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Chapter 25
學年過半,三年級們的社團活動都差不多終止了。
課間的話題也開始談論起未來的去向,大家對高等部的選擇就各不相同。
“白鳥澤吧,”副班長這麽說道,“聽說白鳥澤學園很大啊,我最初其實就想報考他們的初等部來着。”
“可是他們高等部分數線更吓人诶。”
“青葉城西也不錯吧,我覺得他們的校服超級好看!”
“你要這麽說的話,烏野的男生制服才是最帥的,那可是黑色立領诶!”
話題不知道怎麽就偏到了校服上,八重野春海托着下巴聽他們讨論。
她小時候最想就讀的是高度育成高中,畢竟就業率高得出衆的名校,難免讓人心生向往。
現在的話,只想考慮宮城縣內、離家近一點的高等部。
說實話她內心更偏向青葉城西的校服,再加上及川徹他肯定是會選擇青葉城西的——
八重野春海只有那麽一點點考慮過他的選擇,嗯……只有一點點。
從半夜起下了好大的雨,雨水敲打着玻璃,悶響聽得人的困意空前爆發。
早上鬧鐘響的時候,八重野春海總覺得恍若隔世。
定睛一看,果然“南柯一夢”——感覺睡了五分鐘,實際上多睡了快一小時。
遲到大王再現當年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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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今天的雨還沒下完,八重野春海撐着傘跑在雨幕裏,制服鞋蕩開地面的漩渦,像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傳送陣。
到學校的時候,門口連風紀委員都沒了蹤影,她把學生證遞給安保室的叔叔,第一節課的鐘聲正響起。
怎一個“慘”字了得。
北川第一雖然校風自由,但校規還是在,遲到就要有懲罰。
按照六組的班規,遲到五分鐘以上就要承包一周的值日,八重野春海想到今天是周一,兩眼一黑。
走到自己的鞋櫃旁邊,八重野春海嘆着氣換鞋,上半身倒是還好,校服裙擺濕得多一些,但是再晚去教室就遭殃了,看來要等到課後再去換才行。
第一次遲這麽狠,進六組教室的時候被全班矚目,講臺旁的數學老師和底下的同學本來都在看黑板,因為這會兒正是答題時間。
黑板旁站着及川徹,捏着粉筆“吱吱吱”地書寫着解題過程。
八重野春海硬着頭皮道了歉,慢慢往裏走,濕乎乎的裙擺沾在大腿上,讓人各種不自在。
她剛從講臺旁走過,身後跟上了一個身影,替她擋掉了大半的目光。
八重野春海握緊了住着制服包帶子的手,卻松了口氣。
及川徹側過臉,擋着嘴小聲和她念叨:“八重野不在,數學題都要我來答了——”
“及川,不要說悄悄話!”
“抱歉!”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及川徹轉移了,八重野春海順利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簡單抹了一把制服包上的殘餘雨水,從裏面取出課本。
書頁翻動産生微風,八重野春海小幅度抖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摸上自己的胳膊。
臨窗的位置唯一的缺點就是會吹到風。
秋季的溫感本就低一些,淋了雨之後更是覺得糟糕,八重野春海打着哆嗦,把裙擺往下拽了拽。
她縮在原位幾分鐘沒動彈,像卷起來的蝦球。
及川徹瞄了一眼又一眼,還是伸出手去,用筆帽戳了戳她。
感受到左肩胛骨的位置傳來鈍感,八重野春海小心翼翼地側過頭。
有了老師的警告,及川徹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看向窗邊下面,他從課桌和牆面中間的縫隙裏,把他的校服外套遞了過來,緊捏着的大拇指往上翹,還配合着夾了一張紙條。
八重野春海怔了怔,心跳“噗通”一聲催促她回過神。
于是她趕忙接過那件外套。
及川徹是個很喜歡穿外套的家夥,日常總喜歡搭一件外套。
這件大概也是早上穿來的,八重野春海小心翼翼地把它蓋到自己的大腿上,悄悄展開紙條——
[還得靠及川大人吧:P]
八重野春海:“……”
可、可惡,被他裝到了。
幹燥和暖意從膝蓋的位置蔓延開,八重野春海抓了抓腿上屬于及川徹的外套,不讓它的袖子墜到地面。
及川徹這兩年長得很快,衣服尺寸都是一年一變,今年的更耗布料,蓋住八重野春海的整條腿還綽綽有餘。
之前八重野春海說他的外套沒有薄荷香,好像在那之後他洗外套也加了留香珠,所以外套也開始散發清冽的香氣……讓人莫名覺得安心。
數學課結束之後,八重野春海把外套拿起來摸了摸,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她裙擺上的水。
她抱着外套為難地轉頭,對及川徹說:“謝謝及川大人,這外套沾濕了,我洗完再還你?”
“沒關系,直接給我吧。”
及川徹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八重野春海猶豫了幾秒,還是把外套遞了回去。
“哼哼,你看還是需要及川……”指尖交錯的那瞬間,冰涼的觸感讓及川徹愣了一下,“你手指怎麽這麽涼?”
“沒事吧,可能淋了雨的原因。”
八重野春海又摸了下自己的手,轉頭和小室優說話:“陪我去換套衣服?”
