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那洗衣機是聲控的
你那洗衣機是聲控的
“哦…真的啊…”酒精使人的大腦逐步麻痹,陸小嶼和前貝斯手的名字扛上了,卻死活想不起來,不爽地“啧”了一聲,沒有聽見司沈然的問話,來回掰手指數,“架子鼓是阿Ray哥,鍵盤手是Alec,貝斯手阿Ken,阿Ken哥年紀比他們大噢。本來的樂隊都要回老家結婚——
司沈然:“… …”
樂隊唱了幾首,停下來中場休息。換上一個搖滾爵士的純樂樂隊上臺,人瞬時走了一半。
天堂灣西這個點就徹底變成了酒吧和燒烤檔,過來買燒烤的人把門口堵得水洩不通,也不知目的到底是為了吃肉串還是為了見老板。
廚房索性直接把燒烤架擺在外面,也攔不住熱情的粉絲擠進來,不一會兒店裏店外擠滿人潮。大多是來拍照打卡的。
司沈然這桌早就吃得差不多,研究人員大多是社恐,不喜歡這種吵吵嚷嚷的環境,有些上了年紀的樂隊一開場就早早就回家了,算算時間也該散場。
衆人下樓,門裏門外到處都擠滿粉絲,門外進不來的在外頭喊樂隊的名字。酒吧內燈光一暗,打起了迷亂的閃光燈,DJ打起了碟。
就這麽一小會兒,全場開始蹦起了迪。
司沈然頭一回來這麽熱鬧的地方,硬着頭皮擠向收銀臺,好在他個子足夠高,不然就這烏泱泱的一大片人群都難分清南北。
酒吧臺前方的電視屏幕實時轉播表演現場,畫面上外頭搖滾爵士樂隊表演完一支曲子,主唱拿麥喊Heaven Bay準備要上臺了,酒吧裏吵吵鬧鬧的粉絲們又像炸了鍋,像退潮一般“嘩”地又魚貫而出,DJ碟打到一半也跟着跑了出去,整家店幾乎在不到三十秒內又恢複正常。
“真…真熱鬧。”楊姐嘴角抽動,她看看有些犯困的小嶼,“小嶼你今晚喝太多了,你要不先在店裏休息一會兒?鄭晨誰讓你給他喝這麽多的?”
鄭晨義正言辭道,“我只給了他最開始的那一瓶,而且是阿莫先動的手。”
阿莫眨眨眼,淺藍的瞳孔透着無辜地看看他們,“神馬叫先動的手?”
楊姐一巴掌拍鄭晨後腦勺上,“我都看見你給他酒了。你就坐他旁邊,怎麽不看着他點兒啊。你負責把人給我送回去!”
“嗷?”鄭晨本在擡頭看着屏幕,楊姐一掌力道不小,他捂着腦袋有點為難地看了眼李靈芝,她和曹樂樂想去外頭聽現場,說道,“要不再等一會兒,靈芝和樂樂她們想聽完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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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靈芝點點頭,說道,“要不讓小嶼先休息,一會兒我們就送他回去。我們也得早點回去喂貓呢。”
陸小嶼略微清醒了些,他習慣性地往四周瞟了瞟,追蹤系統沒有找見司沈然的身影,也沒聽見他說話的聲音,以為他已經走了,索性往調酒師身旁的小沙發上放松地一癱,手背搭着額頭說,“沒事兒你們不用管我,我不是很醉,在這裏等我哥就行,他唱完了會送我。”
楊姐還想說些什麽,手腕處電子手表嗡嗡震動,她擡手看眼表盤屏幕,幾分煩躁地說,“我得先走了,我愛人在外頭等我,說交警來了,在催我。小嶼應該不怕,畢竟他哥哥的店,各位下周見。”
衆人和她揮手告別,楊姐匆匆出去了。剩下四人看陸小嶼靠着沙發閉眼休憩的模樣面面相觑,調酒師安慰他們說道,“小嶼在這裏等他哥哥,沒有問題的,你們快出去聽演出吧。”
鄭晨還有點猶豫,“不行啊,一會兒又有人進來蹦迪,踩到他怎麽辦?”
調酒師笑着打包票,“沒事,還有我呢。”
衆人都不認識他,但這人看起來還挺靠譜,也就都放了心,幾人高高興興出去了。
那頭司沈然差些沒讓湧動的人潮擠出店,好不容易到了收銀臺跟前,服務員卻告訴他不用結賬,服務員笑咪咪地說:“我們老板說了,以後你們同事過來,只要說是他弟弟的同事,都可以給打八折。”
看着服務員一臉堅定的表情,司沈然也只得放棄,他轉過身,鄭晨他們正好出門去,揮手和他道別。
司沈然目光逡巡一周,皺起眉頭問道,“陸小嶼呢?”
