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6
番外6
1
“垃圾川,三秒內,滾出我的卧室……”
八重野春海的早晨,是賴床然後被幼馴染盯醒的。
她的幼馴染有兩位,一個是笨蛋及川徹,另一個是靠譜岩泉一。
敢大搖大擺進她卧室的只有笨蛋及川徹。
“是小海又賴床了我才上來的,要遲到了~”
“滾出去!!!”
惱羞成怒的八重野春海撈起床上的排球抱枕砸了過去。
因為賴床,八重野春海趕不上吃早飯,和媽媽打了聲招呼就準備出門,及川徹在玄關換鞋,她沖上去,怼了一下他的胯。
他扶住了旁邊的鞋櫃,兩個人開始暗自較勁。
家門就那麽點位置,八重野春海和及川徹幾乎是疊在一起才擠了出去。
門一合上,八重野春海直接上手扒拉及川徹的挎包。
及川徹裝模作樣的護住包,兩個人四只手纏到了一起,他喊道:“有女流氓啊啊啊!”
“閉嘴,誰要對你耍流氓,”八重野春海翻了個白眼,抓住他的食指和中指往後折。
及川徹吃痛,立馬識相地松開了手,八重野春海終于能把手伸進挎包裏拿香蕉吐司。
“喂喂,以及川大人的魅力,想對我耍流氓的數不勝數,小海你可得看緊點,不然你就沒有幼馴染了!”
“那可謝天謝地,”沒理會他,八重野春海拆開香蕉吐司的包裝,和等在庭院外的岩泉一打招呼,“早上好小岩。”
岩泉一司空見慣地點了點頭,“早上好小春。”
“一點也不好,”八重野春海嘆了口氣,惡狠狠地咬下吐司,“憑什麽社團經理也要跟着你們去早訓啊。”
“誰叫你打賭輸給我了,”及川徹不甘寂寞地上前,搭住她的肩膀,笑得欠嗖嗖的,“願賭服輸願賭服輸~”
“……(髒話)”
前兩天男排部各項測試,及川徹和八重野春海打賭自己摸高肯定是第一,結果還真讓他說中了。
輸了的代價就是八重野春海這禮拜都要陪他早訓。
測試結果表示,及川徹這家夥不僅摸高上升了,連身高也竄了一節,八重野春海和岩泉一都很煩。
八重野春海的身高固定在了161cm,所以及川徹總是肆無忌憚地把手肘和胳膊架在她的肩膀上,手掌壓着她的頭。
八重野春海覺得就是因為及川徹總是這幅沒骨頭、把她當支柱的模樣,才害得她不能繼續長高的。
一路打打鬧鬧到了學校,進校門就覺得氛圍和以往不同,嗯……大概因為今天是情人節。
結束了早訓之後才回教學樓,這會兒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進教室就位,平常八重野春海會踩着這個時間點到校門口。
這禮拜都睡不了懶覺……煩死了!
八重野春海帶着怨氣把室內鞋放下,開始換鞋。
及川徹和岩泉一的鞋櫃在八重野春海背後,聽到他倆打開櫃門,下一秒就是“唰唰唰”掉落的聲音。
有路過的同伴男生感慨了一句,“哇及川,你這家夥真受歡迎啊,讓人嫉妒。”
八重野春海毫不意外地合上自己的櫃門,回頭看到笑得十分嚣張的及川徹正在撿掉到地上的情書。
每年的情人節,及川徹都會有至少三波得意時刻:一是塞不下的情書,二是收不完的巧克力,三是前仆後繼來告白的女孩子。
他抱着小山似的粉色信封堆,湊過來撞了撞八重野春海的胳膊。
這一下沒收力道,八重野春海又正在走神,差點被怼到鞋櫃上去,她瞪了過去,“垃圾川,你發什麽瘋呢?!”
