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救世主同意嫁給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在魔法界掀起了一陣小小的波瀾。
之所以在各種媒體的大肆炒作下還只是掀起相對小的波瀾——到處都有人在議論這件事，記者們晝夜不停地試圖跟着哈利和德拉科以及任何與此有關的人——而不是更大的風波，例如提交魔法部長或者威森加摩處理，主要是因為：盡管之前這兩人的立場看起來十分對立，但是在德拉科與心之所向交換哈利的故事披露之後，很多人便想到，他們倆宣布結婚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不過，仍然不言而喻，波特家和馬爾福家發生任何事情都會引起衆多的關注，更不用說這件事即将長期把他們聯系到一起。雖然多數巫師寬容地忽略了“德拉科與哈利結婚是否合适”這個問題，但他們卻很快把注意力轉向了其它問題。
比如，嫁入馬爾福家的救世主是否還會是當年的熱血救世主？
娶了救世主的小馬爾福——馬爾福家族第一個和格蘭芬多結合的人——将來是否還是個馬爾福？
兩個人的財産将會怎樣分配？衆所周知，哈利波特其實很有錢，堪稱一位隐形貴族。在這個貴族勢力大受打擊的時代，波特的個人財産或許就足以抗衡馬爾福家族。
這場婚姻有沒有其它的目的？究竟是誰想攀附着另一方改變自己的處境？
當所有的酒吧和咖啡館都充斥着這些無聊話題的時候，婚禮不到一個月就确定舉行了。這個消息令很多人驚訝，因為這實在不符合貴族家庭的一貫緩慢速度。在過去，這麽一點時間，雙方連繁複的訂婚儀式都還沒有結束呢。
觀察家們猜測，這多半是因為盧修斯馬爾福夫婦害怕再這樣拖下去夜長夢多。在流言增多和利益糾雜的情況下，兩個孩子都有可能臨時改變主意，所以盧修斯和納西莎必須催促他們盡快進行正式婚禮。
不管怎樣，趕在戰争紀念日之前，四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六，一場盛大的婚禮在馬爾福莊園開始了。
作為英國魔法界最有實力的貴族之一，即使時間匆忙，馬爾福家族還是進行了足夠的準備。作為婚禮主要場地的花園，所有的樹籬都被粉紅色的，帶有玫瑰圖案的彩帶交錯覆蓋。當春天的微風吹過花園，空氣中就彌漫着濃郁的玫瑰香氣。道路兩邊都擺上了鋪着亞麻桌布的長桌，廚房裏的家養小精靈全數上陣，都在不停地為這些桌子提供精致的茶點。來來往往的賓客們穿插其間，盡情談笑和享用。
婚禮的主角暫時躲在人群之外的房間裏，緊張地做亮相的準備。
“哈利，準備好了嗎？”
德拉科對着鏡子檢視自己的黑色禮服和魔杖，有點不耐煩地等待着，直到一抹輕盈的白色從隔間裏出來，飄到了他身邊。
“你還是瘦了，哈利。”
Advertisement
德拉科站起來，轉身直視着伴侶清澈的綠眼睛。哈利穿上了一件白色長袍，收腰的花紋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嬌小的身材。德拉科一把拉過他的袖子，伸出手輕輕撫摸順滑的黑發，手指最終壓上了哈利的臉。
一陣心酸的感覺掠過德拉科的腦海。盡管用了教父特制的美容魔藥，但之前多年的野外經歷和最近的那場重生，還是無法避免地在哈利身上刻下了痕跡。即使在精心化妝之後，哈利的皮膚仍然明顯比自己要粗糙和暗沉。
“你在乎這個。”哈利轉向鏡子，想看看自己眼角有沒有皺紋。
“不，一點也不。我見過你一百二十歲的樣子，不是嗎？”德拉科把手指插進伴侶的長發，扳過哈利的臉，不讓他再對着鏡子，“你很美……美極了，哈利。”
“混賬。”哈利嘴裏說，身體卻安然靠向德拉科的臂彎。
“可你答應過的嫁妝呢，哈利？”仗着身材比伴侶高，德拉科開玩笑地蹭了蹭哈利的肩膀，語氣裏卻不免帶上了一絲忐忑。