鄭晨指了指吧臺方向,“噢,在那兒休息呢。他說一會兒他哥送他回去,我們先去聽歌。”
沙灘上Lim唱高興了,直接脫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緊實的小麥色肌肉,下面粉絲像是暴沸了似的,瘋狂的尖叫聲隔着薄薄的玻璃門都震耳欲聾。
從沒有直觀感受過live陣仗的司沈然:“… …”
他的司機擠過人群推門而入,一身黑西裝白手套,身形高大像個保镖,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司教授,咱們回去?”
他轉頭看了眼吧臺,正想吩咐司機稍等,他想捎陸小嶼回去:“小曾… …”
卻見幾個黑色身影擋在陸小嶼身前,其中一個身影,司沈然直覺是今晚坐在後面那桌姍姍來遲的男子,他臉色微沉,大步走過去。
宋遠行下樓時見陸小嶼靠着沙發閉目休息,以為他喝得爛醉,心火不由燒起,走過去啪啪拍打兩下他的臉,“陸小嶼,能耐啊你,喝這麽多,一會兒又要你哥照顧你。”
他下手的力道并不輕,陸小嶼醉得不深,艱難地睜開眼,嘟囔着說,“是遠行哥啊…”
宋遠行身形高大,聲音也低沉,他神色極為不悅,活像陸小嶼欠了錢,一幅他來讨債的模樣,“你哥沒空管你,快起來,我派人送你回去。”
陸小嶼癟癟嘴:“哦…”
宋遠行伸手朝後揮揮,兩個黑衣人走上前來,不耐煩地說,“把他送上車。”
陸小嶼正要拒絕,然而黑衣人不待他解釋,兩人上來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就将他從沙發上提起來。
“我自己能走。”他掙紮着想松開,倆黑衣人只得更用力制住,像是欠債人被債主逮住。調酒師放下手頭在擦拭的玻璃杯,笑道,“宋總溫柔些,一會兒傷着小嶼老板該跟你生氣了。”
宋遠行懶得給他眼神,冷淡地說,“你話太多。”他擡頭看眼屏幕,正巧鏡頭掃過,臺上的Lim光着上半身,露出小麥色肌肉勻稱的上半身,他的腰身極窄,引得臺下尖叫聲和口哨聲瘋響。他一手抓着話筒一手揮舞脫下的白背心,唱得正高興。他立時血壓噌地爆了表,腦仁突突地疼,轉身就要走,卻撞上了正好過來的司沈然。
面前這人目光比他還冷,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想幹什麽?”
宋遠行個子很高,和司沈然平視,他沒好氣地說,“我想幹什麽跟你有關系?”
“放開他。”
“你誰啊你?”
“我說,放開他。”司沈然臉色更為陰沉,“相同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我他媽沒時間搭理你,”宋遠行又看眼屏幕,Lim唱開心了,甩着背心扔向了人群,他想撞開司沈然,沒想司沈然看着清瘦,運動外套下肌肉緊實,宋遠行手肘怼上去竟紋絲不動。
這倒是讓宋遠行覺得有意思起來,他臉色變得難看,“來找架打是吧?”
陸小嶼迷糊中擡起頭看見這一幕,吓得酒醒一半,連聲喊道,“別、別別打架!主任這是我宋哥,宋哥,他、他是我們實驗室新來的老大,你不用擔心我,我、我哥,”他說話不太利索,比劃着手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別氣我哥,我哥他不知道我們今天忽然那麽多人過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會回去。”
“誰他媽想管你。”宋遠行吼了一聲,惡狠狠瞪司沈然一眼,揮手示意保镖松手,極度煩躁地推開小曾,“都給我滾。”說着大步流星地沖出酒吧大門,幾個保镖和助理面面相觑,追了出去。
“我沒事兒的,你、你不要和哥哥吵架知道吧,他會傷心的。”陸小嶼還不知道人走了,搓搓臉想清醒些,好不容易站着又快要倒下去了,司沈然扶住了他,“陸小嶼,你沒事兒吧?”
