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 18

七月底有個花火大會要舉行。

可惜小學同學已經先一步回了東京,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還發了好幾條line表示遺憾。

本來想忽悠小室優出門陪玩的,沒想到被她識破了。

八重野春海幹脆找了小島夢兩個人一起上門,雙倍威力地和小室優撒嬌,于是她終于沒抗住,同意了三人出游花火大會的請求。

小室媽媽為女兒難得的出行眼淚汪汪,牽着八重野春海和小島夢的手,超級熱情地和她們聊天。

仿佛她們倆拯救了小室優整個人生一樣。

借小室這個真豪門的光,三個人最後穿的浴衣據說是小室媽媽找了某大牌設計師為她們獨家定制的,還加急制作了。

不愧是解鎖了娛樂圈板塊的豪門,小室媽媽還說如果有喜歡的偶像可以找她要簽名照。

小島·前追夢女孩·夢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花火大會當天,小室家的司機把她們送到了場地附近。

從豪車下來的時候,小島夢還有點恍惚,“同樣是二次宅,為什麽小室前輩和我的命運截然不同呢。”

八重野春海笑着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勸道:“可能因為操縱我倆命運的神明大人也比較拮據吧。”

“聽起來更悲哀了……”

即使是入夜,吹來的風依舊帶着白日的溫度。

很适合吃一碗入口即化的刨冰,八重野春海點了碗牛奶味的,往上面加了點杏仁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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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裏糅雜的氣味很多,每一種都勾得人想流口水,每一個攤販都很熱情。

小島夢和小室優兩個沒有自制力的家夥大有種要吃遍整條街的架勢,拿了不少吃的。

嘴裏還在咀嚼着章魚小丸子,小室優感慨:“原來花火大會這麽熱鬧,好久沒參加了,感覺還挺好玩的。”

“偶爾還是要出來走動一下啊小室前輩,”小島夢在往嘴裏塞年糕團子,“不然漫畫很快就追完了,就要苦苦等更新啊!”

八重野春海:“你們倆都出來玩了,能不能把話題脫離一下漫畫?”

小室優:“可惡的現充怎麽會懂漫畫的美好啊!”

“那你來和我一起當現充?”

“……我對室外的空氣過敏。”

小室優敗下陣,作為阿宅隊友的小島夢則揶揄地轉向了另一個話題,“那可以聊聊八重野前輩喜歡的那個男、完了,肚子疼……”

小島夢的話講到一半就卡住,彎下身抱着肚子,“不行了,要上廁所!”

“我也肚子疼了……”小室優臉色一變,舉起手表示同樣的訴求,“廁所在哪裏來着?”

兩個人默契地看向八重野春海。

唯一拿着攤位說明的八重野春海嘆了口氣,看了眼手裏的地圖,指了指某個方向:“公共廁所在那邊啦,剛才都勸你們少吃一點了。”

兩個鬧肚子的家夥跑得飛快,腳上的木屐把地面跺得啪啪響。

還好浴衣寬大的袖子裏都帶了手機,不然她們一會兒可能要失聯。

看着她們逃也似的背影,八重野春海忍不住松了口氣,剛才小島夢差點就把話題引導到那家夥身上了……說實話,八重野春海并不想談論那個話題。

因為小室優和小島夢肯定會不忍心她往火坑裏跳,然後制止她墜入愛河。

唉。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及川徹是個燙男人。

八重野春海發散的思緒被擁擠的人群沖散了。

她們三個剛剛逛了很長時間,此時距離花火大會不到半個小時,來湊熱鬧的人自然多了起來。

以防萬一八重野春海沒有離開原位,捧着手機打字詢問小室優她們倆什麽時候回來。

熒幕的光在臉上明滅,八重野春海沒等到回複,倒是不遠處傳來了喧嘩聲:“抓小偷啊!”

在花火大會這樣的場景,小偷是很常見的。

發現丢了錢包的苦主追着戴口罩的小偷而來,兩個人都在人堆裏奮力前行,過程中還撞了不少游客,不知道哪個好心人伸腿阻攔了一下,小偷突然一個踉跄,緊接着左腳絆右腳,勉強又歪歪扭扭前行了三米才倒下。

八重野春海正好在小偷快摔到的位置,她下意識想要避讓,結果猝不及防被側邊一位特別壯實的大叔撞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倒。

