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藍莎的朋友參與了真人秀策劃，對策劃進程的了解更深一些。看牧淮好像對這個真人秀有興趣，藍莎摸出手機給朋友打電話詢問。
牧淮低頭斟酌用詞，沒過一會聊天界面又多了兩句。
牧牧：不好意思！！！
牧牧：發錯了！！！
牧牧：本來要發給經紀人的！
牧牧：請無視它！！
感嘆號打的越多賣萌的嫌疑越大，牧淮頭抵着窗，半合着眸又敲了一串感嘆號。發完看着屏幕愣了一會，突然想起來現在已經下午了，而餘易根本沒有回這些發錯的信息，哪怕個問號都沒有。
說是要餘易無視這個，牧淮其實又存着借此機會讓餘易注意到這個策劃的想法。他多少了解一些餘易的習慣，主播人帥則剛，以前收到的邀約電話全部拒絕了。
牧淮算盤打的好，只是有點懷疑小主播可能忘了這個朋友圈只有易拉罐的微信賬號的密碼。
他一個挺孤僻的人，騷裏騷氣闖到今天總難免有些自負，渣男稱號都自領了，對自己的魅力也自信無比。昨天在演唱會對餘易這塊冰美人示好意思那麽明顯，人家一點反應也沒有。
牧淮懷疑就是因為餘易這種碰不動的性格才讓他捉弄人的惡劣心思滾滾翻騰。
“以前的網游真人秀也很多，怎麽也沒見你感興趣？”藍莎問他。
餘易沒回，看了眼直播室，請假條還挂着。牧淮有點走神，随口說：“以前有帥哥嗎？”
“什麽？”藍莎愣了愣，她想起牧淮雌雄莫辨的性取向，臉色有些詭異：“你知道有誰會參加？”
“嗯？”牧淮回過神：“沒有，不知道。”
藍莎不信。
這位置坐着也不舒服，牧淮缺覺嚴重，再難受也忍着別扭換了個姿勢睡覺，用動作表示他不想再解釋。藍莎習慣了他這尿性，隐晦地翻了個白眼。
“網游競技形式的真人秀太多了，他們的意思是會模拟游戲環境做真人游戲。”藍莎語氣淡淡：“這個節目可以幫你解鎖新的人設，緩沖你演技爛的負評，畢竟是偶像，這種黑歷史能削弱一點是一點，形象還是要控制的。”
競技形式減少，餘易會感興趣的可能就更低了。
“知道了。”耳機塞進了耳朵裏，牧淮很快墜入持續踩空的昏睡裏。
藍莎沒再提那檔真人秀，牧淮也就當這事不了了之了。那幾條信息餘易沒回，隔天牧淮就把這個看着惹眼的聊天框給删掉了。情人節之後接着來的雜志拍攝不少，投入忙碌的工作中後那種若有若無的渴求似乎也随之淡化了。
搭檔的師弟跟了牧淮一路，問他收工完要不要一塊吃個飯。兩個人身上穿着相搭配的黑西裝，出了鏡頭也引人注目。
剛剛和他拍照的時候牧淮就知道他是同類——對方的眼神太□□，這讓牧淮在餘易那受挫的心重新膨脹了起來。
“我的榮幸。”牧淮勾起唇角，應了邀請。
師弟走的是高貴冷豔人設，不說話的時候容易讓牧淮想到餘易。
緊趕慢趕，收工完時間也很晚了。牧淮和師弟鑽進包廂裏，吃的算夜宵。
晚上吃燒烤帶感，牧淮仗着今天拍攝結束之後短期內不用面對鏡頭，吃起來也放得開。師弟的心思不在燒烤上，又控制身材，沒怎麽動燒烤。
“晚上的盒飯不合胃口？”師弟看着他一串羊肉串一串雞中翅的，減肥很久的靈魂久違地感到饑餓，他邊問邊喝酒掩飾什麽，突然想起牧淮晚飯的盒飯也吃了不少，話音剛落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牧淮也不尴尬，挑了挑眉：“你真的不吃？”
“淮爺，放過我吧？”師弟學着他工作人員說。
牧淮不勉強他，也不點破明明是他喊自己出來吃東西。
師弟沒按捺多久，在他看來牧淮顯然已經知道自己的想法。這個人是圈內衆所周知的渣男，但是無所謂，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
“淮爺吃不胖，怎麽做到的？”師弟再開口時話裏就帶了暧昧的成分。
隐隐有了飽腹感，牧淮吃東西就接近尾聲了。
牧淮喝了口酒，意味不明地笑了，松散地撩了他一眼。
淮爺深谙此道，知道怎麽一個眼神撩到對方腿軟。師弟眉目含春的模樣就說明了這點，如果順水推舟，他們兩今晚可以有個不錯的夜晚。
但牧淮不愉快地發現自己提不起興趣。
一個人的時間長了偶爾會想談戀愛，這可能是因為春天到了的緣故。放在以前牧淮會找人調情緩解這種孤寂，所以他跟師弟出來吃飯。但他這次好像不太想跟別人靠近。
虧他還特意挑了個跟餘易相似的。