方才劍拔弩張,調酒師以為雙方會大打出手,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連大氣都不敢喘,抓着手機想要悄悄叫安保,現在才忙替宋遠行解釋道,“這位帥哥,沒事兒的,您是和陸小嶼一塊兒來吧?剛才那是他哥哥的朋友,只是擔心他罷了。”
司沈然方才的狠厲神情早已恢複尋常儒雅模樣,他看着調酒師點點頭,真摯且禮貌地說:“這樣嗎。吓到你了吧,非常抱歉。”
小曾保持職業精神,伸手想要替司沈然扶陸小嶼,司沈然搖搖頭,示意不必,一路扶着陸小嶼上車。
埃爾法一路向東上山,陸小嶼上車後規規矩矩地坐着,小曾幫着司沈然安置好陸小嶼,正想替他系安全帶,司沈然先順手替他系上了。
車子還沒開出路口,陸小嶼又頭一歪睡了過去。
陸小嶼之前給司沈然指過他家的白房子,于是司沈然信心滿滿,交代小曾說到了陸小嶼的家會提醒他停車。
結果車子一路往東,過了村子,司沈然還沒提示。
車子離居民區越來越遠,又漸漸開進山路,小曾只得打着雙閃靠邊停車,回頭看司沈然。
司沈然抱着手臂,目光深沉地看着窗外,轉過頭對上小曾的目光,嚴肅地說,“天太黑了,沒認出來。”
司機小曾想起劉叔給他打印的司沈然注意事項裏,寫着“路癡”的那項,旁邊還打了括號寫着“高度自尊”,看了眼在他旁邊座椅上睡得死沉的陸小嶼,把找場外援助的選項咽回肚中,問道:“那…”那不如叫醒他問問看?
然而司沈然似乎并不想打擾他睡覺的樣子,于是小曾只得默默地轉過了頭。
司沈然看眼時間,已經過了十點。他依稀記得陸小嶼家是一棟很複古漂亮的白房子。但在夜色掩映下,這附近居民區的房子長得一模一樣。
過了會兒,小曾又轉過頭,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送到集團酒店去。劉叔交代過,說您有朋友過來玩,可以直接送去沿海路那家,說比較新,設施很全。”
陸小嶼睡過一茬,睜開眼醒了。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說道,“還沒到嗎。”他看眼窗外,遠處燈塔的光掃射海面,他想了想說,“噢,走、走過了”
司沈然淡定地搖搖頭,“沒事,小嶼,你跟小曾說說你家在哪。咱們掉頭回去就好。”
小曾點點頭,“快到的時候你喊我一聲就好。”
埃爾法起步掉頭,朝山下奔去。
陸小嶼努力睜着雙眼,還是沒抵擋住酒意,頭一歪,又快睡去。
好在小曾開得慢,司沈然時不時拍拍陸小嶼,讓他擡頭認家。
不多時終于找到了他家。一幢米色的房子,路燈的光昏黃無力,他家淹沒在黑暗裏,與山林融為一體。
司沈然把鍋推給黑夜和路燈,感慨難怪他剛才沒認出來。
陸小嶼和司沈然道謝,司沈然點點頭,等他下去後,小曾按了自動門的開關,門緩緩合上。
“等等,我送他進去吧。萬一在院子裏睡着不太好。”司沈然想了想說道,解開安全帶下車。
晚上風很大,海風一如往既,在初夏時就帶來海洋溫熱氣息。
換句話說,這風能讓人吹得很上頭,所以陸小嶼走得慢,他身形搖搖晃晃,仿佛随時都能倒下。
司沈然快步跟上去,伸手虛擋在他身後,陸小嶼疑惑地轉頭,望見是他,咧嘴開心地笑了,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本就泛紅的臉在夜風中燒成一只紅透的水煮蝦。
好在路燈澄黃,光線也暗,看不出來。
“我送你進屋吧。”司沈然跟着他走上門前臺階,院子大門上的聲控燈沒有亮起,只有路燈将将照亮這一隅。陸小嶼腦袋往鐵門上一戳,發燙的額頭靠着冰涼的花藝門,溫度降下,感覺舒服不少,他伸手摸到鍵盤,眯眼熟練地按大門密碼。
大門上的密碼鎖任他如何按,毫無反應。
他努力讓眼睛聚焦在密碼鎖的屏幕,那裏一處漆黑,他拉過司沈然的手,嘟囔道,“幫…幫我按密碼,‘0621’,我怎麽按不開。”
司沈然伸手按了按,屏幕依舊沒反應,說道,“小嶼,這鎖沒電了。”
圍牆跳上來一只三花,盯着他們仔細打量,似乎在判斷敵我勢力孰強孰弱。
見這兩人都沒搭理自己,它往大門墩子上一躍,落在臺階上,發出沉沉“咚”的一聲。聽見動靜,陸小嶼扭頭看見它,朝三花嘿嘿一笑,“呀,你這只小村霸又來了呀。”
司沈然說:“還有心情管貓,看來不是很醉。”
“我沒醉啊。司老師,你回去吧,好晚了,等下…我從車庫進…”陸小嶼說着腳下被臺階一絆,差點摔個狗吃屎。司沈然眼急手快,抓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人撈回來。
“謝…謝謝你噢,您真是個好人!”