及川徹擠眉弄眼,示意她關注一下自己懷裏的東西,撒嬌道:“情書好多~拿不下了,幫我拿一些吧小海。”
八重野春海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擡腳,落在了他的鞋面上。
及川徹:“嗷——”
把自己的包甩到背後,八重野春海臭着臉大跨步往前走。
及川徹手裏的情書全掉在了地上,他沒有立馬撿起來,而是龇牙咧嘴樣擡着腳跳了一會兒,才發現八重野春海根本不打算回頭看他精湛的表演。
他看八重野春海的背影,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慢慢放下腳,及川徹再次轉頭看岩泉一,語氣變得美滋滋的,“小岩,你說小海是不是吃醋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了十多年好戲的岩泉一洞悉他倆的所有情緒,但是他只是冷笑一聲,說:“你說小春今天會不會送別人巧克力?”
及川徹:“?!!”
“還有,快點把你的粉色陷阱們撿起來,很擋路。”
“诶?”及川徹歪頭,真誠地問道,“小岩,你也吃醋了嗎?”
“……你!找!!死!!!”
“會給別人送巧克力嗎”——八重野春海到教室的第一時間就被問了這個問題。
她放下包,漫不經心地給了回答:“巧克力?給男排部的大家準備了很多義理巧克力,我的錢包都縮水了。”
“不是這個,問你本命巧克力啦!”
“本命啊,完全沒準備那個,”八重野春海搖了搖頭,“我又沒有要表白的對象。”
好奇許久,想借着情人節八卦一下問點感情問題的女生們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道:“這都快三年級了,你不打算談戀愛嗎?”
話音未落,前排的小室優從桌面爬了起來,幽幽道:“有及川那家夥在,你們覺得她能和誰談戀愛?”
“對哦……不過說實話,八重野你和及川都認識這麽久了,真的不打算在一起嗎?”
女生們又期待地看向八重野春海,等待她回答。
八重野春海佯裝被惡心到,打了個寒顫,“我和他從還不會翻身開始就在嬰兒床上比賽誰嚎得更大聲了,會翻身之後更是互相以壓死對方為目的。”
“及川徹練排球開始都是我陪着的,吃了不少後腦勺發球,接球能摔成大馬趴、傳球會被砸到手指甲,什麽都是一團糟……我見過他那麽多狼狽的黑歷史,自然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被他現在臭屁的樣子欺騙。”
女生們又忍不住互看,問道:“可是及川總說你和他是從小定下的終身啊?”
提到這個,八重野春海的臉色就黑沉了下來,她磨着後槽牙,解釋道:“那會兒他剛開始練排球,幼稚園的其他小朋友根本不願意接觸這種會起烏青的痛痛游戲,只有我和岩泉一被他拉着陪他練習,他恨不得我倆時時刻刻陪他玩,于是及川阿姨和他說只有戀人才能一直黏在一起,本意是想讓他不要那麽任性……”
“結果及川徹第二天就來和我說,要和我結婚,我年少無知被他忽悠了,轉頭發現他甚至不帶改字地和包括岩泉一在內的還有四個人說了結婚宣言,正好夠一個排球隊上場的6人。”
女生們聽得很開心,還追問“後來呢”……後來、後來發生的事情太羞恥了,是八重野春海的黑歷史,她根本不好意思說。
八重野春海頓了頓,只能說點別的糊弄了過去。
正好及川徹也抱着粉色“小山”進來了,女生們捂着嘴換了話題。
他剛進教室就忙着整理抽屜,情書、巧克力和禮物塞在了靠窗的空地上,還有些“爬”到了八重野春海的腳邊。
八重野春海從包裏取出了給他準備的義理巧克力,随手丢進了巧克力堆裏。
“……好敷衍,”及川徹看得很清楚,那巧克力包裝他看了好幾年,已經到了不想再收到的地步,“雖然這個牌子是最好吃的,可偶爾還想要點新鮮感。”
八重野春海沒理他,自顧自地找出另一份巧克力準備遞給隔壁過道的男生,待會還要去找岩泉一。
被無視的及川徹擡手,用筆帽戳八重野春海的肩膀,說:“小海~下次換種巧克力吧?”
