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蘭德退出了浴室,打量起了屋裏的陳設。
一把威廉姆斯用的闊刃劍挂在牆上,那是跟着威廉姆斯一起被冊封的劍,平時都是由管家直接保管的,今天卻出現在朱硯書卧室的牆上。
浴室的被打開了,蘭德慢慢轉過頭看向門口。
朱硯書穿着一身西式的蕾絲褶皺浴袍走了出來,被熱水熏紅了的腳踝還泛着紅。
“咳——”蘭德輕咳一聲,将視線轉回了剛剛的闊刃劍上。
“你還有事情嗎?”朱硯書看蘭德沒有走的意思,幹脆開口問他。
“哦,我,我——”蘭德發現自己快要被朱硯書說服了,“其實國王當政沒你想象的那麽清明,最起碼在英國我們才是大勢。”
朱硯書見他還想進行這個話題,輕輕一笑。
從來開始就沒見過朱硯書笑容的蘭德被他的笑鎮住了,他看着朱硯書,等着朱硯書的反駁。
“也許吧,不過對于我來說沒什麽意義。”朱硯書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既然你覺得對,那便繼續吧,時間總會給你答複的。”
蘭德聽出來了朱硯書不想争執,所以才随便說了幾句打發他,他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扣住了朱硯書的手。
“你讨厭我嗎?”
突如其來的話讓朱硯書扭過頭看着眼前這個高了他一頭的男人。
“什麽?”朱硯書覺得這個小少爺腦袋進水了,一定是自己剛剛在浴池裏呆的時間太長,讓他的腦袋裏灌滿了水。
“我是說你……”蘭德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窗邊一陣寒風,“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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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德把朱硯書扯到了自己的身後,在他眼裏朱硯書一直是弱不禁風的模樣,永遠都是一副文質彬彬需要人照顧的弱小模樣,所以遇到危險,蘭德喜歡下意識的把人護在身後。
窗邊殺進來兩個黑衣男子,陰森森的刀子劃破窗幔,在兩人看清楚屋裏的情景後,幾乎是立刻拿起刀子朝着蘭德砍過來。
“你快走——”蘭德反手推了一把朱硯書,就這順手拿起旁邊的燭臺,赫普爾家的燭臺尤為長,為了屋子裏能徹夜有光,威廉姆斯特地定制了一批奇長無比的燭臺。“快去叫人!”
當時蘭德腹诽覺得這破燭臺沒什麽用,甚至還有可能出現危險,現在的他不由心中暗罵,“早知道就讓巴納德把這玩意削尖點,還能捅死人。”
兩人兵分兩路圍住蘭德,其中一個個子更高的男人朝着蘭德發出了攻擊,長刀直直的朝着蘭德的命門砍來,卻被蘭德快速躲開。
铛铛铛——
朱硯書敲響了呼叫鈴,估計一會兒,巴納德就會帶人過來,一擊未中,兩個刺客的處境變得尤為艱難。
窗外雷聲隆隆,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将兩人的刀刃照出森森寒光。
“下雨夜,殺人夜!”
小個子看着壞事的朱硯書,惱怒的提刀砍了過來。
“硯書——”蘭德反手想要擋住小個子的刀,卻忽略了高個子人的刀子已經朝着他砍了過來。
锵——蘭德幫朱硯書擋住了刀,高個子的刀也狠狠劃過了他的胳膊。
“蘭德!”朱硯書扶住他。
“別管我,你快跑——”蘭德沒有猶豫,反手拿着燭臺狠狠砸向高個子,被傷着的蘭德行動明顯慢了不少,高個子輕而易舉的躲過了他的攻擊。
緊接着小個子長長的刀刃直沖蘭德的脖子而來,這時的蘭德已經沒有時間躲閃了。
蘭德本以為自己今晚會死在小個子刺客手裏,他發現那刀在距離自己10厘米遠的地方停住了,刀刃咯吱作響,似乎很想沖過來砍他。
“什……麽?”蘭德這時才看到朱硯書拿着牆上的闊刃劍死死地擋住了小個子的進攻。
“還不躲開?”朱硯書手上用力掀開了小個子的刀,緊接着朝着小個子刺了過去。
铛——咚——
朱硯書逼退了小個子,卻沒能吓跑他,朱硯書不習慣用英國的闊刃劍,本想着橫檔過後,後挽刀刃從側面襲擊小個子。
朱硯書忽略了一點,這把劍的劍柄不是平日裏他在家裏練劍的那種長柄劍。
闊刃劍的劍柄被設計成了半環的模樣,這讓随手能夠挽個劍花順便側擊殺人的朱硯書十分不适應,甚至差點把劍掉了。
“你會用劍?”蘭德大跌眼鏡,“你居然……”
“後面——”朱硯書白了蘭德一眼,随手提劍刺了過去,高個子堪堪躲開,想要解決朱硯書,卻被朱硯書一側身擋了回去。
但現在高個子發現自己的這點三腳貓功夫跟眼前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人比起來不值一提。