冷不丁被了發好人卡,司沈然好氣又好笑,“不會喝酒,下次就不要喝這麽多。”
三花貓踱着優雅的貓步走過來,從臺階上跳石墩子,歪歪腦袋,純良無害地看着他們,還撒嬌地“喵”了一聲,尾音既長還帶點顫音。
“你家的貓?挺胖的。”司沈然被這貓的良善表情所欺騙,伸手想去撸一把,“叫什麽名字?”
“叫村霸呀…”陸小嶼見他想摸村霸,腦海裏閃現伊凡臉上鮮紅的三道杠,連忙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從靈魂深處發出一聲:“不要——”
只不過是想撸一把貓的司沈然疑惑地看看他,“怎麽了?”
大約是酒精的作用,陸小嶼攥着他的手心滾燙熾熱,那燙人的溫度灼燒相連的皮膚,将他那加快的脈搏熔為一體。
夜風中司沈然清醒地意識到,心率開始發生變化。
始作俑者并未察覺,大着舌頭試圖解釋,“不不不…它很危險,很兇猛!”說着轉頭對三花叨叨:“你!不許抓他,不然我再也不給你開新罐頭了,貓飯也沒有了!聽到沒有!”
三花乖巧地一歪頭:“喵?”
司沈然的手也垂在半空:“啊?”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人畜無害溫馴純良,三花邁着輕巧貓步向前兩步,後腦勺順勢往司沈然掌心一拱,自助地蹭起來。
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這胖貓,司沈然手心觸及一片溫熱柔軟,疑惑地說:“危險?”
三花滿足地眯起一雙琥珀眼,還舒服得打起呼嚕。
陸小嶼縮回手,讪讪地摸摸鼻子。
司沈然忍不住笑出聲來:“兇猛。”
陸小嶼指着這沒節操的三花,哼哼道,“真是只見人下菜碟的家夥,你就貪圖美色…”他趔趄幾步,走到車庫前,想打開車庫的卷簾門,沒想到車庫門也紋絲不動。
“你家主人…剛說什麽來着?”司沈然問三花,“是誇我麽”
三花被撸得正舒服,呼嚕幾聲應付。
在車庫也吃了閉門羹的陸小嶼迷茫地又走回大門,嘴裏絮絮叨叨念着怎麽打不開呢,說着爬上欄杆攀爬圍牆。
司沈然撸夠了貓,一擡眼見這酒鬼單腳踩在欄杆墩子上伸手扒牆,頭一回感受到了什麽叫吓得“魂飛魄散”,連拉帶拽地把人拉了下來。
“太危險了,這牆不矮,萬一摔骨折了怎麽辦。”
“怎麽,貓跳得,我人就跳不得,我還不信了…”陸小嶼強詞奪理,他眼前一黑,酒精麻痹大腦中樞神經,又在他腦子裏作威作福,他念了幾句,“貓能跳我也能…”
這醉鬼借着酒瘋,順勢往司沈然懷裏一倒,雙手緊緊環着他的腰,安靜了。
司沈然沒有推開他:“陸小嶼?”
陸小嶼仰起頭,喊他的名字:“司沈然。”
這一聲連名帶姓,喊得司沈然啞然,陸小嶼仰起的臉上帶着笑意,幽暗的路燈下,他的眼神像大雨滌蕩後的晴空,幹淨、純粹,令人難以挪開雙眼。
他又喚了一聲,“司沈然。”
酒力上頭,他重心不穩,又有向下滑的趨勢。
司沈然雙手從他腋下,攬着他的腰,輕聲問:“怎麽了?”
酒鬼湊上前來,氣息近在眼前,努力地睜大雙眼,打量着司沈然的臉,表情嚴肅且認真,“你知道嗎…”
這人酒後行為難測,司沈然輕輕咳了一聲,“嗯?”
