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拉郎配的cp樓就應該被取締

拉郎配的cp樓就應該被取締

陸小嶼察覺到自己似乎是聽到不該聽的了,匆忙解開安全帶,和司沈然輕聲道了再見,也不顧他有沒有聽見,推開車門下去。

司沈然只顧得上和他說聲再見,車門就已經“啪”地一聲關上了。

“姐姐,你去我家幹嘛?”

沈姝君敏銳地捕捉到了陸小嶼的聲音,反應極為迅速道,“剛才那是誰?”

“…”司沈然嘆口氣,看眼陸小嶼逃也似的飛快地開了大門鑽進去,沒好氣地說,“你覺得是誰。”

“你該不會今天一整天都在和那孩子在一塊兒吧?”

司沈然說,“他和我同年,你還是喊他名字吧。”

“陸小嶼居然三十了?我的天,他用的什麽牌子護膚品,你讓他把名字發我,姐姐要買空。”

司沈然:“… …”

沈姝君沒有司沈然家的門禁,她在二樓的接待廳等了一會兒。

“你這裏空間真大,我也要趕緊搬出來住。我房子裝好了一直空着,我爸說沒出嫁就得在家裏住着,真是煩他。”她把包往沙發上一丢,坐下來撥了撥頭發,大字癱在了沙發上,宣布說,“今晚我住你這裏。”

司沈然說,“為什麽?”

“唉,還不是我爸,今晚叫我去飯局見人,我不肯,剛回去又是一頓吵。”沈姝君愁得不行,“我放了狠話,再也不回去了。我去找阿Ken,他今晚要照顧孩子,只能來找你了。”

司沈然冷酷地問,“我是問為什麽要住我這裏。姐姐,你朋友們呢?”

“都在城西呢,好遠,我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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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方便,”司沈然果斷拒絕,他脫下西裝外套搭在沙發背,走向廚房,“喝水還是咖啡?”

“當然是喝水啊,誰晚上喝咖啡。”

司沈然沒接話,他給沈姝君接了杯水,給自己簡單做了杯手沖。

客廳裏沈姝君在刷手機,司沈然把水遞給她後,坐到了一旁的單人沙發椅上,“一會兒我讓小劉送你去酒店。”

“你有什麽不方便,就你一個人住,”沈姝君:“還有小劉是誰?你換司機了?”

“… …”司沈然改口,“小曾。”

“行吧,幫我訂個套房我要住幾天,還有明天記得順道接我去上班。小曾在樓下嗎?”

“我讓小曾接送你吧,”司沈然說,“他還沒到,要從市裏宅子那裏趕過來。”

沈姝君好奇地問,“那剛才誰開的車,不對啊…你今天開車了?等等,你居然會開車?”

“我開車有什麽奇怪的,”司沈然道,“我18歲就會開車了。”

“所以,”沈姝君把杯子放在了桌上,開始捋順思路,“今天,你和陸小嶼開車出去,晚上把他送回家去的?”

“有什麽問題?”

“你還敢問什麽問題,既然你會開車,”沈姝君怒道,“為什麽非要讓司機過來?你直接送我就好了呀。”

司沈然望着牆上的時鐘:“小曾還有十分鐘到地庫。”

沈姝君“哦”了一聲,尾音拖得老長,轉而一臉八卦地問,“你跟那個小嶼,到底怎麽回事?”

“不是告訴過你,就是實驗室的同事嗎。”

“這同事可不簡單啊。”沈姝君陰陽怪氣,“能讓司大少爺親自開車送的能是一般同事嗎?我估計你都沒開車送過姑媽吧?這是到哪一步了,姑媽知道了嗎?”

司沈然無奈說,“八字沒一撇,別跟我媽亂說。”

“哦唷,這麽久了還八字沒一撇,你确定人家看上你了嗎。”

聞言司沈然輕聲一笑,強調說,“他是我附中的學弟。”

“是學弟又怎麽了,以前也沒聽你提起過這人啊,這麽說該不會是多年前這孩子就暗戀你了吧?”

司沈然握着咖啡杯,拇指摩挲着馬克杯的杯身,唇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在沈姝君看來極為讨打的笑容,看了眼她。

“這麽長情?”沈姝君表示疑惑,“真的假的?”

“倒也不是。”這麽說着,司沈然放下了咖啡杯,“我還不确定。”

“不知道你不會去問嗎。”沈姝君說,“司少爺,太過自信小心到時人跑了。”

“今晚正要問呢,”司沈然無奈地說,“姐姐你的電話打過來,人就跑了呀。”

“這事兒你能怨我?”沈姝君莫名其妙,“不過,你問明白了之後,打算怎麽做?”