“愛吃吃,不愛吃還給我,或者給小岩。”八重野春海沒好氣地否決了他的提議,正好上課鈴打響,她往前挪了挪座位。
這一天,跑來六組找及川徹的女生很多,及川徹被叫出去了無數次。
八重野春海只是看着,小室優陪她上廁所去的時候,看到走廊盡頭正在交談的兩個人,女生羞澀,及川徹嘴角的弧度不變。
小室優偏過頭,打量八重野春海的表情,問道:“真的不介意嗎?”
八重野春海:“別的什麽關系都比不上幼馴染吧。”
模棱兩可的回答堵住了小室優的話,她點點頭,“也是,畢竟他之後還要出國,保持朋友關系才是最優解。”
“……或許吧。”八重野春海垂下眼,含糊地應了一聲。
今晚體育館的人幾乎要站滿了二樓。
平常就夠吵了,情人節更是荷爾蒙躁動的時候。
八重野春海在角落整理毛巾和水壺,二樓是停不下來的喧鬧。
耳邊的尖叫聲“及川大人”越來越響,應該是某個家夥正在靠近。
果不其然,下一秒身後就貼上了熱烙鐵。
“好累啊小海……”熟悉的花香味萦繞在鼻尖,及川徹挂面一樣靠在她的肩膀上,“他們是把我往死裏練啊。”
“你又偷用我的止汗露,怪不得我的用這麽快!”八重野春海舉起食指,調轉方向直直抵上了及川徹的腦門,“還有,誰叫你引來那麽多圍觀的人。”
及川徹不退反進,貼實了她的指尖,蹭了蹭,“沒辦法,及川大人太招人喜歡了嘛……話說小海你的指甲是不是有點長了,晚上我給你修一下吧。”
身後傳來教練的催促,及川徹這才起身接過水壺喝了兩口,額頭上的指甲印很顯眼。
八重野春海沒忍住笑,說:“好吧,看在你誠心邀請的份上。”
休息結束,所有人都回到了場上,八重野春海也抱着本子去了教練旁邊。
她和兩個排球腦是幼馴染,也自然和他們倆的排球生涯密不可分,及川徹和岩泉一從小到大的每一分都是她見證的。
說實話,小學時候,八重野春海也有想不開嘗試過加入女排部,但還是因為太累火速退部,加上後來開始學習奧數,更沒有心思和體力練習排球;初等部時期,倒是經常去應援北川第一男排部,也給及川徹和岩泉一這兩個愛加訓的家夥當過陪練,遞遞球;現在嘛,既不用參加奧賽,又沒有其他社團安排,就被及川徹诓進了青葉城西男排部做經理。
還好後勤雜事大家都會幫忙,各個隊員的表現也有及川徹關注,八重野春海的任務就輕松很多,一幹就幹了兩年多,眼見得要邁入第三年了。
八重野春海嘆了口氣,合上了手裏滿滿當當的筆記本。
真是被及川徹那家夥害慘了。
今晚一定不讓他倆加訓,及川徹還要去她家給她修指甲呢。
2
八重野先生又出差了,八重野夫人去美容院了還沒回來。
客廳裏亮着大燈,八重野春海按着遙控器,另一只手塞在及川徹的掌心,任由他捏來捏去。
她的手軟綿綿的,及川徹輕易就能包住,他很喜歡捏她的指腹,是和自己的不一樣的觸感。
八重野春海問:“想看什麽?最近好像沒有什麽有趣的節目……要不要看《孤獨的美食家》?”
“嗯嗯我沒意見哦,”及川徹吭哧吭哧幫八重野春海修着指甲,完全顧不上電視裏在演什麽,“要塗指甲油嗎?”