朱硯書看蘭德緩過來反擊小個子刺客,他放下心來專心對付高個子,他猛地攻向高個子右側,出手又快又狠,劍鋒比剛才防守時淩厲不少,讓高個子慌忙躲閃。
蘭德利用身高的優勢攻向小個子的命門,将那人打的眼冒金星,還沒緩過來,就覺得脖子受到重重一擊,緊接着小個子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蘭德轉頭再看朱硯書,朱硯書的動作眼花缭亂,蘭德看不明白這些都是什麽招式。
不出3招,朱硯書将高個子手中的刀挑飛,高個子見打不過,就想翻窗離開,卻沒想到朱硯書比他的速度快上許多,輕而易舉的将他堵在了窗邊。
闊刃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還不束手就擒。”朱硯書涼涼的睥睨着他。
巴納德這個時候才姍姍來遲,“少爺——”
他看着兩個不速之客,意識到今晚發生的事情,慌忙找人叫來了威廉姆斯。
趁着這個機會,朱硯書擦了擦剛剛見血的劍,準備重新挂到牆上去。
“我記得這把劍應該是沒開刃。”蘭德看着朱硯書的行動。
“嗯?所以呢?”朱硯書滿不在乎的将劍收好,放在了牆上。
“你居然這麽能打。”蘭德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以為你……”
“你以為什麽?以為我就是一個柔弱可期,可以任人揉捏的陶瓷嗎?”朱硯書諷刺的看着他。
蘭德沒了話,他确實就是這麽想的,朱硯書從一開始給他的印象就是如此,想一件易碎的珍寶一樣,需要人保護起來。
直到剛才朱硯書亮出刀刃,他都以為是朱硯書的無奈之舉,他大概是需要自己的保護的。
可結果讓他大跌眼鏡。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
威廉姆斯披着一件風衣跑了過來,“什麽情況?”
他看了看被制服的兩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似乎需要消化一下眼前的情景。
“老爺,來了兩個刺客,已經被少爺和朱先生制服了!”巴納德三言兩語解釋清了混亂的場面。
至于為什麽蘭德會在朱硯書的房間,巴納德不在乎。
“把人捆了吧,至于剩下的,”威廉姆斯看了看只穿着一件衣服的朱硯書,又看了看旁邊的兒子,朝着兒子揚了揚下巴,“你自己處理吧!”
“知道了。”蘭德把燭臺放回去。
“硯書,跟我一起睡吧,今晚這個房間怕是不能睡人了。”威廉姆斯朝着朱硯書伸出了手。
“……”蘭德在那一刻居然有點想要阻止朱硯書走過去,但是他沒有立場這麽做。
朱硯書又恢複成冰冰冷冷的樣子,什麽話都沒有的跟着威廉姆斯走了。
·
赫普爾莊園的地下室。
“叫什麽名字?”蘭德已經睡不着了,幹脆的起來準備夜審兩人。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低下頭。
“不說。”蘭德輕輕一笑,“巧了,遇到我算你們倒黴,今天我心情不好,所以也沒什麽耐性跟你們玩什麽捉迷藏的游戲。”
蘭德招呼着兩個仆人擡上來一扇鐵門,高個子首當其沖的被扒光了衣物摁在了地上。
鐵門牢牢地壓住了那人,緊接着就是一塊接着一塊的大石頭壓了上去。
高個子的骨頭在沉重的壓迫下咯吱作響,終于在重物的壓迫下承受不住斷了氣。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同伴斷氣的矮個子驚恐萬分,就在蘭德準備用同樣的方式送他上路的時候,矮個子招供了。
“我叫貝蒂·亨特,別殺我!”貝蒂驚恐的看着面無表情的蘭德,意識到自己的雇主多麽愚蠢,蘭德根本就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
“貝蒂·亨特,是誰派你來的?”蘭德剛剛一直在思考,這兩人是沖着朱硯書來的,還是沖着自己來的。
不過想到朱硯書剛來英國,那這次刺殺想必是沖着他來的,朱硯書不過是受了他的牽連。
但是蘭德的對手太多了,他想不出是誰想要殺他,只能從貝蒂身上想辦法審出來。
“是,是……”貝蒂思考着,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回答。
蘭德見他不老實,也不客氣,一個手勢,讓兩個仆人把他也壓成肉餅。
看着兩人朝着他走來,貝蒂·亨特終于害怕了,“不不不,是文森特·霍爾——”
“慢着。”蘭德制止了兩個仆人的行動,慢慢從椅子上起來,“你說是文森特·霍爾讓你們兩個過來的?”
“是,是他讓我們來的。”貝蒂崩潰大哭。
文森特·霍爾,蘭德公司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