司沈然沉默了。

他确實沒有細想過。

司沈然好不容易打發走表姐,屋子裏安靜下來。

高中宿舍群又在刷屏聊天,司沈然點開了陳願的私聊窗口。

陸小嶼關上屋子的門,山道上轟鳴的聲浪漸行漸遠,陸小嶼深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黑暗反而帶來了慰藉。他沒有開燈,就這麽靜靜地待在玄關。

他心中燃起的一點小火苗,被剛才沈姝君的一通電話澆得一幹二淨。

比起那堵在心口的難過,倒是有點慶幸,沒有頭腦一時發熱,說些什麽不該說的話。

山道上沒有車,僅有山林間鼓噪的蟲叫聲如同白噪音背景,聽久了倒也習慣了。

屋子裏很暗,他的內心像竈頭上一鍋沸水熄了火,在黑暗中漸漸降溫。

打破寂靜的是伊凡的來信,叮咣一聲把陸小嶼快游離至三界之外的魂招了回來,吓得他一激靈,按下牆上的開關,世界重新亮起,他從包裏翻出手機。

伊凡:小嶼,今天怎麽樣?

伊凡:你昭昭姐讓我問的。

小嶼:…沒什麽。

伊凡:?

伊凡發來視頻通話請求,陸小嶼思索幾秒後還是接通了,伊凡帶着耳麥的大臉怼在了屏幕上,很明顯是一邊玩游戲一邊打來視頻電話。

“你家那邊咋這麽暗,”伊凡問:“你倆連咖啡都沒一起喝一杯嗎?”

伊凡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為了防止他發散思維,陸小嶼快簡略地報完下午的行程,“他請我吃了頓飯,然後下午我們一起去了嚴老家,晚上他送我回來的。”

伊凡面露驚喜,“噢——是他們家那個像□□大哥的司機?”

“他不在,是司沈然開的車——”話一出陸小嶼就後悔了,果不其然伊凡頭上小燈泡一亮,思維已經發散到不知哪個系外星系去了。

“司沈然‘親自’開的車?”伊凡咬重“親自”二字,“我是不是在不久之後能在bbs上看到你和司沈然的cp高樓了?你倆都單身,我覺得這個樓可以蓋,要不我來給你們搖cp大旗吧。”

像這種在高校論壇公然搞拉郎配的cp樓就應該被取締,陸小嶼心裏吐槽,面上十分淡定地說,“說什麽胡話,路上沈老師來了電話,說在家等他了,人估計是真的一對,你別亂說話了。”

伊凡失望了,“哦…原來他取向真的可男可女啊,看來之前大家瓜都吃錯了。”還不忘安慰陸小嶼說,“別難過啊,沒啥大不了的。”

“我難過什麽,人家郎才女貌多般配,我覺得很開心。”

伊凡“呵呵”冷笑,“你開心個鬼咧,我看你都快哭出來了。”

“… …”陸小嶼說不難過是假的,但人的心路歷程就是這麽不可控,他郁悶地說,“我想去醫院看看,幫我問昭昭姐有什麽好建議。”

林昭昭探過頭來,“喲,你這是怎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對着他太容易緊張,一緊張就要發抖。他今天看出來了。”

林昭昭:“這不正常現象嗎?”

“沒那麽簡單吧,八成是跟他男神出去一趟,孩子出現幻覺了。”伊凡調侃說,“是幻想你倆去海邊哪裏單獨吹海風看星星了,還是幻想他跟你告白了,說出來讓我樂樂。”

陸小嶼:“… …”

他停頓了一下,居認承認了,“确實可能會有臆想。”

其實伊凡原本想說人家說不定早看出來了,只不過對他有好感的人估計能從海市的東海岸排到西海岸,裏頭估計一大半的人看見他都是這個反應,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林昭昭打破沉默,“那你這情況如果只是單單對着司沈然發抖,看外科也沒有用,不想去精神科,找個心理咨詢師先談談。”

“不是,咱說認真的,我之前說過多少次,你都沒上心,怎麽這回你就想着去看看了。”

陸小嶼想了想,簡單地和他說了司沈然想讓他做助理的事。

這回輪到伊凡不淡定了,“不是,你還真想去啊?教育局面試,不去啦?”

陸小嶼說,“這助理也就幹個兩年,兩年後再考嘛。”

伊凡嘆口氣,“你說你圖什麽呢,這你可得好好想清楚,考編不是件容易的事,今年行情好,過兩年可不一定了。”

“至少能讓工作順利進行,”陸小嶼咬了咬牙,頭一回主動承認,“我确實可能心理不太正常,說不定…”

伊凡連忙打住他,“瞎說什麽,你一點毛病沒有。這事兒怪我,當年就不該非要你跟我去開放日。你要是現在人在南洋,說不定開心多了。”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伊凡寧可陸小嶼在家看漫畫玩塑料小人直至人長蘑菇,都不會再強行拉着他去附中的開放日,當時他還美其名曰要帶他感受全市最好高中的美好學習氛圍,試圖點亮他學習方面的技能點,沒曾想這技能點點得歪歪的,還鬧心。

他想了想,翻了微信好友列表,嘴上念念有辭:“你還真別說,我這兒有個非常合适的人選,天天在朋友圈發各種心理健康小貼士,還是我們高中的學長,人帥脾氣好,只不過也認識你男神,你介意嗎?”