牧淮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出去結賬，結完也沒回去，出門口點了根煙，摸出手機給師弟發信息。
臨時有事要先離開，打斷他的興致不好意思，有機會再正式請他吃個飯——牧渣之所以渣也是因為他總能讓人念念不忘。
他指尖一頓，在某個新彈出的聊天框上停了一下，然後越過它去找師弟，編輯完短信才回來點這個他原以為不會再收到回複的對話框，雖然只有兩句。
餘易：沒事。
餘易：早點睡。
他看了眼回複時間。
17：45
小主播人冷話不多，就回了五個字，牧淮忍不住琢磨，下午五六點早點睡？他突然想起什麽，往上滑到自己半夜發錯信息那個時間，淩晨5點20。心尖冷不丁被撓了一下，即使這個猜測沒有明确的根據。
師弟回了信息，信息在界面頂端停了一下，大致是沒關系有機會再約的話。牧淮看了眼，開軟件幫師弟叫了車。他開車帶師弟過來的，現在不把師弟帶回去，也要幫他叫好車。
煙沒抽完，牧淮隐在陰影處多站了會，思考怎麽回餘易。
他站在這是擔心師弟出來看到他。門口推推搡搡出來了一群年輕人，一個個面孔都很青春，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想餘易的時間多了，牧淮覺得裏面有個年輕人特別像餘易，一樣黃金比的腿長，濃濃夜色都擋不住的清冷氣場。
牧淮眯着眼看了會，把煙給熄了随手扔進旁邊垃圾桶。
那他媽就是餘易。
牧淮家和演唱會舉辦地點在同一個城市，為了方便休息，最後一站拍攝他又飛回來了。這麽看來小主播就住在這個城市。
部門的聚會攢了好久終于逮着餘易補完作業這天，軟磨硬泡把餘易給帶出來。他們玩了一天，沒趕上後場蹦迪就喝倒了一片。
部門裏的同學玩的很瘋，餘易也不安分，在裏面喝了不少，難受了才安靜了些。
“小魚兒！你真的不想當部長嗎？”前部長搭着餘易的肩眼神迷離。
現部長一爪子拍過來：“我才是部長！”
餘易在這裏面算是清醒的，喊來了好幾輛車把這群妖魔鬼怪塞進去，他不住學校，不跟他們一道。
“魚兒，魚兒你一定要記得來看我。”前部長戲瘾上來，扒着車窗哭哭啼啼。
留下個長頭發紮小辮的男生，吧唧一下親在餘易臉上，笑嘻嘻地刺激他：“滾，魚兒是我的。”
他沒得瑟完，視線裏滑過一抹冷色，餘易鉗住他的脖子：“關揚？”
“魚哥我錯了錯了錯了！”關揚瘋狂求饒。
關揚是餘易的發小，跟他鬧慣了。逗得其他部門同學嘎嘎笑，車子一路嘎嘎笑着走，留下關揚和餘易。
餘易身上酒味濃，關揚給他鉗了一會就受不了：“魚哥你醉了，快松開讓小的伺候您回去！”
他兩也開了車過來，餘易白他一眼，松開他就着這個距離把車鑰匙塞到他手裏。要不是關揚沒喝酒能開車，餘易能一掌把他嵌在地磚裏扣都扣不出來。
餘易喝酒多了也不容易醉，只是會難受，一難受就脾氣暴躁。關揚不敢再惹他，接了鑰匙帶他找車。
“嚯，有輛跟你一樣的停在旁邊。”關揚說。
餘易看到了，稍稍眯了下眼。他反胃難受，不想說話，悶聲往那邊走。
“別急啊魚哥！”關揚追上來。
兩人跟前一道影一晃而過，餘易皺着眉擡眸，有個兜着黑帽子帶着口罩的男人站在他的車前。
關揚：“誰啊……”
車鑰匙在那人指尖晃出清脆的聲音，牧淮按下控件，身後的車應聲開門。關揚的聲音戛然而止，這才知道他們兩跑錯車了。
“餘易，住哪兒？我送你們回去？”他的聲音自帶磁性，陣陣勾人。
抓到一只醉酒小主播。
心理上的愉悅來勢洶洶無法忽略，牧淮看出兩個小朋友要回家，沒做多想就走了過來。怕小主播沒認出自己，牧淮手指勾着口罩拉下來。
餘易怔怔地，跟過來的關揚卧槽一聲瞪大眼。
關揚：“你他媽不是那個什麽跟小花旦進酒店的牧什麽？”
雖然不經常裝逼，不過偶爾炫一次也不錯，沒錯我就是耳熟能詳的人氣歌……誰他媽跟什麽小花旦進酒店？關揚不提他都忘了自己是個黑料明星。
牧淮磨牙，假裝沒聽見。
“我送你們回去？”牧淮微微一笑，重複道。
“不用……”關揚心裏裝了一堆問號，聽牧淮這話下意識拒絕，剛想把手裏的車鑰匙攤出來，就被餘易給打斷了。
“麻煩了。”餘易聲色冷，表情寧靜，自覺地走到副駕開門坐進去，讓外面準備推脫和繼續引誘的兩個人都閉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