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見了
遇見了
趙子銘,27歲,臨省人。
有毒氣體入眼造成暫時性失明,具體恢複時間不定。
從弗利薩醫院轉入容和軍區總醫院,接管主治醫生:溫洱。
溫洱将滿紙胡話的病例用力一合!
吓得還在玩手機的小助理猛擡頭:“怎麽了?!許思思又殺過來了麽!”
喊完歪着腦袋看了一眼門口,确定不是敵人來襲,松了一口氣。
“這個病人我不要。”
溫洱輕聲說了一句,拿着病例快步朝主任辦公室走,小助理還沒回過神來,與空曠的辦公室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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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洱還沒有推開主任辦公室的門,就聽見許思思在裏面,嗲聲嗲氣的喊着。
“為什麽呀?我就是想要這個病人嘛,主任您別總蒙我,這病人歸哪個醫生,不是您說了算嘛?”
“就算是論名氣,在這兒誰認識一個眼科溫醫生呀?我的實力,主任您也是知道的。”
溫洱推門的動作,停在了那兒。
她其實一直都不太明白,為什麽許思思總是看她不順眼。
還表現的特別明顯。
而裏面講的正來勁的許思思,正好看到門外的溫洱。
“喲——溫醫生來了啊。”
溫洱冷漠點頭,推開半遮掩的門,看到一臉糾結的主任。
“也不是我覺得溫醫生你有什麽問題啊,只是這個病人的情況特殊,正好和我最近研究的課題相似。”
許思思毫不遮掩自己要搶病人這事兒。
溫洱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許思思想要搶人,才不是因為什麽研究課題。這女人要是有一半的精力放在研究課題上,也不至于一天到晚到溫洱這來找茬。
“剛巧,他也對我研究的課題有所幫助。”溫洱笑的十分敷衍,連嘴角稍稍扯動都不太願意給許思思。
這立刻點燃了許思思的公主病。
“溫洱!你研究什麽你研究——”
眼看着戰火一觸即發,主任立刻打住這火苗:“這個病人是上面直接轉過來的,主治醫生也是院長定的,你們要是有異議,和院長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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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思扭着腰,“哼”了一聲,甩着胳膊離開了辦公室。
地中海的主任松了一口氣,一擡頭感覺自己為數不多的頭發又掉了一大把,沒好氣的問溫洱:
“你又來幹嘛的啊?”
溫洱捏緊手裏的病例。
主任大概猜測了一下:“這病人情況特殊,病例裏肯定不會100%真實,到底有幾分還是要靠專業去判斷。”
溫洱點頭。
何止不是100%真實,她懷疑連1%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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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斷室桌上,有個日歷。
溫洱習慣性将準備要做的事,都标在上面。
她将今天畫了個圈,标注時間地點。
小助理站在旁邊整理資料,剛好瞥見,笑嘻嘻:“溫醫生晚上又要相親啊?”
“嗯。”
小助理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圈溫洱。
一米七的身高,模特般的身材,偏偏還有一對□□。上帝給了溫洱這麽好的身材,還給了她一張漂亮的臉。
憑借多年化妝經驗的小助理,早就在心底将溫洱這張臉試了無數種妝容,可清新脫俗,可妖豔媚人。
但任何一種妝容,都透不出溫洱這每日素面朝天的靈氣。
溫洱的美,更像是一種細水流長的溫柔。
像是溫暖的洱海。
“溫醫生你條件這麽好,單身才是奇怪呢!而且追你的人那麽多,就像是李大明星這樣的,多少少女的夢中情人啊,你怎麽就不動心呢?”
小助理一雙眼濕漉漉的,裏面裝滿了好奇。
溫洱向來對可愛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又響起了李唯西問的那句“除卻巫山不是雲”。
溫洱向後,靠在椅背上,将頭擡起,看着天花板上的燈源,仿佛看到了蒙在她新來的病人眼上的——白色紗布。
她的目光很溫柔,唇角勾着很淺很淺的笑,小助理站在旁邊突然看呆了,就這麽看着她的溫醫生。
“因為在很多年前,有過那麽一個人,驚豔了我整個青春。他直接提高了我戀愛對象的質量。”
小助理懵懵懂懂,将自己遇見過的所有人都走馬觀花了一遍,最後帶着幾分不确定的問:“那個人比我們今天在拐角看到的新病人,還好看麽?”
溫洱笑得深了幾分,打趣道:“我以為你會拿李唯西舉例子。”
小助理被溫洱笑得,臉更紅了,三下五除二的跑了出去,沒再敢繼續打聽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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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總會來。
溫洱拿着病例,推開新來的病人房間。
她将筆倒扣在病例上按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坐在輪椅上面朝窗外的病人尋聲回了頭。
逆光盡數灑在他的臉上,将那張絕對難以忘懷的臉,打上了生人勿近的陰影。
溫洱的視線,留戀般在那轉過來的薄唇上停留兩秒,想着反正這人也看不見,管他呢。
“您好,趙子銘先生,我是您的主治醫生,我姓溫。”
溫洱說完就握着筆低頭,随意的在紙上花了兩下,以掩飾片刻的驚慌和內心的忐忑。
對面那個人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簡單的幾句對話,詢問病情,制定治療方案,對方通通反應的極其正常。
溫洱筆尖在紙上畫着的力度加深,再出口的話裏帶着明顯的敵意:“看起來趙先生很不會照護自己啊,這個傷口是絕對不能碰水的,可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可沒少碰……”
話還沒說完,小助理推門,悄咪咪的朝着裏面窺視了一眼。
溫洱轉頭,詢問式的看着小助理。
小助理揚了揚手上的手機。
“溫醫生,阿姨問你記不記得晚上……”小助理說道這兒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病人,覺得“相親”這個詞不太好,禮貌性的換了一下,“記得晚上約會是幾點麽?”
“六點半,五一廣場頂層咖啡廳。”溫洱說的很快,說完擡頭看一眼挂鐘,快到出發的點了。
小助理點頭,拿着手機又縮了出去,告訴電話那頭:“放心阿姨,您聽到了吧,溫醫生肯定會去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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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小助理的話轉了個彎,但是坐在輪椅上“生人勿近”的病人,還是聽明白了。
“晚上要去相親?”
話說的沒什麽溫度,也沒什麽态度。
讓人捉摸不定。
溫洱随意“嗯”了一聲,顯然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那位病人也自覺的不再追問。
而那人越是不追問,溫洱越覺得心口有火堆着,講起話來越是有些怼意。
可那人就這麽受着,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到最後溫洱自己都受不了了,擡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還欺負對方看不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接着十分利索的掉頭就走。
“趙先生您先好好休息吧,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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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一直都在門外候着,看到溫洱出來時情緒顯然不對,忙問:“是不是病情有變故啊?溫醫生你怎麽這麽失落啊?”
溫洱下意識的摸了摸臉。
失落麽?
是挺失落的。
那人竟然沒有聽出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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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病房裏失明的病人,輕輕滑動了下牙齒,橫向到邊緣,薄唇微微露出一點裏面的白牙齒。
是個無意識的動作,似乎在回憶着什麽。
随身帶着的手機輕微震動兩下,才将人從回憶裏帶了出來。
“嗯,在醫院了。”
“遇見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