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加勒比日出CaribbeanSunrise

加勒比日出Caribbean Sunrise

蘇玺岳出差離家的日子,周鳶比想象中更加不習慣一些。

不習慣每天早上醒來之後,沒有熱氣騰騰早餐放在餐桌上,不習慣沒有人對她說早安。

從早上醒來的不習慣開始,一直持續到下班回家,甚至直到入睡前。

周鳶沒有回周父周母那,結婚之後,她更習慣待在她現在生活的地方。

更像是屬于她自己的、可以完全被支配的空間。

有了這個念頭的周鳶被自己吓了一跳。

因為她知道,從前的她,決然不會生出這種想法。

這還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分開這麽久,第一次周鳶要獨居這麽久。

在帝都的那段時間,周鳶也一個人獨居過,她是享受獨居生活,享受自己擁有私人空間的。

但現在——

周鳶的手向旁邊摸了摸,薄被之下,一片冰涼。

沒有了往日肌肉線條流暢、手感極佳。

周鳶翻了個身,發呆似的拿着手機——

短視頻沒意思,社交網站沒意思,追劇視頻沒意思,購物軟件沒意思......

雨水嘀嗒嘀嗒的拍打在玻璃窗上,卧室空氣中燃燭燈下的香薰蠟燭混雜着泥土的腥氣,莫名的蕭瑟。

周鳶一個個app點進去,又逐一退出。

心底忽然生出一種無力的空/.虛感。

她忽然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麽,纖細的手腕伸向了她枕邊的床頭櫃。

太久沒有用了,久到她險些忘記搬家時她還将這些一起搬了過來。

但片刻後,周鳶很難體會到曾經相同的餍足感。

是因為身邊沒有充滿溫度的懷抱嗎?

是因為耳畔沒有低啞的喘/.息聲嗎?

當她擁有過更好的,就很難體會到和以前同等的樂趣。

周鳶在這樣的念頭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蘇玺岳去帝都參加峰會,在帝都的朋友知道他來,約了他小酌。

餐廳包廂還沒到,朋友沒見到,倒是恰巧遇到了蘇父和天壇醫院的院長顧志華。

兩人是多年摯友,關系甚佳。

“爸,顧叔。”蘇玺岳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玺岳啊。”顧志華向來很欣賞蘇玺岳,他和蘇父的關系也不錯,也算是從小看着蘇玺岳長大的,“等轉過年,來醫院進修啊,也來顧叔這邊待一陣。”

顧志華甚至都沒有問蘇玺岳要不要來,而是下意識的認為蘇玺岳一定會去。

是自己敬重的長輩,蘇玺岳不好意思拂了顧叔的面子,他還未開口,倒是蘇父先開口說:“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別管他們小輩的事,臨到了還要說咱們落後。”

顧志華想到自己家裏的幾個小輩,也正是如此,不禁苦笑着搖了搖頭。

和蘇玺岳約見的朋友是他上學時的學弟沈孟骁,兩個人并不是同一個專業,但機緣巧合,發現兩人就是很聊得來。

能成為朋友,總是有一些緣分的。

“學長,結婚了?”沈孟骁晃着手裏的酒杯,“恭喜恭喜。”

“同喜。”蘇玺岳笑着回應,酒杯和酒杯相碰,想到自己的妻子,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勾了勾唇。

蘇玺岳想到沈孟骁之前跟他說的,自己的妻子現在在江塢工作,笑着問他:“你接下來打算回江塢?”

“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就回去。”沈孟骁提到這裏,眼尾的溫柔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倒是坐在一旁的蘇玺岳,看到了個十成十。

蘇玺岳故意道:“你太太不在這兒,也不要對我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

沈孟骁聞言斂了斂神,哪怕他知道蘇玺岳是故意的。

結婚不久的男人,不論在做什麽,很難不想到自己的妻子。

沈孟骁他和蘇玺岳不同,他大學時無意間得知蘇玺岳是不婚主義,還以為那只是他拒絕學校女生向他表白的借口,誰知兩人熟悉後,才發現并非如此,他是真的不需要婚姻。

而他則不同,不同于蘇玺岳認為的“婚姻是枷鎖束縛”,他很久很久之前,心底就有一個人的存在。

那是一種心甘情願、不求回報的感情。

未曾想,多年之後,如恩賜般,得償所願。

“回江塢也不錯,生活了那麽多年的家鄉,比帝都親切。”

事實上,早已財務自由的沈孟骁不論在哪個城市生活,于他而言都毫無差別,但提到回家,想到家裏等候他的人兒,心底總是柔軟的。

“是啊。”蘇玺岳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繼續說:“你的婚禮,我會和我愛人一起去的。”

沈孟骁說:“恭候。”

兩人聊到天色已晚,沈孟骁還在時不時的低頭看手裏的手機。

蘇玺岳打趣兒道:“沈總現在工作這麽忙,手機一刻不停。”

沈孟骁口中抑制不住的幸福:“是真真讓我早點休息。”

程真真是他的妻子。

蘇玺岳的手機微信也不停的有消息彈出,但都是工作相關。

沒有一條消息是周鳶發來的。

蘇玺岳忍不住點進和周鳶的對話框,還停留在他問周鳶晚上有沒有吃晚餐?

