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西裏斯狠狠地喝下了最後一杯淡薄無味的貓咪專用營養魔藥。
它好像聽說是地窖裏的那只黑貓表示效果已經達到——是測試完成了嗎？魔藥上瘾症病患鼻涕貓竟然用它做人體，不，貓體實驗，西裏斯心想着要詛咒那只貓總有一天永遠找不到坩埚和攪拌勺。
它一甩尾巴，把那個空盆子“叮呤當啷”丢出了門外，躺在軟軟的新墊子上，猜想着明天的早餐是炸魚還是肉排。不管怎樣，哈利答應從明天開始給它恢複正常的飲食。
小閣樓也比之前舒服多了——這幾天，哈利已經把這裏面的東西完全換過了一遍，繪有保溫魔紋的更加厚實的墊子，可以自動加熱的，帶蓋子的水槽，他居然還真的買來了一個微型壁爐，琢磨着怎麽使用。最終由于閣樓空間有限，西裏斯擔心睡覺的時候燒掉自己的尾巴，拒絕讓哈利在裏面生火。
重要的是，哈利撤銷了門上禁锢咒。
不要以為現在還是一副病恹恹的樣子趴在新墊子上的西裏斯沒有力氣走過城堡外牆上那段危險的路。看着教子匆匆關上房門，對它揮了揮手，準時去對付二年級的決鬥俱樂部，它輕松地從一個窗口跳到另一個窗口，翻進了哈利的房間。
如同它所料想的那樣，哈利的桌面還是像以前一樣亂糟糟的。它随便用爪子扒了扒，很輕易就找到了那天德拉科交給哈利的東西。
一封信。照樣是印着燙金的花體小字的原色羊皮紙信封，帶有雙飛蜥族徽的金色火漆封口。被教子攤開丢在一邊的淡青色羊皮紙上，黑色花體小字拼湊出一片啰啰嗦嗦毫無必要的敬語和恭維話，這讓它想起幼年時在格裏莫廣場看到的那些貴族之間的無聊信件——來自馬爾福家族的邀請函。
這已經是第二封了，上一封好像是研究什麽魔法陣的，它知道後來哈利跑去馬爾福莊園待了大半天，最後似乎也沒得出結論。
馬爾福莊園的小型聚會，酒會将由盧修斯馬爾福主持，日期就是…………咦，今天晚上？
盧修斯的病這麽快就好了嗎？這個酒會僅僅是為了慶祝那只金毛大白鼬可以重新拿起可笑的家主蛇杖到處走動和炫耀？
“等他一恢複健康，馬上就過來，把您接到莊園裏去，至少您一定要和我們一起過聖誕節…………”
西裏斯忽然想起了那天在禁林裏的小溪邊聽到的話。聖誕節已經不遠了，這麽說，鼻涕貓最近就要離開霍格沃茨了吧？
別以為它不知道那兩個人的關系！哼！不過任他們兩個随便怎麽着吧，它今晚一定要拖住哈利，不讓哈利去馬爾福莊園，無論用什麽方法。
哪怕它必須要往哈利的身上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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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在哪裏？
直到晚餐的時候，哈利還在大禮堂自己的位子上出現，身邊的椅子是空的，德拉科已經回家去了。西裏斯看見這一幕情形覺得很滿意。教子在用他一貫的野餐風格對付着晚餐，它就暫且先回到了塔樓上，等着哈利出現。
可是，哈利吃過晚餐竟然就沒有回來。
西裏斯在教子的房間裏走來走去，焦急地等待着有人開門。這個時間，酒會應該開始了，難道是哈利預料到它會在這裏候着他，所以借用了別人的壁爐去馬爾福莊園了嗎？
但是…………難道教子打算穿着那一套在決鬥俱樂部裏撕破了的長袍去參加酒會嗎？還是他在什麽人那裏偷偷預留了一套衣服？
該死的準斯萊特林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你到底準備在家裏呆到什麽時候！哦，對不起，布萊克先生，你知道哈利在哪裏嗎？他今晚會來參加酒會嗎？”
德拉科馬爾福的腦袋突然出現在房間的壁爐裏，西裏斯瞪大眼睛，兇狠地“喵”了回去。
哈利沒有去馬爾福莊園？不等小鉑金貴族的最後一句話問完，黑貓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出了房門。