因為，他知道那是什麽。
一切都過去了，一切又在重新開始。
學生時代那些孩子氣的舉動就不再提了，而未來……也許仍然不受自己的控制。哈利和馬爾福家，始終不曾處在同一陣線，但是德拉科可以确定，無論将來發生什麽事，即使在外面有嚴重的分歧，他們都會一路握着對方的手走下去，就像他那時候義無反顧地沖向地窖裏的魔法陣。
“你真的想看嗎？”
“想。”德拉科放開對方，拍了拍手，準備接受新的情況，“你不會瞞着我的，是吧？”
“我覺得我沒法給馬爾福莊園增添什麽光彩，我只有這個。”哈利從長袍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的羊皮紙，遞到德拉科跟前。
《關于對無法持續經營的家族産業進行注資或贖買的提案》
這會兒時間有限，德拉科只能草草掃了一遍羊皮紙上的內容——比起年初哈利那些言辭堅定但是空泛的煽動性文章，這份提案明顯務實了許多，這意味它很有可能在近期成為現實。尤其是，前兩個月民衆的情緒被挑動之後，魔法部也十分需要類似的提議。
救世主正式對古老的純血貴族們下手了。
上次戰争是一個轉折點。德拉科明白，戰争結束好幾年了，關在阿茲卡班的貴族們，都還有很多産業處在關張的狀态。有一些産業，因為先前被嚴重破壞，加上家族資金的外逃，所以根本無法靠家族自己的力量修複，其中不乏著名的作坊和農場。
哈利目前的措施尚屬溫和，或許還顯得魔法部對造成戰争的罪魁禍首們做出了不小的讓步。然而，只要那些重要的産業不再由純血貴族把持，就将是巫師社會出現一場大規模變革的前奏。
“怎樣？”哈利學着純血貴族的樣子挑起了一邊眉毛。
“我們會好好應對的，波特先生。”德拉科把提案還給哈利，勾起了嘴角，“事實上，父親一直在提醒我，這一天是遲早會來到的。我們會為此做好準備。”
“唔，看來，我需要打起精神和純血貴族們鬥争到底。”哈利不動聲色地收起了羊皮紙，“我永遠不會成為一個斯萊特林，不管我姓什麽。”
“接受挑戰，波特。”德拉科平靜地握住了哈利的手，“但今天我們還得舉行婚禮。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對嗎？”
“當然，戰火不應該延伸到餐桌上，雖說也許很難。”哈利微笑，接着又搖搖頭，“不過，就待會兒，我打賭斯內普教授絕對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看。”
“不，不對。應該說，碰到類似的場合，他一向都會躲起來。”對教父的脾氣頗為熟稔的德拉科聳肩，解釋道，“我完全不認為我在他的豁免名單上。你的布萊克先生怎麽樣？”
“他也一樣。他一直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就在昨天晚上…………”這次哈利只剩下苦笑，“但是無論如何，我們虧欠教父的都太多了，我要向他們表示感謝。”
“是的。”德拉科環住了伴侶的腰，感慨地望了望窗戶頂上的天空，“對了，他們人呢？”
看見一只黑貓悄悄繞過賓客們的腿，鬼鬼祟祟地分開彩帶鑽進了樹籬，西裏斯布萊克跟着走到了樹籬的背後。
這個地方已經避開了大部分賓客，但是這邊也擺上了長桌，為那些喜歡游賞的客人單獨準備了點心和酒水，而且馬爾福家主正好在這裏。
“謝謝你，學長。”西裏斯咧開嘴，向剛剛結束一場談話的盧修斯迎了上來。
“哦？”
忙碌的盧修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接着只覺得哭笑不得。雖然從他當年認識布萊克家族開始，西裏斯就幾乎沒有這樣衷心地對他說過話，今日是難得的真心感謝。
為了西弗勒斯的事吧？可是，姐夫就是姐夫，都這麽多年了，西裏斯還是不肯承認事實。
“我必須感謝你同意哈利和德拉科的婚事，很多年以前，你就是他唯一的監護人了。”
