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終章
終章
八月之期已然是到了,上官淺生産的很順利,生下來一個足斤的小女孩兒,雲為衫在孩子出生前就已經找好了奶娘和照顧上官淺的人,這一個月上官淺怕是會更虛弱,孩子出生,上官淺沒有半分喜色,這孩子出生意味着她要快點離開宮門了,若是等着這一個月在床上躺完,就走不了了,雲為衫給那孩子單獨弄了一個房間,讓上官淺好好休息,也是為了讓上官淺好好準備。
這些月以來,以前的孤山派的門人都通過雲為衫接收到了上官淺的消息,這次孩子出生的消息自然也是很快就傳遞出去了,只叫他們在山下做好準備,上官淺馬上就要出山了,宮子羽何嘗不知道雲為衫的這些計劃,只是他在糾結,在考慮這一切是不是應該由上官淺離開宮門而結束,最終他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能不能逃的出去全看上官淺的造化。
宮遠徵和文茵每天來看八百回那小女嬰,又是說她可愛,又是說她漂亮,宮遠徵說以後長大了要跟着他學習制藥,文茵說以後長大了要跟着她學刀,兩個人争論不休,也沒個定數。
“不用學那些,她就在宮門裏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兒就好。”宮尚角開口,倆人才閉了嘴。宮尚角經過這幾個月的修養,內力也恢複的七七八八了,自他恢複之後,就是他在為上官淺輸送內力,但兩人都很默契,在做這件事情時,沒一個人說話,就這樣僵着一直到了上官淺生産。
宮遠徵雖然閉了嘴,但很快又重新高興起來,随後把孩子從搖籃裏抱起來輕輕捧在在懷裏,嘴裏還是說着:
“是啊,不用學什麽,都有這麽多叔叔嬸嬸會啦,哪兒還需要她上陣殺敵啊,免得天天耍個刀,是不是啊。”宮遠徵說罷逗起小孩兒來,文茵再傻也能聽出這話裏有話,揪着宮遠徵的耳朵不松手,幾人看着這場面,都笑得不行。
“好啦,好啦,徵公子快把孩子放下吧,等一下再把孩子傷着咯。”奶娘笑着從宮遠徵手中接過孩子哄了起來。
幾人這其樂融融的場面和聲音穿到上官淺耳朵裏,卻感到十分悲涼,所有人圍繞着的是孩子,所以她離開宮門是不會有人知道的,也是無人在意的。上官淺自從生産之後,很多時候都會感覺世事無常,悲喜交加,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還未想完,就看見文茵鬼鬼祟祟推開門,看見上官淺醒着,文茵嘿嘿地笑了出來。
“嫂子,我還以為你睡了,沒想到是醒着的,我沒有吵到你吧。”
上官淺搖了搖頭,笑着對她說着沒有。
“那就好,嫂子,那孩子長的可像你啦,白白的,嫩嫩的,好漂亮的,要不要我喊奶娘抱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我想睡會兒,你出去時幫我把門關上吧。”說罷上官淺就躺下了。
文茵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想多了,她覺得上官淺不喜歡這孩子,要不然為何每次來西宮時,孩子都是奶娘抱着的,從未見過她抱過孩子。但文茵告訴自己是想多了,女孩子生了孩子後肯定會不高興一段日子嘛,只是她知道這個消息的代價太大了,她娘沒有那麽好的運氣,沒能在這段不高興的日子裏走出來,她決定要每天逗上官淺開心,決不能讓她的第一個外甥步她的後塵。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離一個月的時間只剩下五天了,宮尚角決定辦個滿月酒,而雲為衫不用宮尚角說,也早早做好了辦酒準備,日子就定在了三日後,方便大家認識認識這小孩兒,也方便上官淺趁亂逃走。上官淺這幾日一直在收拾行裝,等到滿月酒那日擦黑就直接逃走,而孤山派也早就做好了接人準備。
三日後十分熱鬧,後山的公子們都來到前山恭賀宮尚角,上官淺躲在房裏,等待時機,衆人都以為是她不舒服,也就沒想那麽多,等到傍晚,上官淺做好侍女打扮,跟着雲為衫去了密道門口,正準備走,兩個侍衛過來攔住了她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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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知這是去幹什麽。”