哪裏都沒有。它飛速竄上了塔樓頂端的天文塔，一直往下到一樓的大禮堂，找過了整個格蘭芬多塔樓。
到處都沒有那個黑發男巫的影子。
西裏斯站在這會兒空蕩蕩的大禮堂裏，尋思着它是不是該動用貓們的秘密情報網絡了？自從哈利和德拉科的搞笑的阿尼瑪格斯訓練結束後，這個網絡就沒有再啓動過。不然，霍格沃茨城堡這麽大，它該去哪裏找教子呢？
為此，它需要去一趟地下的貓咪天堂。
最好洛麗絲夫人這會兒在那裏，這件事得去找它——西裏斯急速跑下樓梯。
黑貓心裏很明白，那只母貓之所以能夠成為貓咪天堂的女王，不是因為它有大袋的貓糧，而是因為它，準确地說是它的主人，掌握着城堡裏的某些地下網絡。事實上，上一次大規模圍觀哈利和德拉科的行動，就是洛麗絲夫人在背後策劃的。只不過，不知出于一種什麽樣的湊熱鬧的心理，包括鄧布利多，西弗勒斯和它自己在內，誰都沒有提出明确的抗議。
換句話說，過去，他們都小看了費爾奇作為校監的權力——他們不知道那個幹癟的啞炮老頭不僅可以監管學生，還可以監管到城堡裏的動物。
西裏斯一頭撞進了地窖。
就像大部分時間一樣，總的來說，地窖很安靜。那一邊是空教室改裝的貓咪天堂，遠遠地還能聽到傳來輕微的“咪嗚”聲音，這一邊是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那些厚重的石頭大門隔絕了裏面所有的熱鬧。西裏斯剛要朝貓咪天堂跑去，心裏卻突然湧上來一個念頭。
哈利是不是經常在德拉科的地窖裏？
“喵！”它很快就竄進地窖盡頭曾經屬于斯萊特林院長的房間，順利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客廳裏沒有人，煉制間的門倒是開着，不過卻沒有聽到例行的坩埚“咕咕”冒泡的聲音。
“斯……斯內普教授，”它很快就聽到一個學生戰戰兢兢地說，“這一次……還算可以了麽……”
“喵咪！”——你這只格蘭芬多的小巨怪！
西……鼻涕貓居然幫助德拉科處理留堂的學生？西裏斯“蹭”地沖了進去，只見一個穿着格蘭芬多長袍的學生站在工作臺前，手邊堆着一疊剛剝下來的蟾蜍皮，不知所措地看着高處的黑貓。黑貓趴在藥品架上層，呲着牙，用尾尖提起一張被剝得不成形的蟾蜍皮，挑在可憐的學生面前晃蕩晃蕩，就差把那還滴着什麽液體的玩意兒直接貼到小巨怪的鼻子上了。
“嘶——”
西弗勒斯尾巴一甩，蟾蜍皮翻卷着掉到了那一堆同類的頂上，随後它站了起來，對着學生又是一個呲牙，擺了擺頭，意思是，你可以滾了。
“喵！”西裏斯竄上了工作臺——哈利有沒有在這裏？
“我怎麽知道。”西弗勒斯站起身體，面對西裏斯，它總是習慣性地做出一定的防禦态勢。
“晚上好，波特教授。”
兩只黑貓還沒有來得及為救世主的去向吵起來，就聽到那個學生在外面問候着誰——然後門又開了，進來的居然是哈利！
“喵！”
西裏斯幾步竄到了哈利面前，沖着它一陣吼叫。哈利明顯覺察到了教父的情緒不對，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彎下腰抱起了激動的黑貓。
“你以為我是去馬爾福莊園了嗎？”哈利抱緊了懷裏的黑貓，輕輕撓着它的下颌，“不，教父，我只是到霍格莫德走了一圈。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去參加酒會。”
唔，這還差不多——西裏斯擡起頭，心滿意足地蹭了蹭教子的手臂，雖然哈利明顯能感覺到，西弗勒斯射向他的目光，從沒有表情變得相當不友善了。
“對了，教父，我給你帶了一包魚片，阿萊特餐館新出的，最後一包了，放在你的小閣樓裏。”
“喵~~~~~~”
這幾天來胃口備受折磨的西裏斯朝着教子露出一個大大的貓類的微笑，轉眼間就從哈利的手臂上跳了下來。