小室優剛替她接了杯溫水過來,聞言點點頭,等八重野春海灌下後兩個人挽着手立馬出去了。
還好多備着一套校服,八重野春海一邊換,一邊抱怨:“有時候真希望班規不要那麽嚴厲,但是仔細想想,好像只是對我嚴厲……”
“你先想辦法不要賴床吧。”
衣服剝離的時候把潮意也帶走,用手帕勉強擦了擦感覺黏糊糊的腿。
八重野春海苦着臉點頭:“遲到這一次就夠我受的了。”
小室優把她的校裙遞過去,“所以你這禮拜都得要值日哦?”
“對啊……唉,想想就很——啊!小優,我來那個了!”
沒把自己的經期放在心上,八重野春海看着換掉的裙子上那淡淡的血痕,只覺得自己的倒黴事接踵而來。
“我去幫你拿。”
小室優趕忙回教室去替八重野春海拿經期夥伴,她匆匆忙忙的獨自進出,和岩泉一閑聊着的及川徹看了一眼,心裏直犯嘀咕。
兩個人再回來的時候,八重野春海的臉色更不好看了,白得甚至有些透明。
“你沒事吧?”左前座的女生問道,“我這裏有暖寶寶,需不需要來一片?”
八重野春海按着小腹,今天的經痛出乎意料,她咬着下唇點點頭,“謝謝了寶貝!”
“不舒服就趕緊坐着休息一會兒吧!”
及川徹看了全程,大概猜到了八重野春海不在狀态的原因。
可小室優給她接好了溫水,左前座的女生給了暖寶寶,甚至連關心都四面八方的給到位了。
及川徹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八重野,外套還是給你蓋着吧。”——才怪。
他會自己創造價值。
八重野春海直到臨近放學才緩過來。
這也并不是什麽好消息,畢竟她馬上要開始做值日了,真是讓人男默女淚。
本來小室優和其他人要幫忙的,八重野春海還沒來得及回絕,及川徹就在身後自告奮勇:“我來幫八重野做值日,你們先回去吧。”
“啧。”小室優不爽地咂嘴,最後還是一甩包,潇灑又利落地走人了,“算你還有點用吧。”
及川徹:“……?”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裏滿是揶揄,也陸續離開。
教室裏很快就空了,連岩泉一都沒留下來,自己一個人兩手插着褲兜走了。
八重野春海趴在桌板上,心情比窗外的天氣明朗多了,“咕嘟嘟”地冒着喜滋滋的小氣泡。
她學着及川徹往常講話那樣拉長尾音,“及川——”
及川徹正低着頭在挽袖子,準備開始幹活,“嗯?”
“太帥了!”八重野春海躺在手臂上,看戲的姿态做了個全,故意夾着嗓音學他的後援會,“哎呀,真帥啊及川大人!”
“今天才發現?”及川徹把她的逗弄當誇獎,理所應當地應下了,“及川大人一直這麽帥!”
八重野春海拽了拽肩膀上往下滑的外套,嘴裏繼續輸出:“是我有眼無珠,上次覺得及川大人帥還是上次和我一起提垃圾桶的時候。”
及川徹下意識看了眼教室後頭的垃圾桶,神情突然變得哀怨,說:“今天好多垃圾,早知道不讓小岩先走了。”
“沒事,待會兒叫我一起去!”
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幾分鐘,八重野春海慢慢沒了聲響。
及川徹停下掃地的動作,隔着半個教室望過去,她縮在自己的臂彎裏阖眼睡着了。
窗外還是遍布的陰雲,有細密的雨絲重新跟着風跑進來。
又開始下雨了。
大概是被窗縫裏跑進來的冷氣凍到了,八重野春海的手指在空中抓了抓,捏到肩膀上的外套邊緣後往上拽。
她的臉往溫暖的外套裏藏,只露出了圓潤的額頭。
及川徹把手裏的工具暫時放到旁邊,走過去把前後所有的窗戶都重新關緊,最後關八重野春海身邊那扇窗戶時,她迷迷糊糊地擡頭。
“怎麽了?”随着她的動作,發絲滑落了幾根,壓在卷翹的睫毛上,她不适地眨動眼睛,“要扔垃圾了嗎?”
“沒有,還早呢,繼續睡吧。”
及川徹把這最後的窗戶合上了。
所有的風雨被阻擋在白色的窗框外,六組的教室裏關掉了大半的燈,室內一下子溫和而寧靜。
及川徹依舊站在八重野春海的桌前。
好半天,他才擡起手,試探着幫八重野春海撩起那幾根不聽話的發絲,放回了她的頭頂。
視野裏小小的發旋動了動,八重野春海臉上的表情舒展開來,重新陷入深度睡眠。
及川徹的手指擦過她細軟的發絲。
“呼……”
最終還是沒忍住,手心貼合上她的腦袋,輕輕摸了兩下。
“睡得可真理直氣壯啊。”
他小聲抱怨着,轉身又去掃地了。
好,房子定下來了,下禮拜忙搬家了……
上班時候要偷偷多寫一點……啊啊啊啊啊啊啊加油苔藓……
大概、或許、應該快在一起了吧?及川徹你能不能給我個準數,托個夢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