而周鳶,沒有回複他。

蘇玺岳想,估計是周鳶太忙了,大概做飯時在廚房手忙腳亂吧,沒有功夫看手機。

可周鳶大多數時間是手機不離手的,即使是很忙的時候,停下來,她一定會看手機的。

那一定就是周鳶的手機內存快滿了,手機該更新換代了。

如今電子産品疊代這麽快,手機收不到消息,就說明該更新了。

蘇玺岳打開購物網站,立刻下單了最新款的手機,頂配,內存是1TB的。

沈孟骁回複完程真真的消息,看蘇玺岳也在玩手機,忍不住問他:“你也在跟你老婆聊天?”

蘇玺岳:“下單了個新手機。”

沈孟骁:“。”

看不出來,你的購物欲還挺旺盛。

回到酒店,蘇玺岳看周鳶還沒有回複他,是已經睡了嗎?

帝都的夜晚,星星稀疏,明明是同一盞月亮,但蘇玺岳莫名覺得沒有江塢的清亮。

風輕輕吹過,這是一個安靜的、适宜思念的夜晚。

周鳶有了辭職的念頭後,想法并沒有消失,假期結束,回來上班的這幾天,她沒有趨于平靜,反而想要辭職的想法越來越強烈,甚至強烈到剩下的那兩天年假不休就不休,即使浪費掉,她也不想再上班了。

就在她準備寫辭職申請時,李大爺的兒子找到了他們。

李大爺的兒子手裏拎着一大袋當季水果,“不知道你們還記得嗎?我是李鎮平的兒子。”

林依笑着說:“記得記得,您今天來找我們,是李大爺有什麽事嗎?”

“哎,我父親沒什麽事。”李大爺的兒子又說:“上次真是麻煩你們了,這些水果,不值幾個錢的,放這你們嘗嘗。”

“真不用。”林依繼續說:“我們也有規定,請您理解。”

“還是多謝你們。”李大爺的兒子嘆了口氣:“自從我兒子沒了之後,我爸就經常這樣。”

現在的辦公室很安靜,李大爺兒子的話不僅林依聽見了,就連在裏面坐着的周鳶他們幾個都聽到了。

好奇是人類的本能,他們坐在裏面的,耳朵都忍不住的往外豎着。

程芳燕年齡也大,耳朵開始有些耳背,她幹脆大大方方的走出去,一塊兒和林依接待李大爺的兒子。

再後來,辦公室那天一起幫李大爺的同事,要拉着周鳶一起出去,“走吧,咱們也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那天圍着李大爺的幾個人,又重新聚在了外面,圍着他的兒子。

“我兒子,之前生病,走了。”李大爺的兒子輕描淡寫道,可話語間有無法忽視的淡淡苦澀,“我爸他接受不了,所以有時候精神會有些暴躁偏激,總之,給你們添麻煩了。”

聽到是這麽一回事的社區工作人員們,誰心裏也不好受。

本以為是李大爺沒事找事,誰知道背後是這樣的故事。

他們幾個和李大爺的兒子說:“照顧好老爺子。”

李大爺的兒子有些意外:“謝謝你們關心。”

或許是陌生人之間的溫暖太不尋常,李大爺的兒子又說:“我和媳婦又要了一個,快生了。”

“李大爺他,還不知道?”

李大爺那天的語氣,可不像是知道的樣子,倒更像是他兒子兒媳不孕不育。

“不知道。”李大爺的兒子解釋說:“我們有了之前的那事,也怕這孩子有什麽意外,萬一......老爺子沒法再受刺激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誰也不容易。

等李大爺的兒子走後,幾個人心裏都不是滋味。

誰也沒想到,李大爺的精神狀态不好是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

“鳶鳶,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來着,‘未知全貌,不予置評?’”林依說完,又嘆了口氣。

周鳶心裏也不太好受,她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是這樣。

如果她考慮的周全一些,會不會當天就想到,李大爺有什麽隐情呢?

辦公桌上的綠植晃了幾下,是有風吹過。

辭職申請的報告沒寫幾行,周鳶的心緒搖搖晃晃,倏的找到了方向——

她想要繼續在行業裏深造。

她的碩士就是社會學,她可以繼續申請博士,讓自己在這行有更深的探究。

這個想法讓周鳶血液沸騰,許多塵埃許久的念頭,又重新蠢蠢欲動起來。

她想,她或許是喜歡社會學的。

接下來,周鳶很快寫好了辭職申請,提交後,心裏像是有塊兒石頭落了地,內心也不再左右拉扯焦慮。

辭職對周鳶來說,不是大事,但決定好了接下來走哪一步是。

她想當面和蘇玺岳分享。

也還好,六天雖然說短不短,但他也快回來了。

如果沒有推遲,蘇玺岳明天就能到家。

是夜,周鳶的心裏落了一陣輕松。

她的手指又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

或許心理上的輕松也能帶來身體上的輕松?

應該是有的吧——

周鳶帶着放松滿足過後的疲累,就這樣躺在床上,身下的一片狼藉都沒來得及收拾,自己無意識的帶着困意睡了過去。

睡到不知幾時,周鳶忽然從半夢半醒間驚醒——

她還沒給手機定鬧鐘!

還沒完全清醒的她,暈乎乎的想要伸手去夠手機,又忽然想起,她已經交了辭職申請,就算遲到又能怎麽樣,反正她都準備不幹了。

白皙的手腕準備縮回被窩繼續讓困意肆意侵襲,可突如其來的,一雙強有力的手忽然掐住了她的手腕。

周鳶心一驚,困意瞬間消失不見。

這麽晚了,會是誰!

她下意識的驚呼,可聲音還未發出,便全都被握住她手腕的那人,強勢的吻上,吞入腹中。

沈孟骁和程真真的故事是《暗戀你的第十年》,感興趣可以收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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