緊接着陸小嶼伸出雙手,“啪噠”一聲裹上司沈然的臉頰,嘿嘿一笑,“你…真好看,嘿嘿嘿。”酒鬼耍起流氓,這次得寸進尺,摟着他的脖子,埋頭蹭了蹭脖頸,輕聲說了句什麽,終于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那是一句若有似無的告白,近乎耳語的音量。
司沈然沒有回應,酒鬼也聽不見他失速的心率。
他靜靜地抱着陸小嶼,不一會兒,懷裏傳來輕微的鼾聲,陸小嶼又睡着了。
司沈然只能連抱帶拖,打算先帶回車上。
小曾下了車,開了陸小嶼一側的車門,幫着把他扶上了車。
他目睹了過程,略略尴尬地問道,“司教授,要不叫個開鎖的過來?”
司沈然搖頭,“那得等到什麽時候,而且他一個喝醉了的人沒有意識,你就讓人把他家給撬了?”
“要不還是去集團酒店?”
車子在原地又等了一會兒,司沈然皺眉考慮良久,說道,“算了,去我那兒吧,我那裏有客房。你讓秋姨明早過來準備早餐時多備一份。”
三花又跳回了牆頭,它還沒被撸夠本,有些遺憾地喵喵叫幾聲,一雙漂亮的琥珀色大眼睛看着他們開走。
“這貓真肥…”小曾啧啧嘆道。
司沈然打開手機地圖,給陸小嶼家位置做好标記,側頭見那三花已不在牆頭,他對小曾說,“出發吧。”
小曾點點頭,先給秋姨發了短信,起步朝山下而去。
抵達臨海公寓的地下停車場,陸小嶼依然毫無要醒的跡象,中途司沈然擔心他是不是呼吸驟停,忍不住伸手探到他鼻下确認呼吸。
小曾泊好車,下車幫司沈然擡人。
司沈然突然道,“我帶他上去就行,你回家吧,時間挺晚了。”說着接手扶過陸小嶼,小曾手裏空了,騰出手來看了眼手機,說道,“梅姐問加一份的早餐是中式還是西式。”
“和我一樣的就行,”司沈然想了想還是說,“還是蒸幾籠清淡的點心吧,再煮點粥,他喝多了酒,怕胃疼。”
此刻陸小嶼徹底醉得像跟沒骨頭的軟體動物,偶爾還會搖搖晃晃地想掙脫他自己走幾步。
司沈然扶得有些費力,不得已司沈然最後只得把他像扛麻袋一樣扛起來。
司沈然長期鍛煉身體,偶爾還打打拳擊,多少有些力氣。陸小嶼身高近一米八,雖然屬高瘦類型,也只是看起來挺瘦,司沈然扛了會兒還是覺得挺沉。
電梯進進出出,遇見零星幾個人,大多奇怪地看他一眼,司沈然只能回以禮貌一笑。心裏開始後悔沒有聽小曾地送他去酒店,但若真是送他去了酒店,母親也一定會知道,然後打電話過來盤問一番,再把陸小嶼查個底朝天,還得占用不少精力和她解釋。
他進門脫了鞋,穿過玄關,扛着陸小嶼進了僅有的一間客房,放倒在客卧的床上。
屋子的空調開得有點冷,
沾床的瞬間陸小嶼奇跡般地微微睜開眼,他坐起來垂着頭。
司沈然以為他醒了,解釋說,“抱歉,你喝醉了,你家門禁沒電了,所以…”
這醉鬼晃了晃頭,歪七扭八地站起來,拍了拍被子,只說了一個字,“床!”
“什麽?”
“再見!”
說完陸小嶼推着不明所以的司沈然,把他轟出了客房,狠狠地把房門摔上。
從小沒吃過閉門羹的司沈然在門口沉默了。
裏頭窸窸窣窣一陣動靜後,又恢複一片安靜。
司沈然深呼吸一口氣,敲敲門,“陸小嶼?”
門後一片死寂,半點聲音也無。他再敲了敲,“我進來了?”
司沈然推門而入,屋裏亮起一盞昏暗的感應小夜燈。
客廳的光線照進去,才勉強可見陸小嶼衣服褲子散了一地,人已經裹進被子裏,把自己卷成了一個巨大的繭,露出半個腦袋,睡得死死的。
自認為僅有輕微潔癖的司沈然倒吸了口冷氣,關上了門,二十秒後又忍不住推開,把一地的褲子衣服揀了起來。
他把髒衣服拿到盥洗室,對着洗烘套機研究半天,決定尋求場外救援,他給秋姨發了條微信:洗衣機怎麽開?
秋姨在十秒後發來一條語音:少爺,你那裏的洗衣機是聲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