初春的天氣還帶着涼意,八重野春海坐了沒一會兒就覺得冷,幹脆把兩條腿盤了起來,悄悄把腳往及川徹大腿底下塞。
及川徹剛幫她塗上第一層粉色,輕車熟路從背後扯出了毯子,鋪在了她的膝蓋上。
溫度适宜,背景音樂舒緩,八重野春海就開始犯困。
剛眯上眼睛,就被窗外的電閃雷鳴吓醒。
“……好大的雷,”八重野春海驚魂未定地往窗外看,“剛才的閃電也太亮了吧。”
及川徹抓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小海好貧瘠的詞彙量。”
雷雨來得毫無預兆,砸得室內都聽不清人說話,及川徹今晚顯然是得住客卧了。
兩個人先跑上跑下把所有窗戶關了,八重野春海給爸爸媽媽發了短信之後,去幫及川徹收拾客房。
他也不是第一次住這裏了,但是上一次露宿還是高一,客房擺的幾件衣服顯然有些短了,更別說褲子。
八重野春海想了一會兒,“我有一條特別大的睡裙!”
不僅大而寬松,還是白色蕾絲。
及川徹把兩邊肩膀都撐了起來,圓領的設計露出了他大片的鎖骨,他站在鏡子前轉着圈打量自己,“啧,穿裙子也好看,不愧是我。”
沒一會兒,八重野春海穿着同一款出來了,“當時是特地買了兩件不同尺碼打算和媽媽穿的,不過媽媽不喜歡,就一直閑置了。”
他倆擠在鏡子前,八重野春海沒憋住笑,拿着手機拍了一張合照。
她今晚沒洗頭,用白色的花邊發圈把頭發紮成了小丸子,零星的碎發垂下來,臉龐、耳垂、後脖頸,看起來……很可愛。
“我們好像姐妹哦。”
“姐妹?”
及川徹挑眉,伸手捏住她的手機,用力拽開了。
八重野春海愣愣地擡頭,和他互看,“你幹嘛啊?!”
“小海對我還真是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好難過……”
八重野春海抵住他越來越低的腦袋,抽了抽嘴角,“我倆見了17年,你小時候什麽模樣,現在在我心裏依舊是什麽模樣,別給我整那些花裏胡哨的,我會揍你。”
及川徹:“……”
客房裏自然也是有布置過的,八重野春海去抽屜拿備用的洗漱用品,剛拉開就發現裏面的東西換了位置。
一邊伸手開其他抽屜,一邊把抽屜裏那本不知道放着什麽的相冊拿了出來。
“接着。”
把洗漱用品丢給及川徹,八重野春海抱着相冊一屁股坐到床上,“這本相冊從來沒有見過诶,裏面——”
開幕雷擊。
八重野春海興奮的表情瞬間冷卻,及川徹好奇地湊過來,“啊!是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小女孩穿着公主裙,臉上還帶着眼淚,兩眼紅紅地牽着旁邊男孩子的手,赫然是幼稚園時期的八重野春海和及川徹。
那年……答應及川徹要和他結婚,發現自己被騙了後,八重野春海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打擊,哭得天崩地裂。
“你、你、嗝、你還找了五、嗝、五個!!!”
還是及川媽媽先過來教育了兒子一頓,然後主持公道:“結婚只能有一個新娘和一個新郎,小徹你說,到底誰才是小徹的新娘!”
及川徹想了一下其他四個,揪着衣角說:“那、那還是小海吧!”
為了安撫八重野春海的情緒,八重野夫人特地去翻出了新買的公主裙給她穿,然後哄着她和及川徹和好,拍下了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雙方家長戲稱的“婚紗照”,也是八重野春海極其想銷毀的黑歷史之一。
找了許久都沒找到的黑歷史被翻出來,她不帶猶豫地把照片抽出,準備痛下“殺手”。
及川徹趕緊按住她,“幹嘛啊小海?!”
八重野春海陰恻恻地回答:“撕毀罪證。”
“別啊,這麽可愛的照片,以後留着給女兒兒子看呢。”
“女兒兒子也不——及川徹!你有病啊?!你在說什麽呢?!!”