不會要出糗吧……

摔一跤還是小事,要是不小心把身後的攤子砸壞可就糟糕了……

話說這身浴衣多少錢啊,弄髒了賠不賠得起……

腦海裏瞬間冒出很多念頭,直到下一秒手臂上方傳來無法忽視的力道。

被一只手握住了,虎口正好抵在她肩線的位置。

手指尖陷入了她浴衣的花瓣裏,把八重野春海胳膊上的軟肉抓得發疼,手心熾熱的溫度隔着布料傳來。

本來精致盤起的頭發大概是散開了點,後腦勺壓着幾縷發絲,墊在了某個肩膀上,餘光裏白色的運動服很紮眼,腰部後方能感受到方正的形狀。

被硌到了,八重野春海垂下眼去找,發現是那熟悉的挎包,經常會在回家的路上陪她走一段。

淡淡的薄荷香氣同樣昭示着主人獨一無二的身份。

于是所有思緒“嗡——”得清空了。

心跳比邏輯更快運作起來。

八重野春海把臉往右邊側過去,最先見到的是及川徹的唇珠,飽滿、豔麗。

她不敢多看,目光略過他的鼻尖,卻陷入那雙棕色眼眸。

他近在咫尺的面孔太過于柔和,在燈光下像是月白色的東方絲綢一樣。

兩個人的近距離沒有停留多久,及川徹把八重野春海扶正後及時松開了手。

八重野春海覺得自己的整個後背都在發燙,與他接觸過的每一寸皮膚都在起“過敏”反應。

心窩裏的兔子四散逃跑,把心房震得“轟隆隆”響。

她被浴衣和木屐束縛住了手腳,小幅度地轉身看向他,說:“謝謝。”

及川徹應該是剛結束完男排部的訓練,路過這條街就想買點吃的,因為他還穿着運動服,而一只手上端着關東煮。

八重野春海立刻聯想到,是他空閑的手剛才握過她的手臂,那種力量還有溫度的感覺殘留着,許久都揮之不去。

“八重野一個人?”

“及川怎麽一個人?”

兩個人異口同聲,眨了眨眼,又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

八重野春海先說的,“兩個朋友去廁所了。”

于是及川徹才指了指前面,示意她看,“小岩幫忙控制小偷去了。”

兩個人身側是來往的人群,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二三好友作伴。

而他們卻總是在落單的時候相遇。

八重野春海左手和右手交握在浴衣的下擺,她擡起頭,和及川徹沉默着相對。

在花火大會的重頭戲開幕前一分鐘,及川徹的臉被路邊攤的燈光襯得泛紅。

他說:“粉色浴衣挺漂亮的,很……适合你。”

八重野春海看了他身上樸素的運動裝,沒想到誇裝束的回話,只能小聲說:“及川用的香水也很好聞。”

“香水?”

“就是那種涼涼的薄荷味,”八重野春海指了指他的衣服,“還是說是止汗露的味道,不穿外套的時候會比較明顯。”

及川徹疑惑地扯起自己的運動T恤聞了聞,才恍然大悟,解釋說:“是留香珠的味道,洗衣服的時候用了留香珠……外套沒有和T恤一起洗,所以沒有那個味道。”

他擡起胳膊撓了撓臉,又補充了一句:“我不用香水,止汗露也不是這個味道。”

及川徹新買的止汗露此時此刻正躺在挎包裏。

是他偶然在八重野春海與其他女生談論時聽到過的牌子,他還沒用,也有點不敢用。

所有一切都沒有宣洩于口,空氣被花火飛升的聲音劃開了。

清冷的夜幕一下子變得五彩斑斓起來。

各種顏色的璀璨花火映在人們的目光中,八重野春海的眼睛裏是一片濃郁的粉。

她藏在袖口的手機震動起來,八重野春海低下頭。

及川徹則趁機更光明正大地把視線集中到她身上。

是小室優她們打來的聯絡電話,這兩個不靠譜的家夥迷路了,八重野春海讓她們找個顯眼的攤子等着。

挂完電話,八重野春海看向及川徹。

因為漫天的花火還在繼續,喧鬧沒有停止,兩個人不得不拉近距離。

八重野春海扯着嗓子說:“我要去找小室她們。”

“我陪你去?”

沒聽清及川徹的話,八重野春海皺起眉搖了搖頭,踮着腳把耳朵湊過去了一點。

及川徹靠近,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陪着你去。”

這次是肯定句。

氣息在耳朵裏亂竄,如同擁擠的人潮。

八重野春海的右手捂着耳朵,像是阻擋外界的嘈雜,又像是制止過分的心跳。

她的左手拽着及川徹的挎包帶子——

為了不讓彼此迷失在人群裏,他們的維系就只有一個普通的挎包。

八重野春海的手心起了一層薄汗,讓挎包帶子的觸感變得奇怪起來。

而她的手背不可避免地貼到了及川徹身上,她竭力想避免冒昧的碰觸,就把挎包輕輕拽起來。

及川徹感覺自己的右肩膀被挎包帶子壓得下沉,左手過分多餘的關東煮燙得他心跳加速。

花火擁有長達十分鐘的綻放時間,它們接二連三地在夜幕盡情釋放。

地上的故事卻要告一段落。

陪着八重野春海安全地找到了同伴,及川徹和她們簡單打了個招呼

小室優畢竟是同班同學,小島夢卻是第一次見及川徹,她上下掃視了及川徹好幾遍,比起欣賞眼裏更多的是戒備。

互相介紹過後,及川徹離開了這邊準備去找岩泉一。

“拜拜啦。”

說完這句,及川徹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去。

腳步匆匆離開人群,花火大會貼心地在路邊安放了垃圾桶,他把吃完的關東煮丢掉,終于空出來的左手下意識地抓在了挎包帶子靠下的位置。

被八重野春海用力抓出的新形狀還在,她把挎包帶子從寬面掐成了細波浪,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平常也沒見她有這麽大勁。

及川徹的手覆蓋上去,又慌慌張張地松開。

最後他把左手往上挪了幾厘米,只是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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