陸小嶼頭點得特麽堅決,“非常介意,絕對不可以。”

伊凡,“沒事兒,那讓昭昭幫着一塊兒找找。你心理壓力也別太大了,喜歡一個人是正常的事情。”

隔着視頻陸小嶼又跟他聊了會兒,挂完電話,陸小嶼看了眼微信,司沈然給他發了條很簡單的微信:我到家了,明天見。

陸小嶼連忙回複:明天見。

等待片刻,微信沒有了動靜。門外,安靜的山道上響起摩托車馬達聲。

Lim給他送來海貨,和往常一樣,陸小嶼和他一起将食材分門別類放好後。

Lim離開之前,陸小嶼喊住了他,語氣小心翼翼。

“哥,你有認識的心理咨詢師嗎?”

陸林朋友圈子比他廣,認識的人多,粗略回憶一番,想起阿Ken的前妻是大學心理老師,“我可以幫你問問她,你能告訴我怎麽了嗎,嚴重嗎?”

陸小嶼沒有明說,他搖搖頭,只說是最近壓力過大想找人聊聊,陸林覺得詫異,小的時候陸小嶼看過心理咨詢,很排斥,看了幾次後不肯再去。

怎麽看這次的主動就醫和多年前的餘波沒什麽關系,陸林直覺八成和他的上司有些關系,陸林摸摸他的頭,沒有多問。

陸林走後,他回卧室收拾換洗衣物,準備去洗澡。

衣櫃靠牆,只需稍稍側頭,便能看見床頭櫃上擺的相框,那是張司沈然高中時的照片,陸小嶼餘光瞥見了,拿衣服的動作停頓下來,靜靜地看着相框裏那個不怎麽耐煩的男孩子的側臉。

或許是因為之前司沈然過于遙遠,即使通過七拐八拐的方式知道他談戀愛了,失落幾天也覺得沒什麽。

但不知為何,這次連時間流速都産生了變化,而且度過的每一秒鐘都伴随着酸澀,一想到明天去到辦公室還會遇見,未來相處時間似乎變得和宇宙盡頭一樣漫長,陸小嶼看着那張熟悉的側臉,把手中的T恤卷好夾在腋下,走過去默默地扣上了相框。

陸小嶼碎碎念道,“平常心,平常心。”

念了一會兒,索性把相框塞進了床頭櫃裏。

陸林速度比想象中來得快,阿Ken的前妻收到陸林的消息後,介紹了可以匿名的心理指導。

周一早上,陸小嶼一頭清爽發型出現在辦公室,衆人紛紛稱奇,表示實驗室的平均顏值因為這個發型又拉高到了新臺階。

鄭晨逮着他他八卦了老半天,大聲問他周日相親飯吃得如何,辦公室衆人都在,連司沈然都端着咖啡杯駐足,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陸小嶼腦門燒得快冒煙,只能打個馬虎眼翻篇。

這天陸小嶼沒有開車去上班,他請了下午半天假,坐上了輕軌,去了市裏。

海市中心商業區與其他城市不同,沿着海岸線高大的寫字樓蜿蜒成片,在CBD一側,靠近沿海公路的方向,是一片高級住宅區和生活區域。

這片區域寸土寸金,在極為繁忙的商業區裏有一片鬧中取靜之地,位于生活區一角,幾家咖啡廳後的小巷子裏,是一棟商用小洋房,洋房建于民國時期,幾經修繕已不再住人。

一樓是家法式風格的咖啡館,工作日的下午沒什麽客人。從中間的木質樓梯上到二樓,是一家名為“心原”的心理咨詢室,裝修簡潔,只有一位咨詢師。

陸小嶼走進屋子,咨詢師身穿純白衛衣,坐在窗前的單人沙發上,翻看手邊一本外文書,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周身瑩潤暖白光暈,只一眼便能讓人浮躁的心安定。

看到他後,那人先是輕輕一笑,朝他身後瞧了瞧,沒有看到其他人,于是問了聲,“老師說的那個孩子就是你?”

陸小嶼局促地點點頭。

助理端來紅茶和茶點塔,放在兩人面前的小茶幾上。

陳願和她說了聲謝謝,笑起來時眉眼彎彎,說話聲音如同春日吹過原野的風那樣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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