她瞬間紅了臉,怒視向他。
目的達成,及川徹立馬拯救出了照片和相冊,随手丢到床下。
八重野春海反應過來了,彎下腰想要去抓,結果及川徹直接伸手夾住了她的咯吱窩,一用力就像托貓咪一樣把她托了起來。
把八重野春海提溜起來往上挪了幾寸後,及川徹的膝蓋抵在了床沿,他自上而下把人放下,雙膝卡在八重野春海的大腿兩側,然後俯身抱住她。
“小海,為什麽今年還不給我送本命巧克力呢……”
這下是徹底想不起來相冊的事情了。
八重野春海宕機。
3
周日,晴空萬裏的天氣,正适合出門玩。
八重野春海剛走下樓就看見及川徹坐在沙發上吃她的零食,“怎麽就你一個?不是說帶猛去海洋館玩嗎?”
及川徹面不改色,“猛早上起不來,姐姐讓我倆自己去玩。”
那豈不是……兩個人出去?!
八重野春海的腳步頓住,有些躊躇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裙擺。
她和及川徹上次對話的第二天,及川徹就沒事人一樣,弄得只有她七上八下,完全不知道怎麽面對他。
雖然她總是在女生們面前嘴硬說和及川徹早就互相看厭煩了。
實際上八重野春海并沒有辦法摒棄和他經年累月相處下來的真感情,她确實很喜歡他。
沒人會不喜歡及川徹。
八重野春海之所以不願承認自己對他的心思,反而就是因為她和及川徹确實一起太久了。
從知根知底的幼馴染跨越到情侶,會不會缺少必要的神秘感和激情呢?
分手的話,之後關系就很僵硬了。
還有……很多的顧慮堆在八重野春海的理智選項裏,以至于即使及川徹這兩年開始頻繁表露自己的心意,她還是選擇裝傻。
可是,自從情人節、或者說更早的寒假以來,好像她的心态也在發生變化。
她壓抑了許多年的感情,在及川徹一次次的表白中跳動着,被他要出國的消息猛地加了把火——讓她有了種想要破釜沉舟的心情。
“小海!你都化完妝了,別辜負今天的妝容啊!”
八重野春海臉上勉為其難地走完最後幾節臺階,說:“……要不是我已經化完妝了,這麽熱的天我才不想和你一起出去。”
“好呢~”及川徹接過她的包,她的拍立得,還有一把小花遮陽傘,看她在門口狂噴防曬噴霧。
他眯起眼睛湊近,“我也要我也要!”
于是清涼的氣霧也寵幸了他的臉。
他突然睜開眼,近在咫尺的棕色眼眸閃着光,“小海,那今天就是我們的二人世界哦!”
海洋館裏滿是情侶和親子。
及川徹牽着八重野春海的手,只是簡單的交握,也讓她面紅心跳。
他們是幼馴染啊,幼稚園的時候怎麽牽手和擁抱都不會臉紅,甚至還會親親臉蛋和嘴巴。
平常也不是這樣啊……春天拿櫻花別他的耳朵,夏天和他去海邊打水仗,秋天兩個人擠在帳篷裏,冬天把冰涼的手塞進他的脖子……他們的肢體接觸也從來沒少過啊。
怎麽現在只是碰一碰手心,就能讓她感覺體溫急速上升……
都怪及川徹出門說的那句話,也不是不能作為朋友出來玩,非得說什麽暧昧的“二人世界”。
八重野春海正在心裏抓狂呢,旁邊有跑過的小孩撞了一下,她一個趔趄,後背貼到了及川徹懷裏。
“好主動啊小海~”他帶着笑意的聲音自腦袋頂上傳來。
“閉嘴啦笨蛋及川。”
“唉,小時候的小海可都是叫我小徹的,還總喜歡黏着我,說長大要做我唯一的新娘,現在卻……唉……”
他嘆着氣,話裏的捉弄意味卻要溢出來了。
四周來往的人很多,八重野春海被迫擠在他的懷裏,只能這樣在他的胳膊裏轉了個身面對他,擡手想去捂他的嘴。
及川徹配合地低下頭,最後說了一句:“什麽時候能再聽到你喊我‘徹’呢?”
