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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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試如約而至。

最後一場考完,梁如夏匆匆從教室走出來,用最快的速度穿過人群回到教室。

她把書包放到桌上,低下頭拉開書包鏈。手在裏面摸索一番,然後拿出一件東西塞到了自己的外套兜裏,繼續小跑着出去。

從廁所裏出來後,梁如夏總算松了一口氣。

考試考到一多半時她忽然覺得肚子有點疼,但由于注意力全在試卷上,就用左手在肚子上輕輕按了按,随後接着做題。

然而等寫到作文,大腦某一瞬間想到什麽,筆猛地停了下來。

用幾秒鐘算了算日子,梁如夏無聲嘆了口氣。

慶幸的是,距離考試結束沒剩多少時間了。

疼痛後知後覺的襲來,程度也比剛才重了些。

梁如夏起先打算慢慢地走回去,後來一想,幹脆加快速度跑回去,至少挨疼的時間少了一會兒。

教室內,坐下後她一股腦趴到了桌上,與周圍激烈的讨論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陳肆川回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沒多想,以為她沒考好所以心情有點低落。于是開口說:“這次試卷難度還挺大的。”

梁如夏沒睡着,能聽見身旁的人在說什麽,也猜出來了他的意思。

她悶聲問:“有多難?”

陳肆川思索兩秒,回:“我估摸着這次得做一千個俯卧撐。”

梁如夏:“……”

果然對他來說,難得永遠都只有英語,外加一個語文。

雖然難受是因為生理期,但是她确實覺得這次考試難度比上次月考要大一些,唯一能保證的就是會做的她全都做了,并且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全對。

這麽一想,現在不僅身體疼,心也疼。

卒。

陳肆川見她沒動靜,便說:“以後考試多着呢,高考前的每次考試成績都別太在意,該在意的是錯在哪兒,然後記下來多練練。”

“嗯?”

“嗯,知道了,”梁如夏微微擡起來一點頭,“我現在好點了,你忙你的吧。”

說完,又重新趴回去。

“都先別說話了,趕緊把答案往後傳,”于森站在講臺上示意衆人安靜,“少的去找課代表,看看他那兒還有沒有,沒有就兩人看一份。”

對了,英語答案自己還沒去拿。

梁如夏一下就站了起來。

她欲要走出位置時,陳肆川帶着凳子往後退了一步,起身走出位置:“我給你拿去。”

梁如夏下意識诶一聲,想說些什麽,卻見他長腿一邁出了教室。

她只得又坐回原位,把試卷找出來,拿出紅筆,一題一題地對起答案。

“夏夏,這次試卷好難!”方悅涵背着書包跑進教室,一臉沮喪,“我和我一個高一同學一個考場,考完出來你知道他對我說什麽嗎?他說這次考試太簡單,他肯定能進年級前一百。”

“氣得我追着他打了一路。”

見有人和自己有同樣的感受,梁如夏內心得到一絲慰藉,來了點精神:“我也覺得很難,語文六句古詩有兩句不太确定字對不對。數學最後兩個大題的最後一問我都不會做,選擇填空也有不确定的。英語聽力有兩個沒聽到,作文用筆劃了幾個單詞,卷面分感覺要沒了。理綜更不用說了,題目好幾行,讀得我心力交瘁,更別說做了。”

她一科一科說着,方悅涵一下又一下地點頭。

最後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長嘆了口氣。

沒待太久,方悅涵轉了回去也去對答案。

“英語答案呢?”有人突然大聲問。

“不知道,課代表好像還沒發。”

“原來是沒發,我還以為我沒有。學校也真是的,理綜答案都印在一張不就好了,還分別印,弄得亂死了。”

“還是錢太多。”

梁如夏聽着他們的吐槽,站起來說:“不好意思大家,我這就去拿。”

話音一落,又有另一方聲音出現了。

“啊課代表你別去拿了,我對絕望了,不想再對了。”

“對對對,課代表你好好地坐着吧,錯這麽多,再對下去我要崩潰了。”

這幾句話一出,立馬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

梁如夏笑笑,還是走出去了。

該對還是要對的。

理科老師的辦公室在同一樓的教學班對面,只要往前走幾步左轉就可以了。

“去哪呢梁如夏?”

梁如夏聞聲轉身,看見陳肆川正站在樓梯口。

“你怎麽在這?不是去拿答案了嗎?”