“快上去吧，教父，放涼了就不好吃了。”哈利開心地撫了撫黑貓的背，笑得露出兩大排整齊的牙齒，“待會兒我還要去廚房讨點夜宵，我也餓了。明天見。”
西裏斯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地面的樓梯上。哈利看着它離開，反手關上了門，慢慢地走到西弗勒斯的工作臺跟前，對着那只黑貓伸開雙手。
黑貓一動不動，一雙黑色的瞳子冷冷地盯着他，哈利的擁抱只好停止在空氣中。
“對不起，斯內普教授，我以為在這裏很難碰到您，一直沒想到給您帶點東西。”哈利把手撐在了工作臺上，“需要我過去拿點吃的來嗎，要魚還是肉排？”
“喵！”黑貓搖頭，一臉“我不要你這個格蘭芬多巨怪的食物”的表情。
“不要麽？也好，您早點去睡吧，我得去廚房要點東西吃。”哈利喃喃地說，眼光離開了黑貓，随手拔出魔杖把那些蟾蜍皮送進了材料櫃子裏，“我想在這裏等着德拉科回來。今晚沒有去……我也許得跟他解釋一下。”
“喵……？”
魔藥教授驚悚地擡起頭，懷疑自己的貓咪耳朵是否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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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在這裏？”
哈利偷偷摸摸閃進了水果靜物畫背後的廚房，打着響指喊道。肚子在抗議，他今天的晚餐本來就沒有吃多少，到了這時候早就消化得一點不剩了。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不在霍格莫德吃點東西。
“波特教授，貝蒂為您服務！”一只還沒睡的家養小精靈走了出來。
“給我随便弄點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有什麽都行。”哈利吩咐着，覺得這只小精靈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面，有點眼熟，“對了，你是馬爾福家的小精靈？”
“是的，波特教授。”貝蒂轉身去尋找這會兒還剩下什麽食材，“貝蒂是馬爾福莊園的小精靈，貝蒂剛從莊園裏回來。”
“哦，你也去酒會幫忙了？酒會結束了嗎？”
“早就結束了。”
“德拉科呢？”
“少爺不是回來了嗎？”疲乏的貝蒂回答說。
“我沒有看到他。他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
“少爺從來不會和家養小精靈一起回來！今晚少爺提前離開了。”
提前離開？那為什麽德拉科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他沒有用飛路網，沒有用幻影移形？”哈利緊張地俯向了貝蒂。
“少爺大概沒有用那些！少爺好像有說，他打算走另一條有點意思的路，順便再去采一點……。”
什麽？！
另一條，有點意思的路！
在白天去那裏，通常都沒有什麽問題，但是這個時間！德拉科的腦袋是不是被巨怪踩過了！
哈利明白德拉科說的是哪條路，那就是斯萊特林們通常所謂的“禁林魔藥采集路線”，像斯內普那樣的專家才喜歡去那些地點。那條路大部分都在禁林的腹地，經過那條小溪。德拉科半夜去那種地方？沒錯，那一帶一般都很平靜，禁林裏的大型動物很少在小溪沿岸出現。但是，現在不僅是危險動物集中出沒的時候，也是很多隐藏的魔法最容易發揮力量的時候！德拉科以為他是誰，喜歡養大型寵物的半巨人海格還是他身經百戰的食死徒參謀長教父？
“這樣強度的魔法陣開啓，可能會引起一些未知的魔力波動，後果很難說…………”
鄧布利多的警告突然在哈利頭腦裏一閃而過，他丢下還沒開動的夜宵，抓起魔杖就往樓梯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