八重野春海:“……”
4
真的不能相信最近的天氣預報。
出了海洋館又遇上了暴雨。
兩個人距離公交車站只有一個馬路的距離,也被淋了個透。
公交站臺的頂棚很窄小,并不怎麽能擋雨,還好背後有一面gg牆,至少後方的雨能擋掉一些。
及川徹脫了外套,罩在八重野春海的肩膀上,借着gg牆的燈光能看到他濕了一半的白T恤。
他那頭永遠精心侍弄過的頭發已然敗給大雨,一縷一縷地貼在臉上。
雨水順着他的發稍滴下,棕色的眼眸充滿了水汽,映襯着gg牆的燈光,像一瓶沁開的薄荷汽水。
八重野春海低頭看自己,她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裙子貼着大腿,要不是及川徹的外套夠長……
“滴滴。”
還好公交車來得快,及川徹護着八重野春海趕忙上了溫暖的車廂。
大雨阻攔了不少人的腳步,公交上人并不多,零星幾個人分散着坐在前車廂,大家都帶着耳機,像是和世界隔絕了。
濕噠噠的兩個人不好意思弄髒前面的座位,只能跑去了最後排。
窗外的風景疾馳,看不真切,倒是車內的情形完全地倒影在了上面。
八重野春海坐在裏側,看着玻璃窗上倒映着的及川徹。
閃過一盞暖黃色的路燈,及川徹也看向了她。
“我的外套口袋裏有酒心巧克力哦!”
他粲然一笑,仿佛剛剛遭難的不是他們倆一樣,“小海不是想吃很久了嗎?我特地帶的,結果到現在才想起來。”
八重野春海垂下眼,左手摸了摸口袋,果然掏出三顆金色包裝的巧克力。
她一顆一顆拆開,在及川徹期待的眼神中,全部往自己嘴裏一丢。
及川徹:“!!!”
他嘴角下撇,眼眸裏很委屈,“小海,我也想吃……”
咬開外層的巧克力,濃醇的酒液就會流到舌面上,微微有些泛苦,不知道是巧克力還是酒的味道。
但是它們倆融合到一起,那種難以言喻的美妙滋味讓人上瘾。
八重野春海感覺自己的思緒在往上飄,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跑出來,不由自主地問道:“及川,真的打算要出國嗎?”
“嗯……對。”她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及川徹有點發懵。
八重野春海笑了一下,嘴角的酒窩悄悄探出一步,“所以反正也要走,即使我們之間的關系質變也無所謂吧。”
“啊?”
及川徹還沒理解,就感覺自己的領口被大力拽了一下,他的上半身猝不及防往前傾,碰上了八重野春海散發着甜蜜味道的唇。
一觸即分的吻。
八重野春海松開手,吐息裏還帶着酒心巧克力的獨特香氣,她輕聲說:“那我們交往吧。”
那雙灰色眼眸裏是一汪春水,及川徹期待了許久的喜歡藏在裏面,再也沒有顧忌地表露給他。
是回應,是答案,是及川徹心跳失控的引線。
及川徹:“……”
他只沉默了幾秒,就擡手按到了她的肩膀上,撿起他那件寬大的外套。
黑色的夾克被少年人的手抓起舉在半空中,将後排的座位擋的嚴嚴實實。
只能看到少年的修長的手指緊緊攥着夾克的面,骨節凸起,每個指關節都用着力,手背的青筋更是起起伏伏——
是按耐不住的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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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是我唯一的新娘~”
“你也是,笨蛋及川……徹。”
破鏡重圓我就不寫了,因為如果破了不及時去修複,非要等到幾年後再見面,這種家夥不要也罷!!!
我實在是不想在小甜文裏寫BE,見諒嗚嗚嗚……
那就這樣完結啦,下本見~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