“先回教室。”陳肆川說着的同時先她一步從前門進去了。

梁如夏一臉懵地跟在後面。

進去後,陳肆川早已站在講臺上,一邊數着一邊把手裏的一摞答案分成幾份。

有人在這時出聲問:“陳肆川你不是化學課代嗎?怎麽還發起了英語。”

陳肆川擡眼,随口回:“剛才我同桌回來得有點晚,怕大家急着對,我就先去拿了。”

“你人還怪好嘞。”

其他人聽了紛紛開始笑起來。

“那可不。”陳肆川也笑。

把答案發下去他就回了座位。

因為坐在倒數第二排,答案到的比較慢。

等梁如夏拿到,陳肆川也回來了。

意識到胳膊被人碰了碰,梁如夏側過頭。

陳肆川右手裏提着個塑料袋,對着她晃了晃。

“?”

“你是不是低血糖?嘴唇怎麽那麽白,”陳肆川問她,“袋子裏有面包和糖什麽的,你先吃着。”

梁如夏知道他去拿答案但為什麽到現在才回來了。

原來還去了趟超市。

他額頭上還有着殘留的細汗。

她沒有接那個塑料袋,而是從靠窗那邊拿過抽紙,抽了幾張給他遞過去:“擦擦汗。”

班裏的人都在讨論着考試和試卷答案,無人注意到他們此時的動靜。

陳肆川嗯一聲,用空着的手拿過來随手擦了擦。擦完,他再次晃了晃手中的東西,“先說好,不用覺得負擔,畢竟你那天說以後給我再做幾個小燒杯,我總得回點謝禮不是?”

梁如夏默默地看着他。

男生眼神坦蕩,眉眼間濃濃的少年感。

“我沒有低血糖,”她開口說,“就是突然有點肚子疼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

陳肆川身子松下去,懶聲道:“那也拿着,不然我多不好意思。”

為了少耽誤時間,梁如夏最終還是接了過去。

陳肆川滿意了,他接着拿起筆,說:“好了,對答案吧。”

“猜猜這次我能對幾個。”

梁如夏想了想,給了一個保守的答案:“五個?”

陳肆川先去對了那題。

“就差一點。”

梁如夏:“四個?還是六個?”

“一個。”

“……”

-

梁如夏這陣痛一直持續到晚自習。

其實這對于她來說還挺正常。

第一天總是最疼的,第二天稍微好點,第三天才稱得上不疼。

吃完晚飯,方悅涵借她的手機找了個地方去打電話。

她一個人回來,看到陳肆川早坐到了位上,問他:“你不去競賽班嗎?”

“去了,又回來了,”陳肆川從試卷上移開目光,看了她一眼,“老劉要去開會,給了兩張試卷讓做完。”

臉色看上去比一個小時之前好點了。

“奧。”梁如夏在他旁邊坐下。

陳肆川冷不丁出聲:“我出去接水,給你接杯?”

梁如夏順勢舉了舉自己的杯子,很輕。

于是把杯子遞過去,淺淺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要熱的。”

“行。”陳肆川漫不經心地回,随後伸手拿過來走了。

留下的梁如夏看着桌面上的幾張試卷發起呆。

這次錯的要比上次多一些,但不是特別多。至于錯的原因,主要就是不會。

不過還好,那些會的有百分之九十九都全對了。

梁如夏覺得這也挺好的,沒犯粗心等不該犯的錯誤就好。

其他的,像陳肆川和她說的那樣,錯的、不會的記下來多練練就可以了。

簡單地反省了下,梁如夏又恢複到自己最舒服的那個姿勢,趴着,雙眼閉上。

周圍傳來同學的閑聊聲。

“诶你們看新出的那部韓劇了嗎?男主真的好帥,他眼角下面那顆淚痣迷死我了。”

“還有我還有我!對了你們知道嗎?據說一個男人如果有淚痣,多半都是一個對感情十分專一的人,這樣的男人他們不會特別的花心,所以男主現實生活中也絕對是一個專一深情的男人!”

有多帥,梁如夏百無聊賴地想着。

有雜志上短篇小說裏的男主帥嗎?

有CC BLACK的五個人帥嗎?

有…還有誰呢。

不過,有淚痣就能判斷人是否深情專一了嗎?

“給。”陳肆川在這時回到座位,把手裏裝滿熱水的粉色水杯放到她桌上。

梁如夏聞聲擡頭,盯着他看了兩秒,忽地說:“你眼角下方好像有淚痣。”

陳肆川轉着筆嗯了一聲:“怎麽,你也想要?”

梁如夏點了點頭。

不知道能不能判斷人是否深情專一,但确實挺好看的。

“這還不簡單,”陳肆川停住手上的動作,忽地靠近她,“來,我給你點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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