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4
Chapter 04
五月祭收到了很多提案，百分之九十九是馊點子……
嗯，完全在預料之中呢。
八重野春海日常賴床，所以早上到學校的時候，桌面已經堆起好幾摞數學作業。
她整理了一下，轉身用手指關節敲了敲及川徹的桌面。
“及川同學，麻煩收一下你們小組的數學作業，另外你的五月祭提案不要忘記交了喔。”
“嗨嗨~”
及川徹态度散漫地應聲，咬着牛奶的吸管沒松口，同時矮身去翻挎包裏的數學作業，看着他毛茸茸的頭頂，八重野春海突然一合掌拍手，提醒道：“啊，還有！今天不要再忘記值日的事情了！”
八重野春海神情嚴肅，就差把“你這個沒擔當的家夥”甩在及川徹臉上了。
因為及川徹上周忘記了值日，導致她和另一個女生非常艱辛地把班級垃圾桶扛下去清洗了。
一年六組班上一共24人，每周三都是八重野春海和及川徹的值日排班。
而很不巧的，他們是唯一的四人小組，而同組還有兩個也都是女生。
最開始看到值日排班的時候就有過異議，然而剛開學事情太多就忙忘記了，還好岩泉一經常會來幫忙，所以幾個女生就覺得勉強能等到下次排值日班再進行調整。
第一次一起值日的時候，八重野春海還擔心及川徹這家夥每天光鮮亮麗，或許會有重症潔癖，然後不願意幹活。
畢竟他看起來很不靠譜的樣子。
沒想到他自願承包了比較艱難甚至可以說又髒又累的值日項目，比如擦有點高的黑板和提着沉重的垃圾桶去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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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凡事碰上排球就會有例外，及川徹習慣性在放學後第一時間去男排部參加部活，偶爾會忘記當天是輪到他進行值日活動的周三。
尤其臨近比賽，及川徹的興奮程度簡直翻倍，每天像不受管束的野狗一樣在下課鐘響起的同時沖出教室，八重野春海甚至沒反應過來叫住他。
本來開學以來值日的天數不多，他忘記值日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八重野春海和另外兩個女生會看在他平常出力比較多的份上原諒他。
偏偏上周三值日生中的高個女生因病請假了，那麽就只剩下了一米五八的八重野春海和另一個比她還嬌小的女生……
不言而喻。
八重野春海滿頭大汗地把垃圾桶搬回教室的時候，恨不得去男排部把及川徹揪出來給自己土下座謝罪。
大概是她的眼神逐漸帶上了殺意，及川徹翻找作業的動作慢了下來。
“……嗨，絕對會記得擦黑板和搬垃圾桶的……明明上次都說了抱歉了……”
莫名心虛地挪開視線，及川徹趕緊起身去收小組數學作業，在八重野春海面前只敢小聲牢騷，到了岩泉一跟前卻又恢複了本性，說：“快點交作業了小岩，哈！你這家夥該不會是沒寫、痛！太暴力了小岩！”
活該。
八重野春海聽着身後的動靜，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
早上總是兵荒馬亂的，畢竟八重野春海來得晚，等把收集齊的數學作業交到辦公室回來後，已經快上課了。
好不容易清空的桌面上又多了些輕飄飄的紙，應該是早上催交的幾份五月祭提案。
貓耳女仆咖、
八重野春海“啪”得把第一張紙翻面。
土爆了，PASS。
奇形怪狀石頭展覽會？
什麽玩意兒，PASS。
漫畫鑒賞……
八重野春海咬着後槽牙，說：“小室優，把你的提案拿回去重寫。”
不要嘆氣，嘆氣會變老。
自我安慰地努力看到最底下一份，标題異常潦草地寫着“鬼屋”兩個字，八重野春海居然得出了一個“平平淡淡才是真”的人生哲理。
區區第N+1份鬼屋提案罷了。
主題是□□監獄，往下的內容簡明扼要地寫出了提案的要點。
末日之前的基因研究所，挂滿血漬的監獄牢籠，變異嘶吼的囚徒喪屍……
意料之外，寫出來的內容比标題簡短的兩個字精彩超多诶。
最底下的提案署名寫着及川徹。
八重野春海把及川徹的鬼屋提案拿出來，和其他幾個鬼屋提案對比了一下，沒有一個寫得比他更驚悚更喪心病狂的。
哇，及川徹這小子不會其實是個隐形的心理變态吧。
八重野春海不動聲色地回頭瞄了一眼——
及川徹剛做完手指操，和以往一樣舒展着伸了個懶腰，又閑着沒事幹去招惹岩泉一，挨了記鐵拳。
啧，怎麽看都人畜無害的樣子，挨打都還有點帥……
不信，裝的吧。
及川徹：“阿嚏。”
捂着嘴的及川徹擡起頭，正好對上了八重野春海沒收回的視線，面對着他略帶疑惑的眼神，八重野春海輕咳了兩聲。
“咳咳，及川同學這個提案很不錯诶，是怎麽想的啊？”
