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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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夏夏?”方悅涵見梁如夏趴在桌上不起,嘴角笑意馬上斂起,“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有,”梁如夏悶聲悶氣地回,“我現在需要好好冷靜一下,等我冷靜好了再來和你說。”
方悅涵雖然奇怪為什麽在自己說完陳肆川、謝翊兩個人和周逸認識後,梁如夏的情緒忽然急轉直下。
但既然她這樣說了,那就不再多問,等她想說的時候再聽。
因為還沒到上課的時間,方悅涵就沒轉回去,對着梁如夏坐在那安安靜靜的。
“下節課上什麽來着,語文還是物理?”
“英語。真服了你了,一個月下來課表還沒記下來。”
“不是,誰沒事兒記課表去。”
聽着身後謝翊和于森傳來的聲音,方悅涵回頭,食指比在嘴前,示意他們小點聲說話。
謝翊立刻緊抿嘴巴,聽話地噤聲。
回到座位上,他一下就看見埋頭的梁如夏,小聲問:“她這是哭了嗎?”
方悅涵:“沒有,就是有點困。”
謝翊哦一聲,轉而放低聲音和陳肆川說話:“孫藝溪剛剛是不又找你了?這麽多天沒動靜我還以為她放棄追你了呢,沒想到今天又來了。”
陳肆川乜他一眼,沒搭理。
仰頭喝了口水後,垂眼看向挂在桌子側面的黑色書包。
偏偏謝翊不問到不死心,他餘光看了梁如夏一秒,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你可別腳踏兩只船啊。”
“……”
陳肆川幹脆腿一伸,不輕不重地踢了下他凳子。
謝翊本來就沒好好坐着,此時又冷不丁被踢了一腳,差點跌倒在地。
他慌忙地握住桌角,勉勉強強地穩住了。
擡起頭剛想吐槽幾句,就見陳肆川神色淡淡的。于是幹咳幾聲,視線開始移向別處,這看看那看看。
靠近窗戶那一角粉色信封就這麽闖入他的視野中。
謝翊微微直起上半身,湊近瞧了一眼。
不自覺地說出口:“這是情書?”
陳肆川去拉書包拉鏈的手停在空中。
“坐好,擋住我視線了。”方悅涵在這時說。
謝翊坐回去,但還是沒忍住問:“這是別的班的男生給梁如夏的情書?”
方悅涵沒多說,只拉過他坐正:“馬上上課了,趕緊背你的單詞。”
謝翊悻悻地閉嘴照做。
腦子裏卻在想着,看來他後桌這是遇到競争對手了。
上課鈴打響前一分鐘,梁如夏總算擡起了頭。
意識到身邊的人來了之後,又稍稍低了下去。
心理建設做了這麽久,結果人一來又給打回原形了。
其實想想,這件事本來也沒什麽。
但梁如夏臉皮博,還別扭。
尤其是在裁剪照片被發現本身就很尴尬的情況下,得知了發現她“惡劣行徑”的人和照片中的人是好朋友。
而且陳肆川後來還拿這件事調侃她,就有一種自作聰明卻其實早被戳穿的愚蠢之感。
陳肆川自然察覺到她的動作。
有幾秒,他想說什麽。
但最後只是抓了下頭發,什麽都沒說。
兩人各懷心思地做起各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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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午後,梁如夏吃完午飯後把那封信打開看了一遍。
裏面的字寫得和信封封面上的字一樣認真用心,內容雖然很短但能看出來很真誠,不是簡單地摘抄于美文短篇。
讀完,她想到的最直接的兩個字就是謝謝。
謝謝他的真誠和用心。
可要說除此之外還有沒有什麽,梁如夏想不起來任何東西。
所以她開始思考如何回拒。
信紙最後一行被男生寫了一句話——
如果你覺得可以試試先了解的話,那就加我的□□吧!號碼:xxxxxxxxx
不可以的話,就給我寫封回信吧,委婉地拒絕我。後面是個笑臉表情的簡筆畫。
梁如夏想了想。
對方這麽真誠,自己也要真誠些。
于是找出一張紙,動筆寫了起來。
她沒寫很多,最後一句快要收尾時,右邊忽地響起了拉凳子的聲音。
左臂下意識往紙上蓋了蓋,右手寫字的速度加快。
“做虧心事了,這麽心虛?”陳肆川狀似無意地問。
“沒有。”梁如夏搖着頭回。
只是頭一次寫回信不好意思而已。
終于寫完,她對折起來,和那封信上下放在一起。
到時候一起還給那個男生。
陳肆川雖是在看着試卷,注意力卻全都在別的地方。
很明顯地,看到了粉色信封和在那上面疊起來的一張紙。
眼神暗了暗。
三番兩次嘗試寫幾道題卻寫不下去後,男生筆一撂,從後門出了教室。
這一出去,就是一下午。
午休醒來,梁如夏起初還沒感到什麽,直到第一節課上課後發現他還沒到。
想到上次的事情,她開始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起來。
他怎麽又一聲不吭消失了?
下課後,看見謝翊要起身出去,她立馬出聲叫住。
“謝翊,你知道陳肆川去哪了嗎?”
謝翊說:“中午打完籃球後去競賽班了。”
心裏卻想着,可給他虐死了,以後再黑着臉喊他去打,打死他都不去。
梁如夏一動不動地看着他,很明顯不是很相信:“你上次也這麽說。”
結果是因為那件事。
謝翊舉起雙手:“我保證這次是真的,因為這個月末他要去參加決賽。”
“好,我知道了。”
梁如夏重新坐下去,手指在紙上畫着圓圈。
其實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的。
如果記得和她說一聲就好了。
可是為什麽要和她說一聲呢?
梁如夏覺得這樣的自己太糟糕了。
總是在因為別人的事情煩惱、亂想。
但別人可能一點都不在意她的想法。
呼,有點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