很大,能聽到明顯的風聲,甚至帶着一絲不屬于春日的涼意。

是因為盡頭處有一個小門,通向醫院樓頂的天臺。

這扇門因為還是消防通道,所以不能上鎖,但曾經有病人試圖從這裏爬上天臺跳樓輕生,自那之後,蘇玺岳經過這裏時都會下意識的看一眼,看看有沒有病人選擇走入極端,發現的早也可以及時挽救。

他今天如往常一樣向小門那方向看一眼——

其實自從出了有病人想要輕生那件事之後,醫院雖然沒有鎖上小門,但加強了天臺的保護措施,從小門上天臺的臺階上纏繞了一圈圈的鏈條鎖,安全的很,發生輕生跳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蘇玺岳仍然下意識的向那看了一眼。

冰涼的地面上坐着一個女人。

她的後背抵着牆,雙腿屈膝彎曲,一只手手指用力的攥成拳,另一只手抵着額頭。

從蘇玺岳的角度望去,她的臉色蒼白,小小的蜷縮成一團坐在角落,水汪汪的狐貍眼裏寫滿了無助,仿佛被全世界抛棄。

蘇玺岳徑直朝她走了過去,他站在她面前兩步距離處,溫醇的嗓音輕啓:“周鳶?”

周鳶打車到醫院後,按照韓風宇電話裏說的直奔急診科,然而周鳶在急診沒有找到周母。

她又一次聯系了韓風宇,才知道周母剛剛從急診轉到了神外,他才要聯系周鳶,周鳶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周鳶立刻小跑到神外,據神外的醫生說,周母是突發腦溢血,已經脫離了危險,預計要傍晚才能醒來。

雖然醫生這麽說,但周鳶見周母遲遲沒有醒來,心中害怕的很。

周父仍然沒有接電話,周鳶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周母的病房外。

腦溢血,今天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名詞。

周鳶本就害怕的心一聯想到今天早上同事們說的王老太的事情,她更覺無措。

慌張和害怕瞬時席卷裹挾了她。

哪怕醫生跟她說了,周母沒有生命危險也沒有後遺症,但她仍然雙腿發顫無力,需要扶着牆才能站穩。

周鳶扶着牆,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動着,一個人找到了這處有風的走廊,她想坐在這裏吹一吹風,平緩一下心情再進周母的病房。

長廊上偶爾響起的廣播聲和醫生病人的交談聲,然而周鳶什麽也聽不到。

她雙眸失神的望着地面,望着地面的陰影發呆,直到她聽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那是一聲溫醇沉穩的嗓音,充滿低沉的磁性,意外的帶着安撫的功能,周鳶慌張不安的心,在聽到有人喚她的這一瞬,忽然塵埃落定。

她循着聲音擡眸,闖入她視線的是一雙修長的腿,周鳶将視線緩緩上移,一張精致矜貴、無可挑剔的臉映入眼簾——

是蘇玺岳。

這是周鳶第一次見到蘇玺岳身穿白大褂的樣子。

白大褂寬松肥大,不顯身材,但蘇玺岳穿着仍然能看出身型颀長,寬肩窄腰隐藏在白大褂之下,他的手腕帶着一塊腕表,白大褂的口袋裏插着三支不同顏色的筆,除此之外,渾身上下再無其他多餘的無關裝飾。

周鳶仰着頭,蘇玺岳背對着光,逆光的緣故讓他的身上多了一層朦胧的光暈,淡淡的光落在他的周身,落在他的臉頰,勾勒出流暢鋒利的輪廓,眉骨凸出,眼窩深邃,整個人清冷矜貴,一如神祗降臨。

說不出是什麽原因,就在見到蘇玺岳的這一瞬,心底好不容易壓制下的慌張擔心恐懼又一次以另一種形式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周鳶控制不住的鼻尖發酸,眼尾微微發紅,眼眶泛起淺淺的濕意。

她想要起身,順勢借此擦一下眼眶,掩飾她此刻的狼狽不堪。

但是周鳶在地面上坐了許久,本就無力的雙腿此刻發麻,根本用不上力,無奈她仍然坐在地上,想要緩一緩再起身。

“蘇先生。”周鳶低聲的說,“好巧。”

蘇玺岳沒有繼續站着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視周鳶,他緩緩的半蹲在周鳶面前。

男人的雙腿修長,即使半蹲,也比坐在地上的周鳶要高一點,但他盡力和周鳶保持平視,他溫聲詢問:“是有家人住院了嗎?”