“你說鬼屋嗎？因為想讓小岩去當最吓人的獄警BOSS哈哈哈哈哈，”及川徹在狂笑，後排牙都露出來了，猖狂得好像早上打鳴的公雞，“超合适的對吧，那張臉一看就很鬼屋了！小岩本色出演，我們絕對會被評選五月祭top1的鬼屋！”
他話音未落，岩泉一已經活動好了手腕，提着拳頭跨過座位，迅速到達及川徹的身邊。
“受死吧垃圾川……”
“哇痛！痛爆了！！！”
八重野春海：“……”
八重野春海扭回了身子，沒有看後邊的真人版“拳皇”。
總之這次五月祭的方案總算是有着落，唔，最吓人的獄警BOSS扮演者也找到了。
“阿嚏，”被念叨了的岩泉一打了個噴嚏，怒上心頭，吼道，“垃圾川，是不是你在心裏偷偷罵我？！”
躺槍的及川徹比他還要怒氣沖沖，理直氣壯地回複：“我要罵的話還用在心裏罵你嗎？！我會超級大聲地——”
太好了，上課鈴終于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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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在認真聽課和被老師瘋狂點名中度過了。
午休的時候，八重野春海跑上了講臺，宣布了五月祭的最終方案。
“首先感謝大家這兩周積極上交的提案，都非常精彩和有趣，因此慎重考慮了很久，最終定下了由及川同學提出的恐怖島監獄鬼屋方案。謝謝及川同學，當然沒有被采取提案的同學們也都辛苦了！”
“劇本和劇情将由圖書委員、及川同學和我進行完善，場景設計要拜托美術委員和副班長，最終的場景布置則需要同學們一起完成。”
“關于角色設定，在公開角色和工位安排之後，當然是希望大家踴躍自薦，如果實在找不到人的話，就會采取抽簽的方式選出幸運兒。”
一口氣交代完之後，八重野春海露出了兩個酒窩，笑得分外甜美，說：“如果有什麽意見的話，麻煩同學們現在提出喔。”
當然不會有人對她發出異議。
可是有一道讓人難以忽視的灼熱視線從，呃，班主任怎麽會在教室外面，臉上還具現化地寫一句“八重野，你應該來校風紀委員部門”……
八重野春海不禁打了個寒顫，對着班主任擠出一個笑容，立馬跑下講臺。
她坐到位置上，此刻已經有不少同學拿出了午飯準備開動。
及川徹也把兩個便當盒擺在桌子上，虔誠地雙手合十祈禱完就馬上暴風吸入。
八重野春海想了想，回頭象征性地問了句：“關于參與劇本完善的事情，及川同學沒有什麽問題吧？”
剛拿起筷子夾了第二塊肉，及川徹出于禮貌停下動作，擡眼看八重野春海，臉頰還鼓囊囊的。
好像倉鼠。
咽下嘴裏滿滿的米飯和肉，及川徹用無所謂的語調說：“沒關系哦，反正那個也是為了看小岩笑話，早上五分鐘寫出來的提案而已。”
八重野春海哽住。
她勉強從喉嚨裏擠出來一句：“哈哈，你和岩泉同學感情真好。”
及川徹和旁邊又準備打人的岩泉一同時愣住，下一秒，兩個人默契地露出了吔[嘩——]的表情。
及川徹作勢要吐，嘴裏喊着：“惡心，惡心到要吃不下飯了。”
你小子是真不識相啊。
八重野春海不想說話。
八重野春海的沉默震耳欲聾。
說着惡心到反胃的兩個人炫完了各自帶來的便當盒，足足有八重野春海三頓飯的量，還說着“沒吃飽，可以再來一份”“那我能比你多吃一份”“騙騙哥們可以，別騙你自己”……
兩個人你撞我，我撞你地去洗水池清理便當盒去了。
只有八重野春海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然後小醜，啊不，八重野春海差點又沒在放學時叫住及川徹。
還是及川徹自己跑到教室門口的腳采取了急剎車，異常流暢地回到位置上把挎包放下了。
“我可沒開溜哦班長。”
他把袖子卷到胳膊上，再次邁開步子，不急不緩地去教室後面拿抹布了。
及川徹擦黑板的時候，八重野春海和另外三個女生掃地和拖地。
垃圾桶之前是及川徹和高個女生負責的，由于高個女生病才剛好，還帶着點倦容，所以八重野春海接替了她的工作，讓她們倆先去社團或者回家了。
及川徹剛去清洗完抹布回來，看到八重野春海早早就等在垃圾桶旁邊，還小小驚訝地挑了個眉毛，下意識地掃了她的頭頂一眼。
“班長，你不會被垃圾桶壓垮的吧？”
“哈哈，（馬鹿野郎），我的身高數值在女生中歸于平均那個檔位哦。”
兩個人準備扛垃圾桶下樓清洗。
八重野春海抓住了垃圾桶另一邊的把手，用力擡時才發現比上周輕松了不少。
她側過臉去，看及川徹那邊明顯高了一大截，垃圾桶的角度肉眼可見的傾斜。
像是預料到八重野春海會看過來似的，及川徹自信地擡起另一只空閑的手，豎了個大拇指，說：“是不是覺得此刻的我非常帥啊班長？”
八重野春海：“……”
惡心，惡心到要吃不下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