“我的妹妹在舊塵山谷,我想叫侍女去請她上來也熱鬧熱鬧。”
“原來是這樣,好的,但角公子交代,今日若有人下山,需得侍衛跟随。”
上官淺給雲為衫遞了一個眼神,雲為衫一下子就理解到了其中之意,上官淺解決這點子侍衛還不成問題,随即旁邊那個低着頭的侍衛跟着上官淺進了密道。眼看着兩人進了密道,雲為衫才松了一口氣。
密道內。
“不知姑娘可知道回來的路。”那侍衛跟着上官淺的身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知道,只是麻煩您還需要跟着我。”上官淺回了一句,左手早就準備好了迷藥正欲撒。就聽見那侍衛的聲音再次傳來。
“上官淺,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走。”上官淺聽到這話只覺毛骨悚然,這人擡起頭來才看清,竟然是宮尚角。上官淺深知宮遠徵恢複了功力也一定打不過,只能破罐子破摔。
“是,我不走,難道等着你們殺我嗎?”上官淺幾乎是用喊的聲音發出來的。
“那你可知,宮子羽是知道這一切的,若不是他放松警哨,你以為你和雲為衫能這麽容易逃得出來。”
上官淺自是看到了今晚的局面,清楚宮子羽的做法,但為何宮尚角還在這裏阻攔。
“宮門執刃都不曾管我,你又憑什麽。”
“就憑我可以護住你,至少在長老面前。”上官淺從來沒有覺得宮尚角的眼神如此真摯過。
“角公子現在又在這裏說什麽,有些話不早說是無用的,有些話說了也無用,我只感謝這九個多月以來的留我一命,若還有其他,角公子不必說了。”
說罷,上官淺掙脫宮尚角的手離開了,其實她心動了,在宮尚角說要護住她時,但她卻不敢信了,她還有任務要完成,不可能在宮門裏小心翼翼地過一輩子,上官淺通過密道成功到了舊塵山谷,與孤山派的人碰了頭,幾人彙聚只往孤山派舊址去。
三年後。
雲為衫終究是在宮遠徵通過三域試煉後安排了他和文茵的大婚,倆人的婚禮很盛大,文茵也在自己的典儀上見到了阿爹和師傅,幾人相聚,都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場面極其溫馨,但也把梳妝的婆婆急壞了,這哭花了可怎麽好,還得重新畫。
“阿娘,阿娘,為什麽嬸嬸要哭呀。”一個奶團子拉着宮子羽就到了雲為衫面前。雲為衫見到宮子羽來到這裏,很是無奈,說了新娘子梳妝的房間,他們是不能進來的,宮子羽一把抱起孩子,擺了個無奈的表情。
“孩子要來的,我沒辦法,主要是嘛,好久沒見你啦。”宮子羽悄悄地在雲為衫耳邊說着“想她了的話”,那奶團子不忍聽下去,掙脫宮子羽的懷抱就跑了,邊跑還邊說着阿爹阿娘說的話太奇怪了,不要跟阿爹阿娘在一起了,雲為衫怕孩子亂說,喊宮子羽連忙去追。雲為衫看着這場景,笑着搖搖頭。
儀式很宏大,到了晚上也結束了,雲為衫幫文茵送走了親戚朋友後,回到羽宮,吃上了今日的第一頓飯,但今日也是真累了,也沒吃多少就上床睡了,宮子羽看見雲為衫上了床,自己也就沒吃了,洗漱了上了床,宮子羽今日着實是經歷了一場正兒八經的婚禮,感觸頗深,很想跟雲為衫說說話,于是宮子羽把雲為衫抱在懷裏,說着悄悄話:
“阿雲,不如我們……”
雲為衫聽到這開頭,就知道宮子羽又要開始暢談整夜,連忙打住,只說自己真的要睡覺,叫他放過,宮子羽正是感懷度己的狀态,哪兒能讓雲為衫睡着,一直搖着雲為衫不讓她睡,雲為衫被搖煩了,也就起來勉強睜開眼睛聽聽宮子羽的話,說着說着宮子羽正欲親上雲為衫的額頭,就聽見外面奶娘敲門。
“阿爹,阿娘,我害怕,要跟阿爹阿娘一起睡。”
奶娘解釋着晚上孩子一直哭,怎麽也哄不睡,吵着要找他倆,無奈只能過來了,沒辦法,倆人只好把孩子夾在中間睡着,有了孩子,雲為衫就不用擔心宮子羽要跟她說話兒了,不一會兒娘倆兒就睡着了,宮子羽在倆人臉上各印下一個吻,心滿意足地睡着了。
江湖上之前歸順無鋒的孤山派又再度現身,在這三年中更是派了門中一半弟子前往宮門學習,既是學習,也是人質,這是籌碼,歸順宮門的籌碼,而負責接應的便是宮門的角公子,宮尚角在山腳下接應着這些來客,但卻不引他們上山,只安排了舊塵山谷的職位,這些人還需要篩查,誰知道裏面有沒有混入一些不軌之人。
安排完這些事情,宮尚角鬼使神差的去了黎溪鎮的村落,還未進去,就看見一個女子背着一捆柴往家走,宮尚角連忙走去幫忙,這一幫,就看見了他三年都沒見到的一張臉:
“角公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