周鳶竟然被這一句簡單的話惹的心底發酸,她的視線仿佛被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看向眼前的蘇玺岳也有了淡淡的幻影。

周母住院讓周鳶後怕無比,那一瞬間她想到了周母有什麽心願——

最近常提的,無非是讓她早些結婚。

讓周鳶從戀愛開始談起,按部就班的交往、訂婚、結婚對周鳶來說有些困難。

但如果只是結婚呢?

好像容易許多。

周鳶和蘇玺岳對視着,男人的黑眸深深似海,周鳶被他的眼眸蠱惑,某個不理智的念頭在心底瘋狂吶喊着,周鳶沒有阻攔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她定定的望向眼前的男人,手掌心覆上一層薄薄的汗,那是她緊張的表現,她的嗓音因為緊張有些微啞——

“蘇先生,我們結婚吧。”

請求結婚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

當真正的脫口而出後,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驚世駭俗。

“周小姐。”蘇玺岳聽到周鳶的話後黑眸定定的凝視着她,“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周鳶知道蘇玺岳的話是什麽意思,她這是第二次向他請求結婚。

“我這次是認真的,我想我們可以,試着進入一段真正的婚姻關系。”周鳶垂眸,用盡全力說出這句話。

這句話比“我們結婚吧”更要難以啓齒,周鳶的耳尖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緋紅。

短暫的沉默後,蘇玺岳認真的開口,他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溫醇低冽:“周小姐,我知道結婚需要沖動,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嗎?”

周鳶迅速的點了點頭,她想的很清楚,她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蘇玺岳的薄唇微抿,雙眸緊緊的注視着周鳶,就在周鳶以為蘇玺岳要拒絕時,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

“現在是十二點三十分,民政局的上班時間是下午一點三十分。”蘇玺岳淡淡道,“你還有最後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反悔。”

周鳶語氣堅定:“我不反悔。”

蘇玺岳聽到周鳶的話勾了勾唇:“走吧。”

“去哪兒?”周鳶沒反應過來,“民政局不是下午一點半才上班嗎?”

蘇玺岳睨了她一眼:“回家拿戶口本。”

“哦……好。”

周鳶差點兒忘記結婚登記需要戶口本,還以為拿身份證就行呢。

周鳶雙手撐着地,想要發力從地面站起,結果仍然失敗了。

周鳶有些羞赧,怎麽能失敗兩次呢,她準備再次用力。

還未用力,驀地在她的腰處覆上一股溫熱,一只大手摟住她的腰身。

蘇玺岳右手圈住她的細腰,輕輕将她從地面帶起。

周鳶的上半身緊緊的貼在蘇玺岳身上,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雪松味道和醫院的消毒水味,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周鳶臉頰有些發紅。

這是她第一次和異性有如此親密的行為接觸,她的臉頰受慣性影響,貼在蘇玺岳的胸口,她能感受到隐藏在白大褂之下的線條流暢的胸肌,以及強有力的心髒跳動。

“我……你……”周鳶一時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蘇玺岳摟住她腰肢的手在确認周鳶可以站穩後便輕輕松開,周鳶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腰部的溫熱消失,原來男人的手臂蘊含如此的力量和溫度,周鳶心想。

蘇玺岳的視線落在周鳶身上,不疾不徐的開口道:“周小姐,一個小時後我們是出現在同一本戶口本的關系,所以,不必客氣。”

在下一章更新前,本章評論全部有紅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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