“看來，我……不、得、不……同意。”西裏斯咬着牙，依然相當不情願地回答，“不過，我們之間的較量，現在才剛剛開始。”
“是嗎？”盧修斯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西裏斯的大腦運轉方式向來跟別人不太一樣，他今天再一次見識了。
“是的。”西裏斯看着樹籬的目光炯炯有神。樹籬裏聽不見黑貓的響動，西弗勒斯大約已經跑到深處去了。
“我一定會得到西弗勒斯。”他探過身，向堂姐夫保證說，同時舉起了長桌上的酒杯，“幹杯。”
盧修斯的眼神在內弟身上定了定。今天西裏斯穿了一身專門為正式場合定制的褐色長袍，帶有傳統的暗色花紋。稍加修飾，優雅的氣味便從桀骜不馴的亂發底下重新透露出來。或許很多年以來，西裏斯布萊克的模樣從未如此貴族。
大約從今天開始，他再也不會稱呼那個人為“鼻涕精”了。
“是嗎？”盧修斯也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往對方面前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我很願意奉陪。但我想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親愛的布萊克先生。”
“那我們得走着瞧。”西裏斯攤開另一只手，朝盧修斯亮了亮自己的空杯子。
“嗖！”
他們的談話被一陣繞過靴子的風打斷了。黑貓嘴裏拖着一根長長的綠色藤蔓，突然從樹籬後面竄出來，在兩人跟前快速閃過。
西弗勒斯連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它之前沒有反對德拉科和“那個至今依然頭腦不太清醒的救世主”結婚，但那純粹是因為它對這種家長裏短的事情沒有太多搭理的興趣。既然頭腦不清醒的盧修斯都同意兒子娶救世主，那它就更沒有置喙的必要了。
黑貓心裏一定在說——你們這群大腦全被鼻涕蟲和巨怪糞便塞滿的不配分類為人類的異形雙足動物們…………把一整個多麽美好的早晨浪費在如此無聊的婚禮上。
“盧修斯，西裏斯！你們還待在那兒做什麽？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納西莎從樹籬的另一邊探出半個身子，朝這邊大聲叫道。
“喵嗚！”
遠處猛然傳來貓咪短促而意外的叫喚。盧修斯轉過頭，對着聲音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盧修斯，西裏斯！為什麽你們還站在那個地方？音樂都響起來了，難道你們都沒有聽見嗎？”
納西莎走到樹籬背後來了。西裏斯驚訝地看到她懷裏有一團不斷動彈的黑色——另一只黑貓攤開四肢，架在女主人的手臂上不停地掙紮着，“喵嗚喵嗚”地叫，漂亮的頭頸左右亂轉。但它顯然被什麽咒語夾住了腋窩和腰，不可能跑掉了。納西莎盡量小心地抱着它，還得時刻關注黑色的貓毛不要沾到自己的衣服。不過黑貓嘴裏的藤蔓扭動着糾纏到了納西莎的白色裙擺上，形成一道別樣的裝飾品。
天曉得，為了防止西弗勒斯在關鍵時刻逃跑，躲到莊園最偏僻的，誰也找不到的角落裏去熬制魔藥，馬爾福夫婦前幾天加急研究出一套特殊的捉貓咒語組合，并在通往煉制間的路上設下了陷阱——于是果然派上了用場。
魔藥和改革，諸如此類，都可以等到明天再說。
西弗勒斯，現在你還是好好地履行你作為教父的職責吧。
好像我每一篇文的結尾，都可以作為下一個長篇的開頭麽？
歷時一年零五個月的這篇文終于完結了~~筒子們，快來表揚蟲子的坑品（哪裏不對？？？）
總是被炮灰的LM，乃對這個結局滿意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